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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四站:烟花

    烟花漂亮,但只是短暂的灿烂,江又青放烟花,并不是内心多么喜欢,她是从小到大,一直到遇见倪应竹之前,从来没有亲自点过烟花的人,这才是她喜欢自己放烟花的理由。

    川城禁烟花,但逢年过节指定的地点,是可以在指定销售点买烟花带过去放的,只是在江家,小孩子如果受到偏爱可以做一件事,那么这个人只能是江琳琳。

    上大学之后,江又青被倪应竹带到惠城倪家过节,惠城是很小的地方,他们还没被要求全城禁止燃烟花爆竹,江又青就是从那时喜欢上了这种看着热闹,可喧闹散后总又伴随怅然若失的活动。

    倪老师说:难过什么,这世界人事物,各自都有各自的宿命,你可惜她灿烂却短暂的一生,可它被点燃释放最耀眼的光,就是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倪老师自己说完都会笑,倪应竹这一点特别随她,忽然兴起的鸡汤,兴许在那个时点安慰了每一个人,可本人说完自己都乐,说随意啦,鸡汤听听就好。

    放着烟花呢,江又青却突然笑了,倪老师葬礼她没能去参加,一直遗憾到如今,可记忆中短暂的相识,她的音容笑貌太过深刻,现在每每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

    钟天雷搁旁边观察,他对这种小孩子的游戏没兴趣,耐不住江又青这个幼稚的女人喜欢。

    “笑什么?”

    映在烟花里,她的笑却比烟花还红火而热烈。

    江又青不答反问:“钟天雷,你为什么突然想到买烟花?”

    这不是很奇怪吗,吃完饭走着走着,小卖部突然出现,她以为他买烟什么,结果进门就问人家老板,店里卖不卖烟花。

    没什么不可承认的,她当时都愣住了,而愣过之后,心里隐隐期待起了他的答案。

    她没有盯着他的脸等待一个答案,心跳的频率却无端升高。

    钟天雷瞥了她一眼,声音中除了云淡风轻便只有理应如此的当然:“你不是喜欢?”

    你不是喜欢?

    多么简单的五个字,女人们拼尽全力去找一个合适的男人,让她们决定要嫁,其中最重要一条就是他会说一句:你不是喜欢?

    我做每一件事也许没有章法,但不是没有原因,因为你喜欢。

    不是情话,却在江又青耳朵里转化成了最动听最浪漫的情话,它穿过烟火,在微微秋风中随着落叶翻滚,飘向遥远的地方遇到什么东西后反弹回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仍然滞留江又青耳膜,在里面翻江倒海。

    “哦!”江又青笑了笑,很温柔浅淡,透过烟花,钟天雷恍惚察觉到一丝苍凉,然后就听她说:“你怎么知道。”

    算是刨根问底吧,没有得到过太多偏爱的人,觉得被喜欢或者被关注都是有理由的,所以一定要追问一个玄而又玄的原因:为什么?

    钟天雷都给问懵了,他以为自己那句你喜欢就是结束语。

    他转过头,偏向江又青,她笑着,漂亮的烟花印在她的脸颊上,显得火红而热闹,他看到的那一丝苍凉,愈发浓墨重彩,仿佛贯彻在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钟天雷把玩着一株枯草,从平滩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想要给她一个拥抱,犹豫三秒就那么实施了。

    可这个拥抱只是一个拥抱,没有任何**或者特殊的意义,占便宜之类。

    “因为你值得。”

    她的身子很软,从身后被钟天雷宽厚的双肩包裹,他两只手臂压在她双臂上,陪着她一起点燃最后一颗烟花。

    “点吧,虽然只剩这最后一棵了,但别遗憾,想要的话随时都有。”

    江又青漂亮坚毅,骨子里其实有自卑。

    他给了最简单的理由,说她值得,所以她很久都是恍惚的,像被重雷所击中。

    值得?

    真的值得吗?

    他用行动告诉她,是的。

    最后一棵烟花在两人面前被点燃,钟天雷抱着江又青连续后退三步,嗖的一声,烟花上升,停在很高的地方,嘭一声炸开,落下漫天的花火,美轮美奂。

    江又青望着广袤无沿的天空,漫天星斗,夜空美景,是个难得观星辰的夜晚。

    “那颗最亮的星星,看到了吗?”

    钟天雷松开双手,跨前一步,指了指他们目光所及最明亮的那一颗。

    江又青追随他的指尖看去,星辰繁多就有那么一颗,尤其的明亮。

    他说:“是你妈妈,她在银河星空上守护着你。”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在钟家这是笑话,因为老爷子还有上面的哥哥代替了母亲的位置,钟天雷从小没妈,不影响他仍然是个翩翩少年郎,享受虽有贵公子的优待。

    江又青不同,钟天雷后来才知道,她敏感,甚至有些自卑,并非天生如此,她在还有妈妈的那些年,大概也是大家掌心的公主,心坎里的宝贝。

    江又青犹遭雷击,他说什么?

    妈妈这个字眼,在江又青二十年来的生活中,伴随岁月,仿佛缺了一角的纸币,看到了就会不舒服可不影响使用,大家都以为无碍。

    连江又青自己都不认为这是个事儿,就连妈妈长什么样子,这么多年脑海影像都已经渐渐模糊了。

    他如何,忽然说起这个。

    钟天雷勾唇,爽朗一笑,他对星象有点研究,没有让她太多沉浸过往的情绪,指着广博的天空,娓娓道来,给她讲一些他能说得清楚的,关于星星的故事。

    一来二往又是两个小时,等他说累了不愿再开口,江又青不好意思的低头,“喝水吗?”

    钟天雷清了清喉咙,嗓音有点沙哑像个老头子:“我都贼样了,你说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