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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吃过早饭后,顾未易赖在末末的房间里看书。

    末末边上网边回过头去看倚着床背看书的顾未易,觉得他真是变态,来拜访岳父岳母还带着厚厚的专业书。偏偏她妈还特别吃他这一套,一个劲儿地夸他上进有出息。酸得末末恨不得去搬本牛津字典也跟着一起翻。

    顾未易合上书,说:“司徒末,你一直回头看我干吗?”

    末末“嘁”了一声:“臭美。”

    顾未易耸耸肩把书放一边,站起来环视司徒末的房间,昨晚摸进来时乌漆抹黑,啥都没看见。

    司徒末的房间很中性,一床一桌一柜。唯一能让人猜测是女生房间的是桌子旁为数不多的瓶瓶罐罐。

    顾未易好奇地东瞧瞧西摸摸,最终从柜子最上面翻出一堆信件和相册。

    他很礼貌地问司徒末:“我能看吗?”

    末末摇头说:“不能。”

    末末见顾未易闻言真的放下了,突然觉得自己很小家子气,于是说:“好啦,给你看。其实我也忘了里面有什么东西了。”

    她说完干脆丢下电脑走过来跟顾未易一起盘腿坐在地上翻。

    书信很多,以前大家都很无聊,明明是离很近的两个学校,还是在那边兴致勃勃地写信,下课写,上课也偷着写,乐此不疲。

    “这是什么?”顾未易扬着手里的纸片念,“亲爱的司徒末同学,还是你能否允许我也叫你一声末末……末末,我是高一三班的郭××,上次升旗仪式

    上我看到你在主席台上讲话,霎那间我觉得早晨的阳光透过你的身体射入我的心扉……”

    “你很烦,还给我啦……”末末伸过手去抢。

    “你那低垂的睫毛就这么扫过我的心,从此以后我的心只为你一个人而敞亮……”顾未易举高手躲开末末扑过来抢的手,继续大声念,还不忘调侃,“司徒末,敢情你的睫毛还有扫把的功能啊?”

    末末抢不到,只得徒劳地瞪着他。

    顾未易看把她撩拨地快发火了,才把信还给她,还不忘嘟囔两句:“都几千年前的信了,也不知道留着干吗。”

    末末臭着脸收起情书,顺手还掐了顾未易的大腿好几把。

    顾未易顺手抄起一个本子去挡,手才挥起,本子里就飘下一张照片,他捡起来一看,万分不是滋味。

    年少飞扬的司徒末和傅沛,都穿着再青春不过的校服,在足球场笑得阳光灿烂。还有傅沛那只爪子,明目张胆地扣在司徒末肩上,真让人想拧下来。

    末末见顾未易拿着照片不吭声,就凑过去看:“咦?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啊?”

    顾未易白她一眼:“我怎么知道,难道是我拍的?”

    末末还沉浸在回忆中喃喃自语:“好像是高一下半学期的运动会,当时我和傅沛负责布置大本营,他超懒的,什么都不做,几乎都是我在忙……”

    她想到兴奋处还指着照片说:“你看,我们当时多嫩呀,看我那青春无敌、

    随风摇曳、娇小美丽的小脸,还有还有,你看傅沛的裤子上不是黑了一片吗?那是我看不惯他不做事假装打翻墨水泼上去的……”

    顾未易把照片丢下,一言不发地回床上看书。

    末末摇摇头,在心里骂了句小气鬼,也坐到床上去,拿开他手里的书,说:“喂,不带吃照片醋的。”

    顾未易又拿起书,胡乱翻着,好一会儿才说:“他陪你度过了这么多快乐的日子。”

    末末强压下大笑的冲动,搂住他的脖子,把脸颊贴在他脸颊上,蹭了几下才说:“和你在一起的一天顶他一年,所以你赢了他几百年了。”

    顾未易皮笑肉不笑的:“这样就想打发我?”

    “那你想怎样嘛?”末末讨好地问。

    顾未易指了指自己的唇。

    末末装傻:“啊?你嘴巴怎么了?”

    顾未易睨她一眼。

    末末呵呵笑,靠上去迅速地碰了一下他的唇,笑盈盈道:“点到即止。”

    顾未易上挑着眼看她,眼神灼灼且邪气。

    末末居然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手扶着地站起来要离开,还没站稳就猛地被顾未易往下一拉,跌进他的怀里。

    她半坐半跪地窝在他怀里,十分不舒服的姿势,正想调个位置,动了一下肩膀就被顾未易扣住了。她抗议道:“顾未……唔……”

    剩下的话被吻进嘴里。

    末末的手在空中小幅度地划了划,最终落在顾未易衬衫的前襟上,紧紧地攥着。

    “姐,你那个……”

    砰的一声门开了,刚放学的司徒翔手握着门把愣在原地。

    司徒末和顾未易迅速弹开,末末还哐的一声敲在床板上。

    “那个……鞋子有没有帮我买?”司徒翔结结巴巴地说。

    末末揉着脑袋红着脸支吾:“哪个、哪个鞋子?”

    “上次发给你看的那个nike的鞋子。”司徒翔还是站在门口。

    “哦。”末末想起来了,“我看过了,一双要近千元,你一小屁孩穿这么贵的鞋子干吗?”

    司徒翔不满:“我不是小屁孩了,我都上高中了。”

    “不是小屁孩你就自己去买,干吗叫我买给你?”

    “不买就不买,小气鬼。”司徒翔正想负气离去,突然灵机一动,对顾未易说,“顾大哥,你到我家就躲在我姐房间里多没意思呀,不如有空一起出去逛逛?”

    一直在一旁扮透明的顾未易突然被波及到,清清嗓子才镇定地说:“那晚上去吧。”

    司徒翔笑眯眯地说:“好啊,那吃过晚饭就去。”

    末末插嘴:“我带你去就好了,干吗让他带你去?他晚上还要做作业。”

    顾未易和司徒翔异口同声:“闭嘴。”

    ……

    吃过午饭,末末在厨房洗碗,顾未易陪司徒妈妈聊了会儿天后就去整理今天早上被他们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

    他拎了个垃圾桶放在一旁,一封一封地过着信,看到不顺眼的就往里面丢。

    末末走进房间时,就见顾未易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本毕业纪

    念册发呆,身旁放了一个塑料垃圾筐,里面丢了不少的书信。

    她路见不平一声吼:“你干吗丢我东西?”

    顾未易迅速地放下手中的册子,居然有点手忙脚乱的样子。

    末末看他慌乱就更理直气壮起来:“你太没品了,居然乱丢别人的东西。”

    顾未易居然不搭腔地沉默着,还一脸便秘的忧郁样。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末末这才发现他的异常,蹲下去问他:“这么好脾气?怎么了?”

    顾未易撇开眼:“没有。你自己收拾吧。”讲完就站起来去电脑前坐着,随便地点着鼠标。

    末末有点摸不着头脑,怀疑他又看到了什么让他醋劲大发的东西,于是胡乱地翻着信和毕业纪念册,没有呀……就算有出现傅沛的照片也是一堆人一起拍的,压根儿没有暧昧的照片,就连纪念册中傅沛的那一页也是中规中矩地写着“祝考上理想的大学”。

    她边整理信件边偷瞄顾未易,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鼠标,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只有她才可以从他绷紧了的下颌知道他在生气,或者说,他心情不好。

    下午由于顾未易的臭脸而变得很漫长,电脑被他霸占,末末只好无所事事地趴在床上翻着高中的毕业纪念册,还不时偷看一下玩游戏的顾未易。他今天游戏玩得很狠,打怪时鼠标和键盘敲得那个用力呀,电脑上不停地传来机械的哀嚎声……啧啧啧,杀气

    很重。

    末末陪着沉默了一两个小时,实在熬不住了,站在床上,顺手把毕业纪念册丢过去砸他,居高临下地叉着腰吼:“你阴阳怪气个啥劲儿啊?”

    顾未易冷不防被砸了一下,吓了一跳之余脸上还残留着之前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起来很傻很天真。

    他捡起毕业纪念册,缓缓走向床。

    末末以为要被揍了,心虚地笑着,倒退了几步坐下。

    他只是在床边坐下,打开毕业纪念册,翻了几页就停下来,招手让末末靠过来。

    末末不明就里地凑近,他翻开的那页是某次班级活动拍的大合照,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她左手挽着当时的同桌,一个个子很高的女生,黑黑的,剪了个男生的短发;右手挽的是徐婕儿,而傅沛在一群男生中间,两人隔得十万八千里。

    她研究了好一会儿才取笑道:“嗐,这个是我同桌,她是女的,只是有点像男孩子,你就为了这个气了一下午呀?”

    顾未易叹了口气,指着徐婕儿说:“徐婕儿是你同学?”

    末末瞪大眼:“你怎么会认识她?”

    顾未易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她就是高三转到我们班的那个女生。”

    末末愣住,瞬间脑袋变成了一个山洞,有一列列火车不停地开过,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徐婕儿的确是在高三转学了,当时末末心里多少还难受了一阵子,总觉得她的转学跟自己脱不了关系,后来听说她转学

    是因为她爸妈工作调动,后来又听说她在新学校过得如鱼得水还交了很优秀的男朋友,末末才慢慢地遗忘了这件事。

    老天不带这么洒狗血的!全国据说有十三亿人,怎么能这样兜到一块儿?就算演戏再缺演员也不带这样忽悠女主角的!

    顾未易被末末赶到大厅去看电视,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理乱七八糟的思绪。顾未易把电视的声音调到很小,一个个缓慢地转着台。他心里也很乱,严谨的科学脑袋试图搜索为什么会出现这样莫妙的巧合,搜索了半天发现这是一个几率小到连科学都无法解释的问题。于是他只得转去求助于他看过的为数十分稀少的狗血电视剧电影和小说,回想分析了半天,他得出来一个狗血的结果——司徒末是徐婕儿派来报复他的。

    这样的结果挺值得唾弃的,但他突然想起刚开始认识司徒末时她对他那种嫌恶的态度,难道她早就知道了?不可能……司徒末那小肠肚拐不了这么多个弯……

    作为一个有科学严谨脑袋的人,顾未易最讨厌的就是遇上这种似是而非的无解之谜。

    但鉴于在人家家里,不能光明正大地拍门吵架问个清楚明白,他只能窝囊地转着电视台。

    顾未易看看墙上的挂钟,都四点了,她还不出来,待会儿司徒妈妈串门回来了怎么办?

    他关掉电视,敲了敲司徒末的房门:“司徒末,出来,我有话问你。

    ”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司徒末一脸思索得很疲倦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我还有很多话想问你呢。”

    顾未易坦荡荡的:“那你先问。”

    末末想了半天又不知道要问什么了,只得支吾道:“那……那你跟她有没有那个?”

    顾未易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怔了一下才没好气道:“没有!”

    末末哦了一声说:“我也不知道要问什么了,我就郁闷了,我咋就一直跟在她背后捡男人呢?”

    顾未易皱着眉头问:“一直?”

    末末垂下嘴角:“她之前是我的好朋友,傅沛的女友。”

    顾未易面上波澜不惊,心里暗暗在估算,这从科学的角度来看的话,几率又小了一点……

    末末见他不吭声,又追问:“你本来想问什么的?”

    “你一开始见到我为什么对我态度那么差?”

    末末傻眼,怎么问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傻眼完了末末开始回想当初为什么老看他不顺眼,呃……好像是因为……她以为他喜欢傅沛……好像不能说耶……

    于是支吾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的司徒末更加深了顾未易的疑问,他沉着脸追问:“你结巴个什么劲儿?”

    末末委屈地说:“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问这个干吗?”

    顾未易:“你别管,回答就好了。”

    “那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顾未易心一沉,勉强地说:“我尽量。”

    末末嗫嚅了半天才说:“我那时以为你喜欢傅沛…

    …”

    顾未易先是一怔,然后微微眯起眼:“你说什么?”

    末末豁出去:“我以为你喜欢傅沛!”

    讲完迅速转身,想关上门,哪知顾未易动作比她还快,迅速把她拖住,用手肘卡住她的脖子,直勒得她哇哇大叫。

    “放开放开,真的不能呼吸了啦……”末末掰着他的手安抚道,“没有没有,你最man了啦,在我的设想中,傅沛是女的,你是男的。”

    于是……被勒得更紧了。

    又一场本来值得闹个天翻地覆的事情就被他们耍宝给耍没了,真不争气,神经病。

    末末和顾未易并排躺在床上,安静地看窗外被电线画成一格格的蓝天白云。

    过了一会儿,末末揉着脖子抱怨:“脖子痛死了啦。”

    顾未易哼了一声,不接茬。

    末末被哼得不爽,手一挥,一拳就捶在他肚子上。

    顾未易闷哼了一声,就不能享受这么一时半会儿的安宁吗?

    末末撑起脑袋,扳过顾未易的手,放在头下面枕好,然后自说自话起来:“郁闷死了,凭什么我老是捡徐婕儿的男人呀?不公平,我真不甘心……我得甩了你。”

    顾未易侧过头来冷冷瞅她一眼:“这么说来,我也老捡傅沛的女人,我也得甩了你。”

    末末仔细一想还真是,觉得好笑,又呵呵笑起来,脑袋在他手臂上蹭了几下,说:“对哦,这样说来我们还都是受害者呢,那就还是在一起好了。”

    顾未易懒懒地看她一

    眼,说:“勉强凑合吧。”

    “啊!”末末突然尖叫着跳起来,差点把顾未易踩了个下半身不遂。

    顾未易捂着被踩痛的小腿骂:“你想踩死我呀?”

    “哎哟,对不起啦,但是……昨天徐婕儿说今天要来我家的……”

    末末的话惊得顾未易也一下子坐起来,问:“你怎么不早说?”

    末末讷讷:“我忘了呀……”

    顾未易想了想,又懒洋洋地躺下,说:“都下午了,她应该不会来了,而且来就来,她还能吃了你?”

    末末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她不是为了你吞安眠药?”

    “你能不能不要提这件事,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他没好气地说。

    “也是,她都结婚了。”

    “她结婚了?”顾未易惊讶。

    “怎么?新郎不是你,你心酸了吧?”末末酸酸地说。

    “也还好,我突然想起我好像也结婚了。你呢?”

    “呃,好像我也结婚了。”

    “谁结婚了?”司徒妈妈突然出现,把两个人吓得同时从床上弹起来。

    末末捂着扭到的腰叹气,今天好累……

    顾未易暗叹着司徒家真是个隔墙有很多耳的地方,但还是笑着回答:“末末的朋友,叫徐婕儿的,很巧后来她高中转到我们学校了。”

    司徒妈妈来兴趣了:“真的啊,那还挺巧的,我还记得那个女孩子,长得挺漂亮的,就结婚了呀?嫁了什么样的人家?”

    末末点头:“嗯,好像也是刚结婚不久吧。”

    司徒妈妈点

    点头,说:“我一直觉得那小姑娘眼带桃花的,感觉情路会不顺的样子,幸亏嫁了。”

    末末和顾未易对视一眼,无语,敢情她妈还兼职看相的,而且在她妈心中只要是嫁出去就是感情路很顺就对了……

    司徒妈妈拉着他们俩顺势追问了一些什么时候要结婚的问题,末末和顾未易义正词严地承诺等顾未易一毕业就结婚,到时一定宴请四方……

    虽然欺骗长辈是不对的,但是长辈被哄得很开心,也算是功德圆满。

    末末看着妈妈摇着老蛮腰出去给老爸打电话报告好消息,回过头来问顾未易:“我们这个秘密势必要守一辈子了,结婚证拿去烧掉,免得不小心被看到了日期。”

    “白痴!”顾未易用力地弹了一下她额头。

    司徒末揉着额头说:“你家暴。”

    顾未易摇摇头走开去玩电脑,末末跟上去问:“你说我要不要打个电话先跟婕儿说一下啊?不然我怕她要是突然见到你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都多大的人了,她再来这一套,上吊我给系绳,吞药我给递瓶,割腕我给磨刀,撞车我给打的,跳楼我还目送。”顾未易边玩游戏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末末咋舌:“顾未易,记得提醒我不要得罪你。”

    末末坐在床上给徐婕儿打电话,但打了半天都没打通,也就作罢。

    吃过晚饭,司徒翔就领着顾未易美曰其名熟悉环境去了,而末末在家里陪妈妈唠

    嗑。

    上了年纪的女人难免絮絮叨叨,讲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末末也不用说什么,只要听着就行了。

    这一唠就唠到了十点多,妈妈突然想起来说:“小顾和小翔怎么还没回来?”

    “我给他打个电话吧。”她掏出手机,才刚接通,门铃就响了起来,末末以为是他们回来了,就挂了去开门。

    一开门,风尘仆仆的徐婕儿站在门前,对她疲惫一笑:“我来了。”

    末末吓得差点把门甩上,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侧过身说:“进来吧,我今天下午给你打了很多个电话你都没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徐婕儿神色有一点不自在:“没有,手机摔坏了。”

    讲完自己往里走,热情地跟末末妈打招呼:“阿姨好,我是婕儿呀,还记得我吗?”

    末末妈好好地端详了一下说:“记得记得,越长大越漂亮了啊,今个儿下午还听末末和小顾在说你已经结婚了的事,年轻就成家是件好事……”

    末末关上门走进厅里还没来得及插嘴,电话就响了,是顾未易:“我们很快就回去了,你让阿姨先去睡吧,别等门了。”

    末末压低声音说:“来了。”

    “徐婕儿来了?”

    哇,科学家的脑袋是不可小看的,如此精短的俩字他都猜得出来。

    “嗯,你们快回来吧。”末末匆匆挂了电话。

    徐婕儿见她收了线,好奇地追问:“打给谁呢?”

    末末妈可得意了:“就小顾啊,

    我们末末的男朋友,可好的一孩子了。”

    末末都不知道怎么搭腔了,这可好的一孩子曾经也是人家的男朋友……

    末末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在顾未易回来之前给徐婕儿做个心理建设,以免待会儿上演的戏码吓到妈妈。于是她把徐婕儿拖到房里,一五一十地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给她听。

    末末讲得很快,噼噼啪啪地就把和顾未易怎么认识的,怎么在一起的,怎么发现原来她还是他前女友的是过程讲了一遍。最后说,你要是还跟当年傅沛的事那样,觉得我对不起你,你就直说,不过这次我不会说抱歉了。

    徐婕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其实我还挺对不起他的,你落入他手里就当帮我赎罪吧。

    末末对她这样的态度觉得很惊奇,觉得她真的改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颐指气使的大小姐了,挺好的。

    顾未易和司徒翔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见了徐婕儿淡淡地打了个招呼说好久不见,还好吧。

    徐婕儿落落大方地回好久不见,挺好的,我就不问你好不好了,有末末当然万事好。

    末末由于没有看到什么老情人见面天雷勾动地火的画面而觉得很失望,便数落顾未易这么大的人了还被弟弟那小屁孩敲诈了那么多的东西,都不知道脑袋是不是只会念书。

    顾未易好脾气地不跟她吵架,只是揉揉她的头发说,徐婕儿刚过来,应

    该是很累了,你赶紧安排人家洗漱休息,我先出去不吵你们了。

    徐婕儿看着顾未易走出去的背影有点怅然若失,他还是当年那个清俊的样子,骨子里散发出来某种独特的气质,就是这种气质把当年的她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为了气他什么都愿意搭进去,若不是为了他,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可是,他刚刚却从头到尾只在打招呼时看了她一眼,而且眼神是那么的波澜不惊,好像见的只是一个连脸和名字都对不上号的朋友。

    末末从衣柜里鼓捣出一套睡衣递给徐婕儿,说:“你先去洗个澡吧。”

    徐婕儿应了一声接过睡衣,在洗手间门口遇到刚好洗漱完毕的顾未易,他朝她点了点头侧身走过。徐婕儿忍不住,叫住他:“顾未易。”

    顾未易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

    她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哽着声音说:“对不起。”

    顾未易没有安慰也没有多说,只是淡淡一笑,说:“没关系,晚安。”

    洗手间里,徐婕儿对着镜子摸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新的旧的疤和淤青,一瞬间悲从中来,抽泣着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中听到司徒末对顾未易说,你怎么给我弟买了那么贵的一双鞋子,你疯了吗?钱多烧口袋你就给我;顾未易说,你弟弟很婉转地向我表达了如果不给他买东西就去跟阿姨说他撞到我们在房间里干坏事;司徒末说,兔崽子我去

    宰了他;顾未易说,算了,小孩子嘛,就当我给小舅子买点见面礼;司徒末说你少给我嘴贫,瞎花钱,真不会过日子;顾未易说你会过就行了;司徒末说我想喝水;顾未易说自己去倒;司徒末说你背我;顾未易说你那么重……徐婕儿觉得自己很奇妙,水声这么大,他们离得那么远,她怎么什么都听得到?

    徐婕儿恶狠狠地搓洗着大腿上那大片的淤青。

    为什么她的人生总是过得不如司徒末,明明她才是公主的,不是吗?

    第二天末末醒时徐婕儿还在睡,末末看着她酸酸地想,不用上班的人就是好,每天睡到自然醒,哪像自己,生物钟都已经被调教得跟闹钟似的,放假也省不了心。

    末末轻轻地下了床,徐婕儿感受到动静在睡梦中突然带着哭腔叫了一句不要,然后缩了一下,很惊慌的样子。末末有点奇怪,想说她应该是太累了做噩梦,也就没有深究。

    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末末发现顾未易已经在厨房给妈妈打下手了。她摇摇头,这小子讨好起人来还真不遗余力呀,照这种趋势下去,很快她的地位就会被他顶替,以后要是吵架一定没有人会站她这边的啦。

    末末对着妈妈喊:“妈,我起床了,有什么需要帮手的吗?”

    末末妈回过头来慈祥一笑:“不用了,有小顾给我帮手就够了。”

    末末若无其事地说:“妈,你要小心敌人的糖衣炮弹

    。”

    末末妈宠溺地笑:“这孩子,大清早的就胡说八道。”

    顾未易趁末末妈看不到时瞪了末末一眼,手中的胡萝卜作势要丢她。于是末末叫了起来:“妈,他欺负我!”

    末末妈又转头去看顾未易,他乖巧地洗着胡萝卜,露出无辜的表情。她笑笑,年轻真好,还能打情骂俏。

    他们快吃完早餐时徐婕儿才起的床,揉着眼睛露出娇憨的表情,说阿姨我好想念你的炸鸡翅啊,能不能做给我吃呀。末末妈顿时千里马就遇到伯乐了,很高兴地应承说我这就去买鸡翅。

    “阿姨,你忙活一早上了,怪辛苦的,告诉我去哪里买,我去买吧。”顾未易说。

    末末妈呵呵笑:“不会不会,多走走还锻炼身体呢。”

    上午末末和徐婕儿在屋里说了会儿话,但俩人的生活脱节太久,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只能翻来覆去地讲那些古早的回忆,而且只能靠消费傅沛来拼凑共同语言。最后实在掰不下去了,末末就提议说出去压马路吧,于是三人便无所事事地在马路上晃来晃去,最后晃进了她们的高中母校。

    还是上课的时间,本来是不给进校的,但他们趁着守门的阿伯打瞌睡时溜了进去。

    末末和徐婕儿是很缅怀的,这里的花草树木都曾经有他们的记忆,于是在校园里兜着兜着话题也就多了起来。

    反倒是顾未易百无聊赖,这里有的回忆都与他无关,他还要忍受着:

    你之前不是和傅沛常在这长凳上约会?这棵树每年都会结很多番石榴,每回傅沛都偷摘好多,我就趁他不在偷他的。这个垃圾桶怎么还没换啊?这个凹洞是傅沛那恶霸踹的……

    三人晃到了中午,干脆在学校门口找了一家快餐店进去吃饭。

    徐婕儿在门口迟疑了一下,问顾未易:“用不用找一间干净点的?”

    末末已经踏进了门,掉过头来说:“顾未易,你少给我耍洁癖。”

    顾未易对着徐婕儿摇头,径直走进店内,于是她也跟了进去。

    末末挑了张桌子霸着,指使顾未易去点餐,徐婕儿竟然也自告奋勇地跟着去点餐。

    末末抽了几张纸巾帮顾未易仔细地擦了凳子和桌子,自己倒是很随便地坐下了。

    “未易,你想吃什么?”徐婕儿讨好地问。

    顾未易直接盯着服务员说:“麻烦一个麻婆豆腐饭,一个黑椒牛柳饭。”说完侧过身走开,走过徐婕儿身边时很客气地说,“我先过去陪司徒末,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徐婕儿还没来得及应,他就已经走开了。她勉强对服务员一笑,给我个卤肉饭。

    末末问走过来的顾未易:“你帮我点了什么东西?”

    “牛柳饭,哪张凳子是擦过的?”顾未易问。

    末末脚勾住一张凳子往前踢:“喏,我下次不帮你擦了啦,做作。”

    顾未易勾过凳子坐好,顺手拿了几双一次性筷子。

    徐婕儿一坐下顾未易就递了双筷子给

    她,她受宠若惊地接过来,甜甜地说了声谢谢。

    顾未易边回答不客气边拆着手里的一次性筷子,掰好了还拿纸巾擦了一遍,递给司徒末。

    末末接过来,皱了皱鼻子,很嫌弃的口气:“没听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徐婕儿低头安静地拆开手中的一次性筷子,勉强地勾勾嘴角,连自己都不知道是笑给谁看。

    末末本来抬起头想跟徐婕儿说点什么的,看到她失落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但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了起来。

    快餐当然主打的就是快,端上来的时候末末吵着要吃麻婆豆腐里的肉末,用自己的筷子在顾未易的饭里搅和。换作平时顾未易早就翻脸了,但他明显可以感觉到末末的任性里带着表演的味道,于是也就好脾气地任她去了。

    但在看在末末眼里又是另一番味道了,平时凶神恶煞的,又洁癖又计较,今天有老情人在场就绅士十足了啊?

    徐婕儿撇开眼不去看他们的亲昵,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当年她和顾未易在一起时,即使是再任性胡闹的时候都不敢去碰顾未易的这些禁忌。记得有一次她去看他打篮球,等得久了点,就顺手拧开了买给他的矿泉水喝了几口。他下场时接过她给的矿泉水,发现是开封过的就笑笑放到一旁,很快又上场去打球,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球,他一口水都没喝;还有一次她和他吃冰淇淋,她突然想吃他的那

    种口味,就缠着他给她吃一口,他就把整个都给她了,她当时矫情,说什么都要他吃一口她吃过的冰淇淋,他说什么都不肯,最后他黑着脸走掉了,好几天都不搭理她……

    一餐饭就在三个人各怀鬼胎之下吃完了,之后都没什么心情逛了,于是打道回府,回到家里末末妈还念叨了他们几句,说什么年轻人就是这样,好好的不在家里吃饭,家里的东西又好吃又卫生,偏偏要去外面吃……末末懒得搭腔就任她去念,反倒是女婿大人很谦卑地应承着,而徐婕儿也帮着答了几句话,末末看着就觉得怎么好像他们俩才是小两口呀,于是就愈发不是滋味了。

    下午顾未易霸了电脑玩游戏,末末和徐婕儿就坐在床上打扑克牌,俩人都有点心不在焉,尤其是末末,一会儿觉得自己小气过了头,一会儿又觉得徐婕儿同学,你打牌就好好打,没事偷瞄我家老公干吗?

    “婕儿,你是不是很想玩电脑呀?”末末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声说,“要不让顾未易让给你玩一会儿?”

    徐婕儿顿了顿说:“没有,我就觉得你们家顾未易玩起游戏来特别帅。”

    她这么大方承认,末末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呵呵笑了几声说,还好还好,那是您不嫌弃。

    徐婕儿认真地说:“你不觉得他玩游戏时看起来特别从容不迫,有一股运筹帷幄的大将之风吗?”

    末末仔细辨认了一下徐

    婕儿的表情,决定把她判入纯欣赏的角度,并为自己刚刚莫妙的猜测感到羞愧,于是就特别认真地回答她:“没有,我觉得看起来挺不学无术的。”

    ……

    晚餐后,顾未易在司徒翔房内辅导他写作业。末末和徐婕儿在客厅和末末妈一起看电视,什么春天后母心还是夏天后母心的,反正末末越看越想打瞌睡,昨晚跟徐婕儿一起睡,有点不习惯,睡得很浅。

    “末末,末末——你的手机在响。”徐婕儿拍了拍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的末末,“你有那么困吗?”

    末末揉揉眼睛接起电话:“喂?”

    “司徒末!你老人家度假度得爽不?还想不想上班了?”傅沛略带嘲笑的声音传来。

    末末打了个哈欠:“还不错,乐不思蜀。”

    “司、徒、末!”

    末末听到他磨牙的声音透过伟大的手机通讯网络在小小的听筒中清晰无比,她放缓了音调:“跟你开玩笑呢,看把你急得,我让你朝思暮想的人儿跟你说说话吧。”说着就把手机递给了徐婕儿。徐婕儿接过来,笑着说:“傅沛?”

    “呃?你是?”傅沛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婕儿?”

    “恭喜你答对了,奖品是婕儿香吻一个。”徐婕儿笑得花枝乱颤,傅沛也在电话的那边笑得相当欢快,连正津津有味看着后母心的末末妈都回过头来和司徒末对视一眼,已婚妇女,这样不好吧?

    “哦,真的哦?哈哈,哎呀,

    呵呵,你的嘴巴怎么还是这么会哄人哪?行啦,我早就不介意了……好呀好呀,回去就给你电话。”

    徐婕儿拿着电话就没完没了地聊了起来,中间不时夹杂着娇笑。

    末末承认自己很不厚道,这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的词是奸夫淫妇。

    这期间顾未易出来倒了杯水,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末末徐婕儿如此花枝乱颤为的是什么?末末给了他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他耸耸肩又进去了。然后是司徒翔出来上厕所,还特地跑来跟末末辱骂了一下顾未易的非人脑袋。他说,姐,你男朋友的脑袋是机器吗?为什么我算半个小时的题他两分钟就可以算出来?为什么一篇英语阅读我看二十分钟,做对一半,他看五分钟全对?为什么他什么题目都会?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你是不是怨恨我的出生抢了你的风光,是不是想要打击我,是不是想让我的人生从此一蹶不振,是不是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只是一名高中生,我的心灵很脆弱,我不要再进去被那个科学怪人荼毒了啦……

    司徒末和司徒妈妈联手把司徒翔揍进了房间。

    这么些个腥风血雨的过程,徐婕儿一直不为所动地与傅沛聊着天,她就沉浸在一股情人还是老的好的氛围中,外界的一切于她都是浮云。

    待到徐婕儿把手机递回给司徒末时,手机已是热乎乎且不停发出低电量警告了。

    末末一

    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徐婕儿讲了两个多小时,诺基亚的电池真持久……她把手机拿去充电,然后就去拯救那个心灵很脆弱的高中生。

    司徒翔见到姐姐进来,撒欢地丢下辅导书,说:“姐,不带这么打击人的,我大半本《三点一测》都快被顾大哥做完了……”

    司徒末眯着眼笑,赞许地拍拍顾未易的脑袋,说:“小样儿,干得好。”

    顾未易瞪她,瞪得她讪讪地收起像拍小狗似的动作,说:“呵呵,可以休息了,让司徒翔休养休养他那受伤的心灵。”

    顾未易点点头,跟司徒翔说:“你把我今天跟你讲过的题的思路顺一下就去睡吧。”

    司徒翔嘴角抽搐,顾未易今天给他讲过十几种题的解法,而且很多便捷的解法是连老师都没讲过的,他光整理笔记都可以整理到天亮,还顺一下思路就去睡呢……

    “喂,为什么我弟看起来那么生不如死?你到底让他做了多少题啊?”走出司徒翔的房间末末问顾未易。

    “没有啊,你不是说不能太虐待你弟,我就按我之前读高中时每晚做的题的三分之一那么多的题量给他做啊。”顾未易很无辜的样子。

    “哦。”那应该还好。

    “司徒末。”顾未易在要拐进大厅的一个拐角里叫了她一声。

    末末不明所以:“嗯?”

    “她什么时候走?”

    “谁?哦,她啊,不知道。你很在意吗?”

    “不是,只是……”他顿

    了顿,没把话接下去。

    只是,只是我就不能跟你单独相处,在你长大的地方,听你跟我一个人讲,讲你小时候怎么调皮被揍;怎么马虎地在哪条马路上摔倒;怎么跟老师顶嘴被请家长……

    只是,只是你和徐婕儿在一起,我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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