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换角风波
“停停停！”杨兰叫停了正在排演的宋天音和许小东。
“你们两个是怎么了？”杨兰有些生气了，这两个人之间似乎看起来不像当初那么默契。
“天音，你刚刚那个动作，你都没做到位，你知不知道一个舞蹈演员，动作不到位了，看起来就是唯唯诺诺的，难看死了……”杨兰摊着手。
天音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她没有接话，因为确实是她的错，杨兰看她的样子也觉得话说得有些过了，平复一下心情。
“天音，我知道你出院没多久，可再过不久，我们就要参加电视台的公演，这是第一次面向校外，这场演出十分重要，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慢慢恢复。”
杨兰也有些急了，这已经好多天了，天音似乎难以回到伤前的水平。
“杨兰……”许小东正想解释什么，却被宋天音拦了下来。
“我明白，我会多加练习的。”宋天音心里觉得有些委屈，可她却没有说出来。
晚上很晚的时候，许小东还见着舞蹈室的灯还亮着，他有些难过，因为他一直觉得宋天音的伤是因为他的缘故。
许小东买了两瓶饮料，走了上去。
“咚咚咚！”许小东敲了门，天音转过去，见是他走了过来。
“已经很晚了，别练了。”许小东说道。
天音头上都是汗，缝针的地上还有一条细细的痂，许小东看着那儿，倍感自责。
“对不起。”许小东说道:“如果不是我，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这只是一场意外。”
许小东拧开瓶子递给天音，靠到了压腿的杆子上。话虽如此，可谁也逃不过自责。
“天音……”许小东还想说什么，可却没有接下去。
“什么？”天音问道。
“没什么。”许小东淡淡地笑了笑。
第二天，宋天音在转了几圈之后差点儿栽到了地上。
“天音！”许小东大叫一声，匆忙过去把她扶起来。
杨兰也有些害怕，匆忙围了上去，还有其他伴舞，都围了上去。
凤子恩本是演一名仙子，自然也在场。
“你没事吧？”杨兰问道。
“没事。”宋天音觉得有些尴尬，好像一而再再而三，都是因为自己的失误。
“哎，早知当初就找两个演员了，这样至少有个可以替换下，如今这样，如何是好。”
杨兰着急了，公演的日子将近，如今再找一个人跳，估计都不如宋天音现在这样了。
宋天音低下头去，羞愧难当。
“算了，休息十分钟，一会儿再练。”杨兰说罢，众人才散开了去。
然而，就在众人休息的时候，却有一人翩翩起舞，正是凤子恩，跳的却是宋天音的动作。
杨兰突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原来凤子恩一直都有在学。
就这样，下一场公演的洛神，被临时换成了凤子恩。
“天音，你先回去休息吧，等你彻底养好了身体再回来。”
宋天音心里有些难过，当无数同情的目光投来的时候，她觉得更不舒服了，似乎自己不哭一场，都对不起这一双双眼睛。
宋天音回到宿舍，索性躺到床上，曲怀香知道了这件事，自然不会给凤子恩好脸色看。
凤子恩从外头推门而入。
“东施效颦。”曲怀香冷冷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凤子恩没有回避，也没有假装听不见，她走到曲怀香身后。
“我说你东施效颦。”曲怀香站起来，她比凤子恩要高，带着一股压迫感。
眼看着二人就要打起来了，宋天音自然无法再置身其外，匆忙从床上爬起来，喊了一句:“你们别吵了！”
她看起来似乎很烦躁，凤子恩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忽然觉得很开心，比跳洛神的时候还要开心。
“怀香，算了，是我自己学艺不精。”宋天音说道，然而她看着凤子恩，却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你可真蠢。她为什么会跳？这不是摆明了早就计划好的。”曲怀香冷哼了一声，就走了出去，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这一下，宿舍里就只剩宋天音和凤子恩两个。
宋天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她忽然想起当年，和杨思琪凤子恩三个人一起躺在一张床上，说着一起欢笑到老的约定。
凤子恩坐在位子上卸妆，拿起卸妆棉，正想卸妆的时候，宋天音从梯子上爬了下来，她正站在她对面，直勾勾地看着她。
“医生说我和许小东是被人偷了毒，和你有没有关系？”宋天音说罢，凤子恩的手僵在那儿，还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凤子恩擦掉了眼线，有些漫不经心:“说话也要负责任，要有证据。”
她虽然没承认，可宋天音已经心知肚明了:“我知道，如果不是被当场抓到，你是不会承认的。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是这样。”
凤子恩没有接她的话，她已经不想再解释什么，已经撕破脸的情谊，何必再做那些表面功夫。
“为什么你我之间会变成这样……”
宋天音觉得有些想哭，可在凤子恩面前，她不愿哭出来，挣扎着有些酸涩的眼，保留彼此的颜面。
“因为我不甘心！”凤子恩转过头，对着宋天音。
“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只是想让我说出来，满足一下你的虚荣心？”
凤子恩擦掉了眼线，转过身来，与天音面对面。二人对质，似乎昨日那个小小的孩子已经不知所踪。
对面站着的这个，好像一个陌生人。
“我懂。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是最优秀最瞩目的那一个，你是这样，我也是。但并不意味着你可以以此为由去做坏事。”
宋天音看着凤子恩，只觉酸涩。
“子恩，从小到大，你我都在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有重叠的地方，我始终相信我们公平竞争。”宋天音说道。
“公平？”凤子恩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一声。
“你从小就有一个爱你的哥哥，你所有的东西都不需要担心，而我呢？我却尝尽家庭的心酸，到现在孤身一人，你和我讲公平？”
凤子恩慢慢走近天音，咄咄逼人:“人生而不平等，你现在和我讲公平？”
“你说你父母离异，那我呢？我的爸妈又在哪里？”
宋天音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提到爸妈这两个字了。再提起，似乎依旧有些情绪。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没有！没有一样东西并不可怕，拥有了再一点一点慢慢失去才是最可怕的。”凤子恩盯着宋天音，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宋天音……”凤子恩的音调小了一些。
“不要再用你那一套想法去衡量我的行为。我想要什么，我就去争取，不论我用什么方法，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所谓公平的方式。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对的。”
凤子恩有些不耐烦了，她转身走了出去，宋天音拉住了她的手肘:“凤子恩，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并没有错，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哼。”凤子恩冷笑一声，推掉了她的手。
凤子恩走了出去，宋天音留在原地。她靠在梯子上，翻着手机里和凤子恩与杨思琦之间一张又一张照片。
忽然，啪嗒一颗眼泪掉下来，落到了手机屏幕上。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可还是哭了出来。
第65章 他喜欢她
凤子恩接替宋天音，扮演洛神一角领舞，站在台上，凤子恩忽然觉得很畅快。
“许小东怎么还不来？”一个舞蹈演员说道，按往常这个时间，许小东早就来了。
“今天下午，看见他在杨兰的办公室里。不会出什么事吧？”另一人说道。这时候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了。
女主角刚刚换了人，这不会男主角又有什么风波吧？众人心里都有些嘀咕，可当着凤子恩的面，也没人说出来。
这时候杨兰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个个的怎么还愣着呢？赶紧练哪。快快快。”
可其他人还有些面面相觑，一人小声问道:“许小东还没来。”
“哦，许小东他今天请假，今天我先替一下许小东的角色。”说罢，又转向凤子恩:“子恩第一次跳洛神的角色，大家赶紧练起来，时间不多了。”
众人这才又动了起来，但始终觉得怪怪的，这一场舞剧，临时换女主角，说不准连男主角也要换。
好像始终也不像原来的样子。
许小东在宿舍里睡觉，忽然接到天音的电话，天音约他在学校里的咖啡厅一见。许小东从床上坐了起来，扫了一把头发，在此之前，天音从来没有主动约过他。
他知道她想谈什么。
许小东在窗外，就看见宋天音坐在那儿，许小东忽然有些不想动了，或许就这样看着她，不接近也不走远，比什么都好。
她看起来比高中的时候成熟了一些，可许小东又忽然想到她以前一步踏上桌子，从罗轩宇手上抢过那张班花评选单，撕得粉碎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
旁边路过的女生看得痴了，许小东长得很帅，而且有种内敛的酷劲，像一个沉默的大男孩。
可宋天音看见他了，朝他笑了笑，他不得不往里走去。他其实是抗拒走过去的，因为当他接近她的时候，就要假装不在意她的样子，只有在她身后，才能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你喝什么？”宋天音见许小东在自己对面坐下，朝他问了下。
服务生走了过来，似乎也被许小东的外表震慑了一下，他看起来酷酷的，有些高冷的样子。可一开口却很有礼貌，举手投足之间有些羞涩。
“一杯摩卡，谢谢。”许小东朝服务生笑了笑，那个服务生顿时就红了脸。
“你的事，杨兰和我说了。”宋天音说道，她其实有些感激许小东，换角一事，就算她再怎么理解，可还是觉得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你不应该这么做。”宋天音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其实，被换下来，我再怎么说不介意，可其实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所以我很感激你的仗义。”
许小东没有说话，宋天音笑了笑。
“但是，这部舞剧并不是围绕我一个人的，它属于你也属于整个团队，换了女主角，已经给演出带来很大的困难，如果连男主角现在也撂挑子，那杨兰该怎么办？整个组该怎么办？”
许小东微微低着头，手里拿着手机，他没有说话，宋天音从他的表情里也读不出任何情绪。
“天音，没人比你更适合洛神这个角色，我只是不想你就这样被踢出局。”
这一句话，忽然令宋天音有些动容，许小东平时虽然默不作声的，但他的一举一动，却总是很周到。
“我没有被踢出局。”宋天音说道。
“现在的我，确实很糟糕，如果我现在可以跳得比她好，我一定会努力争取。杨兰也说了，只是这一场，我有在努力练习，希望可以尽快追上你们。”
“天音。”许小东总算开口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凤子恩会跳你的角色？”
宋天音笑了笑，低下头去，握着手里的杯子:“我明白。好像越长大，很多事情都变得越复杂。连自己都说不清了。”
许小东叹了口气，也有些感慨，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那年高一，在那场运动会之前，那该有多好。
“东哥，也为你自己考虑一下，回去队里吧。我很快也会回来的。”宋天音说道。
“那你的身体？”许小东还是有些顾虑，似乎那一摔，给宋天音带来很大的影响。
“没事儿，我老宋是谁？”宋天音笑得很爽朗，又像当年一样。
“天音。”许小东握着自己手里的咖啡，有些欲言又止，他看了看窗外，似乎觉得心中有些起伏。
“嗯？”宋天音嗯了一声，似乎没意识到许小东情绪的转变。
“我可以追求你吗？”许小东说道，宋天音的脸色一变，手也僵了一下，她忽然变得很窘迫。提到追求这个词，她总是会想到杜若轩，想到杜若轩，就让她变得很难堪。
“许小东，我和他的事，你应该也都知道，其实我现在挺害怕这种事的。”宋天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她说的他，许小东自然知道是谁。
许小东不知道该怎么说，让她知道自己的情意，他从来都是不擅长谈心的，总是企图她可以明白。
但是似乎，她陷进了杜若轩的魔咒里，虽然逃了出来，可却带上了一身盔甲。
一提到这个，宋天音就觉得周遭有些冷，屋里的冷气似乎开得太足了，宋天音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冷？”许小东问了句。
“不是。”宋天音有些尴尬，她似乎想要快点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我先回去了，怀香还在等我。”宋天音说道。
“我和你一起走。”许小东也站了起来。
宋天音不好拒绝，二人便一起走了出去。
然而，当她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正准备走下去的时候，许小东却忽然转回身，抱住了她。
“我喜欢你，从高一到现在，一直都是……”许小东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他的声音很温柔，他的气息吹着宋天音的耳朵，微微有些麻。
许小东说罢，放开了宋天音，转身走进了雪地里。宋天音站在台阶上，看着许小东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
屋里的服务生显得比宋天音激动多了，虽然来这儿的情侣多得像米一样，可像他们这样的却不多见，他们两个看起来，都是羞涩又内敛的。
宋天音总算吐出一口气，她忽然蹲在地上，把头埋了进去，她想起来，许小东转学前的那一天，全班给他践行，就在ktv的走廊里，许小东亲了她。
那是她的初吻，如今想回去，也是有些心动的，只是当时，自己满心满眼只有杜若轩。
宋天音抬头，看着一对对情侣来来去去，她忽然在想，如果真的和许小东在一起，是不是就是个正常的女大学生了。
回到宿舍里，宋天音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