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是处女

    躺在床上时，又翻开枕头边那本《建筑学概论》。

    那张被陆鉴成拒收的支票仍静静放在里面。

    我看着支票上那串壮观的零，心里一个声音在说:

    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我既没勾引他，也没讨好他，是他主动给我支票。现在我也按照他的意愿疏远他的侄女了，还顾忌这么多做什么呢？

    第二天下午，我抽空带着支票去了趟银行。

    银行大堂排队等号的人很多，我拿了号在休息区等待，心里仍没拿定主意。

    身边等候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去，直到银行的人快下班了，我才下定决心。

    100万兑现，直接存入我的私人户头。

    “小姐，您的卡，请收好。”柜员把卡从窗口里递出来。

    接过那张卡时，我的手指都是抖的。

    从前我自以为能自食其力，永远不会要这样的钱。

    如今真的忘记初衷这么做了的时候，心里那丝羞愧的罪恶感，竟被金钱带来的亢奋和安全感冲淡了。

    沈珩住的地方，第一次见面他送我时我大约有些印象。

    我找到那个高级住宅小区，这里门禁森严，没有业主知会，保安不会放行。

    我在门口等到晚上7点，才看到沈珩的车开回来。

    看到我，他把车子减速，很意外地从车里探出头:“菲菲？”

    “她是谁？”车里的女人嘟着红唇问。

    “乖，先回去，我今天有事。”沈珩拍拍那女人的脸。

    女人不情不愿下车，踩着高跟鞋蹬蹬蹬走了。

    沈珩这才拉开车门，走过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来这儿了？”

    我对上他的视线，说:“找你有点事。”

    他嗯了一声，“走吧，上去说。”

    沈珩的家在37楼。

    复式，很宽敞，客厅一整面墙是全落地的玻璃窗。外面夜幕降临，暗沉沉的夜空下，是灯海一样的城市。

    我站在玄关处，并不打算久留。

    “找我什么事？”他兴致盎然打量我。

    我略组织了下语言，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沈先生，我哥哥看病的事很感激你帮忙。还有你昨天给他和我表妹买的那些东西……欠你这么多人情，我真的无以为报，这张卡里是50万，希望你能收下。”

    沈珩漫不经心接了那张卡，往手里掂了掂后，直接当垃圾一样往地板上一扔。

    “菲菲，你当我会缺这个？”他吊儿郎当地问我。

    我低下头，终于感觉到紧张:“沈先生，你有家族，有未婚妻，只要你高兴，你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我只是普通人，经不起这样……我自己也就算了，就是我哥哥……你千万别拿他来开玩笑……”

    我说到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想要什么，你跟我玩了这么久欲拒还迎的游戏，难道还不清楚？”沈珩的皮鞋踩过那张卡，走过来。

    我本能地往后退。

    沈珩上前一步，直接将我按在身后沙发上。

    我慌忙去推他，却被他轻而易举捏住两只手腕制服住。

    他压在我身上，坏笑着亲了下我的脸:“菲菲，别说我不爱听的话。你知道，我还是挺喜欢你的。所以你最好乖一点，等下才会少吃些苦头。”

    知道挣扎无用，我只说:“你今晚要做什么都行，但是做完了，我们就从此两不相欠。”

    沈珩恍若未闻，伸手去找我裙子的拉链。

    我看着他眼底显而易见的征服欲，又平静补充了句:“我不是处女。”

    第31章 谁搞过你

    沈珩喜欢玩干净的女孩，我前阵子在蓝桥听同事八卦提起过。

    果然，他动作一顿，“骗我？我可是打听过的，你在‘蓝桥’一直很规矩。”

    “没有，是真的。”我摇头。

    “哦？那是谁搞过你？”他有些粗鄙地问。

    “两年前，为了给我哥哥凑换肾的钱，我已经把自己卖过一次。”亲口说出曾经羞于见人的秘密，我惊讶自己居然比想象中还要平静。

    沈珩不说话，直勾勾地打量着我，像是在判断我这句话的真假。

    我崩紧了声音，抬头看着他:“卖一次是卖，卖两次也是卖。欠了你的，如果你不肯收下钱，我就只能拿身体还。所以今晚你要做什么都行，但是做完了，我们就从此两不相欠。”

    他手指还捏着我裙子的拉链，却好长时间都不没说话。

    大约两三分钟过去，他才有些索然无味地松开我。

    他伸手扯开领带扔沙发上，在客厅里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

    回头瞥了眼我时，冷哼道:“还不走？”

    说完再不理我，径直踱到落地窗前，就着窗外星辰一样璀璨的城市灯海，抽起了闷烟。

    我沉默，整理好衣服，弯下腰捡起了地上那张卡。

    留下一张写了密码的纸条，我把它们一起放在玄关的鞋柜上后，就关上门，离开。

    这晚以后，沈珩估计是对我失去了兴趣，再没出现过。

    没过几天，又听蓝桥的人说，他开始狂追一个银行女白领。

    我心里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留下了那张50万的卡，我不欠他的了。

    转眼大四快开学，我打算做完这个暑假就把蓝桥的工作辞掉，专心准备开学后的秋季实习招聘。

    那天，是我在蓝桥上的最后一次夜班。

    8点过时，我接到通知，说有客人点名要我去服务。

    我端着酒水到了指定的包厢。

    一进门，才发现里面坐着几张熟面孔。

    大概因为怀孕，蒋意珊今晚脸上没化妆，一张脸素净清丽，身上的fendi职业女装被她穿得很具女人味。

    她旁边的位置上坐着的西装革履的男人，是林彻。

    在座的一群老板，还有个人我也认得——以前经常来这里骚扰我的一个客人，朱总。

    一桌人正在推杯换盏。

    看到我进来，林彻最先一愣，显然是没料到会在这里碰见我。

    我目光只和他对上一秒就迅速低下头，然后目不斜视端着酒水走过去，给他们每个人续茶斟酒。

    到蒋意珊身边时，蒋意珊说:“我怀孕不能喝酒，给我倒果汁吧。”

    “好的。”我低声应下，往她面前的杯子里倒入果汁。

    这时蒋意珊突然往后拉了一下椅子。

    我猝不及防，倒果汁的手被椅背碰到，橙汁全撒在旁边的林彻身上。

    “对不起。”我低声道歉，找了纸巾，蹲下腰给林彻擦。

    一直没说话的林彻开口了，声音有些晦涩:“不用了，我自己来。”

    他从我手里接过纸巾，自己擦掉衬衫上的果汁痕迹。

    我始终低着头，鼻子却忽然一阵发酸。

    旁边那个朱总却忽然来了兴致，开口问我:“菲菲，怎么？又装不认识了？”

    我只得赔笑:“朱总，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朱总板着脸，“好说，上次欠我的大交杯，今天跟我喝了就算完事。”

    “那我自罚三杯，希望您能海涵。”我拿起他面前的洋酒，一口气斟满三杯，丝毫没犹豫地一饮而尽。

    “酒量不错，看来沈珩把你調教得很好。”朱总有意无意揽上我的腰。

    我说:“朱总，如果您觉得没有问题，我先下去了。”

    “菲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交杯不是还没喝么？”朱总大手在我后腰不怀好意地摩挲:“说吧，沈珩上你一次多少钱？我出双倍。”

    “朱总，请您自重。”

    “怎么？我说错了？还是你不止攀上了沈珩，连跟沈珩穿一条裤子的陆鉴成也没放过？跟他们玩三人行？”朱总往我脸上喷了一口酒气。

    林彻忽然从位置上站起身，“朱总——”

    “林彻，我们一起给何局长敬杯酒吧。”蒋意珊不动声色地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