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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站:结婚了

    凌阳出国两年,这是头一次回国。

    国外的学习和生活忙碌而充实,家人三不五时与他视频,今年初还专门去了一趟,旅游并关怀他的生活。

    原本一切有条不紊按着计划推进,什么都很好,他却始终觉得心里缺了一块。

    他知道这事关一个女孩儿,他和她谈恋爱四年,他足够了解她,清楚她是个多么脆弱和敏感的人。

    他当年可以说不告而别,可她除了来宿舍问他是不是真的,他笑着点头,没说分手亦不曾留下一句承诺,她满眼都是失落却勉强着脸上的微笑,对他只有一句祝福,她说:学长,祝你前途似锦。

    这是那个女孩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她软弱又胆小,可她离开时温柔安静的背影却像重锤一样,午夜梦回,他不时就要想起当年,她失落但温柔的笑容,她恬淡而岁月静好的脸。

    两年了,他安排好了一切,发展也还不错,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回来,问她一句:是否愿意和他一块走。

    夏柳靠着门板,浑身筋骨似乎被抽干,她像烂泥巴一样,出溜下滑坠落地板,臀部贴上硬硬的鞋跟,她已然感觉不到任何不适。

    凌阳回来了,才两年而已,他怎么会回来,是学业已经结束了吗,还是只是回来探亲,可他怎么会来医院,是找人吗?

    夏柳知道自己不该多想,他和她终归已成陌路,他们有了各自不同的轨道,再见又怎样,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身上带着光圈的男孩,而她,现实的磋磨,她甚至连回忆的时间都没有。

    眼皮有点重,夏柳抬手,掌心一片濡湿,她这才知道,原来再如何隐忍,眼泪根本不肯听她的。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夏柳慌忙擦干眼泪,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耳边传来的询问声和对话,让她浑然僵硬,呆呆的站在那儿忘记了全部的反应。

    “柳柳,你不在里面吗?”

    没有她的回应,跟着是同事奇怪的疑问:“怎么会。才交完班啊,你来的时候没碰见应该在更衣室换衣服的呀!”

    “没事,我给她打电话,谢谢您!”

    外面是谁,夏柳听的清清楚楚,这么多年,他嗓音未变,还是那把明媚的少年音。

    夏柳攸地咬紧唇瓣,似乎不出声就可以掩盖所有,让全部自己不愿面对的现实如流水般从指间流逝。

    “柳柳,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是凌阳,我回来了,你能出来见我一面吗?”

    紧咬的唇瓣攸然一痛,口腔里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夏柳猛的一咽,道:“稍等,我就出来了。”

    话虽这么说,她只身站在原地,人却是一动也没有动。

    凌阳松了口气,他方才看见一个关门的背影,分明就是她,他急切的上前,可因为不是自己的地盘不好贸然敲门,这才不得不拜托她的同事,她在里面却不出声,他以为她不想见他。

    “好的,我等你,你慢慢来不用着急。”

    还是那个细心的他,以前两个人约会,他都会早到,大热的天,他就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的大树下,她在阳台上看到他,他知道她会着急,便率先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慢慢来,不着急。

    多少次,宿舍的姐妹说她走了狗屎运,得了优秀的凌阳学长欢心。

    可到最后,以前多少被羡慕嫉妒,到了他出国的那一天,反噬回来就有多少指指点点的笑话和嘲弄。

    “学长,你回来了?”

    夏柳深呼吸,让自己快一点从沉浸纠结的情绪中拔出来,伸手拉开门。

    她的语气不轻不重,没有幽怨,没有欢喜,唯有再见老友的平静。

    一切都刚刚好。

    凌阳不觉古怪,伸手拉她,被她侧身躲过。

    凌阳手下一空,跟着心口的地方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

    他笑笑,探手在她脑门上揉了一把:“走吧,带你吃早点。”

    时光逆流,他的自然而然让夏柳刹那间想到了两年前的毕业季,宿舍的同学,他们说起他毕业前出国的消息,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表现,那份轻视和嘲弄,一样的轻描淡写又理所当然。

    她抬头,很佩服自己这种时候心涩酸楚,眼泪却足够争气。

    “不用了,学长,我得回家。”

    两年来,凌阳在数个无法安睡的夜晚想起夏柳,但他从未打听过她,也不曾有一次尝试联络她。

    “行,那我送你回家。”

    他心知肚明两年前的自己多么过分,所以热脸贴冷屁股他一点不在意。

    她性子软,他好好哄哄她,她很快就会原谅他的。

    夏柳攥紧拳头,后牙槽磨了磨舌尖,声音轻柔淡然:“学长,你有事去忙吧,我一直这样,挺好的。”

    她拒绝明显,他浑然不觉,单纯以为她在生气,埋怨这两年自己没有陪在她身边。

    他不再犹豫,抬手扣住她纤瘦的手腕。

    “我没事,今天的任务就是送你回家,没有其他的。”

    他总是这样,给每一天做好规划,谈恋爱是任务,约会也是任务,当有一天女朋友变成和任务冲突的存在,他转身离开不留一点余地。

    夏柳难过,不是他和她分手,天底下不合适在一起分手的男女多了去了,没必要非得你死我活老死不相往来,她难过,因为被抛弃,她是那个两利相权取其重的轻。

    她伤心,因为自己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他出国,却要让自己最后一个知道,他把她当成急于摆脱而她会不讲理纠缠的黏皮糖。

    她痛她恼,因为相处四年他还是不了解她的为人,只要他开口,她会等,十年八年,她可以等他,但他没有,他甚至连分手都没有说出口。

    算什么啊,他们四年感情,事实证明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学长,我结婚了,我老公心眼小,别的男人送我回家他会不高兴。”

    她站定,双手攀住他干净的手腕,一根根手指掰开,掷地有声:我结婚了,你不用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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