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这可真是……”
深棕色短发的正装男人表情夸张地伸出手比划道：“布鲁斯，你知道我很伤心的，对吧？”
他好奇地看了好一会布鲁斯臂膀上坐着的小女孩。
刚刚应付了足足一个小时的各种记者或者富豪们，布鲁斯本来脸色已经相当烦躁了，但一看到迎面而来的这个人，他却变得轻松了起来。
布鲁斯无奈道：“抱歉，汤姆，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但是，我实在很担心伊妮的安全。”
似乎是感觉到了气氛的松懈，伊妮德也放松了一些，面对这位似乎与父亲相熟的男人的打量，她表情没有丝毫不安，而是也好奇地回望他。
托马斯·埃利奥特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夸赞道：“真不愧是你的孩子，我感觉像是见到了小时候的你啊，布鲁斯。”
布鲁斯弯了弯嘴角：“这是托马斯叔叔，爸爸的朋友，伊妮，打个招呼？”
伊妮德顺从地喊道：“托马斯叔叔。”
托马斯扬了扬眉头，笑容顿时带上了长辈对晚辈的感觉：“真可爱，伊妮德。”
他伸出手，有些兴致勃勃的感觉：“介意让我抱一下吗？”
“当然。”布鲁斯偏头询问伊妮德的意见，“你介意吗，伊妮？”
伊妮德认真地想了想：“……就一下？”
托马斯和布鲁斯同时失笑。
托马斯戏谑道：“好吧，就一会。不然不等你，你的老爸估计都要把你抢回去了。”
布鲁斯耸了耸肩：“说不定呢。”
就在他们和乐融融地聊天之时，他们周围的人群不知不觉让开了一条路。
与现场大部分相比服饰有些奇异的矮胖男人拄着黑色雨伞，悠然地往他们这边走来。
“哦布鲁斯，看看，我们的哥谭宝贝——”企鹅人阴阳怪气地打招呼，“——和他的宝贝女儿，伊妮德，嗯？”
托马斯还抱着伊妮德，首先肃下了脸色，微皱眉头看向企鹅人：“科波特，注意你的态度。”
布鲁斯倒是秉持了他一向玩世不恭的态度，只是在听到伊妮德的时候表情冷淡了下来。
但他还是伸出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以示安抚：“没事，汤姆。”
大概是因为牵扯到了自己的女儿，布鲁斯也懒得客套了，皮笑肉不笑道：“奥斯瓦尔德，好久不见——前几个月的宴会怎么都没看到你？”说着，他倒是自己恍然大悟一般道，“是了，那个时候你应该出不来，对吧？”
——全哥谭都知道几个月前企鹅人被蝙蝠侠送进了阿卡姆精神病院，几周前才从法庭里保释出来。
企鹅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啊，抱歉，看来我提到了你的伤心事。”布鲁斯反击完之后立刻又变得一派友好，“但是你知道的，奥斯瓦尔德，我跟你一样不爽那只奇装怪服的万圣节混蛋——他总是那么地多管闲事，让人恨极了他。”
谈到哥谭那个最出名的都市传说时，布鲁斯·韦恩脸上的厌恶与嫌弃永远是任何人都无法看破的真实。
毕竟这对他来说，就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感受。
他身后还被托马斯抱在怀里的伊妮德眨了眨眼，难得露出了一点困惑。
……游戏给老爸的剧本这么精分的吗？她不由吐槽道。
因为布鲁斯提到的对象，企鹅人面色扭曲了一瞬，看起来像是要忍不住内心喷涌而出的愤怒了。但下一秒，他又恢复了阴阳怪气的模样。
“对，当然了，那只讨厌的老蝙蝠——”他恨恨地呢喃了几句，扫了一眼安静的伊妮德，没有任何兴趣地挪开了目光，“看来不管怎么样，在这方面上你还是有点眼光的。”
他转身就直接离开了会场。
布鲁斯在他身后提高了一点声音：“欢迎下次来我的宴会，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奥斯瓦尔德！”
企鹅人根本懒得理他。
布鲁斯望着他的背影，蓝色双眼平静无波了一瞬，转过头却又是一副哥谭宝贝的轻佻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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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体验怎么样？”
杰森往上抛起苹果，又准确地接住，幸灾乐祸道。
“怎么样？”迪克咬牙切齿道，“难道还要我告诉你钻石区[企鹅人势力范围]离韦恩庄园到底有多远吗！”
“卡蹦”一声咬掉一块苹果肉，杰森笑得非常爽快：“我当然知道——或者如果我说不知道，你就愿意分享一下你多累的话，好吧，我不知道。”
他整张脸都写着“你快分享”这句话。
已经瘫倒在沙发上的现任夜翼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也不想看见：“滚！”
假装蝙蝠侠在企鹅人的势力范围内打击犯罪不是很难，但就算他早有心理准备，也不代表在钻石区和韦恩庄园之间来回只能花二十分钟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
还不能开体型大、容易吸引注意力的蝙蝠车！
要知道，这两个地方之间的距离几乎是横跨了整座哥谭市。
杰森嚼着苹果，意思意思地安慰了迪克一下：“起码没有人发现你不是上厕所，而是去钻石区假装蝙蝠侠了，对吧？”
回答他的只有一根颤巍巍地竖起来的中指。
杰森无声咧嘴大笑。
在他们的斗嘴告一段落后，已经换了一身舒适的儿童睡衣的小家伙哒哒哒地从厨房处小跑了出来。
她看见二哥拿着啃了一口的苹果冲她挥挥手：“嘿，伊妮，过来我这里。”
伊妮德看见苹果，眼睛亮了亮，乖巧地跑了过去。
她从杰森手里接下苹果，也咬了一口鲜红的苹果。
“咔擦”一声，比另一个缺口小得多的缺口出现在了上面，边缘处还能看见同她的牙齿相差无几的牙印。
杰森也不打算把苹果拿回来了，只问：“好吃吗？”
嚼碎了鲜嫩多汁的果肉，她一脸认真地吞了下去：“好吃！”
杰森觉得她的表现非常有趣，蹲下身逗她：“再吃一口。”
但伊妮德眨了眨眼，没按他说的做。
她抬起头与杰森对视了一会，伸出手推搡着他，让他坐到椅子上。
杰森一脸困惑但还是照做了。
伊妮德满意地点了点头，捧着手中咬了两口的苹果转身就跑向在沙发上躺着，累到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弹的迪克。
杰森：？
小家伙趴在迪克埋在沙发的头旁边，拍了拍他柔软的黑发。
迪克慢吞吞地动了下头，就看到近距离的小家伙把苹果凑到了他的嘴边，还笑眯眯道：“迪克，吃苹果，很好吃！”
迪克感动得一塌糊涂，然后吃完了整个苹果。
杰森：……
好一出借花献佛。
他面无表情地冷笑了一声。
伊妮德·韦恩，你别想再从我手里拿到任何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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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小家伙。”
低沉的声音响起，布鲁斯首先在伊妮德额头上轻吻，接着获取了女儿回应在自己脸颊上的柔软温度。
却见伊妮德睁大了澄澈的浅蓝色双眼，不满地道：“胡子！”
布鲁斯微愣，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果然一手刺感。
“啊，这几天早上给忘了。”
他看女儿嫌弃的样子，挑眉，却是又把自己带着胡茬的脸颊凑了过去，逗得她惊叫一声，又咯咯笑了起来。
最后闹了一会，小家伙笑得喘不过气来了，他才笑着道：“好了，你该睡了，晚安，sweetheart。”
缓了好一会，她的眼角泛起了微红，刚想说些什么，门口却响起一阵动静。
早就发现了的布鲁斯看着自己的二儿子从门外悄悄地探出一个头。
转过头也看到了这一幕的伊妮德：？
伊妮德顿时大声道：“发现，杰！”顿了顿，她又道，“你输啦！”
杰森对她龇牙道：“我可没有在跟你玩躲猫猫！”
伊妮德失望地转过头，小声哼唧道：“……哦。”
布鲁斯安静地看着杰森。
杰森：……干嘛！她先干坏事的！
二少爷磨了磨牙，决定自己大人有大量地饶了这个小家伙，慢吞吞地从门外走到了床边。
他语气敷衍：“好，我输了，你赢了。恭喜你，伊妮德。”
小家伙看着他，歪了歪头。
杰森凶巴巴道：“怎么了，这你都不开心吗？”
小家伙也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爬到了自己的小柜子旁边，把头埋进去翻腾了一会。
很快，她就攥着自己的一双小拳头又爬了回来。
杰森站在她面前，抱胸看她打算干什么。
小家伙伸出自己白嫩的两只手放在他面前，浅蓝色的眼睛安静地望着他，像是在催促他快选一个。
杰森“啧”了一声，随手点了左边。
小家伙神情庄重地摇了摇头，示意不是这边。
杰森：……这还能剧透的？行吧。
他又点了点右边。
小家伙顿时笑了起来，她举着小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杰森摊开自己的一只手放到她面前。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把一双小拳头都放到了上面，然后一起张开。
每个手中都掉落了一颗漂亮的糖果，一颗蓝色、一颗黑色。
“蓝莓味、巧克力味。”她点了点蓝色的那颗，又点了点黑色的那颗，神情骄傲，“都给杰啦！”
——那简直就像是一副“我把我所有东西都给了你啦！”的样子。
杰森蓦地收紧了自己的手掌，把糖果和她的两只小手都收入了掌心。
他咧了咧嘴角，笑了起来。
好吧，原谅你了。
伊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