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于心不忍

    “那你就要承担这些吗？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不说，你就一直要背着这个勾引老师的罪名，等你想说的时候，怎么说都没人信了。”曲怀香说道。

    “是啊。”林小雨也劝到:“天音，汤宁虽说可怜，可弄成现在这样又何尝不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呢？你没必要替她来承担这些后果。”

    宋天音抿着唇，她已经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了:“说清楚了又怎样呢？他已经不相信我了。”

    宋天音想起昨夜衍岐的样子，心中就觉得像被刀子扯着割一样。从前她最恨被人误解，可当她被她最爱的那个人误解了之后，其他的任何人，她都不在乎了。

    “所以你更要解释清楚啊。”

    “解释有什么用呢？你知不知道，他昨天指着我鼻子骂的时候，我有多难受。我本来想解释的，可看着他的样子，我忽然就不想解释了。

    他已经怀疑我了，那我还解释干什么呢？”

    在宋天音看来，他已经怀疑自己了，他已经说出那些话，那样在他心里就已经相信了那些东西。

    原来和他相处这么久，彼此的信任，却这样轻而易举被击垮。

    “你说汤宁偏执，我觉得你也差不多。真是要被你气死了。”曲怀香无奈地说道。

    “这些话你们先不要说出去。”宋天音对她二人说道:“我去找一趟汤宁，如果她悔过了，那一切就这样过去，如果她还是执迷不悟，那我们再想对策。”

    宋天音说道，曲怀香和林小雨看着她，也没有其他办法。

    汤宁来到警察局。杜若轩的遗体在公安局法医处，尸检报告很简单，心口上的刀伤是致命伤，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伤痕，房间里也没有任何争执过的痕迹。

    汤宁跪在杜若轩的遗体前面，掩面而泣，众人见她哭得伤心，也不忍心打断她，而是退了出来。

    虽然是前妻，但毕竟有过夫妻情份吧。

    “对不起……”汤宁对着杜若轩的遗体小声地哭道，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警局的人也不禁八卦了起来。

    “哎，不听说那杜若轩年轻有为，是学校重点培养的老师吗？怎么私生活这么乱呢？”

    “就是，和前妻都离婚了还搞在一起，还和自己的学生乱搞。”

    “谁叫人家长得帅呢。”一个女警说道，似乎这种香艳的故事，发生在颜值高的人身上，一切都合情合理。

    “那俩女的长得也不差啊，何必都缠着他一个呢。”一帮人聚在一起，对杜若轩，汤宁和宋天音三个又剖析了一遍。

    直到宋天音出现，他们才停止了这样的八卦。他们也没想到宋天音会找到警局里来。

    她来做什么？既然嫌疑都已经撇清了，那还来做什么？

    汤宁是他前妻，她不过是他的情人而已，还来做什么呢？难道还真是真爱啊。警察们互相看了一眼，表示很有意思啊。

    “我让她过来的。”警官看着那一群八卦的警察，说了一句，转而，，让人把宋天音领了进来。

    “我想问下，现场的状况是怎样的？”宋天音问道。宋天音的情绪似乎已经比上午好了很多。

    “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三点，一刀毙命。现场除了汤宁的内衣和你的头绳，没有其他人的任何东西，任何痕迹，可是你们又都有不在场证明。”

    警官说道，似乎这个案子看起来应该很简单，但又很不简单。

    “对了，宋衍岐是不是你男朋友？”警官忽然问道。

    难道真的是衍岐？宋天音看着警官，有些揪心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在哪儿？”警官又问道。

    “我不知道。”宋天音低着头说道，她也想知道衍岐现在究竟在哪儿。

    “根据小区的保安说，宋衍岐在大概一点多一点的时候，曾进去过一次，只是过不了多久就走了，在你之前，后面也没有再进去过。”

    “你既然能从保安那儿知道他何时来何时走，那你上午又为什么那样逼问我？你直接问保安不就可以了吗？”

    宋天音反问道，她不关心警察说的什么，如果衍岐有心杀人，即便当着这群人的面，他也能让他们看不见。

    警官一下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继续扯开话题，说道:“宋衍岐是不是知道你在他房间里？你们有没有见面？”

    警官心里似乎已经大概猜测了一番，无非是发现自己的女朋友和别人搞在了一起。如果宋衍岐因此而杀杜若轩，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据保安所说，衍岐确实没有再回来。而且现场也没有宋衍岐的任何证据。

    宋天音又查问了一番，她只是想知道，杀杜若轩的会不会是有别人，可是现场越是扑朔迷离，是衍岐的可能性就越大。

    他究竟有多恨，才会去杀一个人。天音在心里想到。

    “宋小姐，据保安所说，你和死者昨天似乎喝醉了，是被一个女生给带回公寓的，我想问一下，情况是否属实呢？”

    宋天音看了警官一眼，看来保安应该知道是莫雨把他们带回去的。

    “是……”宋天音说道，她没有多说什么，莫雨是受了汤宁的指使，这一点也还只是她自己的猜测而已。

    警察挠着头，似乎有些烦闷，这几个人的口供都出奇的一致，似乎谁都有嫌疑，却又没有任何证据。

    “一场完美的作案啊。”警察说了一句:“任何线索都没有留下。”

    然而，就是这一句，更加让宋天音怀疑，杀死杜若轩的人，就是衍岐。

    宋天音走了出去，她走出去的时候，听到了几个人在谈论最近的干尸案。据说这段时间以来，已经间接有人被吸食鲜血而死了。

    宋天音听到这儿的时候，毛骨悚然，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一人似乎意识到了有人在听，匆忙打断了他们的交谈。为了避免恐慌，这件事情暂时对外保密，不能被外界知道，尤其是媒体。

    宋天音也识趣地假装没有听见。

    宋天音在警局门口一直等，一直等到汤宁从那儿走了出来。

    宋天音和汤宁二人来到一家咖啡馆，二人面对面坐着，宋天音忽然觉得汤宁老了，似乎是一会儿没见，汤宁就已经老了许多许多。

    第165章 难再回头

    “你后悔吗？”宋天音对着汤宁说道。

    “后悔什么？”

    “昨天是莫雨把我们带到杜若轩的公寓，而且是你这么指使莫雨的，对不对？上次的事，和昨晚的事，同一个手段，我们竟然会中招两次。我只是不知道，昨天你又想干什么的呢？你并没有出现。”

    汤宁沉默不语，她似乎显得比上午平静了很多，只是那红肿的双眼，宋天音知道，她一定哭了很久。

    “是，是我干的。你去举报我啊，你去让他们抓我啊。”汤宁说道，语气有些激动。

    “汤宁，你不要以为我不敢。”

    “你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都敢杀人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汤宁恶狠狠地说道。

    即便连警察都找不到宋天音杀人的证据，可汤宁还是认定了就是宋天音杀的人。

    汤宁盯着宋天音，忽然笑了又哭，哭了又笑。

    “汤宁，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没有杀杜若轩。我知道你有在看心理医生，我希望你能好起来。”

    汤宁却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他都已经不在了，我好起来又能怎样？我忽然好后悔，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如果我没有做这些事，或许一切就都不是这样了，或许我能和他一起好好地过一生。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

    汤宁撑在桌上，哭得泣不成声，所有的难过和后悔一一交织在她心头。她何尝不知道，如今这个局面，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呢。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和警察说这些事。”宋天音问道。

    汤宁抬头看她，泪眼婆娑，似乎杜若轩的死，已经让汤宁再也没有精力去恨谁，去设计谁。

    “因为你们还有杜颖。”宋天音说道:“我去过你们老家，我看到了你们的女儿，她很可爱。她已经没有爸爸了，我希望她的妈妈，能回到她身边。”

    “究竟是谁杀了他？”汤宁哭着问道，她好像也没有在问宋天音，不知道她在问谁。

    可宋天音心里却莫名升起了一种负罪感，如果真是衍岐杀了杜若轩，那和自己杀了杜若轩，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断案的事，就交给警察吧。”宋天音说道。

    “汤宁，既然你已经开始看医生了，说明你自己也知道你的状态不太对，从今往后，我希望你能好起来，你不仅是你自己，你还是一个母亲，想想你的女儿。一个人无父无母，终究是件很伤心的事。”

    宋天音说到这儿的时候，低下了头，汤宁忽然明白，或许这才是她维护自己的真正原因吧。

    “我从小就没有妈妈，虽然我没怎么说过，但确确实实，我很想要，非常非常想。所以当外婆出现的时候，我不顾一切，就想抓住她。或许你不会明白，亲情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有多重要。”

    汤宁看着宋天音，似乎从认识她以来，她第一次显得这样脆弱。

    二人看着对方，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过了很久，宋天音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得一干二净。

    宋天音走了，汤宁也不知道说什么，从前那么恨她，似乎这一瞬间，她又觉得那样的恨，来得多么不知所谓。

    二人没有再说话，谁也不打算将来还会再见面，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将来就真的再也没再见过。

    汤宁看着杯子里那点咖啡，她不知道自己从前做的那些究竟都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只有一个人的死，才能让人看清楚那些纷纷扰扰的心机和伎俩，有多可笑吗。

    过去恨极了她，可如今看着她的背影，汤宁却不知道是什么感情了。

    似乎从前那么多错综复杂的恩怨纠葛，连个总结交待都没有。那些浓烈的爱恨，也这样草草了之。结束一些事情，其实很简单，也很快速。

    就这样，二人再也没有见过。

    宋天音离开了咖啡馆，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衍岐的电话，她要找到衍岐，她要知道杀死杜若轩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她拿着手机，心里却随着那一声声嘟嘟声，揪在了一起。她渴望着衍岐接电话，也害怕他接电话。

    电话终究是没有打通，天音忽然拦了一辆车，直奔天胤集团而来。

    宋天音风风火火地闯了进去，保安也不敢拦她，自从上次天音来过之后，他们都知道这就是宋衍岐的那个妹妹。

    虽然宋衍岐将这家银行交给倪飒，可毕竟衍岐曾是这儿的老板，保安也不敢怎样去拦她。

    宋天音已经知道那间办公室在哪儿，轻车熟路地就找了上去。

    “宋小姐，您不能这样闯进来。”保安还在后头毫无用处地喊了几局，然而却一点重手都不敢下。

    宋天音推开门的时候，倪飒正坐在位子上打电话，看见风风火火的宋天音，倪飒朝电话那儿说了几句，便匆匆挂了电话。

    倪飒理了理头发，似乎一见到宋天音，就要和她拼个高下。保安还在后头装模作样地阻止宋天音，然而，倪飒给了他一个手势。

    保安得了个救命稻草一般，迅速退了出去，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倪飒没有站起来，她撩了撩头发，显得风情万种。

    “他有没有找过你？”宋天音没有理会倪飒刻意地挑衅，继续问道。

    “怎么，他走了？”倪飒有些诧异。衍岐对宋天音的心，她或许知道得比宋天音更清楚，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来是没有了，宋天音说了一句:“打扰了。”然后便走了出去。

    “哎！”倪飒又把她叫了回来，宋天音停了下来，倪飒也走了过来。

    “你们吵架了？”倪飒问道。

    “谁跟他吵了。”宋天音冷冷地说道。倪飒心中一笑，看这个情形，不仅是吵架了，还吵得厉害。

    宋天音匆匆地又走了。倪飒走回位置上，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衍岐的电话。既然衍岐上次会找自己假扮他女友，至少证明在这个世上，除了宋天音，他最看重的女人是自己。

    他和宋天音本来就不合适，如果他们分手了，那才是自己的最佳时刻。

    然而，电话那头却始终没有接。

    他们都不知道，衍岐的电话，早被他扔了。他看着手机里的那封邮件，越想越气恼，索性一股脑，就给扔了。

    既然你爱杜若轩，那就让你去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