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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这些药

    张嘉年开出来的条件很诱人,这是我回到奇迹高层最好的机会,我不想放弃。可同时,我又不知道要怎么跟刘季言开口。我知道,我开口求他,他一定会答应,但我没理由求他。他帮我越多,我心里越是亏欠,我不知道如何报答。

    我到了北京以后,一直在犹豫,直到会议结束,主办方说可以帮忙订回程机票时,我才鼓足勇气去找刘季言。

    浓重的黑咖啡摆在我们两个中间,袅袅的热气一丝一丝向上升腾着。

    “来北京开会?”刘季言先开了口。

    “嗯,现在会都开完了,我才有时间找你。”我说。

    对于我做慈善,他表现得很正常,不像其他人,要么夸我,要么怀疑我是不是做得好。

    “说说吧,是不是资金有问题了?”刘季言端起咖啡,双腿一叠,身子往后面靠了过去,“钱不够找我说,现在多少人的钱都花不出去,我可以替他们花了。”

    “不是钱的事,钱我自己能解决。”我深吸了一口气问,“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好的军医,最好是给你们检查身体的那种。”

    “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他身体马上前倾,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不是,我欠张嘉年一个人情,给她找的,她大约是想给莫云飞生个孩子吧。”我笑着说的。

    刘季言一副自己看到鬼的表情:“不可能,你不可能欠张嘉年人情,张嘉年也不可能给莫云飞生孩子。”

    “为什么不可能?”我反问。

    “莫云飞做过什么,我猜得出来,只不过他们母子做得太隐秘,找不到证据而已。张嘉年是怎么对你的,你应该记忆犹新,所以你也不会帮她。”

    他一语道破,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摊手说:“算了,本来不想让你知道太多的,怕你担心或反对。现在你话都说到这一步了,我只能老老实实说了。”

    说完,我把和张嘉年之间的谈话说了。

    刘季言微一沉思说:“好,这是小事一桩,只不过对于你要回奇迹,我是有点意见的。你现在回去等于在自投罗网,他们会一直防着你,你什么都做不了。”

    “那也比苦等的强。”我说。

    刘季言没多劝,只劝了这么一句,随即帮我打了个电话。两分钟以后,他和那边的人敲定好了,让医生陪我一起回海市。

    他的高效率让我有点吃惊。

    看着我惊讶的表情,他伸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惊讶什么。你现在比原来应该会稳重很多,我就不多说了,想做什么放手做。如今,不管你出什么事,我保你绰绰有余了。”

    “为什么……”我话说一半咽了回去。

    这个问题我不敢问,问清楚如何,问不清楚又如何。

    现在的我没权利谈情说爱,而且我也接受不了与男人谈情说爱。

    对刘季言道了谢,我回了老妈的小窝。

    回海市以后,我先把医生送到酒店,然后给张嘉年打了电话。她也没想到这么快,在电话那头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对我说:“给我一天的时间安排。”

    我应了下来,刘季言借这个医生给我,说是无期限的,让我随时用随时召唤,最多提前一天通知一下,应该都会排得开。

    张嘉年自己怎么联系的医院我不知道,但她第二天通知我的时候,已经在一家不大不小的私人医院等着了。

    我有些惊讶她把见面地址放到医院,她看我不解笑了笑才说:“这个医院虽然不大,但医疗设备是齐全的,我想做个全身检查。这里距离家也近一些,我经常过来。”

    我没多问,让医生开始给她检查身体。

    一通检查下来以后,等待结果,之后她没回避我,让我和她一起去见的医生。她大约也想得明白,即使现在不让我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医生事后也会和我说的。

    这位姓赵的医生看了所有的检查结果以后,眉头皱得紧紧的。张嘉年有些担心的问:“赵医生,你看我的身体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不是,你的身体都是小毛病,和你表现出来的这种病恹恹的状况不符合。”医生皱了皱眉,“如果是你现在的状况,器官肯定是出问题的。现在来看,只是身体不好,有比较严重的营养不良,还有一些器官上的炎症。奇怪的是,这些炎症时间不算短了,却没有继续恶化。”

    张嘉年问:“是不是我吃药控制的原因?”

    “吃药控制?”赵医生问。

    “嗯,我老公给我配的家庭医生。”张嘉年说,“中药和西药我都有在吃。”

    赵医生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您有事就直接说,不必顾忌什么夫妻关系。”我说。

    赵医生这才开口说:“刘先生让我过来帮您看的,我肯定要负责。直白一点说,您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只要坚持治疗,三四个月能调理过来。如果从中医角度来说,您是有些气亏血虚的症状,慢慢调也会好的。估计您月经不调差不多也有一年半左右,这都是气亏血虚的。器官上的一些炎症,用西药治疗会比较快了,具体的还要再做进一步的检查。您要方便,能不能让我和您的家庭医生见个面。”

    “不要,这件事不方便。我现在,相信您。”张嘉年马上开口。

    赵医生看了看我说:“那,您……”

    “听她的。”我说。

    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张嘉年的身体和那个所谓的家庭医生是有关系的,而刚才张嘉年那么敏感的反应也说明,她对莫云飞的不信任也到了很严重的程度。

    “那需要您把现在吃的药拿过来给我看一下。”赵医生说。

    张嘉年闻言,脸色变了,嘴里喃喃道:“他竟然对我下药。”

    目前的情况,除了这个解释,再也没有其它解释了。

    张嘉年脸色灰白的离开医院,约好三天以后再见一面,她把药拿过来让赵医生看看。拿一个药需要三天的时间,张嘉年做事还是挺谨慎的。

    这三天,我在公司查了第一批救助金的发放情况,电话抽查了需要帮助的女童家庭,听到他们在电话里迭声说谢谢,我心里暖暖的。

    三天以后,张嘉年约我们在一个小咖啡店里见面,一见面她就掏出了一桌子的药。

    我看着小山一样堆起来的药盒有点吃惊,她现在需要吃这么多的药。张嘉年一脸苦笑说:“我现在药吃得比饭还多。”

    “所以你身体不好。”赵医生直接的说。

    张嘉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苦笑。

    赵医生认真的拿起药盒看了一遍,摇了摇头说:“看包装是没问题的,也都是对症的药,只不过为什么不好呢?”

    说完他又打开瓶子,拿出药丸先看再闻,有的甚至捏碎成一点的粉末放到舌头上尝一下。他做这些的时候,拿出一张纸,把药丸摆在上面,每一个后面写上名字。这个事他做得很认真,也很慢。差不多一个小时,他才把所有的药都看了一遍,然后指着约上的药名说:“这些是不对症的,也不是瓶子里原本应该装的药。而这几个有轻微的致幻作用,服用得久了容易神经衰弱,睡不好,睡不深,突然胡思乱想,甚至容易抑郁。”

    听他说到这里,不只是张嘉年,就连我脸色也变了。

    他没看我们两个的表情,指着最边上三颗药丸说:“这三种是给精神病患者吃的药,具体有强效的镇静作用,而且会让人反应迟钝,最后变得呆滞。”

    张嘉年坐在我身边,身体开始摇晃,她几乎坐不稳。最后问:“医生,这药不会弄错吗?”

    “你是说我弄错,还是说他们弄错?”赵医生有些不悦的问。

    “他们。”张嘉年木然的问,“会不会是因为药丸长得太相似的,分不清楚装错了瓶子。”

    “那就看你怎么想了,你觉得会错就是会的。但是这几种药都是需要有处方才能开出来了,甚至最后这三种药是需要有精神科医生的行医执照才能开出来的,不是随便就能买到的药。“赵医生说。

    “谢谢您,如果要治我的病,我需要吃的药是哪些?”张嘉年脸色不好看,声音却已经平静下来。

    赵医生看了她一眼,直接给她开了个单子说:“照我这个单子吃,三个月必定全愈。好了以后再喝点汤药补补身体,调理一下内在就行了。你这些表症好了以后,我再给你把把脉。”

    “好的,谢谢您。”张嘉年说完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了过去,“这一点是我的一点心意,谢谢您百忙之中抽时间过来。”

    赵医生毫不客气的收了下来,对我说:“阮小姐,要是您这边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这一次来来回回用了一周的时间,我怕北京那边有事。”

    “好的,谢谢你。”我也忙道谢。

    赵医生没多说一句话,也不让我去送机,自己拎了个行李箱直接退房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