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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男女朋友

    “周心诺老师吗?这里是南开医院,我是住院部17楼护士站的护士长刘琳。”

    不等周心诺问,那边焦急地说道,“是这样的,夏一鸣同学刚刚又犯病闹脾气了,现在醒过来想要见你,一直在大喊大叫,绕得同一层病房里的病人们没法休息,我们拦不住才给您打电话的。”

    “不知道您是否方便过来?”

    裴冀阳离周心诺不远,电话里的声音他都听到了。

    “夏一鸣又寻死?”

    周心诺朝他点点头,“我想我没有理由拒绝,我要过去一趟。”

    裴冀阳默默点头,“我陪你一块儿过去。”

    刘护士听到这边同意过去,松了口气,“麻烦您了周老师,那我去跟门口的保安说一声到住院部的楼下接您上来。”

    “没事的,我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夏一鸣的父母在吗?”

    刘护士叹了一声,“刚才就是因为他爸妈在,才闹成这样,等您来了以后我再详细跟您说。”

    挂断了电话,周心诺就赶紧收拾摊位上的东西。

    裴冀阳见她着急得手忙脚乱的,赶紧把雨伞柄给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来吧。”

    周心诺接过去,裴冀阳快速地将摊子上的东西收起来塞进包里。

    他把袋子扛在自己的肩膀上,拿过雨伞柄,撑着伞,自然而然地拉着周心诺的手腕,快步地往他的车子前跑去。

    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让周心诺坐进去。

    又把出摊用的手提袋子放到了车后排,这才回到驾驶座。

    一路疾驰来到了南开区医院。

    车刚在住院部楼下停好,周心诺就推开车门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一进住院部大厅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刘护士。

    “周老师,麻烦你了。”

    刘护士看起来三十多岁,一脸焦急。

    周心诺摇了摇头,跟着她往电梯方向跑,边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护士把晚上的事情跟她描述了一遍,包括夏一鸣哭着喊她的名字。

    “周老师,我们也听说你跟孩子相处的时间不久,本不应该请你过来的,但那孩子……可能也就你能劝劝。”

    已经11点多,把周心诺喊来,刘护士真的挺不好意思的。

    周心诺一直说没关系。

    两人一出了电梯,就看到夏一鸣的父母都等在那里。

    看到周心诺真来了,夏一鸣的妈妈赵静悦赶紧迎过来,一脸憔悴地跟周心诺道谢,“周老师,辛苦您来这一趟。”

    周心诺也不想跟她说那些客套话,总觉得没什么必要。

    来都来了。

    她只是点点头,跟着刘护士往夏一鸣的病房走去。

    站在病房门口,还能听到夏一鸣的哭声。

    “让她们都走,我不要看到她们,我要见周老师。”

    “都出去……”

    嘶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听着简直让人心碎。

    刘护士低声告诉周心诺,“我们是和夏一鸣的父母商量,要么转院去精神病医院看看,要么就我们邀请精神科的过来会诊。”

    周心诺看了眼走廊里那对父母,淡淡地开口,“他爸爸同意,他妈妈反对?”

    刘护士点点头,“她不相信自己儿子这方面有些问题,非要去质问孩子为什么会有心理疾病,她不相信,她觉得是孩子逃避问题,这下把孩子逼得去撞墙。”

    刘护士是个新手妈妈,歇了产假刚回到岗位上工作没多久,在对待孩子话题方面还有些感性。

    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都已经红了。

    “这才10岁出头的孩子,就疯了似的抓自己的脸,抓头发,说不想活了,看着特别难受。”

    周心诺听到里面动静,也顾不上再跟刘护士说话,直接推门进去。

    “夏一鸣。”

    夏一鸣这会儿正揪着自己的头发。

    看到周心诺进来,他愣住了。

    眨巴着眼睛看着周心诺。

    周心诺坐到夏一鸣的床边,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你怎么啦,哭成这样,是哪里不舒服么?”

    夏一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周心诺真的来他病房了,他皱了皱眉,“周老师,外面很晚了吧?”

    周心诺点头,“估计快凌晨了,你不睡觉吗?”

    夏一鸣看着她,扶着床头想要坐起来。

    周心诺拿起靠枕,放在他身后。

    等夏一鸣坐起来,才看到他脸上的伤。

    “你怎么把自己挠成这样?”

    这孩子,才几天没见,把自己折磨得跟以前简直不是一个人。

    周心诺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她坐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夏一鸣,“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跟周老师说说,不要憋在心里伤害自己。”

    夏一鸣咧嘴一笑,“周老师,我现在没事儿了。”

    “就是……能不能让我爸妈别来管我了,你跟她们说,我死了活了跟她们没有关系,别老过来关心我了行不行啊!”

    “我真的够了,够了!!”

    后面这句话,几乎是夏一鸣吼出来的。

    周心诺赶紧拉住他的手,“好孩子,别喊了,其他病房里的病人也需要休息的,你有什么心事儿或者需要,你跟周老师说。”

    夏一鸣眼睛无神地望向周心诺的方向,“周老师,我感觉我活不长了,我晚上做梦的时候,总看到一个大黑洞,那个黑洞大得能把我吸进去,周老师,我觉得现在活着挺痛苦的。”

    “为什么痛苦呢?你才几岁,生活这么美好,你怎么觉得痛苦?你还没成年呢。”

    “你还没有上初中,上高中,大学,还没有谈过恋爱,没有……”

    周心诺特别耐心地劝慰夏一鸣,也想要夏一鸣说出自己为什么如此绝望。

    她没有学过心理学,但在上学的时候是看过这方面书籍的。

    知道要怎么引导孩子说自己平时不想说的话。

    夏一鸣脸上的伤特别明显,看着就令人揪心。

    周心诺不知道夏一鸣的父母有没有看到,但这会儿夏一鸣的情绪放松下来时,手从脸颊处挪开,她才注意到,夏一鸣的右脸脸颊处伤得都快要见骨头了。

    她很想喊刘护士过来给孩子清理下伤口,可好不容易稳定好夏一鸣的情绪,周心诺又担心刘护士过来,再令夏一鸣激动。

    “周老师,我不想回家。”

    “我不是我爸妈的孩子,我不想跟她们生活在一起了。”

    这是夏一鸣心底最深处的期望。

    周心诺倒了杯水递到夏一鸣的唇边,“我听说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嘴唇都干裂了,老师去给你买点吃的来,陪着你清理伤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