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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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一年前,侯灿灿这个社畜咬着牙辛辛苦苦贷款买房的时候,苏眷这个富婆从自己卡上划一笔账,直接在侯灿灿的对面买了这么一套三居室的房。

    这事还是有一次苏眷无意间提起的时候被侯灿灿知道。

    那次侯灿灿说自己对门那户人家一直空着,也不知道房主在干什么。

    苏眷顺势就接了一句:房主就在你面前啊。

    所以看看,有些人出生就已经在罗马了,有些人还要给自己灌输鸡汤:条条大路通罗马。

    买一套房对苏眷来说就像买菜一样简单,甚至都不用跟人砍价全额付款。

    这套房子买过来之后苏眷也没有住,一直空着。

    也就是这段时间苏眷缺钱的时候想到这里还有一套房,打算卖掉来还信用卡上的账单。

    苏眷说,南州市的东西她都不打算要了,她什么东西都不打算带走。

    她怕触物伤情。

    可是她却舍不得把那些东西卖掉,打算原封不动放着。

    失恋的心情侯灿灿是最明白不过的。

    想当年侯灿灿第一段初恋在十五岁,分手时她差点没去割腕自杀。

    她将那个男孩子视为自己今生挚爱,以为没了对方就活不下去。

    只不过侯灿灿也最清楚,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对苏眷来说,席新霁就是她的初恋。

    初恋是每个人心里的一道伤疤。

    侯灿灿安慰苏眷:“初恋就是用来送人头的,没有多少人能真的和自己的初恋在一起。

    所以你放宽了心,时间会帮你抚平伤口。”

    当初侯灿灿虽然要死要活的,可现在回过头来看,只觉得自己太幼稚了。

    真的没有什么问题是时间解决不了的。

    现在侯灿灿游戏男人之间,其实也是看透了爱情的本质。

    她还是相信爱情的,只不过不相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所以与其花费心思谈恋爱,倒不如没心没肺玩个痛快。

    可失恋中的苏眷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崩溃,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怎么都止不住。

    席新霁和付和煦走后,侯灿灿去敲开了对面的房门。

    苏眷正坐在地上哭,她小小的背靠在白墙上,双手抱着膝盖,哭得撕心裂肺。

    侯灿灿鼻子一酸,忍不住也红了眼眶。

    她抱着苏眷,从未见苏眷那么伤心难过。

    “要不,去见一面把话说清楚吧。”

    侯灿灿安慰。

    苏眷摇摇头,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哭腔道:“灿灿啊,我不能见他的。”

    “为什么啊?”

    侯灿灿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我怕我一见到席新霁就会心软,我会放不下。

    灿灿啊,我不能见他。”

    “好好好,不见就不见,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啊,呜呜呜。”

    两个姐妹抱在一起哭成一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一起死了爹妈,哭声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凄惨。

    原本苏眷打算陪席新霁过完4月1号生日的这天再离开,但她是知道自己的,若是再和席新霁温柔厮磨,最后她一定会放不下,到头来功亏一篑。

    若是有心躲藏,即便是在一个城市生活,席新霁也找不到苏眷。

    但苏眷怕自己会忍不住来找席新霁,所以她得离开,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正好,她和爸爸的赌约期限也道,她该回澳门了。

    闺蜜两个人哭到最后,突然染上了一丝喜剧色彩。

    侯灿灿每次哭的时候鼻涕都止不住,一个劲地擦啊擦。

    还是苏眷受不了了,哭着说:“侯灿灿,你也太恶心了吧!把你的鼻涕擦干净好不好啊!”

    “擦,我鼻炎啊!苏眷你他妈的没良心啊!”

    “我就是没良心!我良心喂了狗!”

    “你滚你滚,你现在就滚!”

    “我马上就要滚了!你催什么催!”

    已经凌晨两点多,大哭一场的苏眷和侯灿灿突然觉得饿了。

    于是两个人拿起手机,拉出某外卖app,一个下单就是一桌满汉全席。

    别管吃不吃得晚,也别管浪不浪费,只是想要满足内心的某种需求。

    伤心难过了一整天,滴水未进的苏眷这会儿暂且把席新霁放下,她豪爽地打开一罐啤酒,和侯灿灿碰杯酒杯:“拜拜就拜拜,明天会更好!”

    侯灿灿赞同地狂点头:“对!明天会更好!”

    “不要学我说话好不好!”

    “我什么时候学你说话了,这句话又不是你的专利!”

    “侯灿灿!我失恋诶!你就不能让着点我吗?”

    “我看你就是自作自受!”

    侯灿灿也是忍无可忍了,“老娘我都安慰你一天了!你从早上七点钟敲开我家的门到现在,我是不是一直都让着你?”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让着我了!”

    “你倒是付我工资啊!”

    “没钱!”

    “没钱还好意思跟我瞎比比?”

    “好啊,侯灿灿你和我做朋友原来就惦记着我的钱!”

    “哦,你知道是塑料情就好!”

    “侯灿灿,我掐死你!”

    “行啊,来比试比试啊!”

    两人又扭打成一团。

    好一通折腾,两个人倒在地上,头发凌乱,气喘吁吁,又笑又哭。

    安静下来后,苏眷像交代后事一般躺在地上,对侯灿灿说:“明天我老弟就来接我回澳门了。”

    “嗯。”

    侯灿灿的声音很轻。

    苏眷说:“灿灿啊,你什么时候来澳门玩,我给你当导游,免费的。

    再带你去赌场玩,输的算我的,赢得都算你的。”

    “好。”

    苏眷又说:“灿灿啊,我真的不想走。”

    四月二日的凌晨,上弦月。

    从大楼下来,楼底下有一颗大树。

    月色清凉如水,颗颗繁星散落在那皎洁的上弦月周围。

    在月的周围,丝丝缕缕的云轻轻地飘着,美得假的一般。

    很美,席新霁却无心欣赏。

    他靠在树上,浑身上下有种失重感。

    整整一天,席新霁仿佛整个人都不像他自己。

    他几乎不说话,沉默地消化着一切。

    亦如十八年前他的母亲去世那般。

    十岁的席新霁是亲眼看着母亲闭上眼睛、没了呼吸。

    母亲庄从蓉走得很安详,甚至还拉着席新霁的手交代了很多后事。

    席新霁甚至还清楚记得母亲当年对自己所说的话:

    “新霁,好好长大,不要抱怨任何人事。

    找一个你心爱的女孩子,一辈子待她好。”

    母亲死在早晨八点,刚好错过与丈夫的最后一面。

    那段时间席德宇已经某些原因一周没有回家。

    席新霁等着父亲席德宇回家,可等到的却是无意间听到父亲和小三的那通电话。

    席德宇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她总算是死了。

    但这件事不怪你,怪只怪她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至于星火,他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不认他。”

    那一刻,席新霁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亦如,此时。

    席新霁靠在树上,勉强让自己能够平稳呼吸。

    外人看不到他内心的创伤,能感受到的只是这个男人身上的生人勿进。

    这么些年,席新霁靠着这份伪装,无人敢接近。

    付和煦紧随其后,点了根烟递给席新霁。

    席新霁没有犹豫,接过这根烟猛地吸了一口。

    烟入肺腑,那一瞬间他并未感觉快活,反而猛烈地咳嗽起来。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他甚至还记得自己答应苏眷不再抽烟的场景。

    付和煦望着席新霁,看他神色仿佛依旧如往常。

    席新霁他沉稳内敛,是坐在席家东宫的太子爷。

    可这么一个人,面对爱情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无能为力。

    到底发生了什么付和煦不得而知,但他知道的是,在这段感情里席新霁是走心的。

    付和煦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虽然安慰的话已经说得口干舌燥,可不免还是要多嘴一句:“小小苏那么喜欢你,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事情让她伤心了。

    女人总是很敏感的,男人嘛,甭管什么事低头认个错就行了。”

    类似的话,这是席新霁第二次听到。

    席新霁抿着唇,周身一股森冷的气息,认真思索。

    他回想着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得不到解决的答案。

    良久,席新霁问付和煦:“我做了什么事?”

    “呃……”付和煦也是一脸为难,“这我怎么知道?

    不过按照我的某些经验,肯定是你无意识的一个举动伤到小小苏了,可你却不自知。”

    “是么?”

    席新霁轻轻扯了扯唇角,意味深长道:“我倒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烟头扔在地上,被皮鞋底无情熄灭踩碎。

    席新霁上了车,车门关上的瞬间,他抬头看了眼还亮着灯的某户,低声对司机道:“开车。”

    豪车扬尘而去,仿佛不留一丝眷恋。

    苏眷躲在窗户的后面看着席新霁的车离去,哭了太久,仿佛也忘了如何哭泣。

    凌晨四点,于曼凝匆匆在酒吧里找到席新霁。

    席新霁满城风雨寻找苏眷,于曼凝自然是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这段时间于曼凝一直伺机而动,就等着苏眷和席新霁之间出现裂缝。

    事实上,情况比她想象当中要好很多。

    看来,苏眷已经相信了那个视频,一切都按照最好的方向在进行。

    见到一身黑衣坐在吧台前喝酒的席新霁,于曼凝的心里隐隐有些疼。

    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席新霁。

    仿佛他整个人都被阴郁笼罩,让人无法靠近。

    看到这样的席新霁,无疑是让于曼凝难受的。

    于曼凝甚至很想哭,心疼地无以复加。

    她本意根本不想伤害席新霁,不想让他伤心难过的。

    于曼凝觉得,这一切都是拜苏眷所赐。

    要不是苏眷这个贱人,一切原本都会往最好的情况发展。

    原本,席新霁和她在一起,应该会幸福美满,根本不需要变成这副样子的!

    “新霁哥哥。”

    于曼凝在席新霁身旁坐下,企图给他安慰,“你别难受,还有我在。”

    席新霁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低头抿一口酒。

    酒吧里嘈杂,吧台上的调酒师正在调制一杯鸡尾酒,席新霁目不转睛看着。

    于曼凝轻叹一口气,伸手准备抚摸席新霁的背,不料被他躲过。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空气有些凝结。

    其实于曼凝早就预想过会被席新霁拒绝,可这又怎么样呢?

    即便是席新霁拒绝她一百次,她都不会放弃。

    她现在明白自己的心意,她的世界不能没有席新霁。

    既然别人都可以为了自己的幸福去追求,那她为什么又不可以呢?

    “新霁哥哥……”于曼凝低喊一声。

    席新霁缓缓侧头,森冷着一张脸看着于曼凝,问她:“你是谁?”

    于曼凝以为席新霁是喝醉了,轻声安抚道:“我是于曼凝啊,新霁哥哥,你仔细看清楚。”

    “是么。”

    席新霁低笑一声,“我认识的于曼凝是个弱小需要保护的女孩子,她与世无争又单纯可爱,你是么?”

    于曼凝是真的觉得席新霁醉得不轻,却又意外还会被如此夸奖,瞬间心情开朗,笑说:“当然是我啦,新霁哥哥,你喝太多了,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啪”的一声,一叠照片猝不及防扔在了于曼凝的面前,吓得她身子一抖。

    于曼凝望了眼吧台上的那些照片,一张张刺目惹眼。

    正是前段时间她让人发给苏眷的那些。

    席新霁居高临下,一字一句冷声问于曼凝:“哦,单纯的女孩子,请问,这些东西又是怎么来的?”

    他看着她,眼神当中的冷漠是于曼凝最害怕的。

    可此时此刻,席新霁的眼里夹杂了厌恶、恶心。

    甚至,她仿佛连个陌生人都不如,像是一摊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