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为聘

珍馐为聘 > 019白马寺

019白马寺

    林臻见状,倒也没觉得十分愕然,毕竟从古到今政/府官员办事就是这个尿性,如今又没监控又没身份证明的,想要追查下去的确是有些难度。

    接下来能怎么办呢?

    林臻他们能做的只是重新采买碗碟了,至于桌椅倒还好说些,缺个角的叫人修修就成了。

    这些事情看着是简单,做起来却是极琐碎的,什么样的碗配什么样的碟,地上的油污需要一点点擦拭……所有的小事累积到了一块,那就算不上简单。

    林臻想着林家铺子开门至今,生意也算是红红火火,大家也都累着了,索性便在大门口贴了歇业三日的告示,正好也让阿魏几个放松放松,人生苦短,总不能一头扎进银堆子里头去吧!

    这下子可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忧的自然是林家铺子的常客,可林臻万万没想到,阿翩也是愁眉不展的,掰着指头算这几天会损失多少银子,到了最后更是心事重重道:“姑娘这几天不开门,那怎么吃什么?”

    在吃喝上面,林臻从来没拘着他们,若是有什么想吃的菜,那就少卖一道好了。林臻是哭笑不得,“你还怕少了你的吃的?这几天原本还打算带你们出去郊外走走看看的,我听说白马寺很是灵验,我来京城这么长时间,还没去看看了,正好也能去瞧瞧。”

    世人求佛多是求姻缘,求前途,可她却是想去佛祖跟前求一求快点找到姐姐。

    原先她是从来不相信这些的,但是活了两辈子,却发现世上很多东西是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不管有用没用,试一试也不耽搁什么,就当出去郊外散心了。

    阿翩一听这话顿时将心头那点不快忘得是一干二净,“好啊好啊,我从小在京城长大,却还没去过白马寺咧!”

    阿魏对白马寺倒是没什么兴趣,却也想出去走走看看。

    事情就算是这样定下来了。

    因满春性子内向,不太爱出门,便主动请缨留在铺子里看门,顺便修修破了的桌椅。

    别看他平日里憋闷着不说话,手还是巧的,做饭上手极快,木工也还不错。

    如此一来,林臻三人就在第二日出发去了白马寺。

    因白马寺离京城路途不算近,来来回回得两个时辰的时间,林臻便想着包下一间小院,在白马寺住上一晚上再回来,要不然来来回回的实在是太过于折腾人了。

    一大早,林臻几人就出发了。

    如今正值阳春三月,到处都是春意盎然的一片,随便一眼扫去,那都是能成一副画卷的风景,让林臻连连称好看。

    阿魏靠在马车壁沿上,一边吃着葡萄干一边道:“我听人说了,说是那些高门大家的姑娘小姐都喜欢出来上香,不是因为他们喜欢上香,而是想出来透透气。”

    “连咱们这些无拘无束的小老百姓出来都觉得心情变好了,更别说他们……唉,也是可怜。“

    虽说她是林臻身边的丫鬟,可从小过的日子不知道有多舒坦。

    林臻趴在车窗上,只觉得阿魏说的没错,自己着小日子过的悠哉乐哉,也算是不错的。因天气好,去白马寺上香的车辆挺多的,原本一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将近两个时辰。

    眼瞅着白马寺近在眼前,没想到马车却是彻底不动了。

    阿翩下去一问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宁国公府的老夫人前来上香,因带着的仆从与马车众多,所以这才造成了拥挤。

    白马寺是寺庙不假,可若是没用香火钱,想要于京城屹立不倒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所以对于这位出手阔绰,心怀善心的谢老夫人自然是殷勤些,她老人家的马车来了,所有的马车都得往后退退。

    如今的林臻已是饥肠辘辘,虽说马车上带了些点心,可她的胃娇嫩得很,吃不下这些干巴巴的点心。

    原本心情已跌落于谷底,一听说”宁国公府“这几个字,当即心情是更不好了——这富贵人家还真是到了什么时候都有特权啊!

    不过宁国公府这一家子只怕都不是好相处的。

    林臻探出头瞧了瞧,想必是天气不错的原因,出来上香的百姓格外多,马车似是一眼看不到尽头。

    此时此刻,正坐在马车里的谢斯年压根不知道有人正在心里骂他了,只沉着一张脸没说话。

    他陪着的谢老夫人脸色也不大好看,谢老夫人正是谢斯年的祖母,宁国公府老夫人,先皇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

    谢老夫人纵如今年纪大了,却是保养得宜,可平日里满脸慈爱的面庞却是变了颜色。

    马车外跟着的管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连连赔不是,“……还请老夫人和世子恕罪,小的也是怕老夫人和世子等太长时间,所以这才擅自做主安排咱们的马车走在前头,小的该死!”

    这件事也是说来话长,他不过是宁国公府的一个小管事,苦苦熬了这么些年,眼瞅着大管事家里有事自己能跟着老夫人出来上香,想着好好表现一二,没想到却是好心办了坏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如今马车都已经到这儿来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除了赔不是,还能怎么着?

    谢老夫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听着他的声儿就觉得来气,“我和斯年本就是前来上香祈福,想要佛祖瞧瞧咱们的诚心,可你倒好,叫佛祖瞧见了成了什么样子?还有后头的那些老百姓,他们难道不是和我们一样,一大早就赶过来的?”

    管事除了赔不是,如今也不能说什么了。

    谢老夫人心里喟叹一声,看样子还是没有叶管事就是不行。

    叶管事正是叶七的父亲,虽说他是谢斯年母亲的陪嫁管事,可这么多年在宁国公府早已站稳脚跟,更是颇得谢老夫人看重。

    谢斯年是个孝顺的,难得见着祖母动气,笑着给祖母剥了个橘子,“您不是诚心的,佛祖也能瞧见,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儿生气?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他心里何尝不气,他每年都会陪着祖母一同过来白马寺上香,每次都是规规矩矩的,但如今再不高兴,也只能私下惩处这个管事,总不能坏了祖母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