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
这是任谁都没想过的结局。
陆玄，堂堂陆家老祖，他来之前，多少人说秦川今日必定是走着上山，被抬着下去？
有多少人压根不觉得秦川能在这种地方活下来？
又有多少人认定了秦川的修为绝对比不过陆玄，今天和他决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然而……
现在陆玄就这么当着全场众人的面跪倒在秦川的面前。
在他身后是陆卫国，不远处是无数看客跟一个个宛如木头一般的黑袍兵！
“老祖宗他……”
“这不可能？”
陆卫国眉头紧锁，他完全想不通这一幕为何会发生在自己眼前？宛若梦幻。
“明明，明明老祖已经占尽了上风，这是为何？”
陆卫国喃喃自语，整个人宛若失魂落魄一般。
儿子陆离死在兴安岭，死在了这个秦川的手中！自己中年得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他简直要疯掉，从陆家老祖成为整个陆家最大的那张底牌开始的那天，还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是今天像是此刻这么让自己几欲疯狂！
他秦川，凭什么，凭什么！
此刻，便是周围无数人心头有疑问，有不解，但就像是一个个被定格在了原地一般，关于此刻场中所发生的一切……
竟全场无一人敢言！
何其可怕。
“我甘愿认输，陆离死在你手上是他死有余辜。但请你留我一条性命，奉天卫这片地界，凭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守不住！”
陆玄的声音里带着恳切，相比于旁人他是纯粹的，至少知晓什么时候该低头，什么时候该一战！
秦川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真气便已经疯狂累计，这种真气层次的招数陆玄自认接不住！
毕竟从先前的交手之中他便感受到秦川的修炼法门绝对不能以常理度之……
三品初便能跟三品上力扛一百多招，那么若是修为再强一些，岂不是能轻松将自己击败？
而显然此刻秦川便是在打开修为上的枷锁，旁人看着他强弩之末，殊不知这才是憋大招的表现……
陆玄的焦灼没人知晓，便也只能跪在秦川面前。
求饶！
“签生死状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年岁大了，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道理，已经被我抛诸脑后。”
陆玄的声音里面说不出的萧瑟意味，如果不是秦川，他出关之后甚至会下意识的以为自己便是这奉天卫的第一人！
然而……
殊不知时代变了。
“你可听过九州卫？”
“九州卫……我，我不曾听过。”
陆玄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秦川虽然离他还有那么几步，但那真气挤压凝结带来的浓浓威压，就仿佛是燃烧着的火炉……
便是离得再远，那种轰热仍旧让人避不开！
“不曾听过？那……”
秦川沉吟了一下，陆玄好歹也是个三品上，在整个奉天卫也算得上数一数二，放眼九州也绝对称得上高手……
连他竟然都没听过这九州卫的大名？
这么说，想要找寻线索，当真必须要下一次金陵？
秦川心头微微叹息一声。
旋即，单手朝天……
“那，你便去死吧！”
这一句话，让全场所有人一瞬间瞪大双眸，陆玄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完全没法想象自己如此低声下气的求饶……
秦川竟然还是不肯放自己一条生路？
伴随着这一道声音宛若死刑判决一般落地，终于有人发现秦川仿佛托举着一座无形的大山一般，然后下一刻便将其朝着陆玄的方向扔了过去！
真气凝形，宛若泰山降世……
轰！
陆玄一双眼睛瞪得浑圆，所有人都看到他的两条腿如同两条扎进了泥土之中的柱子一般，狠狠的陷了进去！
下一刻是半个身子，再后来，那骨断筋折的声音传遍四方，甚至连陆玄最后的哀嚎，都慢慢消散于风中！
这一下，无形的泰山压顶之势，终于有人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感知到！
这一下，刚才陆玄为什么下跪道歉，他遭遇了什么，终于被众人弄了个明明白白！
而也正是通过这一下，他们眼中看似淡泊如水的秦川，身影缓缓成了一尊散发着黑气的恶魔！
陆家老祖的求饶，丝毫不加理会……
怜悯之心？
没有！
一切发乎本心，止于本心！
“你替子孙后代出头，我为守护亲人出手，对不起，我不能让我的亲人暴露在任何危险之中……”
秦川望着那彻底被自己这一招打入土壤之中，宛若埋骨在山石泥土之中的陆玄，低声喃喃自语。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山风刮过，他只感觉自己仿佛快要虚脱。
自己想要的结果已经看到……
陆玄毙，威胁解除！
微风吹拂着秦川的衣摆，周围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宛若雷鸣一般！
秦川当众赢下决战的同时，将成名已久的陆家老祖当众斩杀？
无数人倒吸一口凉气……
下一刻，只剩下了愣神过后，几近瘫软的陆卫国强撑着扑上前，望着陆玄早已经没了生机的尸体……
整个人宛若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
“父亲！”
他的凄厉哀嚎无法引发丝毫的同情，周围看向他的眼神之中更多的也只是悲悯。
先是死了个不争气的儿子陆离，现在又多出个刚出关便碰到秦川这尊妖孽，丢了性命的父亲……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他的劫难一般，只是从一开始他便是高高在上，而秦川逆风翻盘……
所以便导致周围这些人想要悲悯他一番，想了半天脑海里也只冒出来四个字……
那便是自作自受！
兴安岭中，那么多人签了生死状，为什么旁人的死就可以一笑而过，而陆离的咎由自取却必须纠缠？
甚至引得陆卫国动用黑袍兵，去抓捕，去威胁？
是陆卫国以叶芷萱威胁在先，也是他在看到凶手是秦川，明了秦川身份的时候退而求其次选了决斗！
更是他亲自请老祖出关，并且将消息放出去，想让整个奉天卫的人都看看他们陆家是如何处决秦川的……
可唯独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局！
秦川翻盘了，盘子里煮熟的鸭子不仅飞了，还打碎了餐盘，毁了餐桌……
陆卫国望着秦川，既绝望，又痛恨，但他偏偏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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