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之情定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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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几乎疯魔的小师妹

    翌日

    时宜正在房间里看书,倏地闻到一股香气,抬起头就看见师父端着一个碗走进来,立马笑道:“周生辰,你拿的什么啊?好香啊。”

    “还不是某个小丫头不喜欢喝药,我就只好想出这个法子了。”

    时宜伸手接过,轻嗅了嗅,一股熟悉的味道传到鼻尖,连忙道:“是石榴。”

    周生辰笑了笑,纠正道:“是石榴银耳羹。”

    看着她一脸不解的样子,周生辰摸了摸她的头发,出声解释道:“你不喜欢喝药,而银耳补气血,我怕你不喜欢吃,就加了石榴。”

    时宜笑意吟吟道:“喜欢,只要是师父做的我都喜欢,”她说着尝了一口,眼神一下子亮了:“还有莲子。”

    “嗯,你喜欢吃莲子,我就放了点,好吃吗?”

    时宜本想点点头,但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道:“好吃,要是还有杯石榴汁就更好了。”

    周生辰:“……”

    他轻弹了下她额头,没好气地说道:“想得美,早知道你这般贪喝,我就不给你做了,你自己说,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喝了多少杯?”

    这个小丫头,迷糊得不行,偷喝就算了,还不清理现场,留下一厨房的罪证,那日他本是照例去厨房巡视,却看见好几个垃圾桶里都是石榴皮,一问才知道,某个小馋猫,趁他不在的时候一个人跑厨房,榨了好几杯石榴汁。

    不是不让她喝,只是不能多喝,他当时做这个本意是为了哄她开心,不曾想竟是这般没节制,说了不许多喝,可她非但不听,还加了许多冰块,还说什么这样喝起来才爽,在这种季节喝冰石榴汁,当时得知的时候差点没把他气死,女子不能多喝凉的,之前她来月事的时候,肚子疼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样子还留在他脑海,竟还是这般不注意,趁他不在的时候狂喝,真是一刻都不省心。

    时宜自知做错事,心虚的低下头,俨然成了一个小鹌鹑,小口小口地吃着银耳羹,周生辰无奈的道:“不是不让你喝,但是要注意量,还有,不能加冰,莫非你还想在来月事的时候肚子疼得死去活来的?”

    小姑娘老老实实的应道:“哦,我知道了,”末了,还是不死心的问道:“那我以后还能喝吗?”

    周生辰到底还是不忍心,道:“能喝,但要在我的视线里,明白吗?”

    时宜立马将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脑子里却在想,我才不听你的,等你不在的时候我定要再多喝几杯。

    这不,老天终于能成人之美了,终于让她逮着师父出府了,太好喽,终于没人管她啦。

    “姑娘,你要去哪儿?”成喜看着偷偷摸摸的时宜问道。

    时宜尴尬地笑了笑道:“唔……师父难得不在,我想去厨房做几杯石榴汁。”

    成喜了然,她也深知自家姑娘是个馋猫属性,之前殿下管得严,现在他不在可不撒欢儿了?不过她也没阻止,说道:“那我跟您一起去吧!”

    时宜眉眼一弯,没拒绝。

    厨房内

    有两个厨娘正在那儿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哎,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咱们殿下呀,之前差点就死了。”

    “啊?怎么回事?”

    “据说是因为那些坊间传闻给殿下引来了杀身之祸。”

    “你是说小南辰王与太子妃之间的传闻?”

    “对对对,就是这个,因为这个呀,陛下十分生气,就赐了咱们殿下剔骨之刑。”

    “什么是剔骨之刑啊?”一厨娘疑惑问道。

    “哎呦喂,那老残忍了,据说是刽子手把重要的骨头直接□□,血肉却还在身上。”

    “天呐,这么残忍的吗?”

    “可不是啊!有一些经验老道的刽子手类似于庖丁解牛,血肉还在身上,但骨头已经被剔除了,在不破坏主要血肉的情况下把骨头取出,这已经是很可怕的了,更可怕的是,行刑结束人还没有断气,只能在无法想象的疼痛和恐惧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骨头被一块块取出,太残忍了,有些类似“千刀万剐”。”

    “那都是些什么骨头啊?”

    “都是些重要的骨头,像蝴蝶骨、锁骨、颈椎骨、肩骨、腕骨、胯骨、膝盖胫骨、脚踝骨,反正就是在不破坏主要血肉的情况下把骨一一取出来。”

    “这也太残忍了,陛下怎么能这么对咱们殿下?”

    “可不是吗?也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挨过来的?”

    “一刀刀活生生把殿下剔成骨架子啊,太残忍了!”

    “唉,不是我说啊,这太子妃怎么能惦记咱们殿下呢?这不是在害他吗?”

    她们没看见的是,厨房门外的时宜浑身冰冷的站在那儿,脸色煞白,双手颤抖个不停。

    有多长时间了?

    这段时日,师父和师兄师姐们一直宠着她,她有多长时间没有再听到那些往事了?以至于她都有些淡忘了。

    剔骨之刑,坊间传闻,蝴蝶骨,眉骨,锁骨,肩骨……都挖出来……

    师父……周生辰……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您别吓我啊。”

    而那几个在嚼舌根的厨娘,听到有人说话,立马回头一看,天呐,这可闯大祸了,之前殿下就三令五申,不许任何人提起往事,她们也是闲暇之余随便八卦一下,却没想到被漼姑娘听到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们当即吓得跪地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道:“姑娘,姑娘我错了,求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奴家一般见识。”

    可时宜仿佛隔绝了外界一样,听不见他们任何的说话声,满脑子全是那些坊间传闻,剔骨之刑,在一点点凌迟着她的心。

    她感觉眼前在晃,她的头好晕啊,她有些支撑不住了……

    “姑娘。”

    “师妹。”周天行一个健步冲上前扶住她。

    他本是有事出来办的,却不曾想看见师妹在厨房外险些摔倒,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连忙上前扶住她,却发现她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手也冰凉冰凉的。

    周天行吓坏了,不停地轻声喊道:“师妹,师妹你怎么了?快,快去叫人。”

    凤俏听到有人呼喊,连忙从房间里冲出来:“师妹,二师兄,师妹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出来就看见她成这个样子了,快,扶回房间。”

    房间内,时宜蜷缩在床角,双手抱着膝盖不停地颤抖,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鹿在自己的世界里蜷缩着,在害怕所有的人……

    凤俏刚想靠近她,她便惊叫道:“别,别过来,别碰我别碰我……”

    “师妹,师妹你怎么了?”凤俏吓坏了,她从未见过师妹这个样子。

    “二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啊!成喜,成喜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成喜连忙跪地,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说?

    “快说啊!”

    “姑娘,姑娘是听到厨娘们在说些什么,就……就如此了。”

    只一句话,便让他们明白时宜为何变成这个样子了?当即怒火中烧,是嫌活得太长了吗?不是都告诫过他们不允许议论往事吗?怎么还敢私底下传闲话?还让师妹听到了?

    要知道,师父用了好长时间才让师妹从那些痛苦的记忆中走出来。

    可现在呢?又回到以前了,这让他们怎么能不气?

    “那几个人呢?在哪里?”凤俏厉声说道。

    那样子就像是如果他们在自己眼前,她就要一脚踹过去似的,还是周天行拦住她,急声道:“先别管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师妹。”

    “师妹怎么了?”宏晓誉听到下人传唤声匆匆赶来。

    “师姐,师姐你快来看看师妹,师妹她听到了些闲话就……”

    顷刻间,宏晓誉的脸就沉下来了,浑身气质冰冷,和师父有的一比,该死的,真是拿他们的命令不当回事儿了。

    她看着蜷缩在床角的小姑娘,心疼坏了,忙轻柔地开口道:“师妹,师妹别怕,我是师姐,我是大师姐。”

    宏晓誉慢慢挪到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碰她,嘴上还轻声哄道:“师妹别怕,我是大师姐,乖……”

    大师姐……?

    时宜的记忆仿佛回到了行宫那一日。

    师父,大师姐他们都受伤了,差点死了。

    师姐,师姐还活着吗?

    时宜的理智有一丝丝的回笼,抬眸看着面前的女子,是大师姐,除了师父以外,她最对不住的就是大师姐,因为她拿走了她的软甲,害得她受了重伤差点就死了。

    她一时受不住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道:“师姐,师姐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我不该拿走你的软甲,是我害你受了重伤,是我害的你差点死了,是我害的你差点不能跟我哥哥在一起。”

    宏晓誉听着她不停地说对不起,心疼得无以复加,眼泪也不由自主地落下来。

    该死,她绝不会放过那几个人的。

    师妹已经很长时间不这般了,她的记忆仿佛还留在过去,就仿佛这些日子以来所有平淡的生活都只是一场梦。

    时宜还停留在过去,还停留在刚刚知道噩耗的那一瞬间,她都已经把软甲还给自己了,事情都已经过去好长时间了,可她却又变成这个样子了,这样的师妹让她很是心疼。

    时宜一直趴在她怀里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停不下来。

    突然,她猛地推开她,不停地往后退,身子都已经抵住床栏却还在不停地往后退,嘴里语无伦次道:“不…不……不要……”

    “师妹,师妹你看着我。”

    时宜胡乱挥手推开她挣扎道:“别碰我,不要过来……不要……”

    凤俏在一旁看着几乎疯魔一样的师妹,急坏了,这可怎么办啊?

    她急得不行:“这可如何是好啊?师父去见北海王了,怎么办?”

    宏晓誉一边想靠近她想抓住她的手却又怕伤着她,一边吼道:“快,快去找师父,还愣着干什么?

    “是,我马上去。”凤巧连忙应道。

    那边

    周生辰正坐在厅里喝茶,北海王约他到此是有要事相商。

    这天下怕是不太平了!

    这北陈全靠小南辰王一人在支撑着,只因有他在,外人从不敢来犯。

    而周生辰心里却有种不安,仿佛要发生什么事,他侧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有些雾霾,如同一股烟遮住了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