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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怀疑

    几乎像狂风一样冲进自己的家门,莫离气势汹汹地奔向病床上的秦沐桐,此刻她只想弄明白——自己的老公和周正的死鬼老婆究竟有没有关系?而手机里边的暧昧女声又是谁?和自己一直深爱着的老公又是什么关系?

    秦沐桐显然被莫离如此愤怒的眼神给骇住了,一时间就那么呆愣愣地望着自己的老婆,忘记伪装成冷漠的样子,忘记把那双小眼睛冷冷地紧闭起来。要知道,莫离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女子,在这场车祸发生之前,她几乎没有跟秦沐桐争吵过,即使偶尔发生一点儿小小的摩擦,莫离也会尽量沉默不语;然后等到秦沐桐心平气和下来以后,再把事情瓣开来、揉碎了,耐心跟他讲道理。

    因此上,日子虽然过得比较清淡,但是却很和睦。

    然而车祸不仅仅让秦沐桐整个身心受到重创,同时也在无形中改变了莫离的性格。温柔并不等于没有个性,在周正的残酷摧残下,她想到过反抗,也真的反抗过,虽然差点儿以死亡为代价;而在秦沐桐的百般折磨下,她也想到过反抗,只是没有真的那么做……

    “你……到底有没有背叛我,到底有没有?”莫离美丽的单眼皮因为极度的愤怒而瞪得很可怕,只是无奈哑掉的嗓子根本发不出任何声响,尽管是怒火中烧般的质问,却也在唇齿间给化解掉了,然后只剩下可怜巴巴的嘴形在一张一合着问道,“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有没有?”

    秦沐桐更加震惊地望着自己的老婆,因为他从莫离的目光中看到的不仅仅是愤怒,还有一丝妒火、一丝绝望、一丝歇斯底里,就像要把他吃掉一样;而那张合的口型中,分明在问一个最严肃的问题——背叛!

    “快告诉我,电话里的女人是谁?跟那个死者是不是同一个人?”莫离逼视着秦沐桐,她知道,这么多年的夫妻了,秦沐桐能分得清自己在说什么,而且从他此时惊诧的表情也不难看出,其实他什么都听明白了,“难道,你……你真的背叛我了?”

    秦沐桐心里打了个冷战,唉,她到底知道些什么?自己辛辛苦苦隐瞒着,到底是谁向她泄的密?关于那个女人,关于那个死者,秦沐桐只想把她们吞进肚子里一起腐烂掉。

    主意已定,秦沐桐便毫无表情地紧紧闭上了那双小眼睛,不再理睬莫离是否愤怒得要疯掉,是否恨得咬牙切齿想咬死他。秦沐桐心底在流泪,不停地忏悔着:对不起,老婆,对不起,不要再问了!老婆,原谅我吧,对不起,我从来没想到要伤害你,对不起……

    “你给我起来,坐起来,别装睡,起来!”莫离被秦沐桐的冷漠给彻底激怒了,她冲上前去掀开那条枕巾一把甩到了地上,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扳动秦沐桐的身体,想让他坐起来,“别总跟我装睡,起来!”

    “莫离,你这是在干什么?快松手,快松开!”婆婆赵慧芸除了知道儿媳妇在生气外,根本没听懂儿媳妇在对儿子说什么,因此先前也一直没插嘴。可如今看到莫离对儿子“动手动脚”起来,便赶紧把小孙女放下,跑过来劝阻。

    莫离奋力甩开婆婆的手,继续去拉床上的秦沐桐,现在谁劝也没用了,今天一定要把事情给弄清楚。自己不仅受尽了周正的屈辱,还差点儿把小命儿给搭上,那么总应该有权利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值得不值得吧?如果自己真的是在为一个狼心狗肺的人在卖命,老天爷,你杀了我吧,然后大家同归于尽......

    秦沐桐被折腾得有些晕晕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晃动着周正老婆的样子:那是一个叫做白雪的女子,比秦沐桐小一岁。身材要比莫离略高一些,脸型也不是莫离这种圆圆的,而是典型的瓜子脸,而且是大眼睛双眼皮。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应该比莫离更漂亮一些,若是往人群里一站,肯定会比莫离打眼儿。

    但是唯一不同的就是,莫离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是一种温柔的天性,善良的本质,还有倔强不服输的个性。跟她在一起,人立刻会变得安详沉静下来,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浮躁也没有烦恼,即使再平凡的日子,也会是一种最温馨的享受。

    而那个白雪则正好相反,她的内心应该有些桀骜不驯、却又常常懦弱得像只羔羊;她骨子里就十分不安分,却又那么强烈地渴望拥有一份安定的生活。跟她在一起,无法让人安静地思考事情,觉得再奢华的生活,其实也是一种最残酷的折磨。

    然而就是这样两个从外貌到性格完全不同的女人,竟然鬼使神差地走进了他的生命里,让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秦沐桐在背叛的边缘游走,那简直就是爱与灵魂的独舞,火焰与海水的交融、魔鬼与天使的炼狱……

    “莫离,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我早就不爱你了,离婚吧,咱们离婚吧!”秦沐桐淡然坚定地再次提出离婚。其实无论哪种答案,结果都会是一样的,那就是最后一定要放莫离离开,让她寻找新的幸福。

    “离婚?离婚?你除了这句话还会不会说些别的?”莫离恨不得扇秦沐桐一顿耳光,这算什么?是在承认他早就出轨早就背叛自己了吗?“你不爱我了,那你告诉我,你爱谁?你爱上那个死鬼了吗?是不是?”

    “那都不重要,我都无法再跟你过下去了,离婚吧。你的野种你一并带走,愿意找什么野男人就找什么野男人,反正这个家再也容不下你们了!”秦沐桐努力让自己坐得稳当一些,毕竟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被莫离这样一摇一晃的,真像要散架了一样。

    老婆,对不起,原谅我只能这样口是心非了!在你面前我不仅是一个累赘,更是一个罪人,那么有何脸面再拖累你呢?把女儿也带走吧,跟着你,她才不至于太委屈。别了,老婆,别了,女儿,只要你们能幸福,即使再委屈再冤枉,也值了......

    “好啊,你不是要离婚吗?你不是爱上别人了吗?好,我成全你!我莫离也是要皮要脸的人,我不会赖在你们秦家不走的!但是我要警告你,女儿是无辜的,你不能侮辱我的孩子!”莫离继续嚷嚷着,无奈表达出来的仍然是一个个难以分辨的口型,那种感觉实在太悲哀了。

    “你这个臭小子,又再说什么疯话?莫离是什么人我这个当婆婆的最清楚,你不要为了离婚就口不择言的!你当你自己是什么有钱大款啊,哪个不长眼儿的女人会爱上你?也就是莫离不嫌弃你,才会嫁给你,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婆婆赵慧芸真是聪明,先将儿子训了一顿,想帮儿子把这段婚姻给留住,“就你那小眼睛一转在想什么,难道我这个当妈  的不知道吗?你不就是怕连累了她们娘俩儿然后逼着莫离离婚吗?那也不能尽拿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啊?还说什么宁宁是野种,臭小子,今天你要是再说疯话,我就替莫离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对,你猜得没错,就是那天你听到的电话里叫我沐桐的女人,她是我的情人,我最爱的女人......现在你总该满意了吧?滚吧!”秦沐桐说完就奋力甩开莫离的手,然后挣扎了两下躺倒在床上,用手蒙住了眼睛。

    他是真的累了,真的痛了,真的想哭了!这并不仅仅是来自身体上的累和痛,更多更深的,是来自心灵上的创伤,那滴血的滋味像刀搅一样疼,又与何人说?

    “啪!”一声脆响落到秦沐桐的脸上,莫离心碎欲绝。

    要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讲,最悲哀最绝望的事情,莫过于一直信任的老公亲口承认他已经背叛,亲口承认他的心里满满的都装着别的女人!!!真是可笑至极啊,为了这个早就背叛自己的臭男人,为了维护这个早就名存实亡的家庭,自己竟然把自己“卖”给了那个魔鬼周正,而且还极度傻瓜笨蛋般地认为,自己“卖”得很伟大,“卖”得很光荣!但是谁稀罕自己做圣母,谁又稀罕自己做救世主?

    真是太傻了,自己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莫离,莫离,你这是干什么,会要了他的命啊,快放开,快松开手!”赵慧芸这回可是真的毛了,赶紧上去拼命分莫离的手,但怎么也分不开。情急之下赵慧芸只能采取“动粗”的办法了,俯身就在儿媳妇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希望能咬醒她。

    这一咬还真把莫离的手给咬开了,赵慧芸借机将莫离向旁边狠狠一推。由于老太太救子心切,自然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而莫离疼得只顾着捂自己的手臂,结果根本没防备,一下子摔倒在地——

    谁知倒霉的事总是接二连三,莫离的头不偏不倚正好撞到了床头小矮柜的尖角上,立刻,一股鲜红的血液汩汩地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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