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虞子宸挑了挑眉稍，深黑的眸子里满是怀疑，“慕总跟我谈合作么？”
“看来是不需要合作伙伴了？”楚慕也不介怀，作势就要起身。
虞子宸垂了垂眼帘，直到楚慕快要走出这个包厢，他才终于出声，“等等！”
楚慕轻哼了声，似是有所预料，“怎么？虞总这是打算合作了？”
“慕总说的什么话，合作的事情，还不是要看慕总的意思，我可是求之不得。”
虞子宸的话半真半假，他现在急需资金却是真的。
哪怕楚慕另有用心，他此刻也得接着，否则他的计划就是全盘皆输。
如今要是有了楚慕的加入，计划倒还是能够顺利进行下去的。
楚慕眯了眯眸子，又回到沙发旁坐下，“那么虞总是不是该把现在的情况跟我说明一下？”
“这是当然。”虞子宸倚在沙发上，显然比刚才放松了很多。
楚慕的出现，让他在绝望之际，又看到了希望。
只要资金足够，拿下虞氏集团便是板上钉钉的事。
“虞氏集团内部的一些资料我已经到手，并且洽谈了好几个项目的合作。只要资金到位，我们这边向媒体放出虞氏即将破产的消息，虞皓宸势必会展开记者会，那时候我们再给他重重的一击。”
楚慕倚在沙发上，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既然虞总已然信心十足，我也不需要过多地询问了。资金一个小时之后就会到账，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楚慕举了举酒杯，剩下的三个人自然也是跟着举杯。
杯中酒一饮而尽，这场碰面大家自然都是满意的。
只要计划能顺利进行，只要虞氏集团能够破产，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惊喜的事情呢？
“慕总，您真的打算跟他们合作？”司机看着楚慕纠结的脸色，忍不住出口问道。
楚慕抬眼看了一眼司机，随后便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林叔，你也觉得我这么做……错了，对吗？”
开车的林辞听到他的称呼微微愣了愣，自从楚慕接手了擎天集团，他还从没这么称呼过他。
他以为，他们之间注定要生疏下去了。
林辞看着内后视镜中楚慕疲惫的神色，忍不住也跟着叹息一声，“阿慕少爷，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情。商界的事情林叔也不懂，只要你心里是开心的，那就可以了。”
开心？楚慕在心中问自己，自己是开心的吗？
可他没有答案，反而只剩下烦躁。
索性他便不去想了，既然这么选择了，那就这么做吧。
打定主意之后，楚慕终是拿出了手机，给助理发了消息。
消息内容只有三个字，汇款吧。
他给了自己一个小时重新选择的机会，但他还是选择了一样的路。
发完了消息，楚慕只觉得心里蓦地一空，似乎，他有些东西要失去了。
越想越烦躁，楚慕干脆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睡觉。
林辞看着楚慕闭着眼睛依旧拧成一团的眉，默默地摇了摇头。
自从楚慕接管了公司以来，他脸上的笑容少了很多。
以前那个阳光活泼的大男孩完全被藏了起来，此刻的他像是戴了一层厚厚的面具。
就好像一个喜爱阳光的人，硬生生地把自己锁进了黑暗的房间，让人无比心疼。
林辞除了叹气，他又能做些什么呢？他不过是在楚家多做了几年活，不然此时此刻就是跟他说上话都是很难的吧。
车子很快开进了楚家大院，而楚慕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林辞回头看着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心里颇不是滋味。
若是他生在普通人家，或许会比现在快乐吧。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林辞才把楚慕叫醒，“阿慕少爷，到家了。”
楚慕微蹙着眉，慢慢睁开了眼睛，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他迈步下车，看着面前的别墅，嘴角挂着一丝苦笑，最终还是踏进了别墅。
刚到家，楚娇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连带着一只拖鞋跟着飞了过来，“哥！你太过分了！”
楚慕脸上的肌肉紧绷，看着飞来的拖鞋，往一侧挪了挪，拖鞋堪堪擦着他的肩膀往门外飞去。
纵然楚慕脾气不差，此刻脸上也带上了怒容，“你在闹什么！”
“我哪里闹了！明明是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为什么要把我关在家里？”楚娇娇不甘示弱，回瞪着他，眼中慢慢蓄了些雾气。
楚慕慢慢走近沙发，还没靠近，又是一只拖鞋飞了过来。
楚慕紧咬着牙，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够了！你要是不想穿鞋，以后都不许穿！”
楚慕扯了扯领带，不再理会她，径自往楼上走去。
楚娇娇从没见过楚慕这么凶的样子，蓄在眼中的泪花也被吓得缩回去了一大半。
林辞刚好停完车回来，进门便看到大发脾气的楚慕，还有两只散在两处的拖鞋。
他摇了摇头，帮楚娇娇把鞋捡了起来，慢慢朝着她走过去，“小小姐，阿慕少爷他不是要凶你，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您一定要理解他啊。”
楚娇娇听着林辞关心的话，终于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林叔......”
“小小姐，别哭了，这段时间少爷的脾气确实不怎么好，您也顺着他点。”林辞抽了几张面纸递到了楚娇娇的手里，忍不住又叮嘱了几句。
楚娇娇呜咽着点了点头，把自己缩进沙发里。
怎么会这样呢？她原本幸福的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楚慕回到卧室用力甩上了门，背靠着房门坐了下来。
他烦躁地捋了捋头发，把头埋在膝盖上，刚才他明明想好好跟她说的，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楚慕烦躁地扯下了领带，随意地丢在一旁。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就这么靠着门板就睡着了。
第二天下来的时候，走路都有些僵硬，到底是一晚上没活动，又受了凉。
林辞站在餐桌旁，多少看出了些异样，“阿慕少爷？您的腿没事吧？”
“没事......”不开口不要紧，一开口声音也沙哑的厉害，嗓子口像是被刀抵着一般，连吞口水都觉得困难。
林辞连忙指了一个佣人，“还不给少爷倒水？”
楚慕看了看大厅，“林叔，娇娇呢？”
“小小姐昨天在大厅睡了一夜，这会儿刚被劝回房间去休息。”
“在大厅？”楚慕皱了皱眉，那她现在是不是和自己一样难受的很？
楚慕在桌前坐下，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亲自去厨房煮了姜茶。
想着亲自给她送过去，可又拉不下这个脸，到底还是交给了佣人，让她给楚娇娇送过去。
末了还不忘吩咐一句，“不许多嘴。”
林辞在一旁看着默默摇了摇头，给佣人使了个眼色，给楚慕也盛了一碗。
佣人直接递给了林辞，她们可不敢招惹楚慕，一个不小心被骂一顿不说，可能工作也丢了。
林辞睨了那个佣人一眼，到底还是接过了碗，“阿慕少爷，您也喝一点吧。”
楚慕抬眸看着他，眸中满是疑问。
“姜茶就是预防也是好的，您的声音都哑了，想来也是着了凉的，预防一下总没错。”
楚慕还是没有接过来，淡淡地回了句，“留给娇娇吧，在大厅睡了一夜，该是要病了。”
林辞没有端走，反而把碗放在了楚慕的手边，“阿慕少爷，现在公司的担子全部压在了您的身上，您可不能病了。还是喝了吧，小小姐要喝的话，您下班回来再给她煮就是。”
楚慕拿着刀叉的手顿了顿，愣了几秒，最终还是放下了，端起碗一口就喝完了。
林辞总算放心了些，自从楚擎苍和凤梓木吵架分家，楚慕就越发地瘦了。
不仅是身上的担子压的他喘不过气，就连身边也没个跟他说说知心话的人，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
林辞这么想着，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可他到底只是一个下人，他又能做什么主呢？
楚慕吃的很快，脚步走的也很匆忙，像是有什么急事，林辞想了想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虞子宸在收到楚慕汇过去的钱之后立马就展开了行动，虞氏集团的大部分资金被盗出。
他像是已经看到了虞皓宸落魄的样子，听着手下人的汇报，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齐飞看着从账户中不断被转出的资金，无比心疼，还是忍不住打电话通知了虞皓宸。
虞皓宸看了眼在床上睡的香甜的沐青草，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上接起了电话。
“他们动手了？”
“是的......虞总，公司的大部分资金被转出，我们真的不用管吗？”
虞皓宸轻嗤了一声，“要是不给他一点甜头，我怎么知道，他接下来还会做什么呢？”
“虞总，可......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他都孤注一掷了，我冒点风险也是应该的。不然，这场游戏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知道了，虞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