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只有一个房间了
听到这个名字,杨轩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光亮,但是闪烁的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就好像被人生生戳破秘密一样,还有着一种在他面上少见的少年的羞涩。
那一刻,沐筱熙忽然觉得杨轩很可怜,一切斗不过是因为他错付了情衷而已,与爱无关,他也只是个多情种罢了。
“那何心情又是你什么人?”
沐筱熙话音刚落,杨轩忽然噌地从座位上起来,样子极其可怕,顾子恒和季栾川同时从外面跑进来,顾子恒一把拉住杨轩,吼道:“你们两个赶紧出去!”
杨轩就像是一条疯狗似的,开始乱咬人,眼中迸发出火光,狠狠瞪着眼前的这几个人,嘴里不停吼叫着,就像是回到了最原始的状态。
沐筱熙被季栾川抱着出了办公室,她心底打颤,立马问道:“他是怎么回事?”
这种情况绝对不是仅仅心中有恨那么简单吧。
“他疯了。”季栾川无奈说道,紧接着又说,“本来想让他作证的,但是现在就算他作证,也不予采纳了。”
沐筱熙的重点倒不是这个,只是不知道季思雅如果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她折磨成这样,还能不能心安理得地安眠。
五分钟后,顾子恒叫来了医生,给杨轩打了一针镇定剂,好不容易看着他安稳下来,收拾干净,这才从办公室小屋子里走出来,冲着季栾川两个人伸手,“我告诉你们,这个麻烦在我这里一天我就收费,一天一万,抽空打我卡上。”
季栾川自知他是开玩笑,也说道:“一万太少了些,不如一天十万,怎么样?”
沐筱熙看着两个幼稚的男人,顿觉头疼,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从顾氏离开,沐筱熙心头忽然涌上一个想法,她一把勾住季栾川的胳膊,说道:“栾川,我们去我们小时候相遇的那个村子去看看吧,以后恐怕也不会再去了,正好现在我们都有时间。”
“你要是想去,也可以,我把车子加满油,只不过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变什么的,你还记得路吗?”季栾川问。
沐筱熙挺挺胸膛,“小时候我和妈妈好歹也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当然记得了。”
“行。”
“我们不要开车去了,去汽车站买汽车票回去吧,好久都没有坐过那种大客车了,就当体验生活了,好不好?”
其实,沐筱熙是想给季栾川一个惊喜,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这个男人无限期地宠爱她,她也想有所表示。
“好。”
当天下午,两个人就收拾好行李,沐知煜好不容易有了假期,结果因为他爹地妈咪要去度假,他就要被迫回到公司管理,心里说不出的苦。
两人买好票,上了车,由于这几天少眠,沐筱熙一上车就开始犯困。
季栾川看她一眼,也没说话,直接一手揽过她来,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腿上,“在我腿上睡一会儿吧。”
沐筱熙整个人僵住,大气不敢喘一下,凌乱而下的头发恰好遮住了她眸子里的慌乱。
躺下来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的身体都是僵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不说结婚多少年,就是现在和他在街上牵手,她还是会脸红。
她的手僵硬地搭在某个不可描述的位置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冰凉凉的。
摸一下,再摸一下……
“你再乱摸我就要忍不住了。”季栾川忽然俯下身,在她耳边说道。
沐筱熙窘迫,立马想起身,结果被季栾川又硬生生按了回去,“行了,老实点。”
“哦。”沐筱熙乖乖答应着,手也安放在了季栾川的大腿上。
或许是格外心安,或许是格外疲惫,困意阵阵席卷。
可是沐筱熙愣是撑着没有睡,眼睛瞪得大大的,分秒都不想错过。
说实话,这个动作坚持久了是会累的,沐筱熙想要挪一下身子,可是脑袋上忽然多了一双手,温柔摸了摸,“睡吧。”
他以为自己睡不着?
她忽然很想……
很想……
人类终究抵不过生理上的本能,沐筱熙还没有将自己心头的那个想法付诸实践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车窗外的天已经变黑,她将自己脸上的头发抿到耳后,眼睛湿亮亮的。
季栾川低头静静看着,直到她起身。
“几点了啊?”沐筱熙揉着眼睛问。
“快到了。”
季栾川话音落地没多久,车速就慢了下来,司机掉头停车,打暗灯光,吆喝一句,“到站了。”
沐筱熙站起身来想往外走,结果被后面的乘客不小心撞了一下,身子有些斜。
季栾川随之起身,把晕乎乎的沐筱熙往后拉了一下,后背一下子撞上他宽阔的胸膛,也撞上了她的心脏。
“你急什么?”季栾川话语中似有批评之意。
沐筱熙向后瞥他一眼,说道:“我没急。”
季栾川也不看她,轻轻把她推出去,“走了。”
天色昏黑一片,车站也是寂寥少人,沐筱熙看着季栾川提了行李箱,立马跟过去,“现在怎么办?”
“先找个旅馆住下吧。”
嗯,求之不得。
这里是乡下,旅馆都是那种小小的,住惯了大酒店,初次来到这种小旅馆还有些不适应。
……
“开两间房。”
两间?
沐筱熙脸上的震惊太过明显,老板娘一眼看到,装模作样地查了一下,“只有一个房间了,晚上六点以后很难有房间的。”
“一个可以吗?”季栾川竟然礼貌性地转头问沐筱熙。
这种问题还需要回答吗?当然是两间啊。
沐筱熙直接把自己的身份证交到他手里,算是默认。
老板娘瞅着两人发笑,赶紧办理好以后,说道:“203单间。”
“好。”季栾川回头,“走吧。”
由于是深夜入住,走廊里都是黑漆漆的,沐筱熙跟在季栾川身后,两人之间有段距离,她打量着四周,狭窄的过道,散发霉味的墙壁,这个宾馆可以算得上是有年头了。
季栾川将钥匙插进锁孔,微微转动,打开门。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灯,再无其他。
第344章这就是护短
季栾川坐到其中一张床上,试了一下,“这床倒是软。”
“睡软床对腰不好的。”沐筱熙坐到了离门口近些的那张床上。
“我的腰一向很好。”季栾川眸色转深,盯着沐筱熙说,“你应该知道的。”
说完,他直接将沐筱熙揽入怀中,沐筱熙撇着嘴,“你刚刚说开两间房什么意思啊?”
“这边地方小,我怕委屈了你。”季栾川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说道,随后吻的越来越重,沐筱熙强忍住推开他,为难说道:“我来那个了,不能……。”
季栾川眼神都直了,这女人早晚把他玩死,起身说道:“我下去买点吃的。”
“嗯。”
差不多半个小时,沐筱熙从浴室出来,从湿漉漉的发丝间看到坐在桌子前的季栾川,眼前摆着两碗面。
她紧了紧身上的睡衣,将毛巾搭到一边,坐过去,“什么面?”
“炸酱,附近就那一家店开着了。”季栾川眼前的面已经下肚一半,沐筱熙把自己面前的推到他的面前,“我吃不上,把你的这份给我。”
季栾川瞪她一眼,把沐筱熙的那一份拿过来,默许了她的任性。
沐筱熙低头看一眼,炸酱面里的黄瓜竟然完好无损地放在了一边,她抬头问,“你不吃黄瓜?”
“嗯。”季栾川点头。
她明明记得季栾川还挺喜欢吃黄瓜的,炸酱面里的黄瓜更是不可能放过。
沐筱熙没深想,默默吃起了面,吃到一半觉得口渴,起身从包里拿出两瓶水,递给季栾川一瓶,“给你的。”
“嗯。”季栾川也不多说话,默默把面吃完,然后火急火燎地进了浴室。
“你吃得还真快。”沐筱熙冲着往浴室走的季栾川说道。
“嗯,想洗澡。”季栾川又补充一句,“败火。”
沐筱熙闻言一下子噎住,不停地咳起来,赶紧喝口水压压惊。
再回头的时候,两耳立马红得像玛瑙。
季栾川简单冲洗了一番,沐筱熙听到门响立马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子,将垃圾迅速打包,然后像是被点穴了一样呆呆地坐在凳子上。
脚步声由远及近,季栾川看她一眼,直接将桌子上的垃圾拿起,打开门放在了外面。
然后,关门,反锁,啪地一下,房间瞬间被夺去光亮。
沐筱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似乎还有种隐隐的期待,她双手紧紧捏在一起,可是半晌不见季栾川有动静。
再回头,听到某人懒懒开口,“快睡吧。”
“哦。”
沐筱熙摸黑爬到床上,看着季栾川扯去了衬衣,光裸着上身,她立马懊恼。
这样下去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口渴。”沐筱熙朝已经躺下身的季栾川说道。
一声失笑,也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
“喏。”季栾川起身将水给沐筱熙拿过来,“晚上尽量少喝水,小心明天脸肿了,之前公司拍宣传片请了个女演员,我看人家都很少喝水的。”
女演员?季栾川连打了两个哈欠,转过身背对着沐筱熙,“好了,睡觉吧,再不睡天都亮了。”
沐筱熙觉得心里闷闷的,坐在床上,掰着手指发呆,忽然季栾川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她立马捏紧了手,眼睛瞪着爬到自己身上的季栾川,“你……你干嘛?”
“不干。”季栾川闭着眼睛说,嘴角上扬,心情大好。
“你做什么?”
话语刚落地,季栾川就直接扯着沐筱熙躺下,两人中间隔着半个人,季栾川就这样缓缓睁开眼,看着慌乱的沐筱熙说道:“对不起,演员我见多了,你是最差的一个。”
“啊?”
这话什么意思?
“现在可以睡了吧?”季栾川问道。
沐筱熙痴痴点头,季栾川满意一笑,转过身去背对着沐筱熙,“快睡吧,记得订个闹钟,八点左右就行。”
“嗯。”沐筱熙听话地订了八点的闹钟,之后盯着季栾川的后背出神,慢慢困意上头,再次睡了过去。
沐筱熙梦里梦见了一个小人,狠狠地压在她身上,越来越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勉强从梦里醒来,看一眼,原来自己的身上盖了两床被子,怨不得那么沉。
再一转头,季栾川还没有醒来,他身上就盖着个大衣,整个身子都蜷缩着,看样子应该很冷。
“傻子。”沐筱熙低低骂了一声,关掉手机上的闹钟,扯过一条被子,刚给他盖上去,手腕就被狠狠遏住。
“疼。”沐筱熙嘶地一声,这人在梦里也这么戒备吗?
季栾川恍惚醒来,盯着沐筱熙,反复确认了几遍,才从梦里彻底清醒过来。
“什么时候起来的?”季栾川问。
“刚醒。”沐筱熙坐下身来,“被你那两床被子压起来的。”
季栾川调整了一下状态,搓搓脸试图清醒,“这屋子后半夜不知道怎么的,变得特别冷。”
阿嚏——
沐筱熙摊手,“冷我倒是看出来了,要不然你也不会打喷嚏。”
季栾川揉揉鼻子,“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行了,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回去。”
“好。”
车站距离村子不远,两人拖着行李箱往那边走,一路无话,专心赶路,很快两人就停在了村子外,这两年得政府支持,这里修建了一条汉文化街。
庄子外修起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门,通体刷着正红朱漆,顶端悬着一块匾额,几个烫金大字映入眼底,门里道路两旁栽满了樱花树,只是此时花叶都已凋敝,枝头挂满了雪,风起幻动,景致清丽,让人顿时脚步慢下,想一赏这人间佳景。
连季栾川都忍不住开口,“这里修得还真好看。”
“对啊,我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我回来过的,当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我和同学一起回来的,但是当时那个同学说这里不好,现在我还真想拍个照片给她看。”
每个人对自己的故乡都有一种纠结的情感,即便它再怎么破烂不堪,也不许别人说它一分不好。
大抵,这就是护短,自己的东西又岂容他人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