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这是害怕的感觉吗？
不是，焦笙觉得这种感觉难以形容。
他曾经听说过有些人使用药物或者违禁品陷入某一种情绪无法自拔。
他当时觉得那是无自控力人的一种借口。
但此时此刻，他就有一种很可怕的身不由己的错觉。
他睁大眼想去看，想看清那个人的面孔，可只能看得清一点轮廓，意外地觉得轮廓有点似曾相识。
但是他绝对不认识这个人。
是谁，还是自己快死了，看到的阎王爷。
阎王爷都叹气了，是他的人生实在是够没有营养吗？
紧跟着，对方突然做了一个动作，因为突然，所以他吓了一跳。
对方将手伸了过来，无可奈何他无法动弹，那双手很大几乎可以将自己的脸盖住。
指尖放到了焦笙的鼻尖，他觉得传来一股很奇异香味，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味道。
几乎同时，他感到全身瘫软，陷入黑暗。
……
再次醒来，空气钻入焦笙的鼻腔，他剧烈咳嗽起来，眼前很黑，比之前还黑。
他蜷缩得剧烈咳嗽，咳出了很多粘稠的液体，让他恶心无比。
接着他开始呕吐，一开始是粘稠的液体，然后才发现他呕出来的是什么细小的颗粒，似乎还会动。
等到他几乎快呕干净，才感觉自己好像活过来了。
这里不像是刚刚那个地方，刚刚感觉有风，还有一点光线！
这里是给人一种密闭空间的感觉，隐隐有很远的流水声。
所以之前果然是自己进了一圈鬼门关吗？
恢复意识后他猛然发现，正有一只手臂圈在自己的腰！
他几乎整个人要炸得跳起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那双手就从下摆伸了进去，按压他的肚子！
不，他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扒了，浑身都凉飕飕的，几乎快打抖起来。
但这只手是谁？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那些黑色鬼影，他感到毛骨悚然！
难道这里的鬼真的是gay鬼？
“谁！走开！别碰我！”一片茫然漆黑的情况下，焦笙几乎用尽全身力量去反抗。
但是他发现自己可能因为刚刚苏醒，毫无力气。
“是我。”
焦笙愣住，这个声音是……是殷错！
他顿时有点结巴：“你、你在干什么？”
殷错的声音就在自己耳后：“帮助你排卵。”
什么玩意？
“你之前是不是遇到了一些水里的虫子？”
“虫子……？你说的是那些能发绿光的蛾子吗？”
“不。”殷错告诉他，这里的黑水湖有一种黑尾虫，虽然叫这个名字，但他们整个身体都是黑色的。
“这些虫子细小无比，但是数量众多，他们有集体行动的习性，尤其是□□产卵期。”
焦笙突然灵感一闪，难道……
殷错又说：“他们会把卵产在石缝中，但是最佳的产卵环境是动物的体内。所以他们会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一看到有生物，就拟态成他们的模样来吸引他们，还会散发出一种致幻的液体。”
致幻？
那么从哪里开始就是幻觉呢？
他继续说：“然后从他们的口鼻钻入，在生物身上产卵，生物体会提供大量的营养，但是被寄生的生物体则会一天天瘦弱下去，直至成为一具干尸。”
听到一半，焦笙的脸就绿了，他感到每个毛孔都在泛着恶心。
“从口鼻进入，会进到肺里吗？”焦笙想要转身去抠嗓子，可他四肢瘫软，根本无法动弹。
“黑尾虫会麻痹猎物的神经。你可能暂时不能动弹。”
焦笙道：“要不然你给我肚子一拳，我已经吐不出来了。”
“没必要，短时间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他们还是卵，等出去之后，有一种药专门治这种虫子。”
虽然如此，焦笙依旧感到无比恶心，想象到自己身体里会长出虫子，立刻恶心得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
他只好去想其他事情缓解恶心感。
焦笙才发现自己的里衣都被脱掉，只穿着最外面的防水冲锋衣，浑身空荡荡，怪不得之前感觉自己被扒了。
这种冲锋衣用的是纳米技术，留不住水，所以基本上不会湿，所以他感觉还可以。
这衣服是殷错帮他脱的？再想到殷错帮他按压肚子，一下子感觉有些微妙……
不过在温度低的情况下，衣服打湿，就算是冻着也不能继续穿湿的衣服。
“太冷了，我这样下去会冷死的。”焦笙很想知道殷错是怎么解决的。
殷错从黑暗中找到了焦笙的衣服，焦笙接过来的时候，发现衣服已经半干，但是有些衣服像是麻花似得，摊开的时候手感有点像是腌咸菜。
殷错竟然直接将衣服拧得半干。
“套在外面，还能保温。”
这个办法的确不错，将毛衣和贴身的t恤都穿在了防水，冲锋衣外头，这样就不会太冷。
但是下头就没有办法了，内裤湿哒哒的，他只能单穿一件冲锋裤。
焦笙无法自己动，于是全都由殷错来操作。
殷错直接将他整个人翻来覆去，握住关节拉扯他的手腕来穿衣服。
这让焦笙有一种很强烈的尴尬感，再想到殷错可能和自己一样，风吹蛋蛋凉，羞耻感就扑面而来。
操，好gay啊！
他迅速地摇了摇头，驱散这种想法。
“你看见王神了没，他刚刚和我在一起！”
殷错摇头：“他可能被吸到别的地方去了。”
焦笙还是比较担心王神的，他和那个池今来如果被困在一块，打起来，完犊子的肯定是王神。
“等等，你说吸。果然，我们是进到了那锁龙井的下头了。”焦笙立刻想去看周围，才记起四周什么都看不见。
殷错没回答，算是默认，焦笙一下子想到什么，问：“你被吸进来的时候，有看到一个人吗？”
“什么人？”
焦笙稍微形容了一下，殷错沉默了片刻，说他是一被吸就到进到这里的水道来，水道的边上有空洞，他发现并且找到了焦笙。
其中没有经过任何的其他的地方，或者碰到其他人。
所以殷错是带着意识进来的，自己见到的那个男人很可能是幻觉，或者是自己的一个梦。
“这里是哪里，我们要怎么出去？”焦笙终于把目光放在了当下的情况。
他勉强坐了起来，离自己呕吐的地方远一些，不过刚挪了一下，就碰到了墙壁。
焦笙不敢去想象自己现在的状况，他咬紧了牙关：“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地方很狭隘，他们几乎站不起来。
殷错只能弯着腰走，焦笙浑身无力，挪了几下，发现实在太慢了。
“我这样不行，”焦笙摇摇头，无力地垂下手，脑子里蹦出一句古诗：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
他提前体验了一把老年人的生活。
突然，焦笙感到殷错靠近了自己，他下意识避开了一些，然后被圈住了腰。
下一动作，殷错就单手将焦笙整个人拦腰拎了起来，就这样单臂夹着他弓着背往前走。
他力量极大，焦笙觉得这样根本坚持不了太久，但是走了非常久的距离，他都没有感觉到殷错手臂有一点累的痕迹，连颤抖都不存在，像是被一根杠精给勒住。
从刚见面开始，他给焦笙产生了一个超乎常人的印象，焦笙特别想问他是不是被黑蜘蛛咬过一口，或者被伽马射线过量照射，当然，这只能在自己脑中想想。
他们离水声越来越近，但是走了很久，仍旧没有找到有水的地方。
但是他们大概走一段路就会有一个转弯的地方，焦笙眉头皱了起来，按照他们这样走，他们几乎像是在绕圈子，根本不知道通向何方。
就这样安静地走着，只能听到殷错的脚步声和自己的呼吸声，突然，殷错停了下来，焦笙刚想问怎么了，他敏感地觉得有一个不和谐地方。
预期是说他听到，但他其实不太确定。
“你脚下有水吗？”焦笙先向殷错确认。
殷错摇了摇头。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
他刚刚一直以为是殷错的脚步声，带着踩着水的声音，啪叽、啪叽。
当殷错停下来的时候，那个声音也不见，但其实焦笙觉得那个声音消失得不够同步。
焦笙点开自己的防水电子表，还有一半的电量，他打开了手电筒的功能。
电子表的手电筒功能其实非常的鸡肋，因为手表上并没有一个可安装灯泡的位置，所以设计者用的是调节屏幕亮度，来达到一个低配版手电筒的功能。
手表亮度有限，但是他终于看清楚四周的情况。
这是一个岩壁，有些潮湿，但是地面没有水，殷错已经脱掉浸水沉重的鞋子，所以不可能发出“啪叽啪叽”的声音。
而且其实焦笙有一个可怕的猜测。
每个人对声音都会有一个模糊的想象，他觉得要发出那样的声音，有可能是一个非常大的脚掌。
殷错的脚看起来和他身高比例相当，但是达不到那种超级水准。
焦笙用手电筒往后照去，什么也没有，但是他的可见距离很近，只能说在可见范围内什么都没有。
“继续走吧。”
焦笙被殷错换了一个方向，头朝后，然后开始继续行走，那个声音又来了。
啪叽，啪叽。
就在他们的四周，焦笙一直看着身后，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什么声音？”
殷错没有说话，开始快步行走，那个声音与他的频率不同的，那声音就在四周，却找不到。
焦笙开始害怕，殷错将他换了一个姿势，头朝后地拎着，焦笙便一直看着后面。
“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但是我们找不到。”焦笙呼吸急促起来，显得异常烦躁。
殷错也转过头来，看着黑漆漆的山洞，突然说：“在上面。”
什么？
焦笙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到有些潮的岩壁，什么上面？
“你是说，这上面是空的？”
殷错点头，焦笙用手去摸了摸那岩壁顶，感觉没有什么不同，然后他用手敲了敲，浑身一震。
真的是空的！！
焦笙喉头滚动了一下，全身僵硬，脊背开始发凉，不由的放轻声音：“空的，而且很薄……”
难道上面有一个巨大的空洞，还是说上面有一个和他们这个隧道一样的通道？
“你先把我放下来吧，”焦笙觉得殷错的力量没有任何问题，他是有点担心他的腰。
焦笙依旧是软趴趴使不上力，但是四肢勉强能动，他握了握手掌，感觉到有在恢复。
周围一片寂静，焦笙本就很冷，这会更是透心凉，他用手心搓着自己的脚掌，他的脚趾几乎快冻得完全没了知觉。
就在这几乎死寂的空间里，突兀地响起了一声“咕噜”声音。
“什么声音！”焦笙几乎快尖叫起来，但是又不得不压低声调，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
这个声音极其古怪，像是由他们自己发出来的。
他手电筒将身边照了个遍，没有发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跟着他们，而他们没发现。
“肚子。”殷错说。
“什么？”焦笙不解。
“你饿了。”殷错盯着他看，在他的视线下，焦笙从耳根开始攀爬的红色迅速蔓延了整个脸。
他太紧张，加上全身无力，几乎快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情况，所以才没发现这个声音是由自己肚子里发出来的。
他羞愧得抬不起头，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殷错从他的冲锋衣内袋里找到了一包压缩饼干。
焦笙去摸自己的内袋，里面没有放东西。
看着这包饼干，焦笙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现在面临的情况其实非常的严峻。
首先是温度，焦笙已经开始感觉身体有些僵硬，这样下去他很容会被冷死。
第二便是食物，他们这样继续走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出去的口子，如果一两天还好，能坚持住，长久的话，他们必然会面临食物匮乏的情况。
等等，焦笙突然想到什么，是他忽略的一个细节。
如果说殷错是带着意识被冲到这里来，那他必然能记得是如何被冲到这条石道里，为什么他到现在都没有提。
焦笙一下子就流了冷汗，他看向殷错，他想问，话梗在嗓子口，殷错刚好抬起目光看向他。
不敢问了。
他分了一半的食物给焦笙，“吃完继续走。”
收起颤抖的指尖，焦笙分析了一下，当初假王神没有识破自己识破了他的真假之前，还能维持虚假的和平，一旦识破，那很可能就直接露出真面目。
要在露出真面目之前，甩掉他。
他心跳剧烈，低着头不敢去看，默默地掰着手里的饼干。
压缩饼干十分干涩，他吃了几口就难以下咽，好不容易才慢慢吞下去。
吃完后，焦笙又被他继续卡着腰夹着走，只不过他这次一开始就头朝后，一直看着后方。
就在经过他们之前也经过的类似的弯时，焦笙的视线里闯进了一个奇怪的黑影。
那模糊的黑影出现在了他们后面的石道中，那身影有些古怪，像是一个人拎着另外一个人，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讲一下这两天的奇幻大冒险。
开始是要去坐飞机前，卡文，憋出两百字后，猝。
然后开始坐飞机，发誓要在上面写三千字，结果一路气流，颠得头晕。
然后终于到地方到酒店了，码好了，被叫去吃饭，本想着在手机里把文做最后修整，结果发现没有同步到手机上……
终于的终于，我回来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