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之情定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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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她真的是太蠢了……

    时宜自周生辰走后便一直躺在榻上,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恍然间,她听见阿娘跟她说:在行宫,殿下起了反叛之心,幸被漼侍中识破奸计,周生辰被俘,陛下赐了他剔骨之刑,行刑三个时辰,他无一声哀嚎,拒死不悔。

    她又看见阿娘给她的血书:辰此一生,不负天下,唯负十一。

    她想开口说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不停地比划着。

    不要…不要,师父不要死……

    时宜猛地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大汗淋漓,急急喘息着,心越来越慌,这…这不是真的,一定…一定是我太伤心才做的噩梦,这绝对不是真的,不可能是漼氏,不可能是漼侍中……

    “姑娘,”回来的成喜看到时宜这副模样,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去找军医。”

    时宜拉住她慌忙比划道:“成喜,你告诉我,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成喜心下一跳,微微垂下头不敢直视她,结巴道:“没…没发生什么呀,一切都挺正常的。”

    时宜看到她这副模样,哪里还能不清楚?

    她继续比划道:“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师父不让你跟我说?”

    成喜头低的更厉害了。

    时宜也不为难她,比划道:“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她也不等她答应与否,径直比划道:“师父在平阴的事,是不是跟漼氏有关?”

    成喜依旧不回答。

    时宜急了连忙抓住她,胡乱比划道:“成喜,我求你告诉我,求你告诉我,这件事到底跟漼氏有没有关系?如果真的是漼氏所为,你让我如何待在师父身旁?我求你告诉我事实的真相。”

    成喜终是拗不过时宜,微微点了点头。

    “轰”的一声,时宜脑子里仿佛炸开了,一片空白,她都不能自主的思想了,脑子里全然在回顾这个事实……

    许久,她才颤着手继续艰难地比划道:“那殿下是不是也知道了?”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为殿下,自数年前拜他为师后,她一直都在喊他师父,恐怕以后她再也不能当他的徒弟了……

    成喜依旧微微点了点头。

    得到答案的时宜,身子一软跌回到床榻上,成喜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安慰道:“姑娘,姑娘你别这样,殿下不会怪您的,这件事跟家主没有关系的,是漼侍中他擅自做主,向陛下谏言说周生辰乃是大患,不除,则难定江山,家主对此毫不知情,您不必自责的。”

    有区别吗?时宜惨淡一笑,没有任何区别……

    阿娘对这件事知不知情,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是漼氏的人伙同陛下要除掉她师父,那她呢?她都做了些什么蠢事?她方才竟然天真的向师父表白心意,她怎么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还像以前一样傻傻的,跟师父表白心意?

    师父他都知道,他看着自己这个样子。是不是心里觉得特别好笑?笑自己如此之傻?漼氏的人害他,漼氏之女竟然跟他表白?他要怎么跟害过他的家族之女在一起呢?他怎么可能接受她呢?

    自己真的太傻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她?她最喜欢师父了,每次他出征,她都特别害怕,怕他受伤,怕他有什么不测,每次她都会去寺里祈福,祈祷师父师兄姐们平平安安地回来,她不希望他师父受一点点伤,她想让他的师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着。

    可最终竟是自己的族人伙同刘子行害了他,若非师父师姐命大,如今他们已是一具白骨,她是怎么有脸跟师父说出那番话的?

    她心疼不喜他受伤,可竟因为自己的族人害他惨遭剔骨之刑,整整三个时辰,他该有多痛啊?

    自己该怎么办?她要如何待在南辰王府?她怎么有脸呢?

    成喜见她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吓坏了,急声叫道:“姑娘,姑娘,您别这样,您别吓奴婢啊!”

    周生辰端着粥来找时宜,看见她这副惨淡的样子,慌得手一松,粥洒了一地,连忙跑过去扶住她的肩膀,问道:“时宜,时宜,你怎么了?你看着我,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时宜到底怎么了?”周生辰朝着成喜怒吼道。

    成喜哆哆嗦嗦地道:“姑娘…姑娘她都知道了。”

    周生辰当下脸色一变,知道什么,恐怕不言而喻吧?

    “你先下去吧。”

    “是。”

    待成喜退下后,周生辰才平复好有些慌乱的心情,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时宜,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十一别怕。”

    时宜听见他温柔的声音一下子回过神来,猛地推开他,胡乱的比划道:“师父,对不起,是我们漼氏害了你,师父对不起,对不起……”

    时宜边哭边比划,哭得越来越厉害,泪水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哭的他心都碎了,他抓住她的手心疼地说道:“时宜,不要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听话,不要说对不起。”

    她不听他的继续比划道:“都是我太傻了,我竟然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傻傻地向师父表白心意,我怎么这么恬不知耻呢?我漼氏的人害的师傅整整受了三个时辰的剔骨之刑,害的大师姐差点身死,我却还奢望能跟师父在一起,我真的是太蠢了,我没脸见师父……”

    周生辰听着她不断在说贬低侮辱自己的话,心痛的无以复加,手一伸再次将她抱在怀里,无论她怎么挣扎,他都不肯放手,哽咽道:“时宜,这不是你的错,不要为漼征所犯下的错而买单,师父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很好,真的,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你这样很让师父心疼。”

    真的不是她的错吗?

    天知道,周生辰越是这样说,她就越痛苦,他才是受害者,却反过来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