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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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示好

    “云飞,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才离开我多久,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那个声音继续说着,里面有焦急也有些许撒娇。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真想像不出来莫云飞受到了这种嗲嗲的声音。

    我抽了抽嘴角,忍住了笑。心道:莫云飞是学前班的小娃娃吗?还这么不小心?

    “云飞,她是谁?”那个女声又问。

    这一回,她的声音里带上了敌意。

    “我妹妹,和我一起出的车祸。”莫云飞说。

    我不由的摇了摇头,张口就说:“那这位是谁呢?你回来这么多天都没提过一句。”

    “我是他未婚妻。”那个女声说,“你好,我叫张嘉年,你怎么称呼?”

    “阮若珊。”我声音淡淡的,“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他从小到大这种伤受得多了,养几个月就好了。”

    “你们从小就认识?”张嘉年问。

    “行了,我没事,谁让你来了?谁通知你的?”莫云飞声音有点无奈,顿了一下对我说,“若珊,你先出云一下,我和嘉年单独说几句。”

    莫名的,听到莫云飞称呼这个女人为“嘉年”时,我心疼了一疼,像是被针扎一样。

    他和我说过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他叫人都是连名带姓的,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被他亲昵而平淡的把姓氏云掉。

    我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转身就往外面摸出去。

    “她怎么了?”张嘉年问。

    “眼睛有了点问题,还在恢复。”莫云飞的声音。

    就在我的手碰到冰凉的门把手时,一个温暖的大手把我握住,说:“要出来也不说一下,劝好了吗?”

    “应该是好了。”我听出来扶住我的是刘季言,对他笑了笑。

    他扶着我往自己的病房走,低声凑到我耳边说:“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我脚步一顿,顿时笑不出来了。

    “张嘉年?”我对刘季言说,“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数码影音的大小姐,唯一继承人。”刘季言说。

    我听这个公司名字,马上就想起来自己在哪里看到过张嘉年的名字,然后又默不作声了。

    莫云飞这一次又玩了个大的,找了个真正的公主做未婚妻,既然如此,何必惹我。

    回到病房以后,我一句话也不想说,刘季言也没开口,空气一度凝滞了。

    “你想吃什么?我让人送上来。”他说。

    我摇了摇头:“累了,我有点想睡了。”

    我心无旁骛,忽然间觉得又累又困,想大睡一场。想到刚才自己小疯子一样去那样没头没脑的劝莫云飞,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真特么傻,谁有一个如花似玉,身家过亿的女朋友还舍得死?

    何弃疗?

    刘季言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也不知道。

    我倒是开始老老实实听医生的话,该打针打针,该吃药吃药,时间飞快的过去一周,我的眼睛好了。

    拆线以后,我照了照镜子,右眼角有一道挺长的伤疤,幸好比较浅,医生说再有三四个月应该就能消失,前提是不能吃任何发物,也就是说葱姜蒜辣椒之类的我短期是不能吃了。

    我住院这段时间,刘季言给我老妈在医院附件订了一间酒店,她倒是天天来看我,可是一来说不出三句话,我们之间就会冷战。到了后来,她来也不说话,给我端水送饭切水果,然后自己当自己空气一样的存在。有一天,我觉得自己这样有点过分,故意和她说话,谁知她第一句就说,你不是不愿意理我吗?那就别说。

    一句话,我就被噎了回来。

    今天我出院,她应该会来。

    莫云飞在张嘉年来的第二天就转院了,好像转去上海的医院。我打听了一下,数码影音的总公司就在上海。

    我正在理顺最近发生的事,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不是我老妈,也不是刘季言,反而是我想不到的一个人——苏澈。

    他比我大一岁半,长得跟当红的小鲜肉似的,穿着一件粉色衬衫,一条米白的裤子,整个人像鲜草莓一样。

    “若珊。”他笑了笑,直呼我的姓名。

    “苏澈,你怎么来了?我马上就要走了。”我说。

    “来接你出院。”他说。

    我有点奇怪:“你来接?”

    “怎么?不行啊?”他笑了笑,很随意的弯腰提起我的手包说,“住了这么多天院,就这点东西?衣服什么的呢?”

    “穿的都是医院的。”我伸手拉了他一下,“我现在走不了,等一下有朋友来接我。”

    他站住看着我笑了笑,露出他雪白的牙:“刘季言和老爸在开会,林肃今天代替你去土地产局送资料,所以能来接你的就只有我了。”

    说完,他看我不相信,马上放下东西掏出手机说:“你可以打电话问一下,会议是临时决定的,监管部门的人来了,他们估计都抽不开身。”

    我没接他的手机,摸出电话给刘季言打了一个,那边只响了一声就被按断了。

    “其实不用接,我自己开车能回去。”我说。

    “老爸怕你对开车有心理阴影,让我送你的。走吧,你回哪儿?”他问。

    我有点想等等我妈,总不能让她来接我的时候扑个空吧。

    他看出我在等什么,马上又说:“阿姨和我妈一起出去了,现在她们是好朋友。”

    我一听整个人都懵逼了,现在是什么情况?苏楚天要建一个后宫吗?

    就在这个时候,老妈的电话打了进来:“若珊,让小澈去接你吧,我今天有点事儿就不去医院了,等一下我直接去你公寓找你。”

    我刚想说话,电话就断了。

    苏澈摊了摊手。

    无奈之下,我只好上了苏澈的车子。

    我和苏澈关系不近,接触的也少,一路之上就没什么话。

    到了地方下车,我道了谢准备转身就走,苏澈突然叫住了我:“若珊,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哦。”我站住问,“什么事?”

    “能不能上去说?”苏澈指了指我身后的楼门。

    话都说到这一步,我只得同意。

    等到了家里,他倒是开门见山直接说:“那件事我要解释一下,项目组里你的人不是我动的,说实话,我管和是设计部,但可用的人我都不知道有几个。”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没实权。

    我假装听不懂他的话笑道:“怎么会?你们设计部小项目自己出的设计方案很不错的,只不过不能和大的设计所比而已。何况火神庙这种商务项目,一般都是交给设计所做的。”

    “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他知道我听懂了他的话装不懂,也不点破,直接说:“老爸说过我手段有点绵软了,我也想改呢,性格使然,很难。”

    说到这里,我没回应他,他顿了一下又说:“我上来是为了提醒你一件事,苏乔和苏栋现在不知道干什么,最近一直不经常在公司,而且我不小心听到他们说过什么私人侦探之类的,好像和你有关,你多注意点,特别是晚上别自己一个人晚归。”

    苏澈这个橄榄枝抛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左右都是示好的意思,我忙说:“谢谢提醒,不过我也没什么值得他们调查的。我身边唯一不靠谱儿的就是我老妈,她最大的爱好是打个麻将,但也就是几千上万的债。除此以外,我就剩下工作了。”

    “那或许是我听错了。”苏澈又说。

    我送走了苏澈,心里开始打鼓。

    在苏楚天面前,我确实隐瞒了很多,但没有一件是原则性的,唯一不想让他知道的是我和莫云飞的关系。这件事不用我担心,莫云飞会摆平。那苏乔和苏栋在调查我什么?我相信苏澈不会扑风捉影,他既然说了,那就说明他真的听到了什么。

    想来想去,不得要领。

    心烦意乱的时候,我老妈回来了。

    她难得买了一束香水百合回来,进来把东西往地上一扔说:“刚住院买点鲜活植物去去晦气,你这条命算是捡回来的,别想那么多了,踏实平安的活着最重要。”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已经把花插进了花瓶里,又一刻不停的进了厨房,一边做饭一边说:“你知道我做饭手艺不好,所以买的都是半成品,你凑合着吃,也算是老妈接你出院的一点小心意。”

    这话暖暖的,我有点感动。

    她做饭不好吃是出了名的,炖个排骨都能炖糊了也是天下无双了。

    半成品最好做,都是超市配好的,回来直接按顺序下锅,只要保证熟了,味道就还不错,关键是快。

    老妈的菜端上桌,我顺手就拿了红酒,她一把拦住指了指我的额头说:”不怕留疤了吗?“

    我闻言只得放下,有点讪讪的。

    就在此时,有人敲门。老妈咦了一声问:”谁来看你?你在海市应该有几个朋友吧?怎么住院期间没一个来看你的?“

    我不想多说,更不想和她说我没朋友,这一年半以来都是我自己在生扛。

    老妈打开了大门,外面是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莫云飞,他看到我笑道:”知道你出院,我来看看。”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的海市,也不知道他的腿恢复得怎么样了,甚至从张嘉年来到现在,我们之间连一个字的沟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