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二天一早,末末就醒了,拉开窗帘一看,兴奋得她差点蹦起来,下雪了下雪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白花花的雪呀,兴奋程度不亚于见到白花花的银子,她光着脚就噔噔地跑出了房间,打开房门才发现,太早了,其他人都还在睡觉,一股兴奋之情充斥在胸口,憋得她难受,于是又跑回房间拿手机,打给顾未易,在他门口听着他手机的铃声响了几遍才被接了起来。
末末劈头就说:“顾未易顾未易,起床啦,外面下雪了。”
“嗯?哦。”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睡意,“你自己玩儿去。”
“顾未易,我说起床。”末末压低了声音威胁道。
“知道了,姑奶奶。”随着电话被挂断,末末听到门内传来长长的一声叹气,很快门就开了,顾未易显然被站在门口笑得像白痴的司徒末吓了一跳。
末末冲上去搂着他的脖子,说:“下雪了下雪了。”
顾未易皱着眉看她光着的脚,训道:“这么冷的天不穿鞋子,你找死啊!”
末末低头看自己光着的脚丫,这才觉得冷,于是掉头就要跑回客房去穿拖鞋,哪知顾未易突然拉住她,把她拦腰抱起来就往客房走,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抱怨:“啧,真不让人省心。”
两人着装完毕,顾未易说带她去外面吃早餐,末末坚持不要打伞,说是要感受一下雪打在身上的感觉,顾未易很不解,打在身上能有
什么感觉?不就冷呗。
末末第一次在雪地里走,虽然顾未易给她穿了他妈妈的雪靴,但她还是走不稳,出门到现在已经摔了两个跟头了,顾未易跟在她后面看她一步一踉跄的样子就一直笑,所以后来他看不下去主动要来牵住她的手时,她不卑不亢地拒绝了,然后又跌了个四脚朝天……
顾未易带末末去他上学时每天都去吃的那个早餐店,店主是对老夫妇,看见他笑得皱纹都开了,直说,我们家的早餐养出了多有出息的一个孩子呀,都这么有出息了还不忘本,带这么可爱的女朋友来吃早餐。
末末这才见识到顾未易在这里的知名度,尤其是带着孩子来吃早餐的父母,直接就指着顾未易给孩子当活教材,说你看这大哥哥多厉害,现在在美国那个哈佛大学念书呀,你要好好跟哥哥学习,哥哥的女朋友也很漂亮,你好好学习以后也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末末本想纠正他们说是麻省理工不是哈佛大学的,见他们把她也顺便夸了进去,便不吭声微笑着装淑女。
由于店主夫妇的热情招待,末末吃了有史以来最丰盛的一顿早餐,吃得她腆着肚子直呼走不动了。
顾未易背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回走,路上行人不多,偶有几个经过也都是看着这对年轻的情侣微笑。
末末在他背上待了一会儿就不安分了,把手伸进他领口里,捂着他脖子取暖。一会
儿后她又嫌手上戴着手套不能感觉到最直接的体温,便脱了手套塞他兜里,冰凉的小手就捂住他的脖子汲取温度。
顾未易回头瞪她一眼,训道把手套戴上,不然长了冻疮可别来哭给我听。白白的雾气随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喷在末末脸上,她觉得好玩,也冲着他哈气,气得他作势要丢下她,她勒住他的脖子死不放手,讨好地舔舔他的脸颊,他的脸颊冰凉冰凉的,有点儿像冰棍。
顾未易勾着嘴角笑骂:“司徒末,你是狗吗?又爱咬人又爱舔人的。”
末末闻言又凑上去咬他肩膀,他不闪不躲,绷硬了肌肉让她咬,她咬得牙齿发疼便叫唤着放松放松,我咬一下就好。
他才不信她那点不值钱的信用,她见他不放松,又转移阵地去舔他另一边脸颊。
顾未易无奈之下只得放弃抵抗,任她又咬又舔地胡闹了一路,直到她累了趴在他背上装睡,他才发觉得自己一脸的口水,被北风一吹,好像就要滋滋地结起冰来似的。
当天晚上,末末端着红扑扑的脸蛋问顾未易:“你们家的暖气是不是开得太热了点啊?”
顾未易摸摸她的脸,吓了一跳,拿起电话就拨,通了之后劈头就说:“陈叔叔,你在哪里,现在就回来,我妈让我爸接她下班就行了,对,我说了算,现在就回来。”
末末傻乎乎地问他:“你要去哪里?要带我去吗?”
顾未易气呼呼地从衣橱
里拖出一件黑色的大羽绒服,把末末裹了个严严实实,命令道:“你在床上坐着别动。”
他出了房间,很快端着一杯热水回来,强迫她喝下,她抗议着很热只换来他凶巴巴的瞪视,于是识相地一口一口吞下那杯水,直到水杯见底,李阿姨来通知说司机老陈已经在楼下等了。顾未易牵着司徒末坐上了车,吩咐老陈说,去医院,找林叔叔。
末末到了医院才知道自己发烧了,不过是发个烧,没必要把院长给整来吧?眼前这位穿着白大褂和蔼可亲的林叔叔正亲切地与她对话:“小姑娘,你有没有对哪种药物过敏?”
末末很久没被叫过小姑娘了,虚荣心有点膨胀,摇着头甜甜地说:“没有,我对什么药都不过敏。”
顾未易突然插进来说:“她对酒精和避孕药过敏。”
末末石化在当场。
林叔叔哈哈笑起来:“臭小子,你就不怕我告诉你家老头子,还有啊,你这样子说,叫人家一个小姑娘怎么好意思。”
顾未易淡然地说:“她是我老婆。”
林叔叔一愣,巴掌用力地拍向顾未易:“好样的啊,什么时候摆酒?”
“暂时没打算让我家的太上皇知道,等我毕业了再说。”
“臭小子,你干脆就不要告诉我,现在让我守着秘密会老得快的。”
“你已经老了。”
末末觉得奇怪,顾未易和眼前这位林叔叔相处得极为融洽,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似的。
后来顾未易出去办手续,林叔叔就拉了把凳子坐她床边聊天:“未易的爸妈都忙,他小时候常常被丢给我,我也忙啊,就让他跟着我看诊,我在前面的桌子帮人看病,他在后面的桌子写作业,有时太晚,就直接让他在病床上睡觉,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他高三那年带了个女孩子来找我,要我安排堕胎。那个女孩子在手术房里哭得撕心裂肺,他倚着墙安静地看书,我问他孩子是不是他的,他说不是,但他有责任……高考那天他抱着那个女孩来洗胃,那女孩的爸妈到了医院后要打他,我们拦着,但在混乱中他还是被女孩的妈妈扇了一巴掌,后来他在我这儿跟心理医生沟通了一整个暑假,我还以为,他这一生会被那女孩子给毁了呢……”
末末不知道怎么搭腔,幸好顾未易回来了,见他们都一脸郑重的表情,奇怪地问:“你们聊什么呢?这么严肃的表情。”
林叔叔很认真地回答:“我告诉她哪种避孕药对人体的损伤比较小。”
顾未易也很认真地回答:“哪种她都不准吃。”
林叔叔很认真地分析:“你这就不相信专业了,只要雌激素剂量小一点的……”
“说了不行。”顾未易皱着眉打断他的话。
末末先是脸红,后是无语,你们,稍微,考虑一下当事人的感受好不……
末末靠在顾未易的肩膀上发呆,这点滴有点问题,打完后她反应
整个慢了半拍,看着车窗外飘落着的雪花,慢悠悠地问:“顾未易,我一直忘了问你,你恨徐婕儿不?”
顾未易伸手去摸她额头,自言自语地说:“不烧了,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没有啊,就突然想起。”末末拍开他的手。
“不恨。”顾未易语气淡淡的,“是不是林叔叔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外面雪下好大,明天是不是可以打雪仗堆雪人了啊?”末末突然趴到车窗边,指着窗外很兴奋地说。
“本来是可以的,但是你生病了,所以不可以。”顾未易配合着她转换话题。
末末讨好地凑近他说:“好嘛好嘛,我明天病就好了,让我堆一下雪人嘛,我都没堆过雪人。”
顾未易推开她的头:“你活该,让你不穿鞋乱跑。”
末末见赖皮无效,便气呼呼地挪到座位最边上,双手抱胸,独自生闷气。
顾未易见她鼓着脸望窗外,倔得人神共愤的样子,很是无奈,这脾气怎么就越来越臭了呢?
末末回到家,见顾叔叔和王阿姨都在厅里等着他们,有点不好意思,打起精神硬着头皮上去让他们关切一番。
幸好他们只问了几句就被顾未易打断,她得以趁机溜回房。
末末洗漱完毕正准备上床睡觉,突然觉得手特别地痒,挠了半天,发现手指的关节处开始又红又肿,于是咚咚跑去敲顾未易的门。
他擦着头发来开门,水滴滴答答地从发梢落到脖子
肩膀,无限诱惑地滑下。末末看得口干舌燥,突然正视起她男人很秀色可餐这件事来。
顾未易被看得莫名其妙,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司徒末,你发什么呆?”
末末干笑:“没有,我的手好痒,你有没有药膏?”
顾未易拎起她的手看,气不打一处来:“跟你说你不听嘛,这会儿长冻疮你就高兴了。”
末末被劈头凶了一顿,火气也上来了,转身就要走,顾未易抓着她的手不让走:“你去哪儿?”
她回头语气很冲地顶:“要你管。”
顾未易气得够呛,丢开她的手说:“我不管,你爱咋地咋地。”
末末气冲冲地跑回房间,坐在床头挠着手指生气,手指越挠越痒,气也就越来越旺,最后干脆把手在床角磨蹭着止痒。
门吱的一声开了,顾未易绷着个脸进来,末末别过头去不看他。
“手伸出来。”他在床沿坐下,粗声粗气地说。
末末傲慢地瞥他一眼,不动。
顾未易自己扯过她的手,往上面挤药膏,末末挣了两下没挣开,便摆出一副老佛爷的样子,头高仰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动也不动地让他擦药。
顾未易本来一肚子火,但见她那副死样子突然又觉得好笑,用擦药的那只手去捏她的脸:“你呀,就拧吧,到时候留疤了我看你哭不哭。”
末末还是千篇一律的那句:“要你管。”
顾未易掐着她的脸移近,用力亲了一口:“我不管谁管。”
末末拍着他捏着她脸的手:“放开,很痛。”
顾未易松开,手转移到她后脑勺,按着她靠近,又吻了上去。
末末象征性地躲了两次,便听天由命地让他亲。
末末自知自己这趟见公婆之旅特别的不专业,先是拿枕头砸婆婆,后是去医院打了两天点滴,还因为手长了冻疮什么家务活都不能帮忙干,而第四天他们就又踏上归途了。幸好他爸妈也忙碌,没什么时间让她展现好媳妇的风采。
他们在两人单独的小天地里又歪腻了两天,末末开始计划回家,作为“还没”出嫁的女儿,过年当然要回家过。
而现在顾未易正陪着末末在商场里买回家的礼物,他极不爱逛商场,会跟着来纯粹是当搬运工的,所以端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脸孔在商场外的休息椅上坐着等。
末末拎着大包小包找到顾未易时他正在和一个美女攀谈,她礼貌地跟美女点了点头,觉得她眼熟的不得了。
顾未易接过她手上的大包小包:“司徒末,你是洗劫了商场啊?”
末末不理他的奚落,问那位美女:“我怎么觉得你眼熟啊?”
美女笑盈盈的:“我是陆简诗,以前你和顾师兄一起去过实验室的,后来我们还一起去吃了酸菜鱼。”
末末恍然大悟:“啊,实验室美女。”
后来又寒暄了几句就各走各的了,末末穷极无聊地探着顾未易的口风:“那小师妹变得更漂亮了。”
顾未易瞥她
一眼:“你想说什么?”
末末撇撇嘴:“没有,我无聊。”
回到家末末就接到了徐婕儿的电话,说是要来她家玩儿。听了林医生的话后,末末对徐婕儿感觉有点复杂,于是推辞着不想让她来,哪知她说已经快到了,末末颇为无奈。
半个多小时后徐婕儿就过来了,在他们家里兜来兜去地研究,最终下的结论是,空间不足,温馨有余,末末毫无热情地敷衍着她,只求她早点走。
顾未易不久前出去了,说是去和大学的朋友碰面,末末猜他纯粹就是不想见到徐婕儿。
顾未易本来也不放心让司徒末跟徐婕儿单独待着,但他上次已请林叔叔找他的医生朋友们调查徐婕儿的病例,林叔叔动用了不少国内外的医学朋友才拿到的,今天会快递给他。
拿到快递后,他迅速地浏览了一遍:中度抑郁症,无攻击性。他松了口气,找了个书店钻进去打发时间。
顾未易回到家时徐婕儿已经走了,司徒末双手环胸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的样子,连他走过她身边都没有反应。他去厨房倒了杯水,一口喝下后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直直地盯着她。
三分钟后,司徒末总算斜眼看他一眼:“干吗?”
“想什么呢,那么认真?”顾未易顺手掠开末末微微遮住眼睛的刘海,头发都快插进眼睛里去了,她不难受他都替她难受。
末末往后缩了缩,躲开他的手:“别碰
我头发。”
啧,真是好心被雷劈,他干脆大手一伸,把她头发彻底揉乱:“人家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我看你那么认真,也没美丽到哪儿去。想什么呢,在想姘夫?”
她躲闪不及,于是反手也去揉他的头发:“就想姘夫,就想。”
两分钟后,两个人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对视一眼。
末末开口:“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有点幼稚啊?”
“是你幼稚吧。”
“你才幼稚呢。”
顾未易撇开头:“幼稚鬼,懒得跟你说。”
“你幼稚,你幼稚,你最幼稚了……”
晚上顾未易靠着床头看书,司徒末枕着他的大腿神游太空。
他每看几眼书就看几眼她:出奇的安静啊?
他放下书,拍拍她的额头:“怎么了,今天发生什么事吗?还是徐婕儿跟你说什么了?”
末末摇摇头:“她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一些你们以前的甜蜜往事给我听而已。”
顾未易有点急:“什么甜蜜往事,我跟她哪里有什么甜蜜往事。”
末末撑起头来瞥他一眼:“你撇清得真快。”
“那是,你这人又小气又爱吃醋,不撇清你待会儿找我晦气怎么办?”顾未易忍不住又用手指去梳开她的刘海,“你头发这么长了还不去剪。”
“不去,剪头发最无聊了。”
“我陪你去。”顾未易想想,自己好像也没陪她做过什么事,于是就主动请缨。
末末开心地搂住他的脖子:“你很爱我对不对?”
“不
对,你哪位?”他顺手把她扯起来,面对面抱坐在他大腿上,“你还没说你今天怎么了。”
她无奈地叹口气:“你还真是执着啊。我今天看到她钱包里的婚纱照了,她老公长得跟你有点像。”
“哪里像?”
“睫毛……”
“司徒末,你耍我是吧?”
“我觉得她还在喜欢你。”末末靠在他胸前,手指在他胸口无意识地划着,“但我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觉得自己很神经质。”
顾未易挑眉,这可是个拆散她俩的好机会。
他拉下她的手,握在手里轻轻地捏着:“如果跟她相处让你觉得不自在,就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我知道,可是……”
她犹犹豫豫的样子看得顾未易火大:“没有可是,你不能既不想跟她相处又想维持朋友关系,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末末咬着唇,不吭声。
“我知道你怕她会讨厌你,但如果你不想这个人掺和你的人生,你管她喜欢你还是讨厌你。”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末末忍不住想反驳。
顾未易瞪她一眼:“你慢慢但是吧,我要睡了。”说完躺好拉被子,还顺便把坐在他腿上的司徒末抖了下去。
末末翻了个身躺在他旁边,想想不对,又整个人趴到他身上去:“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和徐婕儿在一起?你们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我想跟她偷情,怕你发现。”他没好气地说,
又加一句,“因为你太笨了,被她卖了还会帮忙数钱。”
“干吗人身攻击。”她咬了他一口,“我不跟她玩儿就是了嘛。”
他闭上眼睛:“随便你。”
“喂,顾未易。”末末戳戳他的脸,“明天还陪我去剪头发不?”
“嗯。”他模模糊糊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第二天末末接到傅沛电话说要查账缴税,于是被骗去上班,到了公司发现陈小希也被骗过来做事,于是两人当着傅沛的面讨论了好久她们的老板长得丑人又无良难怪没有女朋友。
下班前顾未易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等他一会儿,他在来接她的路上,有点堵车。傅沛一直很鄙视他来接司徒末这件事,说没车还接个屁。但陈小希很吃这一套,说这叫平淡的浪漫,没品的人不会知道。陈小希现在越来越会打击傅沛了,傅沛也被打击得乐在其中,末末生怕两人要是来了一段就麻烦了,傅沛不值得这么好的。
一下班,末末就收拾好东西离开办公室,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公车站,这才想起,顾未易不喜欢她在公车站等他,主要是有一次她遇上了个搭讪的,好死不死那搭讪的长得还不错,顾未易就郁闷了一路,之后就一直强调让她在公司等着。末末怕被唠叨正想往回走,背后响起阴恻恻的一声:“司徒末。”
她回过头正想讨好地笑,发现眼前这人不是顾未易。他穿着黑色外套,戴着
灰色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一副很低调的样子,但是帽子上贴的水钻出卖了他。
末末的朋友中如此闷骚的只有一个,于是她大声叫:“林!直!存!”
林直存连连摆手:“司徒姑奶奶,小声点。”
末末玩心大起,叫得更起劲了:“林直存,你就是那个大明星林直存,签名签名。”
瞬间一堆等车的人涌了上去要签名,林直存好脾气地一个个签完,然后躲进一部车子,绝尘而去。
末末摸不着头脑,咦,就走了?
两分钟后,一辆车停在司徒末前面,贴的漆黑的隔热玻璃窗降下一条缝,林直存的声音传来:“小司徒,上车。”
末末笑着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林同学,好久不见,又红了一点哦。”
林直存白她一眼:“你就唯恐天下不乱吧。你在这里干吗?最近怎么样了,听说你辞职了,现在在哪里工作?”
“老大,麻烦你把那帽子摘下来,看着像杀人犯。我在这附近上班,你呢,你在这边干吗?”
“拍广告。”他摘下帽子,“怎么样,想不想念广告行业,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家广告公司。”
“不用了,我现在做得挺开心的。”末末正说着,突然发现顾未易从公车上下来,忙道,“我男朋友来了,我先下去一下。”
顾未易径直地往她公司的方向走去,末末追了两步后停在原地叫:“顾未易,我在这儿。”
顾未易回转身走到她身边
:“不是让你在公司里等吗?这么冷你跑出来干吗?”
“走走走,我遇到林直存了,让他送我们回家。”末末笑眯眯地拉着他往停在路旁的车走。
顾未易和林直存很客气地寒暄,寒暄完后一路无语,就剩末末唧唧喳喳地和林直存瞎扯。
回到家后,顾未易问司徒末:“你们怎么遇到的?”
“他在那附近拍广告。”
“哦,吃过饭我陪你去剪头发吧。”
“不用了,天都黑了,等下剪完回来没公车。”末末随口应着,“明天吧。”
“明天你不是要回家了?”
末末这才想起,啊一声冲进房间:“我收拾行李,你做饭。”
送别的场面他们经历太多了,都有点不好意思依依不舍了。末末敷衍地抱了一下顾未易就准备跳上车,他一把把她拽了下来,说:“到了给我电话。”
“好。”末末摆摆手,又想往车上跳,发现他拽着她的胳膊不松手,便问,“还有啥要说的?”
他朝天翻了个白眼,按住她的后脑勺,迅速而用力地吻了她一口。
末末眉开眼笑地上了车,坐下后给他发了条短信,短短两个字:闷骚。
过年按照老习惯都是要赶场的,办年货,拜祭先祖,拜访亲戚,同学聚会……总之末末忙傻了,反而是顾未易每天闲闲的,没事打电话跟她报告行程,去市图书馆呀,去母校帮教授做研究啊。
末末一听去母校就提高了警觉,阴狠地警告:你要
是敢跟陆简诗单独相处,姐姐就打断你的腿。顾未易不甘示弱地警告:你要是敢喝醉了让男生尤其是傅沛送回家,哥哥就拧下你的头当球踢。
她倒是没喝醉了让傅沛送回家,反而是送喝醉了的傅沛回家。那群当年的同学虽说都长大了,但智商没怎么长,一见傅沛喝醉了都笑得十分淫荡地说末末当然是你送他回家了,也不管末末怎么解释她有男朋友她跟他家不顺路,总之傅沛就是塞给了她。
计程车上傅沛荒腔走调地唱着歌,还握着末末的手说,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放开了你的手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末末抽回自己的手说,不是你放开我的手是你的手牵太多人的手了,我才放开你的手的。讲完之后看着趴在车窗吐的傅沛觉得自己是神经病,没事跟一个醉鬼讲道理干吗。
回到家给顾未易打电话,他也在参加聚会,说是喝了一点酒,有点晕。末末叮嘱了两句,挂了电话去洗漱睡觉。
睡到半夜两三点,末末被手机铃声吵醒,一个陌生的男声说顾未易酒后开车被扣押在派出所,让她去交钱赎人。末末抖着声音问人没事吧?对方说没事没事,酒测结果刚刚踩线,他态度也特别好,但是我们还是必须得走个流程。
末末放下电话开始搬救兵,过年过节的很多人不是回家了就是自己也喝醉了,电话翻到最后只剩徐婕儿,她拿着手机犹豫
半天才按了下去,徐婕儿很爽快地答应了,反而是末末挂上电话后开始后悔,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电影电视剧小说里酒后乱性的画面,越想越觉得自己是白痴,急得都快哭了。于是给顾未易打电话说,我是司徒末,你现在清醒吗我不管你清不清醒了,我刚刚给徐婕儿打了电话让她去接你,我现在后悔死了你不准跟她走你要是跟她走你就死定了,你在派出所等我我会去接你的,知道了吗?
顾未易沙哑着声音说我知道了。
末末偷偷溜出了家,到了候车厅说最早的车是早上5点,于是一个人在候车厅里等车,又困又冷又怕。
到了派出所时已经是早上九点多,顾未易坐在长凳子上打盹,很憨然的模样。
办理手续的警察说:“你老公太好笑了,有个女孩子要来领他回去,他对人家不理不睬说什么都不走,把人家女孩子都气走了。”
末末又好气又好笑,拧着顾未易的耳朵转了一圈。
他一手揉耳朵一手揉眼睛说:“你来了啊。”
出了大门顾未易突然很兴奋地说:“我给你个惊喜。”然后领着她到了一辆车前说,“我买的,喜欢不?”
末末一声不吭调头就走。
顾未易一头雾水地追上去:“你怎么了?不喜欢吗?”
末末忍住想揍他的冲动:“这位先生,你凌晨三点酒驾让我从家里赶来,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你买了一辆车?”
顾未易拉住她
的手说:“酒驾的事我可以解释,当时开车的人不是我,是同学,他突然接到家里电话说他家里有急事,我看快到家了,而且我车也快没油了,就让他坐计程车走了,我当时很清醒,但是酒驾确实是我的错,下次肯定不会了!话说这车你到底喜不喜欢?”
末末甩开他的手说:“不喜欢。”
“哪里不喜欢?”
末末冷着一张脸:“哪里都不喜欢。”
顾未易皱起眉:“你闹什么脾气!”
末末盯着他的眼:“我闹脾气?你知道凌晨三点接到电话说你老公在警察局的感觉吗?你知道半夜在路上走有多怕吗?你知道没人的候车厅有多空荡荡和冷吗?你凭什么说我闹脾气!”
顾未易被吼得头剧烈疼痛起来,揉着额角说:“你小声点,我不是道歉了嘛,我不就是想给你个惊喜,你至于这样吗?”
末末深吸了一口气:“你哪来的钱买车?”
“奖学金。”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回美国念书后车谁开?油费保养费之类的呢?你做事前能不能考虑清楚,能不能找我商量一下?”末末偏着头特冷静地问。
顾未易用力捏了捏鼻梁,说:“我回美国车就你开,我已经帮你报名驾校,过了年就可以去学了,至于油费保养费我也都有预留好,我头很痛,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末末拦下一辆计程车,把顾未易塞了进去,“我也回去了,到
了给你电话。”
回去的路上末末很累却睡不着,顾未易打了一通电话也只是淡淡地问她到了没有,她也只是冷冷地说还没,到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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