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烂尾楼捡到霸总是什么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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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蛋12

    12

    玉先生显然不擅长开玩笑。

    高栎说:“我可是男人啊。”

    “男人之间不都这么开玩笑吗?”郎昱林试图给自己的一时失言找借口。

    高栎顿住了。

    他一时说不出来哪里奇怪,而他现在很累了,不是很想思考问题。

    见时候不早,他提出告别。玉先生送他下楼,过程里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

    高栎主动朝他挥手:“明天见。”

    玉先生就目送他坐上了车。

    盼星星,盼月亮。三十号这天,高栎带着各项材料准备入职了。

    出门前杜奶奶往他手里塞了个转运符,说是从寺里求来的,让他带在身上。

    高栎很听话,把符放进上衣口袋里。

    “安心工作,好好休息,”杜奶奶说,“打官司也不是一下子的事情,都慢慢来,别难为自己,晓得不?”

    高栎点点头。

    有时候他觉得杜奶奶才像他的妈妈,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让他心里暖乎乎的。

    “去吧,去吧。”

    时隔八年,重新在一个新单位办入职手续,还怪新鲜的。来接应他的hr正是面试时的那位,对他分外热络殷勤。

    他没忍住,还是问了hr给他变动职位的原因。

    hr先是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见他好像确实不知情,只得说是因为财务主管临时有了空缺,需要经验丰富的人来做。

    倒是和玉先生说的一模一样。

    “但是这工作可能没那么好做,”hr说,“你也知道,小主管不仅要管人,还要做事,你会辛苦点。”

    她这话说得相当委婉了,高栎也知道自己这个身份不好做。临时跳了个新人过来做领导,下面很难没有想法。

    手续办完,hr把他领到财务总监的面前,交待了几句便走了。

    这边的财务总监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

    每一根发丝都板正地梳到脑后扎成髻结,戴着金边眼镜,法令纹很深,嘴唇削薄,第一眼看着就让人觉得很不好相处。

    但高栎反而松了口气,与其给从前的那个口蜜腹剑的部长做事,还不如来个严厉的人。

    根据学生时代累积下来的经验,越是严格的老师,对你的态度就越直观。

    放到职场依然如此。

    总监看了他一眼,甚至没有摆一个笑脸,问了他几句话后,用内线喊了另一个职工进来。

    进来的这个人同样是位女性,容貌秀丽,一头短发,看起来很精神利落。

    总监向高栎介绍:“这是余姣,也是我们部门的老人了,对业务最熟悉,这几天你就多和她对接。”

    接着又对余姣说:“这是高栎,新来的财务主管,你要多帮帮他,熟悉工作环境,还有手底下做事的人。他年纪虽然比你轻,但做会计的年头不比你短,要互相学习。”

    余姣朝高栎笑了一下,点点头:“好,您放心吧。”

    高栎松了口气。

    本来他还担心过来会碰上带他的人是男性,虽然他是gay,却很明白男性之间那种莫名其妙的竞争欲,很容易看他不顺眼。

    余姣带他走去办公室,路上对他进行户口盘查。“主管,你多大?”

    “我属狗的,”高栎说完,总觉得好像在骂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三月份过的三十岁生日。”

    余姣也笑了笑:“那我比你大一岁,我托个大,你叫我余姐吧,叫我名字也行。”

    叫姐就把人叫老了,高栎不至于这么不懂事,没有接茬。

    “结婚了吗?”余姣又问。

    “没有没有,”高栎说,“还不着急。”

    余姣摇摇头。“虽说男人不比女人,但是三十了,该着急了,不然对象难找。”

    高栎看到她手上也没有婚戒,料想她应该也是没有结婚的,怎么还劝起别人来了。

    难道是要替他介绍对象吗?

    他最怕这个了。

    好在余姣接下来没有再纠结他的个人情况,先带他见了财务经理,然后才把他介绍给了办公室的同事们。

    高栎第一次当领导,虽然是小领导,也够风光的,局促得很。余姣让他讲两句,高栎哪会这个,摸了摸后脑勺,无奈地说:“大家回去工作吧。”

    哄堂大笑,有小姑娘问,主管新官上任,是不是该请奶茶?

    高栎有些为难。他是升官了,但没剩几个钱,恨不能一分掰成两分花。最近的花销不小,再给这一整个办公室点奶茶,肯定也要算上几个上司的份,简直是在给他这种抠门鬼找麻烦。

    可他刚到这里,不表示点什么,实在说不过去。

    他还在犹豫,就听见余姣呵斥道:“这么多事,报表做完了吗?”

    问话的女生吐了吐舌头,没说话了。

    他回头看余姣,余姣刚刚好似正在打量他,这会儿还来不及收回表情。

    “不会说话可不行,”余姣替他拉开一张椅子,“这些人一个个都像人精,最会挑人下菜碟了,你该吓吓他们。”

    高栎笑笑:“我慢慢学。”

    余姣把他拉到工作群里。为了不显得太小气,他在群里发了个红包。

    这些人显然都没有在专心工作,抢红包的速度极快,还要附带一句“谢谢主管”。

    高栎勉强觉得这个红包发得还算值。

    接下来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在看余姣给他发的压缩文件,包含了历年来的核算表、会计和出纳的统计、以及上个季度的流水明细。

    他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做一件事的时候容易忘我,直到余姣提醒他,他才发现到了下班的时候了。

    他猛地想起来,自己还说了要请玉先生吃饭,急忙站起来,匆忙把东西收了收。

    打开微信,玉先生还没有给他发消息,可能也忘了这件事。

    看了眼时间,快六点半了,也不知道玉先生走了没有。

    他发消息问:还在公司吗?说好了要请你吃东西的。

    玉先生迟迟没有回复。

    高栎看了眼外面的天,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杜奶奶一定没有准备他的饭。要不然就他自己在楼下随便解决了吧。

    正这么想着,他看见已经走了的余姣去而复返,不由得问:“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余姣没料到他还没走,表情呆了一呆,往自己的办公桌走。

    “忘了电动车的钥匙。”

    要不然邀请她一块儿吃点吧,高栎在心里想,好歹现在他们算是关系最紧密的同事,多了解一点比较好。

    只是他的话还没出口,余姣就匆忙又离开了。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没趣。

    玉先生仍然没有给回复,看来再等也没用了,还是下次再说吧。

    他拿起公文包,边走边想今天遇到的人和事。

    总监看起来不是很喜欢他,经理对他热络一些,不过也浮于表面。

    而负责接待他的余姣,比他年长一点,在公司做的年头也不短,听说快七年了。而且看底下的人都很服气她。

    但她到现在为止都是个财务人员。

    就像他在从前的公司一样。

    也不知道是上面不想提拔她,还是她同样不想升职。

    万一华胥也要裁人的话,这样的处境同样很危险呢。

    高栎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悲惨经历,开始对余姣那个有可能的未来感到了一点不忍。

    资历老却没有升职的人,最容易变成弃子了。

    正这么想着,电梯就到了一楼。

    冥色四下,天边的最后几缕彩霞也没了影子。天空中像水里翻了蓝墨水缸子,被染成了一色的蓝。

    在路灯的照耀下,地砖似乎还在散发着余温。

    高栎完全没有觉得饿的意思,想了又想,决定去买桶泡面。

    公司楼下就有好几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高栎看着几家风格相近的门面,正头疼选哪一家。

    身后传来了玉先生的声音:“不是要请我吃饭,怎么都不接电话的?”

    高栎一看手机,有两个未接,看来他又习惯性开了静音模式。

    他心想,怎么这么能倒打一耙,明明是他先不回消息的。

    但他嘴里还是解释道:“我没听到,不好意思。”

    郎昱林刚从外面回来,把曾总助打发走了。他让高栎等一等:“我先去借……开个车。”

    “好哦,”高栎问,“去哪呢?你来决定吧。”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他在暗暗心疼他的钱包。还不知道原东家的离职补偿什么时候能到账,这段时间看来得精打细算才行了。

    他看着郎昱林,满脸都写着“不要挑太贵的”。

    郎昱林:“……”

    “地方我想好了,”郎昱林说,“就还是上次那家。”

    高栎一边高兴,一边扭捏道:“那儿会不会太不体面了?我们两个人又吃不了多少。”

    “没事,那儿就很好。”

    郎昱林正给秘书发消息,让秘书江湖救急。

    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秘书正在疯狂翻白眼。

    秘书:郎总,如果是追人需要,不如自己买一辆比较方便?

    郎昱林:我又不是追——

    字打到一半,街边忽然传来了“嘀嘀”的喇叭声。

    两人同时回头,看见一辆骚包的敞篷跑车上伸着一条白皙的手臂,手臂的主人摘下墨镜,对高栎喊道:“哈喽~我的栗子宝贝,我来接你了!”

    宝贝?

    郎昱林看向高栎。

    高栎:“…………”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个文,加了些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