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吵架

    温栀一开始没结婚的打算, 她对婚姻没有期待。婚姻束缚的只有婚后共同财产，跟爱情关系不大。

    沈明恒单膝跪在她面前时，温栀承认她心动了。脑子一热, 她就和沈明恒定下了订婚的日期。

    二月十四，白色情人节, 订婚当天也是温栀的生日。

    快的仿若做梦，温栀总有种不真实感。农历年之前, 温栀要回乡下一趟，爷爷去世十五周年。

    沈明恒把她送到地方，看到唐钰也在才放心离开。

    温栀跟父母关系淡薄, 求了二十多年没求到的东西, 如今也没兴趣。父母倒是热情, 温铖上来就跟温栀道歉了。

    道歉诚恳，反省过去几十年对温栀的忽视。

    温栀冷眼看着，懒得多说一个字。之前温铖跟她打电话，温栀没接, 沈明恒知道那件事。不知道沈明恒跟温铖说了什么，温铖再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也没有来找过温栀。

    这次祭祖，温栀到岛上才见到温铖。

    非常现实，她跟沈明恒结婚，这辈子温铖都得对她恭敬客气。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他对外一定会表演最佳父亲，最爱女儿。

    温栀想要的都会拥有, 只是如今的她, 已经不在乎了。

    她看着这些，只觉得恶心。

    爷爷的老家在远离S市区的海岛上, 空气中弥漫着海腥气，湿冷严寒。温栀裹紧身上的大衣，跟唐钰在岛上散步。

    她和唐钰小时候都在爷爷这里生活过，这是她们熟悉的地方，有童年回忆。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唐钰双手插兜，她穿着英伦风的长款风衣，短发利落，看向遥远处灰茫茫的海面。

    “可能是五月。”对于结婚，温栀其实还有些迷茫。太突然了，她和沈明恒从谈恋爱到订婚到结婚，八倍速的走着。

    “恭喜，真好。”唐钰转头看向温栀，温栀在这半年里变化特别大。肉眼可见的变化，她不知道这种变化是温栀本身的能量，还是沈明恒影响下的转变，温栀越来越好，“不恐婚了吗？”

    温栀从极端中走了出来，不再像一把尖锐锋利的刀，随时会捅进血肉中，让人血肉模糊。她身上有了温和的气质，像是上好的玉石，被人护在怀里暖热后的光泽。

    如今的温栀，身上有幸福。只是不知道这种幸福是砒_霜，还是蜜糖。

    “有种不真实感，我就和沈明恒要订婚了，要结婚了。”温栀以前就恐婚，跟沈明恒在一起半年决定结婚，这真的是她很大的突破。温栀把手插兜，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眯了眼，“你敢信吗？我和他没有吵过架。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一次都没吵过。他的脾气，好到无可挑剔。”

    “没吵过架吗？”唐钰很意外，居然会有情侣没吵过架，“没有一点矛盾吗？你们什么都一致么？”

    温栀点头，似乎真的没有，她都想不出她和沈明恒之间能有什么矛盾会吵架，也想象不出来沈明恒吵架是什么样子。

    “几乎一致。”

    “听说，结婚前一定要吵一次架。一方面是看男方处理家庭矛盾的方式，另一方面是互相碰一下底线，看对方能不能接受。”唐钰作为教书育人的老师，讨论起来别人的感情头头是道，“你要不要试试？”

    “正常情侣之间，哪种问题容易吵架？”温栀停住脚步，吵架么？两个人必须吵一次架？

    “你觉得我接触过正常情侣吗？”唐钰母胎SOLO，实在没办法给出温栀太多建议，“要不，你看看我们父母的婚姻？参考下。”

    温栀摇头，“他们那种垃圾人，他如果犯那种问题，我会让他这辈子都见不到我。沈明恒出现他们身上的任何一条，我都会立刻分手。”

    毫无参考价值。

    “希望沈教授不是那种人。”唐钰敛起了情绪，“希望你是幸运的。”

    她父母的婚姻也是一地鸡毛，以至于她对婚姻没有丝毫的兴趣。她和温栀曾谈过理想型，反面教材是她们的父亲，渣男中的战斗机。

    温栀挽住唐钰的手臂，她们已经很多年没这么挽着手臂散步了，“我不太喜欢这种希望，听起来很悲哀，别无他法只能祈求。”

    唐钰摸了下温栀的头发。

    她没有温栀那么坚强，也没有温栀那么果断。这世间，有几个温栀那样的人？所以她不去碰感情，不去碰婚姻，不拿一辈子去赌。她永远平静，永远不受感情困扰，不会像母亲和舅妈那样变成可怜虫。

    感情上，唐钰非常悲观。

    “如果，我是说万一。他让你失望了，你怎么办？”

    “结束。”温栀笑着道，“又一个订婚前夕。”

    唐钰笑出声，这就是温栀，大胆又自信的女人。

    唐钰相信温栀会这么做，不管多少次，她都不会跟命运妥协，温栀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她不会害怕什么。

    好了，她不用再担心了，温栀会把日子过好。

    温栀在岛上住了一夜，晚上跟唐钰睡。睡的不算好，海边潮湿海风凛冽，温栀最讨厌这种地方，她讨厌海风的腥潮。走一圈，皮肤都要毁了。

    她到了爷爷的墓前，鞠躬，在心里告诉爷爷，她谈了个男朋友。

    男朋友叫沈明恒，是个很温柔的男人。

    温栀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幸运的人，沈明恒会不会是她幸运的爱情，但她会努力去争取一切。

    祭拜结束，温家一家人乘船回归。

    海风很大，温栀站在船头。林柔走了过来，温栀转身就要走。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温栀停住脚步，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回头看向林柔。

    “对不起，我无可饶恕。”林柔鞠躬，“我不配做一个母亲。”

    “他给了你们什么承诺？”温栀忽然很好奇，沈明恒到底做了什么，这一个个道歉比什么都快，道歉的这么诚恳。

    她的世界，所有感情都标着价码。

    林柔抬起头。

    温栀看到她的眼，觉得这种对话挺无聊的，“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温栀越过林柔走向了船舱。

    她跟父母之间的关系没有缘分，如果没有遇到沈明恒，她大概还能安慰自己，好歹这是一份感情。见过真挚的感情后，她永远不会回头，她喜欢没有价码的感情，那些深深地吸引着她。

    也许以后，他们也不会再见面。

    温栀站在船尾，靠近码头。

    温栀看到站在路边的沈明恒，他穿黑色长款风衣，身材挺拔修长，风掀起他的风衣下摆，他的长腿十分优越。温栀抬起下巴，远远的看着他，他是那么英俊。

    温栀兵荒马乱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船停稳，父母下船快步走向沈明恒，沈明恒跟他们碰了下手，越过人群走向温栀。

    至始至终，他的眼里只有温栀。

    温栀把手递给沈明恒，手就全部落入沈明恒的掌心。温栀唇角上扬，人的一生，一定要遇到一次满眼都是自己的人，无论亲情爱情友情，总要拥有一次。

    “怎么不穿羽绒服？手这么凉。”

    “羽绒服很丑。”温栀跟着沈明恒往前走，他的手心温热。她眷恋着沈明恒身上的温度，她很渴望这种温度。

    沈明恒看了她一眼，“你穿什么都好看，羽绒服不丑。”

    沈明恒拉开车门让温栀上车，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上车，取过后排的毯子递给她，“盖在腿上。”

    温栀把毯子盖在腿上，转头注视着沈明恒，在想怎么跟沈明恒吵架。

    吵架也是技术活。

    “去哪里？”

    “回家。”

    “我想吃你做的饭。”温栀偏了下头，含着笑的凤眸看着沈明恒，“沈明恒，我想吃甜的。”

    “好。”

    沈明恒开车回市区，在家附近的超市停车，温栀还是第一次跟沈明恒逛超市。沈明恒推着购物车，她跟沈明恒十指交扣。

    对一切都很新奇，又在想吵架这件事。

    她和沈明恒的三观几乎一致，喜好也一致。买菜过程，两个人爱好差不多。都不爱吃垃圾食品，不爱吃辣，比较自律，生活习惯都很健康，没有任何分歧。

    生活方面更没有吵架的理由，至于家务分工，在观江一号时，沈明恒会叫钟点工过来打扫。做饭和收拾都是沈明恒负责，温栀负责吃，还多事那真是无理取闹。

    在老宅，家里加上司机有八个人可以用，里里外外，根本不需要温栀动手。

    所以，一整天温栀都没找到吵架的点。

    温栀特意搜索，情侣吵架的原因都有什么。

    第一条：为了面子吵架。温栀仔细思考，他们这方面没有分歧。他们会互相给对方台阶，不会在外面不讲道理的不给对方面子。

    第二条：误会。这个更没有，沈明恒会耐心解释所有问题。一旦有误会的苗头，他就叫停，坐在温栀对面跟她沟通。

    第三条：以自我为中心指责对方，温栀是个很自我的人，她偶尔也会很自我的指责沈明恒，但很快就会站在双方立场来考虑问题，这个根本就吵不起来。沈明恒不是自我的性格，他很尊重温栀的意见。

    晚上他们快快乐乐的做完，洗完澡躺到床上。温栀裸着的肌肤贴着沈明恒，她最近确确实实有了肌肤饥渴症，贴着沈明恒就很快乐。

    “沈明恒。”

    “嗯？”

    “你觉得。”温栀睁开眼，注视着沈明恒的下巴，看到近在咫尺的喉结，很轻的吻上去，“我们会因为什么吵架？”

    沈明恒嗓音沙哑，垂下浓密睫毛，被温栀亲的痒痒的。

    “为什么要吵架？”

    “情侣好像都会吵架，总会发生一些矛盾。”

    “有矛盾就解决，商量着来。”沈明恒的手落下去，到温栀的细腰上。她最近腰上长了些肉，软软绵绵。小姑娘最近悄悄的胖了，摸起来更舒服，但沈明恒不能提醒她，温栀那么爱美的性格，如果发现胖了，肯定又要绝食，“吵架很伤感情。”

    温栀吃晚饭之后，血糖都恢复正常了，沈明恒不希望她回到从前那样糟糕的生活方式。

    温栀若有所思，“你没有想跟我发脾气的时候吗？”

    沈明恒沉默。

    “你有？”温栀追问，沈明恒看起来人模人样，居然还想对她发脾气。

    这个人，呵呵，装的挺好。

    “有。”沈明恒关灯，嗓音很沉响在温栀耳畔，“你不按时吃饭，导致低血糖的时候，我想发脾气。还有，你例假前后明明知道会失眠，你依旧喝咖啡，结果睁眼到天亮。失眠焦虑，我听着你翻身，你特别痛苦，我很心疼。”

    温栀唇角上扬，“那你怎么不跟我吵架？怎么不指责我？”

    “你都那么难受了，还要面对男朋友的指责，这男朋友是有多不靠谱？”沈明恒道，“这种‘发脾气’是希望你更好，而不是火上浇油。你改不了，我只能陪你熬夜，减轻你的焦虑感。你低血糖，我备着巧克力。”

    温栀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沈明恒很会聊天。她心里暖洋洋的，这个男人太会说了。

    “你想不想跟我吵一次架？”温栀说。

    “你想吵什么？我听听看。”沈明恒亲在她的额头上，嗓音沙哑，在黑暗里格外的沉，“我错了我改，你错了，算是我错。”

    跟温栀吵架一点都不划算，吵赢了，温栀哭，沈明恒心疼。吵输了，温栀那个性格肯定会乘胜追击，站在道德制高点疯狂输出，受伤的依旧是他。

    没事儿招惹他家的女王大人干什么？活着不好吗？

    ――――――

    二月十四凌晨，沈明恒把温栀卷到了郊区海边。荒芜的沙滩，没有车辆的公路。海浪涛涛，遥远处灯塔若隐若现。

    温栀窝在沈明恒的宽大羽绒服里，看着外面长腿男人在摆烟花。他穿着灰白色的夹克衫，黑色毛衣，看起来干净又温柔。

    沈明恒这个人，浪漫起来丧心病狂。

    “沈明恒！”温栀趴在车窗上，手握成筒，喊道，“冷不冷？”

    沈明恒回身朝她挥挥手，温栀看到他笑的黑眸更加的深。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沈明恒的背影，这个傻男人。

    温栀唇角上翘，笑的明媚。

    “温栀，生日快乐！”沈明恒点燃了烟花，蓝色烟花升入天空，绽放在海面上。照亮了黑夜，绚烂美丽。

    温栀的出生并不被期待，她生在情人节，却没得到过什么爱。那时候外公强势，父亲要借外公的财力，讨他的欢心。外公一直以为他们能生个儿子出来，培养成接班人。

    没想到会是个女儿，在外公眼里，女儿是不值得培养。

    她的男人从沙滩走上来，走到她面前，热烈的俯身跟她接吻。他拥抱着温栀，笑着道，“恭喜，我的温栀长大了一岁。”

    温栀从车窗探出身，抱住沈明恒的脖子，抬起头看漫天烟花。

    “谢谢你。”

    寒风呼啸，她却没感受到冷。她紧紧的抱着沈明恒，烟花照亮了沈明恒英俊的脸，他的黑眸里浸着笑，“情人节快乐。”

    温栀看到烟花升上天，心形的烟花中间出现了她的名字。又土又浪漫，温栀把脸埋在沈明恒的脖子上，笑出了声。

    “订婚快乐。”沈明恒揽着温栀，看向天空绽放的烟花，笑着亲在温栀的额头上，“我爱你。”

    “我爱你。”

    ――――――

    番外-吃醋

    温栀和沈明恒五月一号结婚，特殊时期没有办婚礼，温栀和沈明恒去了一趟冰岛。旅游了一周，回来便成了合法夫妻。

    沈毅文的退休又推迟了，他把温栀安排进了恒融集团。沈明恒无心公司，他开始培养温栀。

    温栀结婚半年后才知道，她被沈毅文套路了。他故意当着温栀的面喝抗癌药，里面包的糖丸，他联合管家造假。

    那个药他没说什么，他也没撒谎，温栀想象力太丰富，这不关他的事。

    这件事温栀是怎么知道的？温栀跟沈明恒提爷爷的病，沈明恒永远是一脸迷茫。温栀以为他不关心爷爷，直到他们全家体检，温栀拿到老爷子的健康报告。

    除了血压有些高，他的体检报告非常健康。

    温栀咬牙切齿，若非他是八十岁老人，若非他是沈明恒的爷爷，温栀一定让他尝尝什么叫报复，什么叫鸡飞蛋打。

    她是成熟女人，自然不能干这种事。

    老爷子是把她当继承人培养，尽心尽力，温栀自然不能掀翻这条船，让大家一起沉没。

    她大学学的是导演，研究生也是导演系，她没想过会走上管理这条路。恒融集团比她想象中更加庞大复杂，她跟着老爷子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她恨不得分八百个身，一边攻读工商管理硕士课程，一边跟着老爷子熟悉公司事务。她是个要么不做，要么必须做好的人，她答应老爷子要接手，只有一条路，做好。

    恒融集团总部在B市，沈明恒在S市，他们两个结完婚就异地了。沈明恒上班时间比较自由，偶尔飞过来看她，温栀是寸步难行，根本没时间回去。

    她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老爷子信任她，愿意相信她。她就得付出百倍的努力，不求赶上老爷子的功绩，至少不能让老爷子的心血付诸东流，不能做个败家子。

    沈明恒又开始怀疑人生了，他这个婚结了个寂寞，给老爷子结了个接班人。温栀以前还没有这么工作狂，跟老爷子搭上线后，他们家两个工作狂终于找到知音了。

    沈明恒很寂寞，他都快旱成沙漠了。他和温栀见一次面都难，更别谈什么夫妻生活，他已经素了好几个月，忘记了肉是什么滋味。

    恒融集团国内市场只占三分之一，他们主要市场是海外。下半年疫情控制下来，温栀又成了空中飞人。

    飞就飞吧，还飞出绯闻了。

    十月，一个男星在飞机上搭讪温栀，迅速冲上了热搜。

    沈明恒快酸成了醋明恒，温栀手指上那么大个婚戒都挡不住这些瞎子装盲。他又忍了一天，温栀跟那位再次上了热搜，他们伦敦的拍卖会上同时出现。

    新闻上写，那个小明星的后台是温栀。

    当天晚上，沈明恒就买机票飞到伦敦。

    温栀参观完工厂到酒店已是十点，伦敦在下雨，阴冷潮湿。她把身子埋进温水里才算是活过来，温热的水浸着她的身体，温栀昏昏欲睡。

    敲门声响，她拿起手机找到董哲恩的号码，发信息过去，“有人找我？”

    这次伦敦行，她跟董哲恩过来。老爷子年纪大了，不想飞长途，他让董哲恩带温栀去视察海外市场。

    温栀很谨慎，住酒店更加谨慎。酒店服务不会在这个时间来敲门，工作上来找她的，找到酒店太不体面了，温栀不会去见。

    “是，国内的朋友。”董哲恩道，“找你的。”

    温栀若有所思，突然灵光一闪，从浴缸里坐起来，“沈明恒？”

    “小温总，不能留点惊喜的空间吗？”

    是了，沈明恒。

    温栀放下手机，抽出一条浴巾裹着迅速往门口走。脚下一滑，她重重的摔在地上，温栀摔的眼前一黑。

    泪都快出来了，她半天才爬起来，手掌火辣辣的疼。温栀强忍着泪，咬着牙裹好浴巾拉开浴室门，一瘸一拐走向门口，拉开了卧室门。

    沈明恒戴着黑色口罩，穿着连帽防风服，身材挺拔修长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束红玫瑰，温栀想笑的，实在太疼了。她纤长的睫毛一动，眼泪就滚了下来。

    沈明恒快步进门把行李箱推到一边，揽住温栀关上门，“怎么了？”

    房门关上，在外面耀武扬威的温总哭出了声，“摔了――”

    沈明恒抱着温栀到卧室沙发上，温栀惨叫一声，抱住沈明恒的脖子。

    “疼。”

    沈明恒掀开浴巾擦看她的摔伤情况，她在外面多厉害，在家都是沈明恒的小姑娘。疼了会哭，委屈了会闹。

    “哪里疼？”

    温栀的身上还有泡沫，有着浓郁的玫瑰花香。

    温栀把脸埋在沈明恒的脖子上，“屁股。”

    沈明恒：“……”

    他们很久没有亲热了，沈明恒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才掀开浴巾，温栀确实摔青了一块，“你刚刚在洗澡？”

    “嗯。”温栀吸气，以前她没这么脆弱，他们太久没见了，她高估了自制力，也低估了对沈明恒的想念程度。

    “听到敲门声急着开门？”沈明恒摸她湿漉漉的头发，拇指揩掉温栀眼下的眼泪，“摔倒了？疼的厉害吗？有没有骨折。”

    温栀死死抱着他。

    “你怎么知道是我？”

    “别人不敢这个时间敲我的门。”温栀跪在沈明恒的腿上，把手递给他，“手肿了。”

    给温栀惊喜还真的不太容易，她越来越心思缜密，俨然是要继承老爷子衣钵。沈明恒抱着温栀的腰，拿起电话打给酒店管家，他们这里的药品有限，他要了几样比较寻常的伤药，挂断电话。

    “你怎么会过来？”温栀的娇气劲儿已经过去了，看着沈明恒英俊的侧脸。他似乎瘦了一些，下巴线条更加利落。

    “想你了。”沈明恒给她揉了着手心，没有骨折，只是红了一大块。

    “真想我了？还是来查岗的？”温栀亲他的唇角，嗓音压的很低，“老公。”

    温栀很少叫他老公，尽管结婚了，她的称呼依旧是五花八门。有时候沈先生，有时候沈教授，偶尔来个明恒哥哥，叫老公还是他们在冰岛蜜月旅行时，她在床上被逼急了，咬着他的脖子叫老公。

    “都有。”沈明恒黑眸暗沉，喉结滑动，嗓音也沉，“那个小明星怎么回事？”

    “我就知道，你不会因为想我而飞十几个小时来看我。”温栀磨了下牙，“那个小明星比我重要是吗？”

    沈明恒捏了下她的脸，看样子她摔的不重，还能无理取闹。抱着温栀往浴室走，说道，“是挺重要，飞机上与你同坐。拍卖会上，跟你遥遥相望。我很好奇，他的命是有多硬？眼是有多瞎？敢碰我沈明恒的女人，看不见我老婆手指上的婚戒吗？”

    温栀很少见沈明恒这样，他的语气是真的生气，他隐忍着怒。

    温栀抱着他的脖子，“一起泡澡吗？”

    沈明恒把她放进浴缸里，打开温水，给她洗头发。

    躺在水里，疼缓解了一些，温栀把头发给他，沈明恒很温柔。

    “别转移话题。”沈明恒又问了一遍，“那个小明星是谁？”

    “想不开的一个路人甲。”温栀不想说，那个小明星居然脑子那么不清醒，想爬她的床。温栀都惊呆了，她混圈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蠢的人。于是，她就送了那位一程。顺便，召唤下她家的‘神兽’，“想蹭我的热度。”

    她一时半会回不去，她想沈明恒了。温栀是个死鸭子嘴硬的人，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拐弯抹角的暗示她家的蠢先生。

    “呵。”沈明恒冷哼，捏了下温栀的后颈。

    “你呵什么？”

    沈明恒指腹贴着温栀的肌肤，缓缓的揉着，嗓音低沉，“你去拍卖会干什么？”

    “给我先生买礼物。”温栀躺在沈明恒的手心，唇角上扬，“你不高兴啊？”

    “买什么礼物？”

    “我送我先生，为什么要告诉你？”温栀玩上瘾了，看着他，心里就欢喜。

    沈明恒低头跟温栀接吻，黑眸中的浓雾终于是散尽，“你先生，很高兴，谢谢。”

    温栀想吻回去，翻身差点疼死在浴缸里。

    沈明恒千里送炮，奈何，温栀摔的半身不遂。

    沈明恒后来见到那个小明星了，不化妆还不及他的十分之一，遂放心。这种颜值，温栀绝对不会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