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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事出有因

    我是不想让他走的,也是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打心眼儿里这么依赖一个人。

    “好了,先回家。”刘季言看出我的不愿意,拍了拍我的手背,专心开车。

    一路之上,我和他都很主动的没说话。我看着车窗外,总觉得眼睛里热热的。下车时,泪流满面的我把刘季言吓了一大跳,他没顾上抱糖糖,先拥抱住我说:“对不起,我真没到你这么大的反应。”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太粘人了?”我问。

    他笑着摇头:“没有,你这样粘我,我高兴都来不及。这一次去北京,我保证很快回来。至于以后工作的事,我也会慎重考虑,尽早做决定。为了你,为了孩子,我还是选择安稳吧。”

    “好。”我听到他肯定的承诺后,嘴角又止不住扬了起来。

    我也是服了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我有这些小女儿作态了?

    我把糖糖安置好,开始能刘季言收拾回北京的东西。他来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季,从冬末到夏初了,衣服多了很多。我在地上打开箱子,开始从柜子里一件一件朝外面拿。

    “好啦,别忙啦,一共就去几天,不用装这么多。”他过来给我捏着肩膀说。

    “万一变天呢,现在正是有风有雨的时候,多准备几件,万一湿了不容易干呢?”我一边习一边飞快的叠衣服。

    他拉住我的手说:“我在北京也是有家的人呢,回家住不需要拿这么多东西。”

    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忽略了这一点。与此同时,我心里涌出了难以言说的感情,我不想他在北京家里住。可是,那是他父母家里,我没理由管他这个。

    “好吧。”我有点讪讪的。

    他捏了捏我的说:“小气。”

    周一早上,他坐了最早的一班飞机,送他走的时候,糖糖哭的特别厉害,最后刘季言的眼圈也红了,他了最后不得不走的时候,他匆忙在糖糖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就进了安检。

    糖糖一下哭到背过气去,我抱着糖糖也是鼻子酸酸的。我对付糖糖很有一套,基本上百分之百能哄住,但这一回我无能了,怎么哄她都不停上来。我和她认真的说,爸爸还会回来的,只是出差几天。她依然不相信,最后哭到睡着。甚至睡着的时候,都会再抽噎几声。

    我把糖糖带回家,感觉房子里少了一个人,一下就空了不少。我也没情去上班,看着糖糖睡觉,自己也怪心酸的。

    不知不觉中,我居然靠着她的床边睡着了。

    醒过来是被电话吵醒的,是刘季言打过来的电话。他压低了声音说:“糖糖好了吗?我担心了一路,一落地就马上给你打电话了。”

    “还在睡,哭着睡着的。”我拿着手机离开了房间。

    “发个糖糖的照片,我看看,现在的。”刘季言说。

    我只得又推门回去,拍了一张糖糖正在睡觉的照片给他发了过去。刘季言看了以后说,你休息一会儿吧。我会尽快做决定的。

    我嗯了一声。

    他见我没挂电话,忽然低笑了两声说:“是不是想我啦?”

    “没有……”

    “才怪。”他打断了我的话说,“每次你都是嘴最硬的,心最软的。”

    我不由苦笑,他太了解我了。

    他走以后,生活一下变得没意思起来。我每天上班去公司,下班回家,生活回归了两点一线。想想他在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很少晚上出门,但是那个时候好像知道家里有人等,心情是不一样的。

    一周的时间迅速过去了,刘季言最初两天每天打电话,后来就隔天,再后来就没了电话。我猜测他是开始工作了,也没主动打电话骚扰他。

    周五下班,我先去公司旁边的进口食品超市买食材,准备周六在家给糖糖烤一个蛋糕。

    没想到的是,周五傍晚超市的人巨多无比。想到这一段时间都是刘季言在做采购,心里觉得暖暖的。

    排队结帐以后,我推着购物车朝停车场那边走。才走到停车场门口,就被一个人拦了下来,他说:“前面不能推车了?”

    我有点奇怪:“上次还能再往前推一段路呢。”

    “现在不行了。”他简单粗暴的说。

    我也没多说什么,拎起重重的购物袋就朝里面走去。我记得车子是停在前面第三排的位置上,距离这里有点远。

    超市的袋子勒在手上很重,也很疼,我咬牙朝前走着心想最多再有五分钟就到了。

    走到拐角处,我已经看到自己的车子里,突然有一个穿着连帽衫的人冲了过来,拿着一瓶什么东西朝我泼了过来。我下意识的一躲,然后举起手里的袋子挡了一下。

    先是一阵刺鼻的味道,紧接着是东西散落一地的声音,我的手背上传来几点钻心的疼。

    我拼命的甩手,然后看到地上的水泥被腐蚀了。马上,我就意识到不对,捡起地上的滚过来的一瓶矿泉水拧开,冲到手背上。

    那个戴着连帽衫的人撞开我身后的人直接冲进了超市的通道里。

    我听到有人惊呼了一声说:“硫酸。”

    我再看地面的腐蚀程度,马上相信了那人的话,一只手掏出手机,报了警。

    警察来的时候,那人早没了踪影。我刚才想过,自己要不要追过去。最终没那个胆子,我怕他手上还有一瓶硫酸。

    和警察同时赶来的还有莫云飞,他看到我手上的伤骂了一句:“操,这都是什么变态!”

    “不知道。”我忍着疼说。

    救护车也到了,医生看了看我手背上的伤说,处理及时,硫酸浓度也不是很高,所以伤得不重,恢复好的话不会疤。

    “如果恢复不好呢?”莫云飞帮我问。

    “会留疤。不过,现在看疤痕面积不大,应该不会太难看。”医生说。

    “怎么会不难看,又没泼到你身上。”莫云飞不耐烦起来。

    “算了,看警察能不能找到行凶的人吧。”我让他稍安勿躁。

    现在不管他怎么发脾气,于事无补。

    莫云飞想了想问:“刘季言呢?”

    “回北京了。”我简短说。

    他哦了一声,拿出手机。我一看他要往外面打电话,马用能动的一只手按住他问:“你给谁打?”

    “给他打啊,我还能给谁打?”他说。

    “他这两天正忙,不方便接电话的。”我说。

    “你别把自己搞得多贤惠似的,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不让他知道。做为一个军人,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还保护国家呢,保护个屁!”

    警察正在一旁准备等医生处理好了录笔录,听到莫云飞的话问:“你是军属?”

    我还没回答,莫云飞就抢着说:“是,还特么是缉毒的。”

    “少说两句!”我说了他一句。

    “干嘛不说。”莫云飞一脸无辜的说,“说不定就是他得罪的那些人搞的你,为什么平常不出来,等他一回北京就出来了!”

    他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警察问得更加仔细了,录笔录的同时,他们也派人去调来监控。

    接下来对我就客气多了,让我直接回家等电话,还说这几天会派人暗中保护我。

    现在,我是没办法开车了,莫云飞自告奋勇的送我。车子出了停车场,他左顾右盼了几盼说:“别他妈再冲上来一个不怕死的。”

    “想太多了,一次不成还来第二次啊。”我看了他一眼。

    看到西边天空上落日的余晖,我才有些说不出来的后怕。如果刚才我不是觉得他穿得有点怪,心里有防备,如果我不是手里拎着袋子……如果,我被他泼到正脸上,后果不堪设想。

    我是爱美的人,毁了我的脸,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

    我不知道莫云飞是什么时候通知的刘季言,我还没到家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他焦急的在电话里问:“你伤得怎么样?重不重?”

    “不算很重。”我说。

    “怎么不重,皮都烂了,手背上一个血洞接着一个血洞,刚才医生处理的时候,我都有点晕血了。”莫云飞在一边添油加醋。

    “莫云飞别瞎说。”我忙制止了他。

    “你要是男人就回来保护好你老婆,要是保护不了她,趁早离开,别耽误人家。”莫云飞又说。

    “莫云飞,够了,再这样我不让你送了。”我对他吼了一声。

    他看了我一眼,满脸的委屈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说我干什么?”

    “我明天就回去,会尽快查出这件事,如果和我的工作有关系,我会安排你搬家的。”刘季言听完以后很严肃的说。

    “我没事。”我说到这里顿了好大一会儿,“但是,我想你了。”

    莫云飞在开车,一脸铁青。等到我挂了电话,他才看了我一眼说:“别在我面前秀李大鹏好么,我觉得扎心又扎眼。”

    “我说的是实话嘛,不是秀。”我说,嘴角也甜蜜蜜的。

    “你从来没和我说过这样的话。”他有些不甘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