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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冻》x巴基(三)

    她晕了。

    晕得不够彻底。

    她听见了争吵,安慰,然后有人离开。

    接着她又被冰水浇醒了。

    地下室只有他们两个人,资产开始向她询问触发词工作的原理。

    她说不出话,张口就是痛苦的呻.吟。她开始怀疑拷问者根本不想套取信息,只是想找个理由折磨她。因为她每说错一句话,他就拿小刀在她身上拉一个口子,而她在痛苦中根本讲不清任何话。

    最后她失血过多昏迷了。

    醒来是在一张床上。

    床。

    本来她想不到还有比电椅更可怕的东西。

    现在她知道了。

    是床。

    她的看守者坐在床边,正在低头整理枪械。

    他有很多把枪,其中一把甚至不比她矮多少。他使用起这些武器非常熟练,好像它们本来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在过去70多年间,他用这些枪杀过的人说不定比她这辈子见过的都多。这让她不敢挑战他的支配地位。

    她看见自己所处的地方,不由有些恐惧。

    这是地下室的上层,看起来像个废弃已久的谷仓,空间很大,没有视线死角。大门紧闭,窗户钉死,床摆在一个角落里,除了它之外没有别的家具。

    她想起德州电锯杀人狂之类的恐怖电影。没错,这里看起来是教科书级别的犯罪现场。

    资产朝她投来一道视线。

    他看起来甚至比之前更阴冷,眼里的仇恨完全不加掩饰。灰沉沉的眼睛带着阴燃的火,有种掠夺性的情绪正在盘旋,让人如堕冰窟。

    他收回视线,子弹上膛,打开保险栓。

    “你有节育措施吗?”

    ……

    如果没有被枪指着,她会说“这他妈关你屁事”。

    现在她只能礼貌地问:“请问你说的是英文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盯着她看。

    “我有……植入物。”她想把这句话吃回去。她应该说她有hiv,而不是保护措施。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发现她在说谎,他还免疫疾病,所以也没差别。

    “你……我……”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不能……”

    她围观过资产的体检,至少一百次。

    他的某些身体机能从来没有运转过。她很怀疑一个人被冰冻几十年之后这种功能是否还存在。不应该啊。九头蛇也不会允许资产受荷尔蒙驱动。

    巴基把组装好的枪放下,开始擦拭另一把。

    “不能什么?”

    她张了张口,有好多想说的话,但是都太冒犯了。为了生命安全着想,她选择闭嘴。

    她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

    除了外伤之外什么都没有,很好。身上的刀口被简单处理过,但研究员制服还在,很好。

    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会发生。

    “脱衣服。”床边的人放下了枪,从一堆刀具里挑出一把长度合适的。

    ……

    她没说话就哭了。

    一边解开扣子一边大声哽咽,口中喃喃着“没关系,比切掉小拇指要好”之类的自我安慰的话。

    巴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她感受到他专注又好奇的视线。

    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只危险的大型食肉动物。有爪子和肉垫的那种。高兴和不高兴的时候都会把人挠出血。在主人活着的时候对她爱搭不理,等她死后贪婪地吃掉她的尸体。

    她在拉链上停下,看见匕首的光芒后又立即继续。

    随着衣服一件件减少,脆弱感越来越强烈。她知道自己穿的不是什么防弹衣,但是当它们消失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自己会受到严重的伤害。

    “把衣服叠好。”他继续下令。

    她的手在抖,捏起自己的研究员制服。

    假如资产并没有正常的功能,这可能是一种不含猥.亵意图的羞辱。

    她想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这些的。

    九头蛇肯定没往他脑子里塞这个。都怪美军风气不好。

    “叠成方形。”他靠近一些,视线强烈。

    她不光手在抖,腿也在抖,衣服永远叠不平整。而且她太专注于自己的身体和他的目光了,无法专心把领口理干净。她的内衬上都是斑斑的血迹,有些干了,形成硬块,叠起来凹凸不平。

    “不行,我叠不好!”她颤声道。

    “比我想象中更没用。”他讥笑道,“继续努力,因为你只能保留你叠好的衣服。”

    她哭得更大声了。

    她想念以前那个冬日战士,至少他的捕猎习惯很干净,不会把猎物玩弄得一团糟。

    最后她一件也没叠好。

    按照他那个“叠成方形”的标准,她这辈子就没正确地叠过一件衣服。

    巴基扔了一件男式衬衫给她,然后把她叠得乱七八糟的衣服都划成条扔掉。衬衫很宽大,可以盖住她的腿。

    她缩在角落里,像只被雨水打湿的鸟。

    她啜泣着问:“我要叠被子吗?我还想睡床上呢。”

    他用俄语低声告诉她:“你会睡在床上的,因为我不想在地板上……”

    她蹩脚的俄语帮她自动屏蔽了后面的话。

    感谢上帝她不必承受这样的精神压力。

    她把腿屈起来,脸埋进手里。

    她已经足够脆弱了,于是巴基继续回到审问当中。

    “触发词怎么剔除?”

    “剔除?不、不……它们……”她看见他突然逼近,寒意正朝她蔓延。她想起被他捕获时,他牢牢将她钉死在桌面上,坚固的金属硌着她的腿。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根本不是战术服上的金属。

    这个怪物因为她的哭泣而被激起。

    她的抽噎声卡在一个尴尬的声调上。

    “触发词不能被剔除。”

    巴基意识到这不是谎话。

    他的怒气正在上涌:“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我也没法用科学原理解释。呃,刀放下,或许我可以尝试解释一下。你知道巴普洛夫效应吧,你就是那只条件反射的狗。我们没办法改变条件反射,除非切除相应的神经……如果你只是想剔除触发词,额叶切除手术可以解决你80%的困难。”

    她不该提“狗”。

    猫科动物是很讨厌狗的。这可能就是他脸色阴沉的原因,也是她的肩膀被刀子掷中的原因。

    他的眼睛像暴风雨前的阴云,压抑着令人生畏的怒气,表情看起来仿佛随时要将她撕碎。

    他拔下刀,瞄准了她的脖子。

    他想杀她。

    天哪。

    她就知道!一旦她把事情讲明白,她就会被灭口!她就应该保持沉默!

    死亡迫近时,她来不及多想任何事情。

    她脱口道:“Дo6pocepдeчhыn!”

    她尖叫着喊出了一个触发词。

    巴基的动作冻结,一秒后,他像被鸟哨惊起的乌鸦一样,扑过来扼住了她的脖子。她整个人被撞进垫子里,这家伙至少有180磅重,直接把她半条命都压没了。

    “住口!”他嘶哑地威胁。

    触发词,Дo6pocepдeчhыn。

    意思是“善良”。

    他们清除了士兵的记忆,但无法改变他的本质。他们让他夺走无数生命,但无法让他夺走良知。他们一遍遍扭曲他的人性,但他的善良仍然留了下来。

    这份“善良”在触发词里。

    在条件反射里。

    在他的潜意识深层。

    它是永远无法被抹除的。

    “不许,再说,一个字。”他痛苦地咬着牙。

    他在精神控制下做过的事都随着这个触发词被回溯出来。这份善良越深,痛苦也就越甚。而痛苦越深,他就越发强烈地想要向她寻求复仇。

    她拼命挣扎着呼吸,但在那只金属臂下都是徒劳。

    巴基跟她同时屏息,试图平复刚才对触发词的反应。

    他能从她眼睛里看见血丝和纯粹的恐惧。

    他知道,史蒂夫其实说得很对。

    她太年轻了。她是被九头蛇连哄带骗招进去的。她并非自愿为九头蛇服务。她对触发词了解不多。

    在捕获她的时候,他们也顺带拿走了她的私人物品。里面有一套假.身份证明,一个安全屋地址,和各个国家的现金货币。

    这说明她在计划出逃。

    她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

    更换目标才是最妥当的选择。

    所以巴基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处于现在的位置上。

    假如他没有捕获一个能帮他解除触发词的九头蛇研究员,那么他在狩猎什么?

    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她的眼神无法聚焦,视线渐渐飘远,耳边只有血涌的声音。然后突然,她脖子上的手松开了。

    金属手抬起来,拉下了面罩。

    巴基在她如获新生地呼吸新鲜空气时,低头咬了她的嘴唇。这种舐咬混合了很多种情绪,困惑,愤怒,焦虑,不安……全部扭结在一起,形成狂风暴雨般的破坏欲。

    她很快尝到了血腥味。

    这家伙像野兽般咬她的嘴唇和脖子,用手指挖她肩膀上的刀口,在她挣扎的时候发出威胁的咆哮。

    她很快没空挣扎了。

    她要努力弥补刚才的缺氧。

    努力呼吸,努力心跳,努力泵血。努力容纳,努力忍耐,努力活着。

    比起挣脱,她现在更需要“幸存”。

    猎物在野兽的尖牙利爪下苟延残喘。掠食者正处在愤怒与痛苦的支配中,受复仇的本能驱使,他试图缓解血液燃烧的感觉,但是不确定自己具体要做什么。四处嗅探,积极尝试,标记能触碰到的每一个地方,咬着脖子将猎物牢牢固定住,用粗暴的、执行杀戮命令时的凶悍力量将其掠夺。

    结束后,他缓慢又细致地舔舐自己咬出来的伤口。

    “你有想过被当作物品,肆意使用,是什么感觉吗?”他的声音沙哑,压抑,饱含着重新振奋起来的力量,“我会让你好好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