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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孽恋

    正如沈一飞所言,艾薇儿和林守言在跌倒的瞬间,特殊材料制成的防护服受到重压后迅速充气弹起,对身体形成全方位的防护,所以两人虽然从一百多米的山坡上滚落下来,却没有遭受到任何伤害。而且从林守言发现岩洞的地方往下山势已经逐渐趋缓,越来越茂密的灌木丛同时起到了一定缓冲作用,两人很快在离谷底还有一段距离的竹林旁停止了下滑。当他们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站起来时,天空已经变得十分昏暗,旁边的竹林在狂风中发出的呼啸夹杂着竹子断裂倒地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我们很难在大雨来临之前再找到一个能避雨的地方了。”林守言茫然地望着一览无余的山坡,绝望地说。

    “没事的儿子,这雨不会持续太长时间,我们都穿着防雨服,坚持到雨停不会有太大问题。”艾薇儿拍着儿子的肩膀安慰道。

    两人在一块比较牢固且远离竹林的高地上坐下,此时大雨排山倒海般向他们压了过来,艾薇儿让林守言趴在自己腿上,自己用身体护住儿子的头部,在大雨中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心里祈祷着快一点雨过天晴。

    林守言成年以后还是第一次和母亲有这样紧密的身体接触,艾薇儿身上散发出的暖暖体香让他几乎忘记了正身处大雨之中。林守言有些局促不安,却又非常享受这种因为不安带来的心悸神摇的感觉,他甚至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凝固,把他们凝固成两块永不分隔的岩石。

    “儿子,雨停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在天黑之前搭建一个窝棚,否则到了晚上,这里会比大雨中更难捱。”艾薇儿推了推伏在她腿上酣睡的林守言说。

    林守言睡眼惺忪地抬起头,薄暮余晖下,雨后的山林时隐时现地氤氲于缈缈烟云之中,泥土和草木的淡淡清香让人大有醍醐灌顶,七窍顿开之感。艾薇儿摘下雨帽,擦了擦额头发际上的雨水,对林守言说:“看看身上还有什么能用得上的工具,我这里有一把刀子和一根绳索了。”

    林守言站起身,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我这儿就一个打火机。”

    艾薇儿点了点头:“已经够了。在没有人烟的深山老林里,火种是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它不但能保障我们吃到健康的熟食和开水,提供取暖的火源,还可以驱赶野兽,这个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艾薇儿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好了,我们现在就动手搭一个棚子,然后生火烧水。”

    长期科考工作中积累下丰富野外生存经验的艾薇儿和林守言一起动手,很快在竹林边搭起一个足够两人容身的竹棚。然后他们收集来枯死的竹竿和树枝,用撘棚时削下的碎屑做引在空地上燃起篝火。在艾薇儿的指导下,林守言用竹竿做了一个烧水的竹罐和几个盛水的杯子,从低洼的石窠里取来雨水,放在火上烧开。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点点星光中空蒙的山林显得更加神秘而幽深。艾薇儿指着半山腰闪动的火光说:“你李叔叔他们一定就在那里了,在这里喊一声他们肯定听得到。”

    “他们一定也看得到我们。现在只要知道彼此平安无事就行,到明天大家就可以会合了。”林守言此时不想有任何东西打断他和母亲的单独相处,他甚至希望即使到了明天也不会和李察德等人在丛林中相遇,他们母子有机会独自完成穿越丛林的探险。

    艾薇儿似乎看穿了儿子的心思,她忽然拉着林守言的手问:“儿子,你看妈妈美吗?”林守言看着少女般楚楚动人的母亲,一时语塞,脸刷的一下红到耳根。

    艾薇儿拍了拍林守言的手背,柔和的语气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坚定:“儿子你记住,不管妈妈变成什么样子,永远都是你的妈妈,我们的母子关系不会因为任何外在因素的改变而改变。”

    林守言点点头:“我明白……”他庆幸母亲的明智及时浇灭了他心中渐渐燃起的**之火,使他不至于滑向一场不伦孽恋的深渊。

    “明白就好,我们去休息吧。明天还有许多未知的挑战等着我们,现在必须养足精神。”艾薇儿拉着林守言一起钻入竹棚。

    林守言躺在竹棚里辗转良久,一直到深夜都无法入眠,浓烈的草木气息和母亲身上淡淡的体香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觉得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忽然酣睡中的艾薇儿翻过身紧紧抱住他,口里喃喃的像是在呓语:“好冷……”

    林守言觉着母亲紧贴自己的身体滚烫滚烫,并不住颤抖。他心头一紧,连忙点燃打火机,借着微弱的火光,只见母亲面色苍白,牙关紧咬,呼吸急促,嘴里神志不清地喊着父亲的名字:“梦楚、梦楚!”。林守言一时间手足无措,他们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用于救急的必备药物,甚至连可以拿来冷敷的毛巾或布条都没有。林守言惊慌失措地跳出竹棚,对着半山腰闪烁着火光的山洞大声喊道:“李叔叔,李叔叔,我妈妈病了,现在正发着高烧,请你一定想办法弄点药过来。”

    山洞里的李察德听到林守言的喊声,从草铺上一跃而起,他拍了拍身边的高歌:“看来我们必须连夜下山了!”

    “刚下过雨山路湿滑,现在与其说下山,还不如直接说滚下去好了。虽然即便是滚下去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我认为这完全是无益之举。我说过,引力波安全防护小组比我们自己更清楚各自的身体状况,相信他们会很快前来救援,李组长大可不必擅作主张,以身犯险。”

    沈一飞话音未落,直升机引擎的隆隆轰鸣声便由远及近传了过来。李察德把手按在胸前,长舒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我多虑了,我应该相信引力波的数据传输和应急能力。”

    高歌在一旁耸耸肩道:“遗憾的是我失去了一个和美女共同穿越丛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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