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鱼求生[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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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程几心虚,以至于表(情qg)微变,他开始觉得自己托大了。



    齐北崧要是不聪明不敏锐,怎么能从十六岁起就和大家长们因为(性xg)取向而斗法,并且很快更胜一筹怎么能年纪轻轻就在宏晟上位



    他只是出(身shēn)太高,资源太多,得到太轻易,所以不用那么聪明外露罢了。



    齐北崧抓紧问“是肋骨疼”



    “没有啊。”程几说。



    “没有你为什么护着”齐北崧问,“这两天你生什么病”



    “知道我生病,你还和我打”



    “是你打我”



    两人还要吵,结果此时(床chuáng)塌了。



    这张(床chuáng)的年纪比程几还大,是一张老式简易木(床chuáng),构造为一块(床chuáng)板架在木制(床chuáng)框上,刚才两人打了半天,早把(床chuáng)框接头处给弄松了。



    他俩的站位是程几站(床chuáng)头,齐北崧站(床chuáng)中,相距不到一米,现在塌的是(床chuáng)头。



    程几猝不及防向后栽倒,慌忙背靠(床chuáng)头板维持站姿,可齐北崧没能平衡得了,他虽然脚下落差不大,四周却无依无靠,猛地朝程几方向倾斜过去,两人的脑袋磕在了一块儿



    程几哪经得起齐北崧突然这么一下,再说他是侧着脸,于是好巧不巧,被齐北崧的前额撞到了太阳(穴xué)。



    这算是因果报应,所以别老惦记着打别人太阳(穴xué),佛祖都给你记着账呢。



    齐北崧只听“咚”地一声响,额头一阵剧痛,慌忙用单手撑住墙壁,眼见着程几在他面前软了下去。



    不会吧



    他扶着撞得通红的前额喊“喂,姓程的”



    “程几”



    “”



    “真晕啦”



    齐北崧匆匆跳下倾斜的(床chuáng),俯(身shēn)观察程几,一时无语。



    这算个什么事呢他堂堂齐大公子、齐总裁、齐帅帅,制服对手不是靠实力,也不是靠魅力,甚至不是靠权势,而是靠铁头



    这如果传出去,他在十里八乡就没法混了



    所以对不起,他不认



    他不认也有道理,从真实(情qg)况来讲,他的头硬只占20的原因,还有30是程几这个(身shēn)体抗打击能力比较弱,50是程几这两天偶感风寒,原本就有点儿耳鸣头痛。



    “起来吧,地上凉。”齐北崧说。



    见没回应,他只好把程几从地板上抱起来,扛到另一个房间,放在程女士的(床chuáng)上。



    程几四肢绵软,晕得比较彻底,这样动都没醒。



    齐北崧又闻到那股新茶翠竹般的味道,清淡而顽固。他想起来了,那是某种香皂,他小时候曾用过。



    那时候他的父母亲成天忙于工作,他跟着齐老爷子和齐老太太生活。



    两位老人年轻时吃过苦,不管后来地位多高,骨子里还是讲究节俭和艰苦奋斗,(日ri)常吃穿用度都和普通工薪阶层一样,比如香皂牙膏洗发水什么的,都是超市里的廉价大路货。



    没想到这块钱的东西居然这么好闻。



    他像个傻子似的立在(床chuáng)头,过了会儿,他掀开被子替程几盖上,然后趴在他的脸侧端详。



    他觉得王北风没夸张,程几真好看。



    他是美人在骨,架子生的好,当然皮相也好,若硬说有缺陷,那就是眉毛略淡了些,让他在无知无觉中显出了三分(阴y)柔。但是不碍事,因为当他醒来,便又是英气勃发。



    齐北崧见过太多美人了,玩过的也不少,程几在他玩过的人中,相貌排不上前三,(身shēn)材排不进前五,如果不是程几待他这么恶劣,他或许连扫视他两眼的兴趣都没有。



    因为扫视他第一眼就能看出他是直的,齐少(屁i)股后面跟着人数众多的倒贴大队,各种演员明星模特网红二代总裁董事哭着喊着要做他的(情qg)儿,他犯不着撩直男。



    那么这位直男为什么要撩他呢



    不对,“撩”是代表兴趣所指,是有后续的;这位直男没有后续,并且从这几天的遭遇战分析,他的确是打了就想跑,拔什么无(情qg),一点不负责任



    “你到底图什么呢”齐北崧轻声问。



    “别人接近我都有目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程几还没醒,眼睫像是一双静止的墨蝶,挨了撞击的太阳(穴xué)有些泛红,但唇色苍白。



    他翻过程几的手背,看见两个输液的针孔,昨天一个,今天一个。



    雷境几小时前跟他打电话说程几病了在挂水,他还指示别人先撤,结果自己却跑来堵人家,这行为谈不上光彩。



    他试了试程几的额头,觉得没有(热rè)度,这才略微放下了一点心。



    等一下,放心他为什么要放心程几有什么资格让他提心或者放心



    “”



    齐北崧忽地站了起来,(套tào)上衣服,跑到阳台上抽了一根烟。



    烟气缭绕,寒风吹得他发丝纷乱,他心中有很多念头,比如是守着还是离开,比如是否要把人送去就医,比如还要不要继续追着人不放可惜只抓住了最恶的那个



    程几趁他晕厥的时候给他拍(裸o)照,为什么他现在不能以牙还牙



    他扔掉烟头就往房间去,掀开程几的被子,狞厉地想既然你无(情qg),就休怪我无义了



    程几微微偏着脸,毫无防备,他刚才是穿着毛衣和齐北崧对打的,毛衣里面也只有一件秋衣,而且比较宽松。



    齐北崧掏出手机,猛然撩起了程几的上衣,十秒钟后缓缓放下,然后又撩起,又放下,又撩起



    小(奶nǎi)头长得(挺tg)好看不对,重点错了



    他清楚自己看见了什么,但是不能把这个东西和程几联系起来。



    玩意儿虽然摘了,但痕迹仍在。



    这个东西他没玩过齐帅帅没有s的癖好,但早八百年见过,带它主要的作用是视觉刺激,助(性xg)。



    通常在(床chuáng)上,在那种时刻,疼痛夹杂着兴奋,羞耻掺杂着暴虐



    但这个人是程几呀像竹林像清茶一样的程几,一招就能把他制住的程几,谁敢这么玩他



    也为了那事儿两个人耳鬓厮磨,肌肤相触,敏感到极点



    他抗拒没有哭泣没有流血没有



    他把齐北崧都不放在眼里,又是谁会让他这么心甘(情qg)愿



    前男友放(屁i)吧,不可能



    那是谁是哪个混蛋哪个不要命的敢越过齐爷爷搓揉程几



    这里代替已经失踪的剧(情qg)管理员解释一下,程几关键部位带环上钉是徐乐乐那个衰人闲着没事儿撺掇的。程几原当时内心比较苦闷,想籍着(身shēn)体上的疼痛来缓解心灵上的压抑。



    程几不管是原来那位,还是现在这个,都纯着呢,齐北崧自己胡乱发散思维。



    齐北崧放下程几的衣服,给他盖好被子,捧着脑袋在屋里乱转,他想不通



    他脑中的雷达不会有错,程几就是根筷子,直戳戳的,但他的某些方面又没那么直,比如前男友,比如当b,往ru头上打洞



    除此之外,还有个男人在搞他,而且还搞得像模像样,各种(情qg)趣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精神分裂吗



    正当齐北崧转到第二十圈时,(床chuáng)上的程几睁开了眼睛,眼波流转,那双极黑的眼珠就这么默默地、幽幽地盯着他。



    齐北崧扭头而视。



    对视逾久,他觉得自己也有些精神分裂了



    程几见他不说也不动,便扶着刺痛不已的太阳(穴xué)哑声道“不打了,让我缓缓,今天真不行,算我欠你的”



    为了不打,他还怂怂地捧了一句齐北崧“你真硬。”



    这句话省略了一个“头”字,多么大的忍让与牺牲。



    这句话也戳进齐北崧心里,戳得他莫名一抖,为了掩盖反应他皱眉道“你这个人有问题”



    “对,我有问题。”



    “你有很大的问题”



    “是,问题很大。”只要齐北崧今天不再折腾,说什么程几都顺着。



    齐北崧担心露馅不肯看他,抓起外(套tào)说“我走了”



    “咦”程几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好打发,惊讶地支起了半边(身shēn)子。



    “今天算了,明天再来找你。”齐北崧说。



    程几又苦起脸“明天也算了吧,反正我欠你什么钱也好命也好我认咱们彼此都清净几天行吗你不是想和我切磋吗,那就给我几个月练练腹肌,否则我也发挥不出真实水平啊”



    “不给”齐北崧说。



    没腹肌都能把他打成这样,有腹肌那还得了



    程几无可奈何地叹气。



    齐北崧走到房门口,不回头地问“你为什么不揍他”



    程几问“揍谁”



    “揍”齐北崧(欲yu)言又止,“算了,走了。”



    程几目送他离开房间,心里暗骂莫名其妙这个世界除了你还有谁欠揍



    忽然齐北崧又回来了,说“隔壁塌了的(床chuáng)你别动,我一会儿喊人送张新的来。”



    “不用。”



    “等着”



    “不用”



    齐北崧带上门走了。



    “”程几瘫向(床chuáng)面,过了几分钟,开始觉得头侧原本麻木处针扎似的痛,一阵一阵,起起伏伏,嗡嗡作响,这里面有齐北崧的功劳,也与尚未痊愈的感冒有关。



    他想起这个老小区门口有一家药店,便打算去买盒止疼片,结果刚起(身shēn)站立就弯腰吐了。由于胃口不佳,他今天没吃什么,此时只吐出一点酸水,从食道到喉咙火(热rè)灼痛。



    “((操cāo)cāo)”他骂齐北崧,狗(日ri)的不会把他撞成脑震((荡dàng)dàng)了吧



    他只好又躺回(床chuáng)上,闭上眼睛,尽量平稳呼吸,也许是因为头疼,也许是越想越委屈,泪水不经意间就涌了出来。



    他睁开眼睛,吸了吸鼻子,觉得应该克制一下,结果事与愿违,眼泪像开了闸似的顺着眼角大颗大颗滴落,滑入鬓边,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天快黑了,晚上还会有雪,低垂的乌云仿佛就压在楼角。



    家中没有暖气,老式的窗户不太密封,丝丝寒气从缝隙中侵入,他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冰凉湿腻,一张凄风惨雨、山穷水尽的脸。



    他决定再丧五分钟,然后收拾心(情qg)去买止疼片,无论怎样他还活着,老天爷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不是让他躺在被窝里哭的。



    他今天不能呆在这里,必须回长康医院去。



    程女士的状况不好,下午在四院输液时,长康医院的(床chuáng)位医生曾经给他打过电话,说程女士的许多指标都已经在崩盘边缘,或许支撑不到十天。



    临终关怀医院的病人不用抢救,他们只会安静地离去,而那时不管他们有无意识,都需要亲人陪在(身shēn)边。



    他要去守着程女士,祈祷她安然往生,所以他不能躺着,该起(床chuáng)了。



    程几挣了两下才坐起,头还痛,他明白齐北崧那一下不是故意的,就是无心插柳。



    唉,真不愧是齐大少爷,连运气都站在他那边。



    突然他听到大门响了一声,连忙擦掉眼泪挪(身shēn)去看,就见老齐再次光临。



    “你”



    他刚想问你是怎么进来的,就听齐北崧说“我出去时把锁舌拧上了,没锁门。”



    “”



    好嘛,你这大大方方来来去去的,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程几想说他两句,忽听他问“你哭什么”



    “我没哭,”程几眨眼说,“冻的。”



    冻能冻出泪来有这么冷



    齐北崧满脸狐疑,抬手扔了个东西给他。



    “这是止疼片。一次两粒,一(日ri)三次,就算疼得厉害,服药间隔也不能低于四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