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好好休息，有些事儿可以慢慢来，我要去一趟公司，很快回来。”

    秦慕珩说完就捏了捏陆蔚然的肩头。

    陆蔚然愣在那儿没有说话，只是半晌后点了点头。

    男人离开以后，他透过玻璃往外看，正巧看到秦慕珩离开时留下的侧脸，心中一颤，竟是翻身坐了起来。

    一旁的护士惊讶得险些叫出声来，陆蔚然冷冷地扫了一眼，“闭嘴。”

    “秦总，要去一趟吗？”助理关上门低着头，暗暗问了一句。

    秦慕珩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手扣上袖口的扣子，往外走。

    ……

    说要去公司，却是鬼使神差地来了钟沉所在的医院。

    助理识相地待在车上没有动作，钟沉的病房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秦慕珩往那儿走的时候，周围的人也几乎算是退避开来。

    他开了灯，正冷着眼看过去，发现钟沉还是没有醒来，眉头紧皱着，看起来像是做了噩梦。

    ——为什么陆蔚然都醒了，钟沉却还没醒？

    秦慕珩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却是下意识走到钟沉身边，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朝着钟沉消瘦的手指攥过去。

    力道很轻的握上去，又放开。

    终是退了一步，借着微光打量他。

    钟沉的思绪昏昏沉沉，鼻尖似乎有熟悉的香气在回荡。

    他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酸涩模糊，看不清来人，只隐约可见男人挺拔的身姿，面庞冷峻。

    钟沉强行在光照下睁了模糊的眼，意识渐渐回笼。

    彻骨的冷，和后颈上猝不及防的疼，无一不是在提醒他。

    ——他没死。

    怎么，秦慕珩放弃了给陆蔚然移植心脏？

    呵，怎么可能。

    不由得轻轻勾了嘴角，钟沉深深的吸了口气。

    忽然眼前一暗，秦慕珩关掉了灯，钟沉下意识地愣了愣，他不自觉的咳了两下，轻笑一声，“怎么，秦总改主意了？”

    秦慕珩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他面前蹲下，领带上的挂饰在黑暗中有些斑驳的光。

    他不由得想起以前的每一次温存。

    过往种种，皆是利刃。

    “还是说，秦慕珩，走到这一步了，你还想在我身上快活？”

    钟沉的话让秦慕珩的手一紧，修长的手指猛然掐住了他的脖颈，“你以为我会这样轻易让你死？”

    秦慕珩的话里有些狠意，钟沉居然觉得自己听出了些许舍不得，他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睡昏了。

    他想问，却是一句都问不出来。

    最后，也只能一把抓住了秦慕珩的手腕，在黑暗中盯紧那双眼睛，“你不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你早已经做好决定，要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

    现在又来假惺惺的演什么难以抉择。

    钟沉不由得觉得好笑。

    秦慕珩紧紧地掐着他的脖颈好久，才松开。

    突来的氧气一瞬间灌进呼吸道，惹得他急促得咳着，咳得浑身都疼，一股铁锈味爬在嗓子眼，又生生咽了下去。

    “钟沉，刚刚在医院，你想说什么？”

    钟沉听得一愣，想了半晌。

    “我要说什么，重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