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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管家西蒙带上七|八个男仆,牵着猎狗,拿上猎|枪进入树林中。

    约瑟目送他们进去后,才被女管家爱玛和女仆们簇拥着进入安娜的房间中,由着她们替他穿上那套复杂的婚纱。

    束腰绑好,裙摆摆正,头发也弄好。

    女仆们手里捧着复古精美的首饰盒,打开来——整套华贵璀璨的珠宝首饰。

    爱玛捡起一条宝石项链戴在约瑟的脖子上,然后为他戴上发冠、手镯,最后是耳环。

    约瑟没有耳洞,而爱玛不可能放弃为他戴上耳环的打算。

    他们僵持不下,直到侯爵拄着手杖过来。

    女管家爱玛:“侯爵夫人不愿意戴上耳环。”

    约瑟猛地抬头,看向女管家爱玛。

    后者低头垂眸,不为所动。

    ——她明知自己是约瑟,夏洛特的丈夫,却面不改色地喊他侯爵夫人!!

    侯爵摊开手掌:“耳环给我。”

    爱玛将耳环拿给他。

    接过耳环后,侯爵来到约瑟身边,手杖被女仆拿了过去,空下来的手搓着约瑟的耳朵。

    约瑟的耳朵被搓得发红发烫,他极力镇定,仍旧无法控制自身不住地颤抖。

    合身的女式婚服,合身的女式鞋子,合身的漂亮首饰……

    一切都那么合身。

    巧合得像极一个处心积虑已久的阴谋。

    眼睫毛很长,垂了下去,抖个不停。

    遮住了漂亮的绿宝石眼睛,有点可惜。

    侯爵漫不经心地想着,目光落在小巧可爱的耳垂上,猝不及防将漂亮的宝石耳环穿透。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两耳耳垂处蔓延,伴随灼热感,约瑟似乎闻到了血腥味。

    他睁大了眼睛,因疼痛而生的眼泪蔓延了眼眶。

    一动也不敢动,立在原地。

    侯爵俯身,舔舐干净他耳朵上的血珠。

    垂眸凝望约瑟,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那枚熟悉的蓝宝石戒指套在约瑟的无名指。

    不大不小,刚刚好。

    “尺寸没来得及调整,很幸运。”

    ……

    “是不是?”

    约瑟艰难地点了点头,目光牢牢落在地砖上。

    侯爵搂抱着约瑟的腰,带着他来到国教教堂婚礼现场。

    场上宾客如云,男仆和女仆们井然有序地立在旁侧。大教堂的牧师站在前面,神情肃穆,听闻他曾为女王主持过婚礼。所有人的目光投注过来,凝视着款款步入大厅的两人。

    约瑟看到了很多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他们看过来的目光充满惊艳。他还看到拜蒙公爵探究的目光,同时也看到大着肚子的夏洛特站在拜蒙公爵的身边。

    夏洛特不喜欢安娜,如果不是拜蒙公爵在,或许她不会出席婚礼。但是当她和约瑟目光对视时,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忽然变了。

    约瑟收回目光,镇定自若。

    他大概是能猜出夏洛特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是谁了。

    拜蒙公爵怀里的衣带曾出现在夏洛特身上。

    或许这就是孩子还能活下去的原因吧。如果是个男仆或身份低贱的男人的孩子,恐怕夏洛特会先打掉孩子。

    威灵顿侯爵和约瑟在牧师面前宣誓,对着上帝发誓他们将会忠于婚姻。

    可实际上,这场婚姻充满欺骗和阴谋。

    两个男人的婚礼,开始就是错误的。

    约瑟甚至可以看见侯爵笑容中夹杂的嘲讽——当牧师提及婚后忠诚和爱情时。

    尽管上流社会中所有人都在一遍遍强调婚姻忠诚、忠于爱情,然而实际上他们的结合缘于家产或者嫁妆的多少。婚后,各自拥有情人并非奇怪的事情。

    所谓婚姻,只是利益结合。

    .

    .

    夜晚,约瑟在威灵顿侯爵的房间中,脱下了那身复杂厚重的婚服,摘下头上的首饰。头发还盘在头上,只散落些许发丝。

    他试图摘下耳环,但因疼痛而放弃。

    面对镜子,愣怔许久。

    他没有得到安娜的消息,进去树林中的人还没有回来。

    女管家爱玛告诉他:“树林很大,迷雾重重,寻找一位柔弱无助的女性并不容易。请您耐心等待吧,夫人。”

    约瑟:“我不是安娜,你应该清楚。”

    女管家爱玛面无表情回望他,并不因此而打算改口。似乎觉得只要安娜没有回来,只要约瑟还扮演着她,那么他就只能是威灵顿庄园唯一的女主人。

    威灵顿侯爵进来,爱玛这才退下。

    同样的,侯爵也脱下了婚服,穿着薄薄的睡衣。

    他坐在床沿边,注视约瑟的背影。

    他们通过那面镜子对望,约瑟从侯爵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种熟悉的欲|望。约瑟慌乱站了起来,背对着侯爵:“我应该离开。”

    威灵顿侯爵起身,从背后圈住约瑟,手指拨弄他颈项间摘不下来的项链。

    “以什么理由离开?身为妻子,不跟自己的丈夫同床,会令威灵顿家族蒙羞。”

    约瑟猛地挣扎开侯爵的拥抱,跑到门口,打开大门,门口站着如同女鬼的夏洛特。夏洛特挺着大肚子,笑容扭曲憎恨。

    “我的丈夫,成为我叔叔的妻子,真是有趣。”

    约瑟浑身僵硬,立在原地。

    威灵顿侯爵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冷漠直视夏洛特。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夏洛特的肚子上,然后露出诡谲的笑。

    “你可能太累,看错人了,夏洛特。”

    约瑟背对侯爵,因此只听到他温和冷静的提醒,反观夏洛特,憎恨的表情添上恐惧,变得更为扭曲。她踉跄着逃跑,头也不回。

    约瑟的左手死死握住满把手,手背青筋冒出来。身后的侯爵笑着握住他的左手,温柔而无法抗拒的,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安娜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如果是她,一定不会做出抹黑威灵顿家徽的事情。约瑟,对不对?”

    约瑟呼吸急促,挣扎的意图被疯狂的压制下来。双手在半空中挥舞,抓到了什么,于是紧紧拽住。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抱紧唯一能够不让他窒息的机会。双眼淌着热泪,无助而祈求地凝望着身前的男人——

    “我祈求您,请饶过我。”

    威灵顿侯爵冷静的笑容褪去,猛地抱起他,朝床上走去。

    可怜的约瑟,他不知道这样的祈求,等同于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