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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遇x江枂(5)

    89.

    宋知遇凌晨时分才出机场上车,助理拖着行李箱,放进机场外等待许久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后备箱里。

    车子发动,上了高架桥。

    宋知遇有点疲惫的轻捏眉心,仰靠在座椅上,和宋知欢道:“波士顿那边学校入学手续已经办好,你想什么时候过去,就什么时候过去。”

    宋知欢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刚才的事,有点儿走神。

    宋知遇等半天也不见宋知欢说话,连叫她几声:“欢欢?欢欢——”

    “啊?哥,怎么了?”宋知欢一回神。

    又骂自己没用,还是会被梁怀洲牵动心神。

    宋知遇重复一遍刚才的话,问宋知欢:“你想什么时候过去?”

    宋知欢捏紧手机:“就下周一,可以吗?”

    她不想再待下去,哥哥这边日益艰难,不能分心照拂她。

    她也不想再被梁怀洲牵动心绪。

    远离他,然后等时间消磨感情,让两人回到正常朋友的相处模式。

    宋知遇嗯一声,又嘱咐宋知欢:“最近注意安全,尽量和仲家那丫头待在一起,别乱跑。”

    最近coh争权,他占上风,陈盛和狗急跳墙,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好。”

    宋知欢应下,又和宋知遇聊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宋知遇挂断电话,看着车子下了高架桥,要往御珑开去,忽然出声:“不回御珑,去琅嬛公寓。”

    -

    江枂正在房间内收拾行李,今天她要飞港城,三天后是江老爷子的七十诞辰,江枂得回去。

    江枂检查完行李箱,将行李箱合上,密码锁锁上。

    推着行李箱往玄关处走,换了鞋,背上挎包,扭动门把手出门。

    房门一打开,走廊里的声控灯瞬间亮起。

    江枂把行李箱放在一边,关上门,拉过挎包,拿出钥匙,把门反锁上。

    反锁上门,江枂把钥匙放进包里,推搡着行李箱往电梯走时,看见安全道出口那儿站了个人。

    是宋知遇。

    他穿了件褐青色风衣,深灰长裤。程亮的黑色皮鞋边,散落着几个烟头。

    有的还冒着火星。

    宋知遇抬眼,看向她。

    江枂捏紧了行李箱把杆。

    一时沉默。

    宋知遇丢掉了手里的烟头,一脚踩灭,朝江枂走来。

    两人还有两三步的距离时,宋知遇停下。

    抬头,就把江枂瞧着。

    江枂被他看得有点儿不知所措,别过脸,问道:“你怎么来了?”

    宋知遇垂眼,视线从江枂的行李箱掠过,问她,“要回港城了?”

    “嗯。”

    “姐姐…”他忽然这么叫她。

    江枂有点儿愣住,怔然的看着宋知遇,“……”

    “算了。”宋知遇声音略带嘲意,“祝你一路顺风。”

    江枂没说话。

    宋知遇打量她好一会儿,转身离开。

    江枂看着他的背影,视线看见一边的深灰色行李箱,指尖一点点泛白。

    宋知遇这段时间在国外处理公司上的事儿,他是一下飞机就来找她了。

    “宋…”江枂要出声叫他。

    可人已经走进了电梯。

    叮咚。

    电梯门合上。

    江枂唇角抿紧。

    又是这样,每一次都因为自己的懦弱,让彼此一而再的错过。

    -

    港城十月底,已然有了冬日严寒的迹象。

    江枂只穿了件旗袍,肩上罩了件披风。

    今晚是江老爷子的寿宴,这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她性子喜静,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在陪着江母一番应酬结束后,直接溜到顶楼露台偷得浮生闲。

    江家的别墅临海,夜里的风携带着海腥味,吹得江枂宴会上喝的酒醒了一半儿。

    “moon…”

    有人叫她。

    江枂回头,迎上男人含笑的淡蓝色瞳仁。

    “好久不见。”江枂扯了扯唇。

    贺泽然是混血儿,母亲是美国人。他五官深邃立体,眸色是静谧的蓝色。

    如同大海,神秘而危险。

    贺泽然手里拿了两杯酒,在江枂身边坐下后,递给她一杯。

    江枂接下。

    贺泽然抿一口酒,看着远处月色下的海浪滚滚,徐徐出声,“moon,我听伯母说,你还是单身?”

    “然后呢。”江枂唇角噙着淡淡笑意。

    贺泽然转头看她一眼,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们算得上青梅竹马,贺泽两家是世交,祖上追溯到古时候,还有过联姻。

    他们俩自上国中开始,就是朋友、长辈眼里公认的一对儿。

    久而久之,贺泽然也是这么认为。

    就算高中毕业后,江枂去了澳大利亚留学,贺泽然留在港城,他也没怕过,只等着江枂长大,然后两人一起订婚在一起。

    哪想,命里总是有变数的。

    江枂遇上了宋知遇。

    青梅竹马,最后也抵不过命中注定。

    贺泽然回忆起往事,猛灌一口酒。垂眼,看着手中酒杯,和江枂道,“我刚在底下宴会厅,瞧见了你以前那个小男友。”

    江枂没说话。

    贺泽然笑了声,继续道:“他也是有本事的,听说沪城宋家常年被陈盛和把持着,他能借江楹的喜欢,凭借江家之手东山再起,亦是…”

    “他很好。”江枂看着贺泽然,与他碰了下酒杯。

    玻璃杯相撞,杯中涟漪片片。

    贺泽然看着她一口饮尽酒,搁了杯子在桌上,再次重复刚才那句话,“他很好,不需要别人指点。”

    “moon…”贺泽然看着她起身。

    这杯酒度数很高,酒意上头,江枂身子有点儿摇晃。

    贺泽然要扶她。

    江枂把他推开,偏头看着他:“贺泽然,我挺讨厌你的。”

    “……”

    贺泽然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江枂扶住椅背,看着贺泽然。

    她喝了酒,脸颊带红,眼底水意潋滟。

    她看着贺泽然,笑了一声,像是讥讽,又像叹息:“你凭什么就以为我这辈子就得受你摆布,就得非你不可?”

    贺泽然一愣。

    他鲜少见到江枂情绪外露的模样。

    记忆里江枂永远是温温柔柔的姑娘,就算生气,也是淡淡的。

    就好像所有事,任何人,都不能带起她的情绪波动。

    江枂眼睫垂下,望着远处,一望无垠的海面:“我讨厌你们——讨厌所谓的为我好,你们哪儿知道所谓的为我好,我根本不需要…”

    “……我根本不需要啊”她低头,似喃喃自语,“可又不敢反抗……”

    贺泽然回了神,上前扶住她,“你醉了。”

    江枂推开他,“别碰我。”

    贺泽然手一空,看着她。

    江枂这会儿是真的醉了,坐回到椅子上,扒拉着椅背,闭上眼,神情很疲倦。

    “我…其实…很想他……”

    “可我不…配,也不敢啊……”

    “……”

    贺泽然唇一点点抿紧,看着在椅子上自言自语的江枂。

    他该明白的,从五年前…不,再早一点儿,他就输了。

    没有输给命运,也没输给他素来瞧不上的瘦弱少年。

    是输给了他的自以为是。

    江枂想要的,从来都是互相尊重,平等的感情。

    但是他表达爱的方式,与她内心所渴望的感情,南辕北辙。

    “moon,我送你回去。”

    贺泽然上前扶起江枂。

    江枂挣扎:“别碰我。”

    她酒品不差,只是这半年多来,无数心事堆积心间,饶是铁人再世,也承受不了。

    江枂的情绪崩塌,就在顷刻之间。

    江家别墅设有电梯,一楼宴会厅正在举办宴会,贺泽然不好领着江枂走楼梯,把人往电梯带。

    电梯里似乎有人,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键逐次递增。

    江枂情绪不稳定,一路喃喃自语:“我…其实不想学医的,我更喜欢画画……可爸妈希望我学医,我得学……”

    “我其实…也很喜欢洋娃娃,可楹楹喜欢,我是姐姐…”

    “我…得让着她……”

    “……”

    电梯门打开,贺泽然与宋知遇四目相对。

    江枂咬着唇,似乎很难受,拽了下贺泽然衣袖,“我不想和贺泽然订婚的…一点都不想……”

    “可爸妈喜欢,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我是姐姐,是江家的未来,我喜欢做的事…”

    “都不能做…”

    宋知遇扫了一眼江枂,问贺泽然:“她喝醉了?”

    他记得江枂刚在席间,没喝多少酒。

    宋知遇的眸子冷了冷。

    贺泽然唇角动了动,出声,“她只喝了一杯,人交给你了。”

    “……叫佣人”宋知遇看一眼江枂,刻意疏离道。

    贺泽然直接把人丢给他,“她房间在二楼,一分钟的距离,用不了你多少时间。”

    “……”

    江枂酒意微醺,一番折腾下来,披在肩头的披风滑落。

    她穿得旗袍是无袖的,白皙的藕臂若隐若现。

    宋知遇眸色暗了暗,把人扶住,“别动。”

    “麻烦了,我还有事,失陪。”

    贺泽然转身,沿着楼梯,下楼。

    宋知遇扶着江枂进了电梯,江枂半个身子都倒在他怀里。

    他指尖微蜷,有点儿不知所措。

    这段时间,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保持距离。

    他很久。

    很久。

    没有这么抱过她。

    江枂本来就纤瘦,比起以前似乎,又瘦了许多。

    似乎吵闹过后,发泄完情绪,她就安静下来了。

    安安分分的倚在宋知遇怀里,一动不动。

    宋知遇看着怀里的人,抿紧了唇角,鬼使神差的低头,靠近她唇角。

    叮咚。

    电梯门忽然打开。

    “哥?你…你们…?”

    宋知欢撞见这事儿,有点儿懵,话不经大脑:“你不是想要亲江枂姐吧?”

    宋知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