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那意味着什么？
对伊妮德·韦恩来说，那很简单，就是布鲁斯·韦恩。
……而对伊妮德来说, 那是一个未解的谜题。
从出生开始就从未见过的人、只能从他人嘴中又或者故事书中听到的词汇、她曾经经历过的一切记忆中……都没有出现过父亲母亲、又或者兄弟姐妹……
只有她自己。
但是伊妮德·韦恩有。
她知道自己的aa有多么不善于向其他人表达感情, 在她一开始的五年的日子里，他总是沉默而温和地看着她, 就这么一直站在她的身边。
但当时的她还是个孩子，一个纯真而懵懂、只会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也需要别人直接地告诉她的孩子。
所以他会在她面前放下一切伪装的外表，从不说“我爱你”但却也从未吝啬亲吻她的额头, 不积极地在她面前展露笑容但却会在她渴求表扬的时候永远会发自真心地告诉她她有多棒。
——这一切都停止在她五岁、又或者，八岁苏醒之后。
他变得更加封闭了。
像是知道了很多东西、又或者是经历了更多痛苦, 他依然会温和地喊她“伊妮”，依然会对她露出小小的笑容，但她却仍然能感觉出他的不同。
愧疚、痛苦、悲伤、以及想要拯救她的身体的倾尽全力。
他所压抑的每一分感情都在诉说他有多么爱她、有多么爱离去的杰森、有多么爱与他始终保持着距离的每一个家人, 但他也无比清醒地用那种理智又克制的眼神看待着他们每一个人。
伊妮德需要治疗, 所以他不会让她过多地参与到他们的秘密任务中，哪怕他已经知道她有多清楚这些事。
杰森选择了一个偏激、又像是通往错误结果的道路，所以他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欢迎回来”, 而是“不要继续错下去”。
迪克已经成年且坚持前往布鲁德海文, 所以他不会表达他的不舍得, 而是硬邦邦地表示他可以不需要罗宾。
提姆和达米安都各自有自己的不成熟，所以他尽责地做好人生导师的工作，试图不让他们做出错误的选择。
布鲁斯·韦恩做了一切他可以做的事, 他只是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好一个父亲。
但伊妮德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在她额头和脸颊上落下的每一个亲吻，他对她每一声亲昵的“伊妮”, 他给她的每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她也永远会记得, 当她在疗养室中醒来, 蝙蝠侠见到她的第一面时，看着她撞上自己的腿却依然说不出话的样子；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时，他的手轻柔无比、又带着小小的颤抖。
……那可是蝙蝠侠。
那个本应身为黑夜的化身、被罪恶恐惧的义警，无所不能的蝙蝠侠。
连蝙蝠侠都会为了这份爱意动摇，那他对她的爱，又有什么好质疑的呢？
……
是的，那可是蝙蝠侠。
粗糙温热的手掌扼住了她下颔骨的两侧，轻而易举地把她的头抬了起来，露出她白皙柔软的脖颈。
异教徒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本来像是在看着一个废物一样平静冷漠的蓝色双眼终于流出了少许的复杂情绪。
他低声念出她的名字：“伊妮德·韦恩。”
伊妮德才不管眼前这个混蛋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只是用那双像是她的父亲、她的兄弟一样蕴满生生不息的怒火的蓝色双眼死死地看着他。
无边的恐惧依然在她心底蔓延，但真正让她四肢发凉的是那股无能为力的悲愤。
她一字一句地说：“无论你想要干什么，你都绝不会得逞——因为，他可是蝙蝠侠。”
异教徒轻蔑地笑了一声：“就凭他现在的样子？”
“所有人都觉得蝙蝠侠一个人就做成所有事……但不是，他从未孤身一人。”她看着他，话语中没由来地生出了一股怜悯之情，“你才是，异教徒。”
他被她的眼神和态度蓦地激怒了，猛地扼住了她脖子上柔软的大动脉处，只稍稍一用力就让她脸部积血发红、说不出话来：“哈，你以为用这种话就能让我方寸大乱吗，无家可归的家伙？”
异教徒面色狠戾地松开了她的脖子，看着她急促地咳嗽着，冷笑道：“你以为只有你能通过那该死的血脉看见我的情绪吗？你以为你能够逃过这把连接着你和我的双刃剑吗？”
“——你以为真的依靠着这股血脉才能存活下来的那个人是我吗，你这个愚蠢的孤魂！”
伊妮德垂下头，慢慢地止住了咳嗽，大力地喘着气。她微微闭上双眼，艰难地吞下一口带着腥味的唾液。
她听见他说：“相比于我，你才是那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外来者！”
伊妮德睁开眼，目无焦距地看着地上发了会呆，忽地笑出了声。
她慢慢地抬起头，脸上没有半分他想象中的恐慌和羞恼，只是温和的平静，像是布鲁斯一贯的表情：“你说得对，我不属于这里。”
——这里明明只是一场游戏。
她浅蓝色的双眼中映入了他身后那个任人宰割的男人的身影。
——游戏就游戏吧。
她说：“但我属于韦恩家。”
——她爱他们，他们爱她，仅此而已。
伊妮德不曾拥有过父亲或者家人，所幸她现在有了，以后也将一直会有，无论是回忆或者现实。
无论她与他们身在何处、身在何时，他们都是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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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米安随手抽出一人腰侧的长刀，无比自如地用着它在修女与刺客联盟的忍者之中穿梭，精准地划过身旁每一个人的身上，既不伤他们的性命、又足以让他们无法活动。
刀剑与枪炮交碰的声音在耳边振聋发聩，却没让他的脸色有丝毫动摇，毕竟这是他最熟悉的、属于战场的声音。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的攻击真是软弱到让我对你无比失望，达米安·奥·古。”
十五岁的少年凌厉的攻势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被身边人看准破绽一刀刺了过来！
达米安绿色双眸凛冽、目光锋锐，手腕顺势一转，手中长刀“唰”得一下划过那人的腹部，而他看都不看后者一眼，只快步上前，肃穆地看向塔利亚·奥·古。
她站在不远处的高地，扫了一眼达米安身后倒下的那人，轻笑了一声：“刀背，呵。学自你父亲的仁慈与叛逆。”
达米安毫不客气道：“也足以让敌人毫无反抗之力。您想干什么，母亲？”
塔利亚：“只有死人才能毫无反抗之力，我以为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达米安。我想干什么？我想要刺客联盟拥有它该有的荣光——包括我该拥有的。”
达米安眉头紧蹙，慢慢地走向她：“刺客联盟的荣光？那个杰维斯·泰屈、疯帽匠，我跟您一样了解他到底能完成什么样的事情。您认为我会被这种话糊弄吗？别开玩笑了，您甚至带走了父亲！”
塔利亚从大腿侧抽出一把枪指向他：“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废话，不服从、情绪化，这样的你对我毫无用处，达米安。”
达米安也将手中的长刀正对向她：“是您当初将我交给了父亲，我非常庆幸这点，直到现在也是如此。如果一定要有人阻止您，那必须是我。”
就在他们气氛愈发紧绷、局势一触即发之时，达米安耳朵里的内置耳机忽然响起了声音。
达米安脸色一变，不敢置信道：“——您将伊妮绑走了？！”
他本来沉稳的刀尖忽地微微一颤，塔利亚敏锐地发现了这点，微微眯起眼，直接按下了扳机！
枪声响起的瞬间，他的翠绿瞳孔微微一缩，灵活地侧身躲开了直冲着他要害射击而来的子弹，但那个消息确实影响到了他的状态，还是让子弹穿过了他的左肩。
可来不及分出注意给伤口，他愤怒地低吼道：“回答我，母亲，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塔利亚冷漠地看着他：“看吧，仁慈且情绪化，缺陷如此明显——”通过他的话，她似乎判断出了什么，“跟那个废物一样。”
解决了后面的敌人的迪克及时走到了达米安身边，扶住了他，抬眼对塔利亚斥责道：“我本来还想为了杰森的事向你道一声谢，现在看来，你对你的孩子的态度还真是让人厌恶！他可不是任你操纵的道具，塔利亚·奥·古！”
塔利亚冷笑道：“所以他对我毫无用处。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愚蠢的话，我可不像是蝙蝠侠一样仁慈，夜翼。”
她漠然地对四周逐渐浮现的黑影道：“解决他们。”顿了顿，她对上达米安愤怒的双眼，又说，“让他活着。只要我对你做出一点调整，你总是能成为完美无缺的战士的，达米安。”
说完，她转身直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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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确定了要隐藏自己的痕迹，一直呆在那个警戒程度似乎非常高的房间门口附近是一件非常挑战难度的事，所以没有太过犹豫，杰森只沉默地望了一会那个门就离开了那片区域。
“所以没有地图是吗？”
提姆：“如果你把修道院地下的所有通道走一遍，我就有了。”
杰森：“哈，那我不如直接把这里炸了。”
他沿着一路上的各种痕迹判断出了哪里是有人经常出入、哪里是没有什么人走过的地方，一路上还算顺利地避开了刺客联盟的耳目，找到了一个警戒程度最大的出入口。
安静地缩在一个阴影处，他无声地凝视着那个出入口，刚想随便说些什么，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女性的身影。
——塔利亚。
他头罩下的蓝色眼睛眯了起来：“这还真是……巧了。”
“你看到了谁，大红？”
望着她的背影，杰森道：“小崽子心心念念的他妈。”
“塔利亚？等等，杰森，你不要乱动——”
思索了一下，他直接把通讯掐了，脚步轻巧地跟上了她的背影。
杰森总觉得她应该能告诉他一些什么。
……
看着她打开一扇毫无特色的门直接走了进去，杰森在门自动关上之前脚步一转，微微推开更大的缝隙，转身溜进去之后又隐入了一处黑暗。
是他当初在刺客联盟学的暗杀隐身技术，应该没怎么退步。
塔利亚的身影走过了空旷洞穴内的一个转角，消失在了他眼前。杰森轻轻跟到转角处，背靠着洞壁，等了几秒，微微探出一点望向里面的场景。
幽绿的池水，翻滚的池子，漆黑的洞穴。
有什么刻骨难忘的痛楚和记忆闪过他的脑海，让他的思绪有些迟钝，凝望了拉撒路池好一会才陡然反应过来。
——眼前能看到的只有拉撒路池，塔利亚人呢？！
下意识地想要转头，一双柔韧又布满茧的手悄无声息地附上他致命的喉咙处。
嚯，完蛋。
果不其然，他对上了熟悉的绿色眼睛、熟悉的美艳面容。
塔利亚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真是让人想不到的再见啊，第二任红头罩先生……又或者，杰森·陶德？”
杰森背靠着起伏不平的洞壁，声线平静，没有因为自己的致命处在别人手里的紧张失措：“确实是让人想不太到，刺客联盟之女，塔利亚·奥·古。所以先暂时放开我怎么样，这么说话真的不太舒服。”
塔利亚笑意从容，又透着不可忽视的冷意：“要不你先说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来拯救你敬爱的蝙蝠侠先生的吗？”
杰森短促地笑了一声：“不不不，你知道我有多讨厌、多恨他，所以随便你对他想干什么都可以，如果你把他解决了，我现在就回去直接干掉小丑那个混蛋，双赢，怎么样？”
塔利亚慢声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几乎就快同意这个好想法了——如果，你最爱的那个妹妹不在这里的话。”
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看不到的头罩之下，杰森的表情瞬间变得冷淡了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住了她的手腕，骤然用力让她不自觉地放松了力气。
他握着她的手腕顺势一转，两个人的形势蓦地翻转，他将她反手压在了墙上：“果然是你干的——你想干什么，塔利亚！”
塔利亚被他压制着，也不着急，只是说：“我想干什么？这不重要。认真地说，我并没有让任何人去绑架伊妮德·韦恩。”
杰森冷笑了一声：“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塔利亚平静道：“这个房间我并不知道——我的意思是，拉撒路池对这件事本没有任何影响，所以这是个无用的东西。”
杰森的手蓦地用力收紧。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池水……应该是用来对你在乎的那个妹妹，伊妮用的。毕竟绑走她也是那个废物自己的主意。”
“这确实让我有些好奇，他到底想干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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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撒路池可以拯救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但它没有救回我名义上的外公，更是让无数人陷入了疯狂。”
异教徒直接把伊妮德扛到了肩上：“但我知道，它有拯救任何人的可能，而对你——则是绝对的毁灭。”
“我知道，那是极其少数、能伤害到你的灵魂的东西。”
他侧首对忙着控制布鲁斯的疯帽匠道：“完成了吗？”
疯帽匠低声抱怨：“如果你想要的话，差不多！该死的，把蝙蝠侠的精神在一天之内剖析并且进行操控，这种丧心病狂地压榨人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异教徒不耐烦地抽出枪对准他的脑袋：“少废话，我只要他能听我的话。至于其他的东西，他疯了都可以。”
疯帽匠耸了耸肩：“行吧，你说了算。不过按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如果接触控制状态，他也跟疯了差不多了。”
本来咬着牙忍受腹部被异教徒坚硬的肩部肌肉什么？！”
疯帽匠猛地对上她尖锐愤怒的蓝色双眼时，竟有了一种在面对着盛怒的蝙蝠侠的错觉，愣在了原地。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身为同样视蝙蝠侠为仇敌的阿卡姆的一员，他恼羞成怒地道：“该死的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异教徒皱起眉，将肩膀上的伊妮德放下后果断敲晕了她，又重新把她扛上肩，他对身边沉默的黑色皮肤光头女人说道：“放下他，给他穿上准备好的装备。”
身上的皮肤刻着奇异的条纹的黑玛瑙恭敬地颔首，去拿特意准备好的蝙蝠侠装备了。
等他扛着伊妮德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同向他跑来的塔利亚和红头罩。
对上塔利亚的目光时，他顿了一下：“……母亲。”
塔利亚在他眼前停下，冷漠地说道：“你真是比达米安更让我失望。”
异教徒面容扭曲了一瞬：“但我是比他更完美、更杰出的产品！我只是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作为您的儿子来爱您——我只是，想拥有我该有的记忆！”
不等塔利亚说话，她身旁站着的红头罩就不耐烦地开口道：“听着，我对你们奥·古家的家庭伦理剧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我的建议是，那个大块头，把你肩膀上的人放下，然后你们刺客联盟内部解决这件事，怎么样？”
他对异教徒的脸只是惊讶了一瞬，又很快冷静了下来。望着后者肩膀上的那个身影，他瞬间心情变得非常不好。
异教徒看了他一眼，甚至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道：“解决那个红头罩，蝙蝠侠。”
塔利亚和红头罩同时愣住了。
在他们的注视中，熟悉的身影在异教徒身后走出，也不说话，直接冲到了红头罩的面前，迅猛地展开了攻势。
红头罩大声地骂了一句脏话：“老蝙蝠，我他妈可没有力气跟你现在玩游戏！你再不清醒过来，你他妈就要看着你的女儿被绑走吗？！”
听到他的话，蝙蝠侠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在红头罩的凝视中又重新面无表情地向他打了一拳。
好，看来话疗没有用。
杰森眯起眼，也直接抽出了自己的双枪，开始跟他缠斗起来。
——世界上没有人能在跟蝙蝠侠打架的时候分心去干其他事，他现在只能尽快解决掉眼前这个被精神控制的人，才能去救伊妮德了。
塔利亚非常不悦地直接走到异教徒面前，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巴掌：“你知道你在干些什么吗？！”
异教徒对她根本没有反抗的心思，被她一下打得偏过了头。
他也看向塔利亚，悲痛道：“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只是想要拥有达米安·韦恩的记忆，想要跟他一样爱您、感受您！”
塔利亚：“天真且愚昧的想法！”
异教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是的，但这确实是我内心所想。”顿了一下，他后退了一步，道，“黑玛瑙，拦下她。”
他隔着弯弯绕绕的地下墙壁，精准地看向了达米安和迪克所在的地方，对身边的下属沉声下令：“把罗宾引到拉撒路池的房间里，拦下夜翼。”
说完，他在塔利亚和红头罩都被拦下的时刻，转身走向了他准备好的拉撒路池所在地。
……
伊妮德醒来的时候，首先感受到的是腹部与后颈的疼痛感。
她身上的束缚被解开，被随意地扔到了地上。
因为重复的被打晕和苏醒、加上心情的大幅度起伏，她感到眼前有些发黑，缓了好一会才看到眼前翻滚的拉撒路池池水。
她呼吸一滞。
沉重的脚步声在她耳边响起，略微侧头，异教徒在她眼前蹲了下来，直接抓起了她凌乱的短发，把她的头提了起来。
头皮被拉扯的剧痛让她从脑袋的昏沉中尖锐地清醒了过来，睁着一双浅蓝色的眼睛，眼前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生理性的泪水。
视线中异教徒熟悉又陌生的容颜模糊了起来，让她恍惚地像是看到了布鲁斯又或者达米安。
他说：“我要达米安·韦恩的记忆，同样，我也要伊妮德·韦恩的灵魂。”
伊妮德泪眼模糊地看着他，语气却是无比的坚决，一字一句道：“想、都、别、想！”
异教徒顿了一下，回头望了一眼正向自己冲来的达米安，毫不留情地把她整个人提起来，直接扔到了拉撒路池中！
达米安的瞳孔狠狠一缩，嘶吼出声：“不——！”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恐惧感在顷刻间在他的脑海中炸开！
——如果说，连在梦中偶然间与她产生了连接感的异教徒都能察觉到拉撒路池池水对她的伤害。
那么与她朝夕相伴了三年、又一起生活了两年有余的达米安，又怎么能察觉不到呢？
可是命运总是惊人地相似，也惊人地讽刺。
他又在咫尺之遥的距离看着她落入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