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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完颜洪烈赤着上身衣衫不整的跑回院中,可把寻了王爷整晚的给长使惊到了。

    “来人,本王要洗簌。”

    侍女端着水盆,拿着毛巾鱼贯而入。

    完颜洪烈简单的洗脸清洁牙齿后,又叫了水,大清早的洗了个澡。

    贴身侍婢给完颜洪烈洗漱换衣的时候,长使低眉顺眼的站在角落里,眼角的余光偷觑着完颜洪烈后背上一道道道爪痕。

    那爪痕纤细清晰,也不知道王爷昨夜去了何处幸了哪个丫鬟宫婢,带了这一身的显眼的痕迹回来。

    长使随即摇头,府的丫鬟可没那胆子敢对王爷不敬,莫不是昨日王爷跑外头偷香窃玉去了?可若是王爷幸了女子,少不得要留个彤史,皇家血脉可不容有失。可王爷只字不提昨夜之事……

    长使琢磨着,金庶妃前车之鉴在前,该不会王爷又下了狠手?

    这念头一出,长使不免心中发寒,他挨了一顿板子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这会子也不敢再触完颜洪烈的眉头,更不敢越俎代庖问主子昨夜跑去了何处,对这种事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一星半点连累自己丢了命,干脆当个什么都没发现的木头敦子直直的杵在边上不发一言。

    完颜洪烈新婚燕尔,得了七日的婚沐,这几日皆不需要上朝。

    即使没去参加朝会,完颜洪烈想也知道昨日王府惹出一出出闹剧早已传遍了宫闱,消息灵通的那些指不定如何笑话他呢。

    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心头越发烦躁不安,一直憋着无名火,无处发泄。他不快的拿起挂在书房墙上的弓箭大步跨出门,长使急忙跟上。

    走到前院的练功场,完颜洪烈直接就是搭弓射箭。

    今日里他心情微妙,便使唤了人头顶着苹果站成一牌,在百米外作人形立牌。

    嗖嗖——

    利箭风驰电掣般飞射而出,将第一个苹果劈成两半后去势不绝,连射七个苹果后,刺穿最后两个苹果重重的扎进了院墙之中。

    箭羽嗡鸣,剧烈抖动着。与此同时,那些个顶着苹果的下人却瑟瑟发抖着,两腿软的跟苗条一样,湿了□□。

    “哼。”完颜洪烈冷笑一声,厌恶的望着几个软脚虾,心情不渝的丢掉弓箭。

    他向外喊道:“周成德!”

    声音里满满的火气。

    周管家愁眉苦脸的上前一步,只听完颜洪烈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吩咐:“去,把两个嘴碎的婆子给本王打二十大板丢出去!”

    “啊?”

    周管家冷汗渗出,摸不着头脑,他完全不知道王爷说的是哪个婆子,又不敢问盛怒之中的完颜洪烈,反射性的望向长使。

    “……”

    看我做什么?!

    长使赶紧低下头,别问他,他啥也不知道。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完颜洪烈语气如寒冰。

    “不知王爷说的是……”周成德硬着头皮问道。

    “你来说!”

    完颜洪烈怒目而视,瞪向长使。

    长使额头冷汗滑下,只觉一口黑锅从天而降。他哪里知道王爷到底在说谁啊?

    “没用的东西!”完颜洪烈见他这云里雾里的模样,气急败坏得当场狠狠踢了长使一脚,好在还有分寸,收敛了几分力道没有下死手,但饶是这样也踢得长使面色发白。

    “还不去给本王把那些个嘴碎胆敢议论府中主子的婆子给丢出去!”完颜洪烈咬牙切齿,眼中恼恨不已,活似只爆怒的喷火龙,“谁给他们的胆子连庶妃都敢编排?”

    “……”

    长使突然恍然大悟,“属下这就去!”

    周成德赶紧扶着他连滚带爬的跑出去,直到见不到完颜洪烈的身影了,两人对视着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百般疑惑。

    “这怎么又扯上李庶妃了?”

    王爷前几日因几句闲言碎语就将李庶妃禁足了,可今儿又不知脑子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莫名其妙罚起嘴碎的婆子,看起来像是在替李庶妃出头,但以他对王爷的了解,这又绝不可能。

    当真奇怪得很,叫人摸不着头脑。

    ***

    一连几天,完颜洪烈如同吃了火药般脾气暴躁,阴晴不定。院里伺候的下人动辄得咎,就连长使也没少吃挂落,惹得一帮下人行事越发小心谨慎,生怕糟了迁怒,平白挨一顿板子。

    午后,完颜洪烈难得起了练瘦金体的兴致。

    眼见自家主子心情好转,紧绷着皮的长使不由微松,赶巧儿王妃身边伺候的婆子来报喜讯,长使得了消息第一时间汇报完颜洪烈。

    “王爷,今日王妃请了平安脉,御医回话说王妃临盆在即,约莫也就这几日了。”

    王爷下令过有关王妃之事事无巨细都需要向王爷禀报,虽然王爷自从新婚之夜怒气冲冲离开后再没踏入过王妃的院子,但长使也不敢就此轻视王妃。

    说到底,王妃在王爷心中的比重非同寻常。

    完颜洪烈握笔的手一顿,奏章上划出黑色的一道墨迹,他目光微微恍惚,但随即却又恢复如初。

    他似乎已经好些天未曾想起包惜弱了,此时突然听闻她的消息,心情颇为复杂。

    “此事本王知晓了。”

    算算时间,包惜弱已经怀孕九个多月了。

    那日初见时情形再次浮现,完颜洪烈神色难辨喜怒。

    距他对包惜弱一见钟情设计娶妻到如今,兜兜转转这一场,不过短短数月的时光,他竟生出了恍若隔世之感。

    新婚之夜的变故让他心潮翻涌激荡了许久,心中所思所想的却都变了样,心境已然不复当初。

    完颜洪烈放下笔,将写废的奏章随意丢弃在火盆里,火舌顺势窜上眨眼吞没了黄色的纸本,只余一滩灰烬。

    “接生的稳婆都找好了吗?”

    “已经备下了。”

    长使恭敬的回答,“王妃生产的一应事务由周管家全权操办,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内务府那边也已经把小主子的奶娘备好了,都是身家清白、身体健康且刚生产不久的妇人。”

    完颜洪烈应了一声,目光晦暗阴郁。

    良久无言,沉默蔓延。

    书房内一片死寂,静得能听见针尖落在地上的声音。

    “王爷……”长使战战兢兢道,“您看……”

    完颜洪烈沉吟片刻后,从书案前站了起来,“随本王去看看王妃。”

    “是。”

    长使舒了口气,恭敬应是。

    果然不出他所料,以王爷对王妃的心意,王妃又岂会轻易失宠?更何况她腹中还有王爷的骨肉,等这胎落地,王爷初为人父,纵使与王妃有再多的气性,定然也不翼而飞了。

    完颜洪烈却没有长使想象的那般高兴,他眼神平静的迈出书房。

    穿过几道回廊,便来到了包惜弱所居住的回春院。

    “王爷来了。”

    站在房门口的丫鬟眼尖的望见完颜洪烈的身影,福身行礼的同时还不往喜气洋洋的通报。

    打帘的丫鬟掀开帘子,完颜洪烈侧身走入房内。

    “参见王爷。”

    隔着山水烟雨屏风,床上纤细的人影影影绰绰。

    包惜弱躺在床上,眼看着围着她的丫鬟婆子齐齐下跪行礼,脸色刷白。

    自从上次完颜洪烈失态以至于两人不欢而散之后,包惜弱有意识的躲着完颜洪烈,而后者也许久未曾主动现身,两人已有半月不曾碰面了。

    完颜洪烈走进房内,映入眼帘的便是包惜弱戒备不安的神态,他心头微滞。

    不知为何,完颜洪烈突然觉得眼前人变得极为陌生。

    那些曾经让他心动倾情的东西仿佛在不知不觉之间变了味道,盈满心口如同岩浆般的爱意突然就失去了温度,冷得让他只觉索然无味。

    他何等尊贵高傲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会执着于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甚至如地痞泼皮之流般借酒后失态而对女人用强?

    如今想来竟有几分可笑。

    偏偏这威逼利诱与强取豪夺得来的女人,非但没能让他生出得偿所愿的满足,反而犹如扎手的刺猬般,让他鲜血淋漓,深受其害而伤情不已。

    他心底忽而涌起一丝淡淡的悔意。

    为自己曾经的感情用事。

    诡异的是,冥冥之中他总有种自己似乎爱错了人,放错了情的心虚愧疚。

    这悔意恼恨来得莫名其妙,却像是团乱麻般不停扰乱他的心绪,让他无所适从。

    真是奇了怪了。

    这感觉简直糟心透了。

    “都出去。”

    完颜洪烈冷着脸。

    丫鬟们如流水般退下,房内只剩下了完颜洪烈与包惜弱两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包惜弱微微瑟缩着,手紧张的握住被角,显出十分的不自在。

    完颜洪烈的目光审视般的望着她怯懦的姿态,短短的停留后移开,越看越是觉得没甚意思。

    这真的是他倾心以待的女人吗?

    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感情当真可以如同退潮的海浪般消退得如此迅猛?

    不,不对。

    不该是这样。

    冥冥之中有道声音呐喊着。

    这不是他曾经喜欢的模样,不是让他不顾一切想要追逐的东西。

    或许是心境已然不同,曾经刺痛他心的戒备忌惮如今竟然让他索然无味,甚至生出了让他无所适从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