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才是狗血文弱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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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公子,你怎么了?”老婶子见他沉默不语,忍不住问了一声。宋子熠抬眸,笑得意味不明。

    “婶子可能断定?”

    “那可不哇!那孩子以前可是织布的,一只手怎么能织好?”老婶子被他这一笑惊了神,也跟着笑了起来。

    “说起痣……小北弦虽瘦瘦弱弱的,可我印象中那小脸光溜得狠嘞,又白又嫩,半点瑕疵都没长。只是我记不清具体的时间了,应该是在这一年内。”

    宋子熠起身,谢过老婶子,打算去季北弦住过的小屋去看看。临走时,又犹豫了一下,问婶子要了点鸡饲料,稍上了村口那只老母鸡。

    季北弦离开氿凉村只有一个多月的时日,因此宋子熠去小屋时,里面生活的痕迹还很明显。

    他抚了抚院门口的小枣树,看着树下放着一张卧椅,几乎都能想象到沈清执每晚都躺在这卧椅上假寐吹夜风的姿态。

    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

    “……”敛去眸中的愁绪,宋子熠捡了一片落在竹椅上的叶子收好,转身提着小鸡笼离开了。

    *

    终于在焦急而又漫长的等待中,沈清执等来了去丞相府的日子,这日季祖母早早起了身,让厨房为小少爷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午膳更是提前一个时辰便开始准备。

    吃完早饭,他拉着孙儿的手开始千叮嘱万嘱咐,横竖不过是让他好好学艺,让大人刮目相看,日后对生意上的事也大有帮助。

    “祖母老啦,你父亲又是个老顽固,若是祖母不在了,还不知道他要如何待你。你呀,一定要抓紧机会,哪怕做个小童边学边侍奉大人也好,只要大人喜欢你的机灵劲,待你归来,恒力他定不敢动你。”

    “祖母……”沈清执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侍奉宋子熠?他宁愿看他爹的臭脸。

    “你这孩子。”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季家再家大业大,也不能和官老爷们比啊,官大压民,官小也压民,横竖便是你不能得罪他。”

    “这个我知道。”

    “知道便好,陪祖母出去走走吧。”老太太起了身,彩蝶立马过去扶住她。

    “老夫人,是就在这院内的园子里逛?还是去府里大的花园。”

    “大的吧。”

    带了些点心茶水,沈清执陪着老太太在园里逛了一会,老太太走不动了,便到小亭子里坐了起来。

    “还是春天好,花花草草都长出来了,鸟也叫,听着有气多了。”

    彩蝶笑了起来,应和道:“老夫人说得是,近日这园中又进了几朵新的花,闻着很是舒心呢。”

    “不错,叫啥名呢?”

    “这个奴婢不知,是二少爷带来的,说是京里官爷送的。”

    “喜欢花的官老爷,没听贤儿说过,可是新交的朋友?”老太太刚说完便意识到了不对劲,怕小孙儿听了不自在,便与他道,“你二哥自小在商场混迹,自是要聪慧圆滑得多,你初涉人世,多与你二哥哥交好,将来遇到什么难事,还有他这个倚仗。”

    季二哥给沈清执的感觉很古怪,遇见时是好哥哥,没碰见那就是互相半点消息都没有,半点不似亲兄弟。

    “二哥喜欢什么?他平日都不来找我,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个弟弟。”

    “瞧你这话说的,他是你血亲兄长,怎会不喜欢你。”老太太与他解释,“贤儿性子冷,你自己去找他不就是行了,上次祖母让他去帮你拉拉宫里太医的事,他也是一口便应下了。”

    “太医?”

    “你不是打小身体不好落了病根,祖母便想着找个好点的大夫给你治病。”

    宫里的太医可不好请,要是季二哥真的给自己请来了,那便欠了一个大人情。

    老太太见他沉了脸色,安抚道:“他是你哥,不必有负担。”

    “谢祖母。”留下吃完午饭,沈清执回到西院,马车要下午才到。

    走时季祖母给他塞了一百两银子,叮嘱自己有什么想要的便买,不可失了脸面。

    趁着这个机会,沈清执掏出二十两银子送到了壶口村,李聂云不在家,他便塞到门口的小鱼篓中。

    时间一到,马车停在了大门口,家丁跑进来禀报,老太太迎上去,并没有看见大人的踪影,相反马夫是个很年轻的男子,他跳下车走到沈清执面前。

    “北弦小少爷,在下奉大人之命接你前去……”

    他顿了顿,走到老夫人面前问了好。

    沈清执认出这个是近两年跟在宋子熠身边的侍卫——静泗,是个很忠心的手下。而宋子熠不亲自来说明不是特别看重自己,可派静泗来,又显得比平常要庄重那么一点。

    所以他到底是怎样想的?

    以前沈清执就看不透宋子熠心里的想法,现在还是要四下猜忌。

    他什么时候会织布染布的?手艺好到让身为布行世家的季家都刮目相看……如今想想,这人身上到处都是秘密。

    路上,静泗一言不发,沈清执也不好向他打探些什么,到后来发现根本不是去丞相府的路!

    马车越驶越偏,静泗干脆不准他掀开窗帘,两个人就这样在沉默中到了一处宅子门口。

    “小少爷,你可以出来了。”

    沈清执下了马车,发现这里应该是一个住宅区,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宅院,挨的不近不远,既不清净也不喧闹,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你家大人住这里吗?”

    静泗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道:“大人再等三日便会过来,还请公子这几日不要随意出门。”

    救命,听他这意思是宋子熠会搬过来跟他住?

    等进去后才更绝望,宅子里竟然一个丫鬟仆人都没有。是丞相府不香吗还是寻求刺激?

    沈清执对侍卫道:“我不会玩做饭……”

    “无事,这几日我会给您送来,待大人过来了他自有安排。”静泗交代了两句便走了,但沈清执知道他就在附近守着这宅子。

    叹口气,他将带来的东西都放到了偏房里,一个人在院中发起了呆,等想到太阳下山时,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等等。小柒不是说自己的尸首最后被宋子熠抢走了吗,那也就是说,宋子熠天天对着一个死人……

    这个变态啊!他该不会把尸骨藏在了这座宅子里吧!

    沈清执环顾四周,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时间过去这么久,肉身肯定早已经腐坏只留一具空骨。要么不是被埋了,要么就是做成骨架当摆设。

    但不管是哪种都令他毛骨悚然。

    为了防止自己晚上做噩梦,这三天里沈清执都是在探查宅院上下,然而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怎么办,今晚或者明早宋子熠便要回来了。”宅子没有别人,沈清执根本不敢跟他独处。

    “季小少爷。”背后传来静泗的声音,他看到他手里多提了个饭盒。

    “大人过来了?”

    “快了,我去帮您把菜布好。”

    沈清执紧张地望了望门口,没见着踪影;等在饭桌前等上一会,外面传来动静,静泗上去对着进来的男子道:“大人。”

    “嗯,你下去吧。”

    魔音入耳,沈清执坐在椅子上完全不敢动,但他还是站了起来,看见宋子熠没戴面具,浑身一怔。

    这老狐狸。

    静泗走了,客厅安安静静,宋子熠没有落座,而是仔仔细细盯着他问:“季北弦?”

    “是我。”

    得到对方的回答,他抬脚走了过去,坐下,眼底带着坏意,拿出一坛酒。

    这酒是醍醐最好的酒中上品,也是沈清执死前最爱喝的一种,气香味浓。掀开坛塞,香味瞬间扑了出来,宋子熠看他皱起的眉头,倒了两杯酒。

    “想不想喝酒?”

    沈清执心中冷笑,这个“想不想”问得太灵性了,他干脆回答“不喝”,而不是“不想”。

    “大人有所不知,草民自幼体弱多病,对于酒这种烈物,是向来滴点不沾的。”

    他回答得很笃定,可宋子熠却笑了起来,很是开心,“你可知我是谁?”

    沈清执抬起头,像是将他打量了个遍,“知道,大人您是宋丞相。”

    “哦?”宋子熠似乎很意外,“可是本相听说你初到上京不久。如何连本相都认得出来?我可是从未见过你,或者……你以前认得本相。”

    “大人不记得草民是正常的。”沈清执很快便接上,他顶着天大的压力,口齿却十分清晰,“实不相瞒,在草民来到京城那天,有幸见过大人一面。”

    宋子熠敛去笑意,喝了口酒,示意他继续说。

    沈清执装作闻不到酒香,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那晚大人喝醉了酒,醉倒在地,草民见夜风太大,本想将您送回丞相府,却不知府邸在何处。”

    “又得知您不喜外人靠近,遂放弃了客栈的想法,只让草民的小厮偷偷给您盖了张毯子便走了,那张毯子还是草民亲手织的呢。”

    他语气真诚道:“自然草民也是未能想到家中提起的大人便是丞相您。”

    等着说完这大连串话,宋子熠正好喝完手里的那杯酒,他放下酒杯,眼神直勾勾看过去。

    “你说谎。”

    “怎么会?”除了一些细节,这个他还真没说谎,沈清执强忍住内心的不安,刚想狡辩,下一秒听到了宋子熠的灵魂拷问。

    “你说你不喝酒。可为何皇帝包围酒肆的那晚,有人说在醍醐见着了你呢?”

    他顿时大惊失色:自己不会这么快就掉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