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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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10章疤痕

    第10章疤痕

    虞长君幽深眸光一直牢牢盯着水中那抹白色的影子。

    湖面下隐约可见一群群黑色的鱼影朝着段竹心的方向,蜂拥而去。

    段竹心抓住团扇时,手臂、腿、身上传来一阵阵剧痛。她却没向岸边游去,回头朝着岸上的虞长君露出一个笑容。

    虞长君面上冷笑,蓦地僵住了。

    段竹心那笑容凄绝得像开到极致即将荼蘼的花,看得他的心猛地缩紧。

    段竹心停止了浮水的动作,身体开始一点点往水里沉下去。

    渐渐地,湖面平静了,一缕缕血色染红了清澈湖水。

    “段竹心,你给本王上来!”虞长君猛地站了起来,嗓音里带了不自知的颤抖。

    这个女人竟然想寻死,他允许了么?

    冰冷的水从口中灌入,胸肺里的氧气一点点流失,四肢百骸痛得像是有一把把利刃将她的皮肉刮下来。

    但段竹心却觉得轻松。死了是不是就可以逃避无休无止的痛苦了,不用再独自背负那些罪孽了。

    真好。

    段竹心笑着,缓缓闭上了眼。

    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的程琳琅,见虞长君紧张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下一秒又被满脸焦急替代。

    “阿君,你快叫人救救竹心啊。”

    虞长君仿若没听到程琳琅的话,腾空一跃而起,足尖点着水面,朝段竹心下沉的地方掠去。

    他敏捷地钻入水中,片刻后,抱着昏迷的段竹心破水而出。

    段竹心面色惨白,浑身皮开肉绽,还有鱼死死咬着她的皮肉不松口。

    虞长君将她放在地上,探了探她的鼻息,倏地松了一口气后,表情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冽。

    “来人,送王妃回东阁好生疗养。”

    食人鱼的咬痕极深,好几处都深可见骨。即便是好了,都可能留疤。

    玲儿心痛不已,念叨着还好脸没有受伤。

    可段竹心却毫不在乎,反而觉得庆幸。经此一劫,她终于不用再去伺候程琳琅,更不用日日见那两个人卿卿我我了。

    可这样的清静日子并没过多久。

    一日玲儿正在给她擦伤药,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段竹心还未回过神,虞长君就踹开门走了进来。

    彼时,段竹心中衣挂在两条细瘦手腕上,身上仅围着白色裹胸遮羞,裸露在外的白皙圆润肩上的伤口才长出新肉,红白相衬,像是雪地里落下的梅瓣。

    虞长君已很久没碰过这具身体,从前在床上他虽都是在发泄,却不得不承认段竹心满面痛苦却卖力迎合他的样子还是让人很有兴致。

    脑子闪过一幕幕淫糜画面,虞长君眸光猛地一黯,腰腹间窜起一团火。

    不过出口的话,却是截然不同的讥诮,“这幅样子,是在引诱本王吗?不过,本王现今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段竹心别过头,迅速拉好衣服,没有出声。

    她的漠视,让虞长君一阵不快。他睥睨着段竹心,冲门外喊,“将东西拿进来。”

    一行宫人捧着衣服首饰,鱼贯而入。

    “王爷,这是干什么?”小桃忍不住出声问。

    虞长君盯着段竹心的侧脸,冷冷地说:“三日后,皇上要来王府,好好给你主子梳洗打扮一番,别丢王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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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刺客

    第11章刺客

    皇帝莅临,王府张灯结彩,大摆宴席。

    满头金钗玉翠的段竹心低眸看着杯中清酒,耳边尽是管乐丝竹声,满室热闹。她却觉得这繁盛景象之下,遮掩的是一片骇人荒芜。

    这等宴会上,当朝皇帝竟然言笑晏晏地问程琳琅状况,并让虞长君好好照顾她。

    那语调显然是早知那两人之间的苟且。

    段竹心心惊到了极点,皇帝就是这么对待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建功立业的大哥的。

    这两兄弟,这皇家之人,真是比蛮荒野兽还无情可怖。

    一声脆响,皇帝转头看着段竹心:“弟妹,怎么了?”

    段竹心这才发现自己将酒杯捏碎了,碎片划破了手心。

    虞长君不悦地看过来,淡漠地说:“心儿想必是身体不适,就先下去休息吧。”

    明面上的和睦已经达到了,她也没留下去的价值了。段竹心勾了勾唇,站起身,走到虞长君面前行礼。

    “皇上,王爷,那竹心就先告辞了。”

    就在这时,大殿中的烛火忽然熄灭。黑暗里,有太监尖利着声音高喊:“护驾!有刺客!”

    段竹心听到铮铮作响的长剑破风之声,她发现那抹雪亮剑光不是朝着皇帝去的,而虞长君。

    她愣了一秒,行动快于所思,刚想朝虞长君身前扑去。忽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拿她挡了剑。

    剑深深刺入胸口,她回头望着虞长君冷峻的面容,蓦地笑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滑落。

    她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就习惯了这个男人的冷酷,不会伤心了。

    可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何为万念俱灰。

    禁卫军很快赶到,灯再度亮起,刺客一击不成,已逃得没了踪影。

    段竹心觉得身体里的温度在慢慢流逝,她身体软软地下滑,被虞长君一把揽住了细瘦的腰肢。

    她咳个不停,嘴里大口大口涌出鲜血。那双时常包含不自知爱意的清眸,此刻,盯着虞长君,除了泪水,空洞得什么都盛不下了。

    她一字一顿地说:“其实……你不拉我挡剑,我也会这么做的。”

    虞长君猛地愣住了,胸口一痛,仿佛那一剑刺在了他身上。

    “心儿。”

    “心儿。”

    段竹心觉得好像有人在唤她名字。

    “谁,谁在哪里?”段竹心站在一片雾气中,大喊。

    旋即,浓雾里,一个高大的人影渐渐走了出来,冲她笑得温柔。

    “哥哥,是你吗?”段竹心朝人影跑去,却总也接近不了。

    “心儿你要好好活着,等哥哥回来,哥哥会保护你,以后谁也伤不了你了。”

    说完这话,段景又再次消失在浓雾里。

    “哥哥,别丢下我。”

    段竹心撕心裂肺地大喊。

    负手站在窗前,下颚长满青色胡渣的虞长君猛地回头,方才还无声无息的段竹心,此时牢牢抓着锦被,惨白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虞长君愣了一秒,冲到床边,死死抓住段竹心的手,惊喜地问:“你是不是醒了?”

    没有回应,段竹心又陷入了昏睡里。

    “快传太医。”虞长君暴怒地冲门外大喊,握着段竹心的手却没有松开半分。

    段竹心整整昏睡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他夜不成寐,脑中时时出现他抓段竹心挡剑的画面,以及她说的那句话。

    或许从前他是错看了这个女子。

    虞长君想通了,段景和他的恩怨,不该迁怒到段竹心身上。

    那一剑,刺破了他心中魔障,既然她已是他的王妃,他决定从今后好好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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