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蛊厉害呀宋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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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蛊(重看)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生病状态不佳,重写了下。各位劳烦重看,我去安心搞车了。

    做调查记者的危险性?不言而喻。

    入行十多年,各种状况无数。

    突出的那几回,一回报道病死猪肉案被砍进icu;在青海那次被黑金矿矿主持枪追逐翻车;鸿升的黑幕虽然只进行了一半,摧毁对方国内信誉的那篇《七问?鸿升》被当时还是她干哥的乔开宇大怒,找人?拖进烂尾楼里?灌水泥。

    江倾离开的三年,纪荷基本退居幕后。

    当总制片人?,在台里?足不出户。

    之后他回来,终于无后顾之忧,成立自己公?司,彻底脱离“审核”,大开手脚的干。

    报道纪长河贪腐一案,被南江特警持枪追击一路。

    纪荷怕死,尤其有孩子后,所以做事基本万无一失。

    比如这次跳河。整个团队她的水性?最好?,又是老?大,她不跳谁跳?

    加上冲锋衣在身,离岸近,本来万无一失。

    坏就坏在点背。

    这东南亚太邪性?,上船第一天就一头乱麻,捡个包竟然还能遇到女尸,自己英明一世,竟然是被“吓死”……

    纪荷不服。

    “快醒醒!看到我么,嗯?”

    你终于来了。

    浑浊的湄公?河水呛痛自己喉管,软弱惊喜的话语几不可闻,没被他听见。

    纪荷皱着眉,痛苦在地上偏转头部?。

    江倾猛地趴下来,侧转她整个身体,抚了几下她后背,声音发抖的恨不得跟她脸贴脸,“……怎么样……你怎么样……”

    “死不了……”纪荷眼眶一下湿润,看到彩虹挂在上方,他神情焦急万分,头发脸上全是水滴,奇异又绚丽的美景。

    江倾捏了捏她腮帮,凑了一瓶开盖的矿泉水,“快漱口。”

    纪荷被扶起来,靠在他怀里?,迟钝的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捏着她腮帮,一用力,自然的就张开口,被喂了两口。

    “吐出来!”江倾揉她鼓起来的腮帮。

    纪荷张开口,全吐他手里?。

    又漱了几趟,一瓶水用去半瓶。

    江倾自己也满口黄沙水的发涩,猛地仰头灌完剩下的半瓶水,一口吐出来。

    接着,冲回码头,接过从警用快艇扔下来的手提包。

    一身湿淋,爬上岸。

    其他人?由于他天降神兵般的到来而欢呼,纪荷眼睛却动也不动,从头到尾盯着他。

    江倾头皮发麻,吸了一口气,低声,“本来要给你惊喜,到了陆地,让金哥提议再找一名向导,一天八百块包你们三国安全行……”

    纪荷突然冷漠一笑,眸光讽刺,“就你还八百块?”

    “六百也行。”江倾没抗住她指责的眼神,快速的退了一步。

    “六十。”三年前?,他抛家?弃子,将一切都交给她,她就安分的守在明州,凭什?么自己才踏出国门一天,他就火急火燎拎了东西过来?

    纪荷恼怒。

    “不是钱的事,在这边报我名字你畅通无阻……”

    “再畅通无阻我看不上你。”她生气。

    “……”江倾投降,“0元。”

    金苍浩不可思议的瞪了他一眼。

    在金三角,江倾的英文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竟是个怕老?婆的。

    实在令人?惊讶。

    “各位听到了。”纪荷冷笑一声,朝旁边一堆看笑话的人?扬手,“这男人?是我0元雇来的,他有多不要脸,一路尾随乱逞英雄实在闹笑话了,0元也是元,暂时忍受他的幼稚与大男子主义。抱歉了。”

    一众人?哈哈大笑。这两口子可真有意思。

    谁都看出来江大局长要给她惊喜,结果?变成惊吓,人?家?女方不但不领情,还痛恨他的自作主张和单方面深情付出。

    江倾好?像磨了磨牙,炙热的眼神烤着她,勉力一笑,没吱声。

    ……

    一个小时后金苍浩叫的车子到达,一辆埃尔法,一辆帕杰罗。

    众人?自动挤进埃尔法,让帕杰罗,除了司机本人?,就只剩下这对男女坐在后座。

    黄昏时分,湄公?河上金波荡漾。

    缅甸一侧的密林如化?不开的浓雾、黑暗。

    两辆车义无反顾钻进了这股浓稠。

    ……

    “这地方混乱,那名女尸死于凶案,舌头被割掉了,”在车后座,纪荷用语音和大家?开会,“今天晚上到大其力,咱们唯一的目标就是找那名偷渡人?口到血汗工厂的蛇头。之前?了解过东南亚的人?口贩卖,知?道他们有一套固定的模式,虽然乱大家?也别怕,小心行事,克制发言,一般不会闯什?么祸。”

    尤欣笑,“知?道啦。我们以旅游节目为名,不会引起过多关注。”

    “为防止万一,咱们在外网的旅游账号叫国内的人?盘活起来。不能太僵尸。”纪荷咳嗽一声,细眉拧起,有点不舒服的想找水喝。

    男人?的手掌骨节分明,昏暗光线下血管的脉络仍然清晰,卡着一只云南本地牌子的矿泉水,突然捣上了她胸。

    纪荷一惊,垂眸,他那只手迅速离去,水掉落在她大腿上。

    “失误。”他声音低哑,“车子颠簸……”

    音落,似回应他,不知?开到一个怎样的坑里?,纪荷整个人?被摔了一下,头差点砸到车窗。

    安全带形同虚设。

    密林中的行驶宛如两眼抓瞎。

    纪荷气息剧烈喘,手机摔落在脚垫,伸手想够,车厢剧烈的摇晃,江倾握住她那只手,沉稳如山的倏将她整个人?拉扯过去。

    躺上他腿,纪荷心跳如雷。

    他唇压下来。

    车子异常颠簸,更添亢奋。

    纪荷眼帘紧闭,黑黑暗暗的视线里?,忍不住勾住他后颈。

    他笑音一涩,碾在她唇上问?,“不高兴我来?”

    纪荷皱眉,完全闭着眼不看他。

    他说?,“不是时刻想念着你,我不会来。”

    纪荷痛苦,声音像幼兽一样求他,“你三年前?留两个孩子给我,我好?好?的将他们交给你,现?在你能好?好?的再将他们交给我吗?”

    “可以。”他信誓旦旦,“孩子们都希望我来,约定了,等回去,我们住在一栋大房子里?。”

    纪荷说?:“这得看你本事……”

    他闻言一下失控,俯身激吻,手不老?实,乱伸。

    ……

    晚上七点,到达缅甸掸邦省的大其力。

    这是一座位于金三角腹地的城市,隔着一条美塞河,对岸就是泰国的边境城市美塞。

    十几年前?这座城市普遍种植罂粟,是金三角贩毒活动最为猖獗的地区之一。

    自从大毒枭坤沙投降后,明目张胆的与政府军对抗的毒枭武装瓦解。

    然而,一个巨头的瓦解,散成无数碎片,插满金三角全境。

    情况如何,所住宾馆内的各种提醒语就可知?一二。

    登记时,纪荷埋着头,唇瓣红肿。

    其他人?在吵吵闹闹,央求在这里?颇有势力的金苍浩带他们去拳馆赌拳。

    在湄公?河上的惊魂,似乎没影响到大家?,放下行李,无视宾馆各种对外国人?的提醒语,肾上腺素狂飙跟随金苍浩穿街过巷,来到一家?门脸颇大的拳馆内。

    “纪荷!你赌哪个赢?”尤欣尤其兴奋。一转头,方才还在自己身侧的女人?,不见了踪影。

    ……

    街面上灯红酒绿,来往车辆是偷渡过来的二手豪车,价格极其低廉,下午接他们的那辆埃尔法六七万人?民币就能购入。

    天堂一样的国度。

    财富、生死随机。

    倚门廊,纪荷拎着一罐本地产的啤酒,一边喝,一边与街对面倒在墙根抽搐的吸毒者眼神打了个照面。

    对方似乎被她吸引,忽然抖着身体,眼神邪恶的往这方靠近。

    只是走了一半,正在街中心,脚步倏地一滞,脸部?惊恐,像活见什?么鬼似的,直挺挺着,猛然“砰”一声,被一辆庞然大物?的英菲尼迪撞飞。

    “天呐——又死一个!”街头过路人?见怪不怪,大声喧笑。

    有好?心的打电话到交警局,用叽里?呱啦的缅语指挥着对方过来。

    纪荷唇瓣颤抖:“拿开……”

    江倾一出来,那个人?就惊吓停在街中央,紧接着被撞死,他反应极快,一掌捂住她的眼睛。

    彼此在宾馆洗过澡,浑身是同一款沐浴露的香味,他情绪亢奋,仅仅被困在他胸膛而已,纪荷就感?觉耳畔他的气息在燃烧,“怎么不看我打拳?”

    声音沙沙的,手上缠着拳击绷带,“准备请你给我抹油。”

    刚才在后台,那些拳击手脱得只剩一条裤衩,身上肌肉累累,躺着,任人?倒油,深深涂抹。

    纪荷声音颤,“一定要抹那东西吗,很?恶心。”

    他笑,微微咬她耳垂,“缓和摩擦力,防止身体损伤。”

    “没兴趣。”纪荷声音颤,“只感?兴趣你和这个人?什?么关系……”

    “哪个?”

    纪荷伸手一指街面。她听到有人?往尸体上吐唾沫的动静。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国度?完全没有道理可言。

    “我不认识。可能有过过节。”

    “你回答的倒老?实。”

    “你想更了解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你来。”

    ……

    纪荷以前?觉得自己这三年在伤痛与思念中已经失了心动的感?觉。

    现?在却莫名其妙冒出来。

    他甚至什?么都没做。

    一句你来。义无反顾跟去。

    从城市唯一的主街穿行。来到一座石桥。

    桥在夜晚关闭。一栋黄色海关楼矗立,对面蓝色的国门就是泰国。

    他等在桥头,半支烟的功夫,蓝色大门内驶来一辆车身彪悍的大铁盒子。

    夜间,纪荷视线不清,眯起眼,细瞧。

    那辆大马力越野,堂而皇之从打开的海关门穿过,双向四车道的桥面上,两国驾驶座方向相左,这辆车完全没换车道的烦恼,从中间线压来。

    江倾站着不动。

    那辆车停下。有人?推车门下来,在桥头一下勾住他肩膀,明明身高不及,热情如火的态度却仿佛要燃烧。

    江倾被对方勾的不由弯腰。

    两人?大声谈笑了一阵,那汉子露着护心毛,突然朝纪荷看来。

    纪荷淡定一挑眉,微颔首。

    对方衬衫几乎敞开到底,满身乱窜的荷尔蒙,勾着江倾肩膀大笑,“弟妹!有幸有幸!”

    江倾是斯文的,脸上笑意算得上内敛,一瞬不瞬瞧向她,似乎在介绍,这就是以前?交的朋友。

    三教九流。

    忠厚如金苍浩,豪放如眼前?这位。兴许还有更多,刚才街头突然见到他惊恐无比的那位……

    好?的,坏的……

    他是你所有安全感?的来源,也是你所有不安全感?的来源。

    纪荷想到这句话,眼眶微湿,视线更加模糊。

    “带老?婆回来啊?”对方大声的和他聊。

    江倾神色愉悦,粗看她一眼,声音拽起来,“是啊,老?婆。”

    “早该来了!”对方大笑,指着他,“从不近女色开始老?子就知?道你心里?有人?!弟妹啊……”又朝纪荷喊,“这弟弟,我可是一根吊毛都没少的还给你……”

    江倾冷声,笑意散了,“大哥,注意点。”

    “怎么了?”大哥粗狂,“说?你的吊毛,又没说?我的吊毛,你可真心疼人?,吊毛也啰啰嗦嗦!”

    接着不跟他玩了。热情似火朝纪荷走来。

    纪荷权当没听见,职业性?礼节,正要和大哥握手,眼皮不经意一抬,穿过大哥肩头,陡然看到江倾一张臭水沟般的难看脸。

    手一抖,没握成,倒被大哥抢先?,直接抱上了。

    不远处的男人?醋坛子翻了,躁动不安的踱起步来。

    这异国夜色,趣味横生。

    大哥豪放:“来来来,温泉房给你们开好?了,来了就是贵客,野战的带房顶的都有,弟妹千万别客气!”

    江倾身形一下惊住。

    纪荷同样惊愕看住他:“……”

    四目相触,他心思昭昭,纪荷不屑一笑,眼神仿佛在说?,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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