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副总看起来好像不怎么自信，对上她的眼神总是闪闪躲躲。
跟做贼的一样。
“下一步其实我们也做了一些初步的打算，做的还不是很细致，正好宋副总今天也亲自过来了，不如一起看一看。”
唐凌星拿出边上的另一套文件放在桌上，与此同时，秦辰的手机亮了。
她发誓，连个亮都没看着，这回比上回的情况更糟糕。
只因为秦辰的手速实在是太快了。
唐凌星不说话的时候，对面的宋副总没说话，气氛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秦辰一接通，手机里传来的女人声音就显得格外响亮。
“我到了，你在哪里？”
秦辰起身出门了，留下唐凌星和宋副总大眼瞪小眼。
她心中一个接一个的念头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果真是个女人！
声音这么年轻，肯定不可能是秦辰的妈妈，那会是谁？语气还这么熟稔，肯定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但是秦辰的女性朋友……
唐凌星下意识的缩紧了下拳头。
有些自嘲的笑笑。
哪止是秦辰的女性朋友，她甚至连传说中的秦太太，秦辰的妈妈都没见过。
三年前，她自以为是的那段恋情里。
一直都是她掏心掏肺，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一切完完全全大敞四开的放在秦辰面前，关于秦辰的一切她知道的少之又少。
但是一切又顺其自然。
秦辰失忆了，他一开始甚至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更别提是认识的人了。
她对于秦辰了解的，少的可怜。
不过以后估计也没什么更多了解的地方。
因为在三年前，先让她知晓秦辰身份的，不是网上铺天盖地遮压已久的“秦氏年轻掌舵人并未失踪，短短半个月秦氏股票涨停三连”“再出席拍卖会，秦氏总裁拍下天价珠宝”。
而是秦太太很随意的找了个管家来见她。
知道秦辰失忆的时候，都是和她呆在一起，一张轻飘飘的支票，还有管家面无表情的几句话。
管家离开之后，唐凌星几乎把支票都捏碎了，最后还是很没出息的去换成了钱。
她那时候确实很需要钱。
唐凌星觉得嘴角有些苦涩，强行把自己从记忆中抽出来，看着宋副总，“是因为宋副总新上任的原因，所以今天秦总也跟着来了？”
宋副总刚见秦辰好不容易出去了松下来的一口气，听见唐凌星这样问了之后猛的重新提回来，还差点呛住。
他干笑两声，觉得秦总估计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可能、可能是的吧？”
唐凌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看了眼紧合上的门，“你们秦总看起来很忙。”
宋副总对于秦辰也不怎么了解，只好含糊的回答，“秦总肯定是忙的，这次听说也不是抽空来的，早上的董事会都推迟到明天了。”
唐凌星皱眉，还没说话，出门打电话的人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男人的动作带着点优雅，“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接下来的事情你直接和他说，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联系我。”
唐凌星把视线收回来，语气不是很好，“秦总大忙人，我哪里敢劳烦你？”
看他这幅急急忙忙的样子，再加上刚才电话里女人说的那些话，她还能不知道秦辰现在是要去干什么？
要接人去了。
秦辰带上门之后，唐凌星抓了下头发，突然没办法心平气和下来，和宋副总说话的时候也带了点火药味，“接下来宋副总的时间是怎么安排的，如果还是和之前那位一样要办什么宴会喝酒的，恕我不能奉陪了……”
宋副总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有什么问题唐小姐直接叫人来我们公司交流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的。”
唐凌星松了口气。
“那就好。”
这次和嘉华之间的谈话出乎预料的愉快，宋副总也非常好说话，整个过程一点磕磕绊绊都没有，她甚至隐约能察觉到对方有一丝丝的捧着她。
这让唐凌星觉得有些新奇。
一直把人送到唐氏的一楼，唐凌星看着宋副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按耐不住心头猫爪似的难受，把宋副总拉到一边，小声问道：“问宋副总一个私人的问题，可千万不要和你们秦总说。”
宋副总神情紧张，和唐凌星靠的不小心进了些，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听小道消息说，之前的副总之所以被秦总这么狠的削剥了一顿，就是因为对唐小姐使了怀心思，故意刁难人，他现在都不敢和唐凌星说重话。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轻易的又飞走了。
“唐、唐总监有什么问题？”宋副总咽了咽口水。
唐凌星拧着眉头，“你们秦总有女朋友吗？”
宋副总眼前白光一闪，他觉得到嘴的话都十分的烫，“这、秦总的私事，我们也不怎么知道，而且唐小姐要知道，我们嘉华只是秦氏的分公司，平时去总部的时间都少之又少，我之前的职位也不高……”
他有些慌乱的组织语言，看着唐凌星越来越黑的脸，脑海里一闪而过一道灵光，他一拍脑袋道：“但是我们公司平时有高层不在的群，里面有不怎么靠谱的消息说……”
“说什么？”
宋副总把声音也偷偷摸摸的压低了些，“说秦总的办公桌上一直有个女人的照片，听说都放了好几年，也不是公司里说漏嘴的，是别的公司人来秦总办公室谈事情的时候偶然看见的。”
唐凌星愣了下。
秦辰还会在桌上放女人的照片？
会不会就是今天打电话的那个女人？
难不成秦辰真的有女朋友了？
她的神色有些古怪，道了声谢之后把人送走。
回去的时候，还在电梯里碰见了陈鹏。
陈鹏看见唐凌星进电梯，立马挺直了腰板，阴阳怪气的打招呼，“唐总监，下午好啊。”
唐凌星漫不经心的嗯了声，态度似乎惹恼了陈鹏。
陈鹏上下打量了下没精打采的唐凌星，越看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不管是论资历还是论实力，他应该都比唐凌星更加出色，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成功的从唐凌星手底下抢来不少单子，但是嘉华这块让人垂涎的肉骨头偏偏就是瞎了眼的只要和唐凌星合作。
提着沉甸甸的公文包，陈鹏想着自己手头还新接了大项目，看起来是意气风发的，和唐凌星这种垂头丧气的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顿时有些扬眉吐气。
他笑了下，“这个点不是都在上班吗？唐总监怎么，刚从外面回来？”
唐凌星正眼看了下他，“是啊，刚把嘉华的人送走，要让陈总监失望了，我这回还真不是翘班出去玩乐刚回来。”
陈鹏脸上的笑意僵了下，他很快调整好表情，“唐总监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说过你的不好了？”
“那陈总监呢？你怎么也从外面回来？”
陈鹏听到这话，表情顿时变得真诚许多，“我手头刚接了个新的项目，产品开发，已经快要拿到手了，谈成之后少说也有……”
他话还没说完，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唐凌星没有半点心情听陈鹏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她一只脚踏出电梯，面无表情的看着陈总监，嘴角微微上扬，“陈总监话还是别说的这么早，能拿到手多少，还要看项目能不能接的来。”
“你……”
陈鹏的表情扭曲了下，正准备说话，电梯又合上了，把他满肚子的怨言关在了里面。
唐凌星一回到办公室，黄可可就一脸紧张的迎上来，“总监，怎么样？嘉华怎么今天又来了这么多人。”
她捂了捂心口，“甚至连秦总都来了？”
“还行吧。”唐凌星刚才因为合作异常顺利带来的一丝愉悦现在也显得有些平淡了，她停了下，“秦辰来，估计是因为脑子不好。倒杯热水来，我有点渴。”
黄可可欢快的应下了，在她看来，当初嘉华副总摆明了就是一副要找茬的样子，现在却主动降了面子来她们公司谈，说明这事儿是差不多成了。
坐回椅子上，文件半天也没看进去一个字。
手机收了一堆消息，她打开一看全是沈昱发来的，把音乐会的票拍了照给她，还提前做了功课，说这次来的是维也纳知名的音乐家，开场的钢琴更是新带来的创作，网上好评如潮，都说去听了一遍之后觉得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看见维也纳三个字，她的眼神沉了沉。
想了会儿，给沈昱发了个好过去。
那头原本一直叭叭响的消息停顿了一瞬间，像是没想到她会答应一样，反应过来之后消息又开始涌进来，甚至开始安排看音乐会之前吃饭的地方。
唐凌星却一条都没心情看。
她强迫自己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但是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秦辰站在门外时候的那个笑容。
秦辰很少对别人笑，打电话的时候笑更是少见。
三年后的现在，见到她的时候，多数的还是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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