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歌(清穿皇太极)

筝歌(清穿皇太极) > 128.金屋藏娇(三)

128.金屋藏娇(三)

    崇德元年,岁末。[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

    盛京关雎宫内,皇太极和海兰珠两人一横一竖,一东一西地斜卧在暖炕上。一个在看书,一个在看着他看书。

    “你这样盯着朕作甚?”

    “你好看呀!”

    “这算是恭维吗?”皇太极浅笑着搂过她入怀,“朕已经十几年没听人这样说过了。”

    “还不是因为你嘴馋,辽东的山珍海味都被你吃遍了,能不福吗?”她掐了掐他的肚子,“你看看,鸭肉、鱼肉、鹿肉还有穿山甲,都在你肚子里,好伐――”

    “朕现在有美人在怀,江山在握,只想贪图些快活儿,还不许了?”

    “男人,男人,食色性也,啧啧――”

    他一把掐住她的腰肢,一阵挠痒痒,“朕真是太宠你了,皇上不叫也就罢了,就连爷也不喊,反了你了――”

    她最怕人挠痒痒了,赶紧讨饶道:“我错了还不成吗?万岁爷好,万岁爷英明――”

    两人一阵嬉闹,她卧在他怀中,呢喃着:“皇上可知道万历年间,传教士利玛窦的故事吗?”

    “说来听听?”

    “这个利玛窦是从西方遥远的国度来的传教士,那边的人不信喇嘛教,也不信萨满,他们信天主教。天主教里相信,这世上有神,叫做上帝,上帝在人间有一个化身,叫做耶稣,是神的儿子,在人间普救众生。十二月二十五,是耶稣诞生的那一日,叫做圣诞节。”

    “这么说来,明天还是个节日了?”

    “对,不过这一天教徒们不做祭祀活动,而是在圣诞日的前夜里许愿,心里想着想要的东西,第二天醒来,就会有好心的主教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那你许了什么愿?”

    “嗯我希望一觉醒来,我夫君能瘦个十多斤吧!”

    皇太极皱了皱眉,“你这个愿望,也太苛刻了。”

    “那就五斤?”

    “咳――”

    皇太极一本正经地咳嗽了一声。

    “唉,这也不好,那也不行,那我换一个朴素点儿的愿望好了。(  ”

    海兰珠凝神想了想,“我希望明早醒来,万籁与你,都在我身旁。”

    “万岁爷,前线的战报来了,朝臣都在大殿等着你――”

    “多罗饶余贝勒又跟福晋吵架了,这可怎么是好?”

    “大水都快冲了龙王庙了,范大学士、鲍大学士,你们俩可倒是想想法子啊?”

    鲍承先没主意啊,只得倒吸气儿。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范文程摇头,自言自语道:“到底是谁说这关外之人放荡,帝王家又多薄情的?前有清太祖努尔哈赤爱那叶赫老女爱得荡气回肠,现有清太宗皇太极爱这关雎宫宸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后头还有那清高祖顺治帝爱那董鄂妃爱得死去活来这爷孙三代,都是情种呐,啧啧”

    宁完我今日是来负荆请罪的,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他只听了个大概,哼唧一声,“看来这吃不到的葡萄也不全都是酸得,也有极甜得。”

    范文程白他一眼,“知道你想拍得是万岁爷的马屁,但能不能别顺带着把我也给骂了?”

    “我哪有空跟你掐架,我是来跟皇上请罪的――”

    “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哪像宁兄你,只怕还不知所谓情为何物伐?”

    宁完我啧啧道:“嗌,弟妹还没被你那插科打诨的做派给逼疯呐?”

    范文程反击:“嗌,听说你上醉花楼给那盛京第一歌姬大作了三诗,怎样?人家喜欢得是不是贝勒爷?”

    一听他提起这茬儿来,憋着脸红,不再跟他瞎扯,“你啊你,作诗乃是雅兴,风雅之物,跟那凡俗男女之情怎能比得  ?”

    范文程笑得是春风得意,“你这话说得,可是连皇上也给数落了一遍呐哦――我忘了,宁兄才因为好赌,跟刘士英一起被责罚了,难不成还想再被贬一回?”

    “你这厢得理不饶人的――”

    宁完我追着他,装腔作势要厮打一番。关雎宫里的公公出来传话:“皇上说了,宸妃娘娘还没醒,等她醒了才能更衣。”

    鲍承先咋呼道:“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勤政爱民如咱们万岁爷,也是过不了美人关呐”

    原本在外头候着的几位大臣,也这好作鸟兽散。

    “万岁爷说今儿是个什么什么生蛋节?奴才查了黄历,也没说今日是什么节啊!依奴才看呐,万岁爷刚从朝鲜回来,多半是想歇一日,好好陪陪宸妃娘娘,这小别胜新欢范大学士、宁大学士,你们俩也别等了,还是先回去吧。”

    “生蛋节?中原也没这个节啊”

    范文程心领神会地一笑,拽了拽宁完我的朝服广袖,“宁兄,这你就孤弱寡闻了,这‘生蛋节’可不是什么中原的节日,你若是想知道,就跟我上府上喝点小酒,我跟你细细道来”

    宁完我苦恼一番,才低声道:“那什么咱只喝酒,不闹别的,我眼下可还是个庶人,皇上只怕还没消我的气呢”

    “哈哈我府上只有风雅之士,像刘章京那番好赌无赖,还真寻不到。”

    “那走吧――唉,范大学士,那什么你跟宸妃娘娘关系这么亲近,择日也帮我说说好话呗!萨哈廉贝勒那儿我住得好赖也不舒坦,还是以前赏赐的宅院住得舒服啊!你说万一我要是把那醉花楼的头牌娶到手了,可也得有地方安置不是?唉,我之前说的那些胡话你都别往心里去,千万别!”

    “宁兄,你这么磨唧,怕是皇上都听不得你唠叨了,才将你赶出文馆的吧。”

    “这叫什么唠叨,我是忧国忧民,为大清社稷进言献策,话是多了些,但都有可圈可点的地方,就比如说这天聪六年,我所献之计”

    范文程赶紧掏了掏耳朵,这唐僧念经,也不过如此吧。这宁兄年轻的时候儿也不这样啊?难不成真是人到中年,一个人郁闷得苦,活生生给苦成了个唠叨鬼?唉,今天他就替上帝关爱一下这位‘待字闺中’四十余年的单身人士吧。

    关雎宫里,海兰珠一睁开眼,就瞧见了一双含笑的眼睛。

    她双目朦胧,翻了个身嘟囔,“这都日上三竿了,爷怎么还没去早朝”

    “可不就是为了博你一笑?”

    “早知道爷当真了,我就该说,想要那天上的星星了!”

    皇太极用那明黄的锈金蛟龙缎被将她圈在怀中,“这天下的星星朕摘不下来给你,为人夫君,日月星辰,同起共倦,朕是要做到的。”

    “还好意思说外头那奴才急得跺脚,生生把我给吵醒了。”海兰珠嗔道,“那些个朝臣,该是在外头把我给数落了个遍吧?”

    “朕想做什么,还怕他们议论?今日没让他们来关雎宫外头跪安,都算是了善心了。”

    “当皇帝可真好,用不着瞧别人得眼色――”

    皇太极朗声一笑,“朕光瞧你的眼色,就瞧得够多了!”

    “快别折煞我了,我哪儿敢给万岁爷眼色瞧?这传出去,别人可不得以为我是个悍妇了!”

    “悍妇当然算不得,也就――比那多罗饶余贝勒的福晋好上一些。”

    这阿巴泰的福晋是盛京出了名的泼辣彪悍,这不是在拐弯抹角地开她玩笑吗?

    “皇上还是小孩儿吗?开这样无趣的玩笑。”她有些恼了。

    “朕就是喜欢瞧你生气,”他嬉笑着揪了揪她的鼻尖,“你皱起眉头来,欲要作,却又得憋住气的样子,不知道有多有趣。”

    “爷是开心了,被说成是悍妇,我今晚是睡不着了。”

    “好了好了,一句玩笑,也值得你赌气,”皇太极掐了掐她的腰,“不过你最近是不是也胖了些?”

    “成天陪万岁爷胡吃海喝的,能不胖吗?都怪你!”

    皇太极又左右摸了摸她的肚子,好像有些个不对劲。

    “嗳,别闹”

    “你的月事有多久没来了?”

    皇太极愣愣地问。

    “上一回,还是爷去朝鲜之前”

    不过片刻,太医便火急火燎地进了关雎宫,外头的奴才还等着给盥漱更衣,也不知道生了什么,挨个儿趴在外头听着里面的动静。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喜脉!”

    “你可确定,没有误诊――”

    “这几宫娘娘脉都是老臣把的,错不了!”

    “咱们有孩子了――朕太开心了!太开心了!”

    那奴才蒙头转向,原来“生蛋节”,是这么个意思,这下明白了,中原人的文化还真是博大精深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