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彷徨

    宋天音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只觉得全身就像散架了一般，她看着窗外的星空，看着搂着自己沉睡的衍岐，忽然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

    她想到了妈妈，想起妈妈曾经对她笑的那张脸，宋天音哭了，她往衍岐怀里又凑了凑。

    不知道小妙和外婆看不看得到，如果她们知道现在自己找到了真正值得爱的人，她们会不会替自己高兴呢？

    她们在天上，会不会觉得开心呢？

    衍岐醒了过来，他看着天音哭了，微微有点慌，他不知道她在哭什么。他只能更贴近她，抱着她，不让她再感到害怕。

    “你别怕，我一直都在。我一直都在你身边……”衍岐说道。

    宋天音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从这一夜开始，自己才真正长大了，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那一瞬间的疼痛，她觉得自己好像变了。但是为什么而变，她也不知道。

    好像看到的一切，感受到的一切，都变了。但是这种变化，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开心还是害怕。

    衍岐抱着天音，他忽然有点害怕回到天廷，他忽然害怕天音想起过去的一切，如果可以一直以人类的身份在世上这样活着，那该有多好，他可以不要法术，不要那没有尽头的生命。

    “我忽然觉得做一个人类挺好的，有一个爱的人，就这样到老到死，那样有多美好。”衍岐在天音额头轻轻一吻，似乎要告诉她，这一刻有多珍贵。

    “可是，神仙不会死，可以一直相爱下去，那不是更好吗？”天音抬起头，看着衍岐的眼睛。

    衍岐忽然就害怕了，他无法想象，如果天音想起曾经的那些爱恨，她会怎样？至少，她无法这样天真地说出这句话了吧。

    “不，神仙活得太长了，所以他们不知道珍惜。”衍岐说道。

    “可你是神仙，你不会老，但是我会。你们都说我是天音公主，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做回那个天音公主呢？我很害怕，我怕我还没来得及拿回我的记忆，我就已经老了。”

    宋天音说道，这是她心里真实的顾虑，她害怕，害怕在他面前，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如果那样，我就变成一个老头的模样，和你一起变老。”

    宋天音笑了笑，她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可宋天音却并没有因此而心安下来。

    算了，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只要这一刻拥着彼此，那也算是好的吧。

    “我想回我们自己家里。”宋天音抬头，对衍岐说道。

    衍岐笑了笑，站了起来。而宋天音爬起来的时候，却觉得全身一阵酸痛，连站似乎都不怎么站得起来。

    宋天音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衍岐笑了笑，似乎刚刚，她都没有这样脸红心跳。

    衍岐走到床边，一个公主抱，一下就把她抱了起来。

    “我带你回去。”衍岐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离开这间房子的时候，宋天音只觉得似乎有些恍惚，外婆和舅舅像是一场梦，一场让她欢喜又心痛的梦。

    或许是老天可以安排给自己的一场亲情吧，天音这样想道。可是一想到外婆，天音心里还是一针一针地疼痛。

    回到家里，宋天音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位置变了，虽然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女人，可如今，似乎自己才能真正说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衍岐没有把她抱回她自己的房间，而是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躺在衍岐床上，却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似乎刚刚的场景一一回到脑中，这才想起来刚刚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羞涩。

    好像自己还主动亲吻他拥抱他来着，宋天音仔细想回去，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刚刚怎么想不起来害羞呢？宋天音也很纳闷，自己刚刚怎么一点儿都不觉得难为情呢？

    宋天音看着衍岐默默地拉上了被子，衍岐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他躺了过来，在她身后抱着她。

    “睡吧……”衍岐说道，好像就这么两个字，宋天音的心里一下就觉得满了起来。

    然而，杜若轩这边，却没有这么甜蜜。

    直到日上三竿，杜若轩才醒过来，他醒过来的时候，汤宁坐在床头，她穿着杜若轩的衬衫，整个房间里还是一片凌乱的景象。

    杜若轩慌了，他不知道汤宁为什么会在这儿，他看着一地的酒瓶子和凌乱的衣服，就算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何事，但想应该也能想得到。

    杜若轩扶着额，他虽然没有说，可眼里道不尽的懊悔之意。汤宁更是心凉到极点，即便是离了婚，可难道与自己同床共枕，让他这样厌恶么？

    汤宁回头看他一眼，或许就是杜若轩的这个表情，让她铁了心要纠缠他。

    “虽然我们离了婚，可毕竟曾经是夫妻，你不用因此而自责的。”汤宁对着杜若轩说道。

    她说得很温柔，可她越是说得温柔，杜若轩就越觉得有些愧疚，似乎自己做了什么万劫不复的事情。

    “汤宁，对不起……我”杜若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嘘！”汤宁用手指堵上了他的唇，她看着杜若轩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就算了吧。”

    汤宁站了起来，她走到浴室，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杜若轩听着浴室里淅沥沥的水声，心里乱成一团。

    “嗯……”杜若轩长叹一声，倒在了床上。当他听见浴室门开的声音的时候，他又嗖地一下坐了起来，他看着汤宁吹头发，看着汤宁带上她的耳环，看着她整理她带过来的东西。

    “我走了……”汤宁说了一声，她正想离开的时候，杜若轩叫住了她。

    “汤宁。”

    汤宁背对着杜若轩微微一笑，她知道，杜若轩一定会开口。对付杜若轩的招术，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会负责的。”杜若轩对着汤宁说道。

    汤宁沉默了片刻，转而，她转过身来，对着杜若轩笑了笑，说道:“那我们复婚吧。”

    杜若轩看着汤宁，他没有回答，他的迟疑，让汤宁心里更觉得难受。

    你不想复婚，我就偏要复婚，你把我弄成现在这样，我也不让你好过。汤宁在心里说道，她心里在冷笑，只是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

    汤宁笑了笑，说道:“我给你时间想想。”

    汤宁说罢，走了出去。走到门口，随着把门关上的声音，杜若轩和汤宁同时送了一口气。

    杜若轩躺倒在床上，汤宁依靠在墙边。这将来要如何，谁也说不清楚。

    ≈26412;≈25991;≈26469;≈33258;≈29916;≈23376;≈23567;≈35828;≈32593;≈32;≈119;≈119;≈119;≈46;≈71;≈122;≈98;≈112;≈105;≈46;≈99;≈111;≈109;≈32;≈26356;≈26032;≈51;≈26356;≈24555;≈50;

    第145章 厉支休的计划

    “你对我做了什么！”凤鸣拿着剑，指着厉支休。

    “你说什么？”厉支休睁开眼睛，看着凤鸣。

    “你帮我拿回记忆和法力之后，我就渐渐吃不了别的东西，只能喝血，到现在，只要不喝血，就像快死了一样。你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凤鸣盯着厉支休。

    她恨他，因为她似乎隐隐觉得，如果不是他，自己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这就是你必须付出的代价。”厉支休站了起来:“难道你以为，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拿回你的法力和记忆吗？从今往后，你都只能靠吸食鲜血为生。”

    凤鸣愣了片刻，那自己成了一个怎样的怪物？

    凤鸣一下没站稳，差点栽倒了地上，她曾经是九重天上的凤鸣仙子，岐山山主的宝贝女儿。将来是要继任岐山山主之位的。

    凤鸣无法相信，自己曾经高高在上的身份，如今变成了什么都不是的怪物。

    “当时我喂给你喝的，是我的心头血，靠着我那点血，你才能拿回你的记忆，拿回你的法力。如今的你，不再是仙，但也不是魔，你只是用我的心头血喂养出来的一个怪物而已。”

    “啊！”凤鸣一声嘶吼，她的双眼变得血红，她恨厉支休，恨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

    “难道你觉得这样不好吗？难道你甘心当一个小小的人类，被摆弄生死，连仇也报不了吗？”

    凤鸣盯着厉支休，没有说话。

    “凤鸣，你想想，如果你还只是个人类，你杀了人，你会被关进监狱。你就在监狱里蹲一辈子，他们过他们的好日子，只有你饱受牢狱之苦，下一世，所有的苦难再从头再来，难道你想要这样的日子吗？”

    厉支休盯着凤鸣，凤鸣盯着他，一下子又伏到桌上，她知道自己无路可走，可她也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再也成不了仙。

    “凤鸣，所谓仙魔，不过是个称谓而已，吃什么，喝什么，有那么重要吗？就像那些自称无辜的人类，不也是天天吃酒喝血？”

    凤鸣伏在桌上，痛哭起来，厉支休坐在沙发上，直到她停止哭泣。

    “其实许小东的死，是你设计的，对不对？”凤鸣抬头问道，到现在仔细想回去当时的事情，才觉得一切就像一个圈套，让她一步步迷失。

    “我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在暗中控制我的，对不对？”凤鸣质问道。

    “凤鸣，你知道你最讨人厌的地方是什么吗？”厉支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说道。

    凤鸣没有说话，她盯着他，心里有点不知所措。

    “你一点儿都不够坦荡，你总喜欢为你做的任何一件坏事找借口。难道不是你去推许小东的？难道嫉妒宋天音的人不是你？难道你心底不想将宋天音踩在脚下？”

    厉支休盯着凤鸣，他毫不掩饰地说出这些话，凤鸣看着他，她心里不甘心，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反驳。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凤鸣又问道。

    “凤鸣，难道你忘了？咱两可是最好的搭档。曾经我们可是差点将整个天界掀掉的。”厉支休说起从前的事，脸上有一点点得意的神色，作为一个魔，他自认为可以光明正大地无恶不作。

    “哼……”凤鸣看着他，冷笑了一声:“那有什么用，你还不是被白羽打得一败涂地。”

    即便能在言语上打败一下厉支休，凤鸣也觉得心里舒服一些。

    “哼！”厉支休忽然变得暴躁起来，他一下就站了起来，脸色大变:“我大战天界众神，无论体力法力都损耗大半，而白羽这时候才跑出来，这种对决，有什么公平可言！”

    败在白羽手上，厉支休是不服的，他一直认为如果自己与白羽在同样的状态下对决，自己一定不会输。

    凤鸣见厉支休发怒了，也有一些满足地笑了笑。

    “英雄只问成败，输了就是输了，谁会管你之前是否打了多少天兵天将？”凤鸣继续嘲笑道。

    “你！”厉支休发怒了，他抬手就想打凤鸣，然而还是及时收住了手。三言两语就让凤鸣给带走了情绪，这岂是一个魔的修为？

    厉支休收回了手，转过身去:“凤鸣，我们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不想跟你闹翻，你最好也不要惹我。没有我，我不敢保证你曾经害过的那些妖，会不会来找你算账。”

    凤鸣知道，厉支休这是在威胁她。受制于人让她很不满意，然而，却没有一点点摆脱的余地。

    二人沉默了片刻，凤鸣说道:“好，今天你我二人就敞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帮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听她这样说，厉支休很满意，扭捏作态的凤鸣，让他很不喜欢。

    “本来呢，我是打算利用宋天音，诱白羽下凡，和白羽一教高下。只有杀了白羽，才能一雪前耻！”

    一想到当年被白羽从天界打落，厉支休只觉得到现在，心头都在隐隐作痛。

    “那现在呢？”凤鸣走了上去。

    厉支休的脸色却忽然变得柔和起来，转而又变得坚决:“我要宋天音！”

    凤鸣看着厉支休，愣了一下，她有些错愕了。

    “你什么意思？”凤鸣看着厉支休问道。

    “我说我要宋天音！我要娶她为妻，我要带她回海中海，我要她成魔。”厉支休说着这些话，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憧憬。

    凤鸣不可置信地盯着厉支休，他和宋天音才有多少接触？为什么连他这样一个阴狠的人，也会爱上宋天音。

    凤鸣觉得恼怒，觉得不甘心，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两个，都爱那个天音，爱得死去活来？

    “我不明白，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会爱上她！”

    厉支休看出了凤鸣的不甘心，他并不理会她的情绪，他也不愿把自己对宋天音的情意告诉凤鸣。像凤鸣这样的人是不会懂的，厉支休在心里这样想到。

    “你为什么要管我为什么爱上她？我要娶她，这对不是很好吗？如果天音和我在一起了，那衍岐不就是你的吗？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俩也是在一条战线上的。”厉支休说道，除了该做的事，他不想和凤鸣讲太多，似乎那是对自己爱情的亵渎。

    这么久以来，自己似乎从未爱过谁，自从天涯海角与海中海的相处。那个叫宋天音的人，却慢慢走近厉支休心里，挥之不去。

    自从天音走后，厉支休一个人待在海中海，她说的话，她的音容笑貌，让厉支休有时候禁不住想笑。

    或许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爱情吧，厉支休想尝试一次。

    等他这么一想，厉支休心里瞬间就亮堂了起来，似乎长明灯也变得比以前更加明亮，让厉支休心里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让自己一下就变了。

    凤鸣看着厉支休，许久说不出话来。她不甘心，即便只是一个乞丐，多一个人爱天音，她就多一份不舒服。

    “怎样？难道你不想跟我合作？”厉支休问道。

    “你想要怎么做？”凤鸣问道。

    “我得问你呢，拆散别人这种事，你可是轻车熟路。”厉支休说道，曾经那么多次，她不是让衍岐和天音反目成仇么？再来一次，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厉支休，如果你想和我合作，就请你说话注意一点。”凤鸣说道，厉支休的直白，让凤鸣觉得很不舒服。

    厉支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如今要让他们反目很简单，最好的途径，就是杜若轩。”凤鸣看着厉支休说到，厉支休一下就觉得自己没有找错人。

    二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26412;≈25991;≈26469;≈33258;≈29916;≈23376;≈23567;≈35828;≈32593;≈32;≈119;≈119;≈119;≈46;≈71;≈122;≈98;≈112;≈105;≈46;≈99;≈111;≈109;≈32;≈26356;≈26032;≈51;≈26356;≈24555;≈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