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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那就更要命了

    她一直看着我,大概是看出我脸上的毫不知情,摇了摇头说:“你不会和我说你不知道吧?如果你们真的不相爱,怎么可能顶着压力结婚?他怎么可能那么有心的给你订制戒指?”

    我的心扑通一声响,那个戒指还在我包最里层的角落,是时候找个机会还给刘季言了。

    云诺这种状态让我看到他们的婚姻状态,无非是在相敬如宾或者形同路人之间选一下,我猜很可能是形同路人。

    这种婚姻,男人能坚持下去,因为男人的世界很大,他有很多其它事情可以转移注意力;而女人不行,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女人会不由自主的把男人当成自己的丈夫,关心都是一点一点付出的,最后换来的却是冷冰冰一片,心里会很不平衡。

    我同情刘季言,也同情云诺,但是却毫无办法。

    刘季言,这一次是我欠他的。

    “你可以找他问,好多事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我看着云诺开口了。

    她精致的妆容有一瞬间的破裂,但很快又恢复了,笑道:“你可以选择说与不说,我自己来选择信与不信。”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们的婚姻不是自己选择的,却不得不在一起。我要说实情等于给了云诺希望,不说实情是把自己往风口浪尖上推。通过这三年的牢狱生活,我变现实了,势力了,不想惹火上身。

    我这一沉默让云诺生了疑心,她道:“你不想说。”

    我顿了顿说:“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从前的事没必要说。我能说的是,自你们结婚以后,我没主动联系过他。这一次联系他就是听说了他帮我的事,我想当面道个谢。他对我也是客客气气,没多说一句话。”

    云诺摇了摇头,神情很落寞的说:“那就更要命了。”

    我假装听不懂她的话说:“要什么命,你们是夫妻,我经历了这件事以后对婚姻彻底失望了,估计这一辈子都要单身,对你们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影响。您想多了。”

    她还想说什么,云浅已经试好礼服招呼她帮忙参谋了。云诺没再拉着我说话,直接走到了镜子前打量着镜子里的美女。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的眼神是真诚的,笑意也是发自内心的,她帮云浅整理了一下裙摆说:“很漂亮,显得你肤色尤其有亮。大家都说穿婚纱的女人最美,一点错也没有。”

    镜子里的云浅嘴巴也弯弯的笑了起来,一脸的娇羞。正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云浅看了一眼屏幕眼睛里马上就有星星溅出来:“我就在店里面呢,你进来。”

    然后她转过身冲着门口招了招手,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走进来,嘴角也挂着笑意,眼睛里只有云浅一个人。

    云诺自动退后了半步,像是对她自己说,又像是对我说:“嫁给爱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祝福你们。”

    我也没说话,怕破坏这一小对的亲密时光。

    嫁给爱情的女人最美了,云浅此时美得耀眼。

    云诺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没再问我什么,甚至走的时候不礼貌客气的和我说再见。云浅想说什么,被她一把拉住。

    我想,云浅是知道什么的,想替她鸣不平?但也不对,如果真是这样,她不会在我们店里订礼服。

    我和许严严打了个招呼,让他给这一单多送一件头饰。

    我才坐上出租车,刘季言的电话就进来了,他直接说:“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司机?”

    “我没出门。”我说。

    “回头看看。”他的声音。

    我有点心虚的回头,看到紧跟在出租车后面的是一辆白色的宝马,开车的人正是刘季言。

    “下车,我送你。”他说。

    我不想下去,马上说:“真的不用了,你现在这么忙,你忙你的去吧,我这没多远就到了。”

    “没多远?”他冷笑了一声,“从这里到海淀你妈的房子,三十多公里呢。”

    我不知道刘季言怎么了,三年不见他变了很多,武断霸道了很多,这说话的语气让人又怕又气。

    我没说什么,出租车等到红灯一过马上就开了出去。

    刘季言的车子猛的超了过来,毫不客气的在出租车前面打横,堵住了我们的去路。出租车一个急刹,司机探出头就骂娘。

    刘季言拉开车门下车,走到出租车门口,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在司机面前一晃说:“她犯事儿了,我抓人。”

    出租车司机忙不迭的点头说:“没事没事,您忙。”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刘季言就拉开了后门,直接把我从车子里拉了出来,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我塞进了他自己车子的副驾驶上。

    “你跟偷了人似的躲着我干什么?”刘季言看着我问。

    他语气不像刚才那样冷,我心里真的是松了一口气:“不是躲,是觉得没必要给你添麻烦,毕竟当初你能答应这门婚事就说明,她们家肯定有过人之处,对吧。”

    不自觉的,我对他的语气里带上了讨好。

    “她来找你了?”他问。

    我想了想才老实的说:“是,不过她来与不来,我和你也不能走得太近了,咱们两个在外人面前有过订婚,所以现在你都结婚了,咱们得知道避嫌。”

    正常来说,我这话是挺招人气的,但是刘季言居然笑了笑说:“不错,还知道咱们咱们的说了。当初我答应下来也是被逼的,现在既然没什么能威胁我的,我为什么还要继续听他们的?”

    “那你想干什么?”我问。

    “离婚,再结婚。”他说,“和你。”

    我惊得瞠目结舌,问:“你你……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情吗?原来咱们是合作,现在你把帐都结清了,我没必要演戏了,你好好过你的日子。我感激你没错,但不会因为感激就和你结婚。这辈子欠你的,如果还不清就留着下辈子再还。反正以身相许的事,我不会做。”

    他看到我把话说得这么利索,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前几天见你时本来就准备摊牌的,没想到云诺突然出现,打乱了节奏。现在可以明确的和你说,我现在谁都不用靠,短期内没人动得了我。”

    我心里扑通乱跳,连连摆手。

    经历了这么三年,我真的没再想过爱上谁,更没想过和谁结婚。以后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我坚决不牵扯到感情,太伤人了。

    三年的时间顺的时候是弹指一挥,不顺的时候度日如年。而我这三年是在牢狱里,过得度秒如年。

    “三年前和想的是要有爱情才能结婚,我对你的好感你不会不知道,但你对我没来电。当时我就想,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让你爱上我,后来看你和莫云飞越走越近才迫不得已把假戏真做了。没想到你却一直当那是真的在演戏。现在我不这样想了,既然喜欢你,我就要把你圈在我身边。我也知道自己现在不道德,但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再向你重新求婚。这三年我利用了云诺,会给她补偿,而且这三年我根本没动过他,应该也算不上特别的渣吧。”他刚开始时说得很慢,甚至有点小结巴,后来越说越流利,就像是背的好久的样子。

    “我们的交易结束了。”我冷冰冰的说。

    他倒是不在意我的态度,笑着说:“我知道,但是我和你之间还没结束。”

    “别学他那一套来对付我,过期了,无用了。”我从包里翻出那枚依然亮晶晶的戒指,递到他面前,“这个还你,我们两清。”

    其实“两清”这个词我说得很没底气,我知道两清不了,我欠他很多。他为了我才听从家里的安排,甚至接受了联姻,并且结束了生意,去了他最讨厌的官场。

    “好啊,两清了以后,我们重新开始,零负担,更干净。”他说。

    他话虽说着,手却没接那枚戒指,对我说:“不想要现在就开窗扔出去。”

    我犹豫再三,没舍得扔出去。

    刘季言对我确实不错,我不想用这么尖锐的行为伤他的心。

    我不知道话题要怎么继续下去时,已经到家了,他没再多说,打开车门让我下车,同时叮嘱了一句:“有事叫司机,他在家里都快闲出毛了。”

    “那你的,你自己用。”我说。

    他笑着摆了摆手说:“不要和我闹脾气。”

    然后他拉门上车,匆匆离开。后来我才知道,当天晚上他是有一个重要应酬的,在路上偶遇了我。

    回到家里,我老妈正端着杯子站在阳台上朝下看。一看她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又看到了,于是老实交待说:“刘季言送我回来的,你别问了。”

    老妈笑了笑说:“我不多问,你开心就好,要是不开心就回家,老妈养你。现在我说得出这个话,有底气。”

    说着她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去吃饭吧,你项树做好了。”

    果然,话音才落,项树就端着一大盆的汤从厨房出来,小心的往桌子上一放说:“今天这锅鸡汤我熬了两个多小时,别担多鲜了。”

    这是我想像中家的样子。

    有一间房子,一对父母,晚餐时家里有温度有香气。

    似乎老天这一次,在三年牢狱之灾以后,把欠我的一切都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