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蛊厉害呀宋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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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蛊

    天黑之前,一家四口在桌前坐好。

    江倾刚坐,见阮姐没在,眼神示意念念不要动筷子?。

    小丫头正在学习用筷子?,本来兴高采烈,爸爸眼神一阻止,立即翘起小嘴巴。

    与他眼神对视一瞬,到底是小的败下阵。

    纪荷失笑,看女儿被治得服服帖帖,幸灾乐祸,“你还怕一个人啊。”

    “木有……”念念从单独的椅子?爬下,挤进纪荷怀里。

    纪荷佯装嫌弃的表情,“到你爸那去,妈妈要自由!”

    小丫头不肯,哼哼唧唧在她怀里蹭,撒着娇:“妈妈抱!妈妈抱!”

    小脸上的表情得意。

    这丫头人来疯。

    今晚是一家四口第一次吃家宴,围在大圆桌的一边,两个大人将两个孩子围在中间,这种左右爸爸妈妈都在的感觉,让江时念忘我。

    其实,从中午江倾到达,小丫头就开始飘。

    领着江倾来来回回的坐电梯,得意洋洋邀请爸爸,我家里有电梯哦,你要不要来住?

    在小孩子眼底,电梯是个顶好玩的玩具,分享给爸爸,希望爸爸也喜欢。

    江倾为了让孩子?开心,一下午坐了不下三十趟电梯。

    差点耽误做菜。

    阮姐见两个孩子实在离不开他,帮着打下手和做了一些素菜。

    江倾主要对付一只波士顿龙,和一锅走地鸡高汤。

    现在桌面摆的漂漂亮亮,色香味俱全,阮姐却不见踪影。

    江倾坐下去的身体又站起,经过纪荷椅子?后头,伸手从她肩头探过,撸了把她怀里念念的脑袋。

    念念咯咯大笑,在纪荷怀里拱得更厉害,笑眼期待的希望爸爸再闹她一次。

    江倾没理,手掌收回时,自然的在孩子?母亲肩头一按。

    转瞬离去。

    纪荷短暂失神,扭头看他去厨房的英挺背影。

    经过一天的忙碌,她妆容变得极淡,暖色系灯光下,肤白细嫩,仅剩一点殷红色的唇,倏地扬起。

    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过道,不一会儿厨房内响起动静,他音色低沉悦耳,纪荷听得唇角越发上扬。

    “哎呀,你们一家四口吃团圆饭,我就不打扰了,在厨房吃行了,没事没事!”阮姐连连推拒的声音。

    江倾语气不容置疑,“阮姐也是家人。别说两家话。”

    阮姐似乎受宠若惊,笑一声后惭愧,“江倾啊……这……”

    “菜凉了。”他催促。

    接着,两排脚步声从厨房往过?道而?来。

    纪荷立即扭回头,眼角微微湿润,保持笑意,当做若无其事。

    那两人走过?来,阮姐声音仍是受宠若惊,“哎呀,真是客气,自己吃就好了呀。”

    虽然拒着,但阮姐脸上全是笑容。

    江倾将她按在纪荷身边坐下,又回厨房,将阮姐单独开小灶用的碗筷全拿过来。

    阮姐感动:“谢谢,谢谢。”

    “不客气。”轻描淡写三个字,微不足道小事情,却显然让整个饭桌的气氛发生变化。

    他重新坐下。

    灯光之下,黑发染了一层柔光,连带表情,哪怕是微蹙眉的表情,都显沉稳而柔和。

    “念念,别玩筷子,快吃饭。”

    “好呀。”念念是个小人精,以爸爸话为圣旨,从纪荷身上拱下,拱回自己座位,探着小脖子?,眼神示意爸爸,将旁边的小猪佩奇围兜给她戴好。

    江倾啼笑皆非,心甘情愿被女儿指挥着,长指一勾,将围兜戴妥当。

    “开动了!”念念开怀。

    江倾笑着撸撸她脑袋。

    父女俩互动的这一幕,令纪荷内心百感交集,收拾情绪,自己也动起来,给年年盛了一碗饭。

    江倾做了一个龙虾三吃,摆盘精致。

    这些宽边圆碟,几乎自买回就闲置,一是清洗不便,二是没那情绪。

    他这次亲自下厨,阮姐很给力,清洗了这些价值昂贵的圆碟,摆盘都使食欲大动。

    “怎么不吃?”与她隔了两个孩子的男人问。

    “先搞定他们。”波士顿龙做了三种吃法,不怕分量不够,纪荷等得及。

    专心伺候着年年。

    “让他们自己吃。”江倾皱眉,“我长这么大没被人喂过?饭。”

    “你是你,他们是他们。”纪荷毫不犹豫反驳。

    他愣了,继而笑,“到底谁在惯孩子??”

    上次女儿生病,江倾只不过?多疼了两下,她就振振有词、对女儿娇惯。

    那恐怕是吃醋?

    纪荷一抬眸,不期然撞到一双发现新大陆般的黑眼睛,顿时不客气笑,“你想什么?”

    “你知道我想什么了?”江倾靠在椅背,领口扣子开了三颗,放松的敞着锁骨,眼底似笑非笑。

    她不吃,他也不吃,陪她。

    纪荷懒得接他的眼神,反正他想的东西肯定不是自己内心**的表达,他那笑意,一看就是想歪了的样子。

    这一来一往的眼神,两个孩子感受不到,阮姐可要了老命。

    虽然感动被邀请出来吃饭,可这架势,自己宁愿让出空间,给两人一个二人世界。

    另一方面又焦急两孩子得多耽误事?啊,饭一吃完立即带出去散步。

    这么想着,阮姐动作加快。

    等两个孩子也吃完,阮姐迫不及待将孩子们牵着往外跑。

    幸好江倾在厨房察看其他食物,不然看到丢脸死了。

    纪荷啼笑皆非。

    ……

    夏季夜晚,院子里的葡萄成熟,碧绿叶子在湖风中翻飞,沉甸甸的果实香味,由风送入客厅,继而滚入餐厅。

    没孩子?在的时候,整个家寂静。

    身后有脚步声,一股蒜泥的香味扑来,伴随惊讶的低音,“……人呢?”

    纪荷摇头笑,“阮姐带他们散步去了。每天晚上都会散步。”

    江倾端着烤好的法国生蚝,在自己原先的位置坐下。

    中间空了两个孩子的位置,气氛微妙的安静。

    “明天早上几点?”他打破沉默,将一只肥美的蒜香生蚝,送进她盘中。

    纪荷喜欢吃海鲜,今晚胃口却很小,江倾一直给她夹菜,幸好年年胃口大,被儿子接了个正着。

    现在儿子不在,纪荷只得自己吃,来不及回复问题,他轻笑一声。

    “这么勉强?其他三人赞不绝口。你对我不满意?”

    纪荷摇头,“我惊讶才对。从前你踢倒油瓶不扶,现在居然能做菜,还这么好吃。摆盘也艺术。”

    东南亚那边的水土真是养人,将他养成厨艺高手。

    她尝了尝生蚝,一如既往极品生蚝的滋味,不同的是蒜香,每位烹饪者都有自己的风格,江倾的风格是鲜,使人胃口大开的那种。

    可她尝了两口,又不吃了。

    手机上来电,关于明天出发相关事宜,一个电话打了十五分钟,等挂断,生蚝都冷了。

    江倾光坐着,等她结束,轻声,“吃不下别勉强。等饿了告诉我,做些清粥寡面。”

    “完了。”纪荷笑,肩膀都颤,“你真成家庭妇男了。”

    “你说是就是。”江倾也笑。

    虽说恰好胃口不好,纪荷也没怠慢他,陪他喝了一些葡萄酒。

    “这是我自己酿的。”纪荷指了指外头,“用院子里的那颗葡萄树。”

    “阮姐说了。”江倾晃着酒杯,极其自然的起身,坐到了念念的位置,这下与她之间只隔了年年坐的那张椅子?。

    不过?分亲近,又不疏离,这个距离恰到好处。

    纪荷对他的换位动作毫不在意,她喝着喝着就突然有一些晕,忍不住往桌面趴了趴,嗓音如棉絮,“我不能喝了……醉了……”

    “这么快?”他表情诧异。微微倾身过?来看她。

    “对……”纪荷皱着眉,放下酒杯,改揉揉自己发烫的脸,“生孩子后几年没参加社交,就变得不胜酒力了。”

    他起先沉默,后来才喃声,“上楼休息?”

    “我还等你的清粥寡面呢……”不想和他分开,现在这气氛刚刚好。

    没有孩子的吵闹,全世界只剩下他们自己。

    纪荷很平静,很安宁,甚至平静安宁到有一种空虚,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今晚,她真的高兴。

    江倾仿佛照着她梦想中的完美父亲形象出现,他对孩子?不溺爱,有原则,即使自己错过?他们的三年,也是不卑不亢。

    他对阮姐也好。说阮姐是这个家里的一员。

    纪荷曾经就被周开阳气到过一回,和阮姐一起出去吃饭时,他竟然要求用公筷。

    把阮姐当外人。其实,相对于阮姐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周开阳才是外人不是吗?

    那天阮姐表面笑容满面,实则被伤得不轻。

    纪荷当时也是病糊涂了,无法处理人际关系,伤害自己,也伤害对自己好的人。

    她对周开阳的确有一点点亏欠,江倾说,他已经还对方了。

    可纪荷不高兴,她对周开阳的那点不算亏欠的亏欠,竟然要江倾用命去偿还吗?

    非常生气。

    “纪荷?”不知过了多久,纪荷一个人生闷气,情绪大浪滔天回想各种,突然听到男人轻柔的呼唤。

    她微微睁开眼,看到上方一张英俊的脸孔。

    江倾。

    江倾回来了……

    她于是笑了,从桌面直起身体,晕乎乎靠着椅背,“不好意思,我酒量太差了……”

    他没回话。

    忽地,放了一碗热腾腾的鸡丝面在她面前。

    纪荷看了一眼,猛地,泪流满面。

    那泪水如江河奔涌,在瞬间,倾覆所有。

    他措手不及,一切的忍耐似溃散,弯腰察看她。

    指腹摩过她脸颊,所过?之处皆是泪涌,男人的手掌于是双双来到她的两颊,接着,呲一声锐响,是她的椅子?被拽出去的声音。

    江倾呼吸剧烈,面朝着她。

    纪荷哭得不能自已,看不清他表情,但他应该很震惊,他身上灰色衬衣料子?立即被染湿。

    后知后觉时,自己已经被压到他怀里痛哭不止。

    接着,纪荷感觉到自己背部的两手臂力量将她带了起来。

    两人在餐厅中拥抱。

    纪荷泪水止了一部分,埋在他怀里。

    “江倾……”她叫了他一声。

    不期待回应。

    他的语言也确实没有回应,温柔的拥抱却像湖水从四面八方包围。

    纪荷垂在身侧的两手,绕去他肩后,双双扣住他的肩胛骨。

    这个男人的肩膀宽阔,宽阔到她似抱不过?来,或者抱住了却不够稳固,这么两手从他腋下穿过,扣住他肩胛骨时,却相当紧致,她觉得他插翅难飞了。

    江倾好像也没有想过飞,这么任她抱着,他的手比她的温柔,一只停在她腰间、怎么也不动,一只在她背部从上到下的安抚,来来回回,好多趟,轻柔,缱绻,如果这只手掌所作的动作是一串语言的话,那无非是我爱你吧?

    纪荷再次恸哭。

    泪水染湿他心房,让那里成为一条河。

    “再也不**丝面了,嗯?”他声音发哑,后悔、自责。

    纪荷摇头,说不出话。

    她感觉他的两手开始转移,由原先的腰背挪到她发上,他用热息灼灼的唇碰她鼻梁,第一次纪荷躲了,无心之躲,之后就后悔,他相当勇敢,第二次紧接着而?来,于是她迎上去时,恰好与他双唇相撞。

    明明撞,却未感到疼痛。

    彼此的唇都抖,他的呼吸也在抖。

    纪荷被烫着了,虽然他明明很温柔。

    轻轻吻她,不是生涩,也不是克制,而?是运筹帷幄、知道她愿意。

    两人来往着这种彼此都小心翼翼的吻,逐渐进行到迷失地步。

    纪荷不再需要自己的眼睛,触觉让她感受眼前的男人。

    他的唇瓣柔软,沾着酒香,滑过?她的唇,轻颤爱浓。

    她的手从他肩胛骨收回,开始触摸他的脸,纪荷的心乱了,描绘着他的轮廓,再次更咽。

    这一吻,没完没了。

    中间并没有全部的被吻占据时间,但纪荷沉浸式,更喜欢称整个过?程都在吻。

    江倾这三年的变化显而易见,他比从前更会抱。

    两手分别搂着她腰和后背,一边上下安抚,一边贴着腰,带动她身体随他步伐轻晃。

    像在跳舞。

    她泪又下来。

    委屈地直哼。

    后来,他抱她去睡觉,明明有电梯,三层楼几十阶的台阶,他哄着她一步步抱上去。

    用时一小时。情话不绝。

    作者有话要说:鸡丝面,乔景良临行前最后为她做得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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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心市民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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