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舞目光下意识瞄向了办公桌上摆放的电子钟。

    上面显示时间，六点五十三。

    这个点了，一般大家下班用餐了。

    大佬五号居然还在处理事情。

    冉经纪人看眼齐舞，“卫总应该是想问你对后续的职业规划。你按照你想的答就行了。”

    齐舞点点头，道：“我是想走演员路线。偶像剧，职场剧，武侠剧，我都想尝试。”

    最早的远离娱乐圈的想法已经被齐舞抛到了一边。

    大佬五号空降公司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乖乖展现自身价值是最好的。

    尽量不成为一个挣钱的工具人。

    齐舞把自己准备当演员的想法透露给冉经纪人，让对方提前心里有点底，待会如果她被大佬五号问住了，冉经纪人说不定还能帮她在大佬五号面前说说话。

    齐舞脑海里暂时把先前与大佬五号尴尬的见面给抹去了。

    现在的她，脑海里只剩下原主见到过的大佬五号工作时的模样，独.裁，冷漠，气场强大。

    最要命的是，他的所有决定都是对的。

    假如他出错了，他家的权势也能让事情扭转成定局。

    所以，大佬五号是不会有错的。

    大佬五号的办公室在顶层。

    办公室门外的秘书看到冉经纪人和齐舞的到来，上前领路。

    “卫总。冉女士和齐女士到了。”

    大佬五号的办公室颇为开阔，巨大的空间令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会感到一瞬间的拘束。

    齐舞跟在冉经纪人身后，一眼就看到了办公桌后的大佬五号。

    与上回的休闲风格不同，大佬五号这回衣着正式，领带，袖口，每一个细节都一丝不苟，无限逼近于原主记忆里三年后的大佬五号。

    齐舞她们到来的时候，大佬五号正翻看着文件。

    他听到秘书的提醒，抬眼看了看来人。

    “我错估了时间。你们用餐了吗？我在附近的餐厅定了座位。”

    大佬五号的语气温和，态度平易近人，远远出乎了齐舞的预料。

    这和她想象的冷酷精英男士根本不一样。她还以为大佬五号只会谈工作，哪知道见面问她们的是吃了没。

    齐舞再看大佬五号，觉得他身上的那一层精英气场莫名弱了一截，多了点人气。

    齐舞看向冉经纪人，让她决定。

    冉经纪人察觉到了齐舞的目光，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卫总突然喊她带艺人来办公室的目的其实就是想约齐舞吧？

    但，谁让卫总是顶头上司呢？

    冉经纪人权衡之下，当然，她也无从选择，道：“卫总，我和齐舞都还没有吃晚饭。”

    大佬五号道：“那和我一起去。”

    一行四人启程附近的高级餐厅。大佬五号带上了一个他的下属。

    路上，大佬五号和冉经纪人交谈起了公司其他艺人的安排。

    齐舞自然是无法加入这个话题的。

    她走在一旁，心安了很多。

    这个饭局看来真是大佬五号的临时起意。

    中途，齐舞接到了自己生活助理的电话，助理说自己打包饭餐回公司了，是不是直接把饭菜带到冉经纪人办公室。

    齐舞这才想起助理被她们派去买饭了。

    “谁的电话？”冉经纪人的声音忽然在齐舞耳边响起。

    齐舞转头，看到冉经纪人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和大佬五号的谈话，来到了她的身边。

    这个时候，大佬五号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他与齐舞隔了两三米的距离，站在路灯下，身侧公路上穿梭的车辆犹如缤纷的彩练，周围的人明明暗暗，仿佛成了陪衬，唯独他自带光芒，与众人格格不入。

    在这样的画面里，被他注视的人，都会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是他在意的人。

    齐舞也有这样的错觉。

    她知道这只是错觉。

    齐舞马上移开了目光，回答冉经纪人的问题，道：“是助理。我让她下班了。”

    冉经纪人听了齐舞的话，想起了被自己嘱咐买饭的助理，一下子感到了心虚。

    “……明天给她加点工资吧。”

    *

    助理的事情是个小插曲。

    一行人到达餐厅，各自点的菜很快上了餐桌。

    由于大佬五号就餐途中不发言，齐舞等人也就遵守了这个习惯。

    大家安静地用餐结束，下属结完账，一行人又走回了公司。

    齐舞对这一餐的感觉还不错，没有人在她就餐途中过来搭讪，同行的冉经纪人他们也不会盯着她看。

    普通的陪领导的一餐，如果有下次，也可以，这是齐舞的想法。

    与齐舞的感觉不同，冉经纪人此时的心情大概是有点烦闷。

    她当金牌经纪人久了，习惯事情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了。

    今天这一餐，完全不是她认为的卫总想潜规则齐舞，而是真的就只是普通的大家一起聚一餐。

    莫非，真是齐舞所说过的。卫总只是想挣钱才关心的艺人？可一个艺人，哪里值得卫总施压导演？

    冉经纪人心里带着疑问，坐在了顶层的办公室里。

    秘书给他们三人泡上了茶。

    大佬五号道：“齐舞，说说你的规划。”

    冉经纪人的视线马上落到了齐舞身上。

    根据她这一天与齐舞的接触。

    这位艺人心性不错，但她对卫总有警戒心，不愿意接近卫总。

    有警戒心是好的，但不能让对方发现了。

    如果齐舞等会出了纰漏，她得帮着点，冉经纪人这般想到。

    “卫总，我目前是想当演员。”

    齐舞没觉得大佬五号有那么冷酷了，从刚刚的用餐可以看出，大佬五号也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为了工作的事业狂。

    齐舞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很顺畅地道：“我还在上大学，想边进行学业，边兼职演戏。学业方面不打算丢。娱乐圈里，有一个好的文凭，在观众缘上面好像都会好一点。”

    她讲述自己的未来的时候，眼睛明亮，灵动逼人，自信十足。

    大佬五号微微点头，眼里多了一丝笑意，示意齐舞继续说下去。

    有了大佬五号的鼓励，齐舞继续道：“我的优势是长相符合大众的审美。演技的话锤炼时间比较长。如果有花瓶美人的角色，我应该很快能够有知名度，给公司带来利益。当大家对我印象停留在花瓶演员的时候，我就打破这个印象，走实力派演员的道路。以上这些就是我对我未来五年的路线规划，走黑红路线，从花瓶美人到实力派女演员。”

    齐舞说完，心中有些满意自己制定的规划，笑盈盈地看着大佬五号，等待他的点评。

    这是大佬五号第一次见到齐舞笑起来的样子。

    齐舞的五官大气明媚，气质落落大方，微笑的时候最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大佬五号心里划过一个念头。

    果然，漂亮的事物还是该收藏起来。

    大佬五号收敛了自己表情，这令他看起来正式且严肃。

    大佬五号道：“你说你的长相符合大众的审美，我认同这一点，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他的口吻听起来就像陈述一个事实。

    没有喜爱与厌恶，仅仅只是说出一个事实。

    “谢谢。”齐舞没有任何反感地接受了大佬五号的赞美，同时她敏锐地反应过来一件事，“卫总，其他的你都不认同，是吗？”

    大佬五号没有否认，他道：“你不适合娱乐圈。”

    她不适合被更多的人看见。

    大佬五号并未说出自己的心思。

    齐舞怔了怔。

    这是大佬五号愿意放她离开娱乐圈？！

    还有这种好事？

    “不，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了！”

    一直旁观的冉经纪人果断开口。

    她这一出声，马上引来了齐舞和大佬五号的目光。

    齐舞的目光是探寻之意。

    大佬五号的眼神里则是带着警告。

    冉经纪人恢复她平日里的干练与镇定，道：“齐舞，娱乐圈不缺美人，但缺顶尖美人。你的骨相，皮相都是最美的。这意味着，只要你在娱乐圈，媒体的灯光就会追逐着你。甚至你不需要演技，你只需要维持你的美貌。你非常适合娱乐圈！”

    冉经纪人全然无惧大佬五号的注视。

    她作为经纪人，这么好的艺人苗子，她不能给放跑了。

    齐舞听完冉经纪人的话，又看了看大佬五号。

    好不容易大佬五号有意放人，没想到问题出自经纪人。

    齐舞道：“我可能是不太适合娱乐圈。”

    趁着大佬五号愿意放人，齐舞改了口。

    她没忘记，自己还有大佬二号和四号待解决。

    而且，只要她进娱乐圈，原主的皮相总会招惹太多是非。

    大佬五号这么爽快放人，让齐舞对他的印象再一次拔高。

    大佬五号还是有点人性的嘛。

    冉经纪人见自己艺人转变了立场，知晓自己无力回天，只能看着卫总的下属拿出了一份两年合同。

    合同是早就拟定好的，内容清清楚楚，乙方齐舞以学业为主，兼职演戏，甲方不得干涉乙方学业。

    冉经纪人扫了一眼，就没看了下文。

    她心里很无奈。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这么好的。

    卫总让齐舞签这份合同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不需要齐舞为公司盈利，他只图齐舞这个人。

    齐舞认真阅读完合同，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下的那一刻，齐舞如释重负。

    大佬五号搞定了，剩下二号和四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