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之情定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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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北陈有你,何其有幸

    翌日

    睡梦中的时宜仿佛看到了离她不远处的周生辰在向她招手,在喊她过去,她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向他走去。

    就在自己快走近的时候,他却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拉回了现实中。

    时宜缓缓睁开眼睛,意识渐渐回笼,才发现她竟是被周生辰抱在怀里的,几乎是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周生辰就有所感应似的低下头看她,惊喜地说道:“十一,你醒了。”

    时宜抬头去看他,却发现他眼睑下有些许的乌青,心疼的说道:“周生辰,你一晚上都没合眼吗?”

    他倒也没瞒她,如实的说道:“你没醒,我哪敢合眼啊?”

    听他这么说,时宜的心里无比复杂,梦里的一幕幕是那么的真实。

    每每想起,她的心里都涌起一阵苦涩。

    思及此,她原本就搂着他腰的手更是收紧了些,将脸紧紧地贴在他怀里,嘟囔道:“周生辰,我好难受啊!”

    “我知道,有我在,不难受了哈。”

    他没有问她哪里难受,也无需问她,他都懂的。

    时宜托起他的手臂,原本那里周生辰是戴着护腕的,但是他怕戴着它抱时宜会硌着她让她不舒服,就给取下来了,她小心翼翼的撩开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她如获珍宝似的把他的手臂抱在了怀里,随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出声来。

    周生辰听着她不断的哭泣声,眼里泛起浓浓的心疼,他知道时宜压抑的太久了,哭出来也好,哭出来,就不那么痛苦了。

    她抱着他的手臂哭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他,视线却没有离开他手臂,反倒是低头地吻在他疤痕上,周生辰就那么温柔地看着她,看她一直都在吻他,不禁调笑道:“这疤痕又丑还又不平,你这么吻着也不嫌硌着慌?不嫌难看吗?”

    时宜顿了一下,随后吻得更重了,几乎是要把嘴唇镶在他的手臂上,她是在用行动来回答他……

    周生辰的眼神愈发温柔了,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时宜亲了他好一会儿才放开他,撑起身子又去扒拉他的衣领,他没有去阻止她的动作,因为他知道阻止也没用,时宜还是想看,也没有去安抚她,因为他更知道,她难受,只有发泄出来,她今后才能更快乐的生活。

    她小心地掀开他的衣领,投入眼底的便是锁骨处的伤痕,似乎要比手臂上的更深,她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却依旧抓住他的衣领不放,反而是掀的更大了些,随即又是肩膀上的伤疤,这一道道的疤痕犹如利剑一样刺进她的心底,一刀比一刀深,足以见得那些朝他下手的人有多么的残忍狠毒,有多么的不留情面,有多么的恨他?

    可当日绑在十字架上的是谁啊?是战功赫赫,攻无不胜的小南辰王,是为保国家立誓无妻无子的小南辰王,他们怎么能忍心这么对他?

    即便是听从那个人的命令,可他们真的就可以昧着良心助纣为虐吗?他们就忍心看着那些白花花冰冷的刀子割在他的身上?就忍心看着他生不如死的忍受三个时辰的惩罚?忍心看着他疼痛难忍却无一声哀嚎的模样?

    为什么?她的师父这么好,小南辰王这么好,为什么这世道对他如此不公?

    时宜也不想这样的,可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趴在他身上,嘴唇又贴在他锁骨上的疤痕,细细麻麻的吻着,时不时还稍稍离开点距离吹两口气又重新吻上去,似乎是想替他缓解那种剔骨的疼痛。

    她在那边心疼着,可我们的小南辰王确是在这边如此的煎熬,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心仪的姑娘就这么趴在自己怀里,朝他锁骨不停的吹气吻着,他又不是柳下惠,如何能忍住?

    周生辰嗓音带着些许情愫的说道:“十…十一,别吻了,我……”

    时宜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吻得更厉害了,周生辰无奈地苦笑了下,这真是这世上最甜蜜的惩罚了,要不是有她不断的哭泣声在提醒着他,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才用这种方式来折磨他?

    直到他感觉怀中的人气息有些不稳,才慌了神略带强硬的将她拉了起来,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生怕她下一秒就哭晕过去,他有些急声的说道:“十一乖,别哭了,来,跟着师父做,吸气,呼气,吸气……”

    许久时宜的情绪才略微平复下来,抽噎地看着他,心中无限的悲凉,为什么好人总是没有好报呢?

    为什么她师父要遭受这么多的磨难呢?

    为什么她师父一心为国为民,他们却总要猜忌他呢?

    北陈有你,何其有幸啊

    她这么想的便不自觉的说了出来,周生辰愣了下,想起当日在行宫,也有大臣说过这样的话。

    周生辰笑着问她:“十一,你真这么觉得?”

    时宜重重的点了下头,又重复了一遍道:“北陈有你,何其有幸。”

    她后面没说出口的话是:可生在北陈却是你的不幸。

    她多么想把这句话说出口,可是她不能,因为她尊重他的选择,正如当日在南萧他说“一切的选择都是值得的”。

    时宜把这句话深埋于心,就此遗忘,可她不知,此后这句话竟由她最爱之人亲口说出来。

    也是在那时他才明白,这北陈有他,何其有幸,可生在北陈却是他周生辰最大的不幸。

    他一忍再忍,一退再退,到最后竟是把他逼到了悬崖边上,他才终于明白,什么江山,什么国家大义,都不如他心中的那束光来得更重要……只是他明白得太晚了。

    他的姑娘赌上一切才换来他明白这个道理,何其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