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十章
一般来说，能闻到腐烂的恶臭，那必然不是在一两天内死亡，但是也不能死得太久。
焦笙首先就排除了王神和池今生，这些人最有可能就是上一批人，也就是之前马哥带进来的那批人。
焦笙十分在意这队人，虽然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但是他总觉得有点什么关联。
在过去的二十几年，其实焦笙一直都仰仗着自己的第六感思考。
有的人说，男性的理性逻辑在生理上略胜一筹，焦笙就完全不一样，他反而在玄乎的第六感上一直有超乎他人的敏锐。
从之前分析事情就能看出来，他有时候靠得不是严谨的推理，而是灵感与逻辑混合在一起的那种天然的优势。
从懂事开始，他就无意识地开始用第六感去揣摩一些事。
比如他的父母在他基本上不记事的时候就离开家，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他是靠着奶奶拉扯大，外人看来十分艰辛，但其实不然。
焦笙察觉到，奶奶的户头每年都会有一笔钱打进来，学费生活费基本都有富余，生活在物质方面没有缺过什么。
他曾经问过奶奶，奶奶说这些是他的爸妈寄回来的，他们在外面做大事。
一开始，焦笙听过一个室友家里亲戚出事，家里人领了很多抚恤金，他就觉得奶奶拿的就是这种东西。
所以，虽然奶奶瞒着他，那时候他也一直都觉得自己的父母即使不是出事了，就是被认定失踪，凶多吉少。
他有一段时间痴迷推理小说，身边也就这件事值得他用推理的思维去思考，恰巧又在奶奶的抽屉看到了收款的单据。
他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用这份东西找到线索，或许还能找到父母的单位，结果因为他年纪太小，银行根本不鸟他，还笑着让他不要在大厅里玩侦探游戏。
不过他也查到了一些边边角角的东西，虽然很零碎，但是这时候，他想法改变了，模糊地觉得，自己的父母有可能并没有死。
但是后来高中学业压了下来，他没有时间去想其他，加上他从小就没有父母，所以那种亲情情感在当时并不强烈。
后来到了年纪大，步入大学、社会，学业课业和渐渐丰富的人际关系，让他慢慢地减少了对这些事的探索。
但这几天的事，让他内心隐隐出了一个缺口，这个缺口正在喷发着什么，他正在被这种感觉牵着鼻子走，激发出强烈的求知欲。
虽然他表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是心里一直记得那个写着他爸同名的字条。
那张纸条焦自己放在自己的背包里了，但是背包被池今生抢走，不知道有没有丢失，而且自己的身份证件都在里面，如果丢了就不好办了。
想到这里，不知道王神怎样了。
焦笙站在殷错的身后，歪了一下头，揉了揉眼睛，刚刚摔疼了，他眼角还留有一点点的泪水。
做好了心理准备，想偷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刚伸出头去，殷错就往前走了几米。
殷错刚刚的位置正好就堵在石道口，他一走开焦笙直接就看到了整个空间。
这里散发着绿油油的光线，让所有的东西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绿色，显得无比诡异。
这个绿色让焦笙头皮一紧，抬头就看到了洞顶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毒蛾。
幸好这些毒蛾好像全都在休眠，只要不惊动他们，就不会有事。
再低头下来，虽然光线不至于让焦笙看到全貌，但他立刻就看到了一个距离离他非常近的尸体头颅，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胃里感到沸腾。。
殷错已经去查看尸体，焦笙偏开头捂着口鼻，脱掉了一件最外面的衣服，弄成口罩的样子，还带着湿意的衣服一下子让臭味隔离，他瞬间才感觉舒服一点。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自己得看看这些尸体到底是谁。
殷错已经翻出来一些东西，整理到一个区域，焦笙看着他居然直接用手去拾捡，头皮麻得不行。
他做不到，但是慢慢地克服了心理上的恐惧，去查看最近的一个尸体。
看的时候，他还是不免被吓到，一阵恶心反胃。
等到他看清，他就皱起眉头来，这具尸体的一只眼睛似乎被人挖了出来，从挖掉的眼珠开始像四周扩散，面部一团稀烂。
他继续去看下一具尸体，这具尸体靠在了石壁上，整个人岣嵝着，看起来是一副非常疲倦的模样，焦笙就发现，他少了一只手臂。
但是焦笙走了两步就不敢走，前面尸体很乱，他根本不敢乱动，深怕踩到什么，碰到什么，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出来整整齐齐地向他报道。
“这些人是不是在这里互相残杀？”焦笙粗略地扫了其他，多多少少看到很多残缺的肢体。
殷错没有给出判断，递给焦笙一个包，让他翻翻。
这是一个防水的包，看起来还算完整，上面浸泡了一些粘稠的液体，焦笙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是什么。
他找了一个还算吧干净的角落，食指和大拇指捏着拉链小心翼翼地打开，然后将东西一股脑地倒出来。
饮用水一壶，焦笙旋开盖子，里面的水已经消耗没了。旁边是一把小刀、打火机以及一把折叠兵工铲。
他慢慢地翻这些东西，当他抬起头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墨迹。
殷错这个时候已经翻完尸体，带了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过来，而焦笙一抬头，差点被吓死。
他不仅翻了尸体，还将尸体整理到了一块，挨个放在一排，整整齐齐排排坐，像是等着老师分苹果的幼儿园。
焦笙不敢去看，低头搜索殷错整理过来的东西，他收集东西的动作极快，一大堆的东西就陆陆续续地被他扔到这片小空地上，一字排开，并且分类整理，焦笙的周围铺满了东西。
焦笙心里吐槽：难道殷错从事这行之前曾经从事过其他行业，手法这么娴熟，堪称拾荒界大神。
这时，焦笙又从那个背包的侧袋上搜到了一张被黏糊水浸湿的卡片。
他之前觉得黏糊的东西是血液，但是想想血液应该早就干涸，这个东西很有可能是尸体死后自然溢出的那种类似于鱼油一样的尸油。
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抗拒，单手好歹抑制住了自己想要扔出去的冲动，他递给了殷错。
两人在手表的光线下，看到了卡片上还能辨识的字体。
只能看到几个字，水质检验员，王xx，后面两个字烂得太厉害看不清，前面水质两个字也烂了，但是没有烂彻底。
“难道这是一队来检测水质的队伍，但是误入这个洞穴，导致全军覆没，死在这里？”
焦笙心里有了猜测，他拿出来和殷错分析：
一就是这批人就是普通的检测员，误入洞穴，然后被黑影驱赶到这里。
最后因为什么事情产生了分歧，互相厮杀，最后活下来的人也出不去，死在这里。
殷错听着，没有什么表示，焦笙继续说。
二就是，这些人就是马哥带来的那一批人，其中的确有一些专业的检验员，也是为了下到这里而准备的，他们有着某种目的，这个我们不得而知。
但是同样的，他们最后也死在这里，原因有可能和第一个一样。
殷错还是没说话，焦笙手表发出了电量警报提示音，焦笙干脆就先把手表给关掉，保留了仅剩的百分之五。
蛾子提供的绿光可以勉强让他们看清，不过得靠得很近，焦笙就蹲了下来，搜索这些遗物。
焦笙挨过去，分类好的东西里，有一个东西因为颜色，一打眼就能知道是什么，他们之前也用过。
是几根略粗的白蜡烛！
焦笙看着这些几根白蜡烛，用脚拨弄了一下，白蜡烛已经燃烧过，长短不一。
他皱起眉头来，白蜡烛的出现推翻了他刚刚的第一个推断，如果是误入的普通的质检员队伍，他们身上不会带着这些，如果他们不是要在河边摆烛光晚餐，那么他们就是有备而来。
这时候殷错已经把所有东西弄了过来，他挑挑拣拣，说这些东西里他们有一部分能够用到，比如兵工铲、白蜡烛什么的，可以带在身上。
“要快些。”本来焦笙还在慢慢挑选东西，被他这句话弄得有点紧张。
“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东西？”
殷错摇摇头，但是他刚刚翻尸体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怪异的事情，这些尸体，少了一点东西。
“什么？”焦笙听到他这样说，下意识抬头去看那些尸体，但是他瞬间又把眼神移开，他暂时没办法直视这些东西。
但是他移开之前，就那么一瞬，就看到了在最旁边的尸体，少了一个胳膊，连袖子都没有，仿佛是被人直接砍下来。
他一下子想到什么，让他忍着胃里翻出来的恶心，他压制住，再抬头仔细去看。
再看的这一眼，就让他头皮炸裂。
这些尸体都有残疾，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少鼻子少眼。
他的背后的冷汗就没有停过，这时手心脚底也开始出冷汗，他脑子里瞬间蹦出来周麟家的那个壁画！
“你说的少，就是少了这些器官吗？”他的呼吸变得很急促，害怕得忍不住朝殷错靠过去。
殷错摇头，又点头：“确切的来说，少了一个人。”
“什么意思？什么人？你认识这群人吗？为什么你知道少一个人？”焦笙一下子满脑子问题。
“不认识，我只是觉得，少了一条腿。”
焦笙一下子没理解，什么少了一个人，又少一条腿？这些人不是每个人少一点东西吗？
他挠了挠头发，也有点着急。
殷错从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把兵工铲找了出来，在旁边的岩壁上，突然开始涂鸦。
焦笙看着他画，心里想着果然没有人是全能的，涂鸦水准比他小侄子都烂。
但是焦笙还是看懂了，因为他画得极为简洁，虽然不美观，但是想要传达的信息却很准确。
殷错画的是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少了一条腿，他单独把少的这边圈出来打了一个问号。
“少了一个人来拼凑这条腿。”
焦笙这下子明白了，就像是拼图，这些缺少的肢体能够拼成一个完整的另外一个躯体，但是现在，少了一快拼图，也就是少了一个缺少腿的尸体。
“会不会是尸体烂了，找不到完整的了？但那些缺失了的器官去哪儿了？你有找到吗？”
殷错摇头，这个洞穴没有其他肢体，也没有其他腐烂的尸体。
焦笙低头思考起来，但是殷错忽然出声催促，让他快一些。
殷错每一次的提醒，都是非常必要的，焦笙非常紧张，加快速度。
不过他还是一边快速翻找可以用的东西，脑子里一边琢磨这件事。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取走这些器官，要这些有什么用？
人体试验？
他能想到的就是各种有人做人体试验，企图把这些肢体拼在一起凑出另外一个人。
但是这种想法也是非常荒谬的，内脏，大脑，这些都是是人体必备的东西，而且现在的科技水平也达不到可以拼凑肢体成活的程度，移植一部分到活人身上的手术失败率都非常的高。
殷错把找出来的零七八碎的东西放进了一个相对干净还能用的背包里，让焦笙背上，他们就准备走。
焦笙刚刚蹲了一会，起身起来脚就麻了，他扶着墙壁伸了一个拦腰，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些人能从前面那些地方闯过来，说明身手都不错，说不定还是圈中人，但是他们却在这里出了事。
这说明什么？难道在这里有什么他们不能应付的事情？
所以这个洞穴很可能就有什么问题！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非常的急切，比刚刚动作快上不少。
这次殷错也没让焦笙自己走，可以伸展开身体后，他就直接背着焦笙，他动作飞快，立刻就走出去十几米。
焦笙在离开之前，往后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他模糊地看到了，他们刚刚站立的那个地方的墙面上，似乎有一张隐隐约约的脸……
他浑身一个激灵，赶紧催促殷错快走，殷错听了他的话，眉头也皱起来，不过并没有特别的紧张。
很快，焦笙他们就找到了水声的的源头，洞口外，有一条水流湍急的地下河，就在洞口下面的两米处。
殷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焦笙才发现原来他也戴着表，不过是最老式的那种，这种表防水耐操。
“六点了。”他说。
他们居然在这个洞穴下面过了一个夜！
殷错突然将他放了下来，焦笙以为他要修整一下，但是也有些奇怪，殷错这人看起来体力和力量都是无限的。
但是他随之觉得这不可能，殷错毕竟还是人，他或许也有些累了呢。
殷错将他的背包拿去，不知道动了什么，再给他塞了回来，对他说：“我刚刚在路上的岩壁上看到有一个标记，这条河游到尽头就可以出去，出去之后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公路。”
焦笙听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们快走吧。”
“打开手表。”殷错吩咐他。
焦笙立刻打开了手表，剩下的电量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焦笙低头去调出手电筒，忽然感觉身上一轻，他被殷错一下子拎了起来，下一秒，他以一个看起来像是跳水运动员的姿势扎入了水中！
操！
他猝不及防喝了一口水，在水里被水流冲击翻了好几个动作，弄得他苦不堪言。
但随之他感到了身后有一个浮力，将他直接带上了睡眠。
原来，他背的背包防水，而且还是密封的，居然像是一个小型的游泳圈。
出了水面，他就立刻去找殷错的身影，但是黑漆漆的一片几乎看不到什么。
“殷错！！”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湍急的水声，殷错肯定比自己水性好，不可能会出事，他抬起头来，已经找不到他们出来的洞口，他被水流冲得很远了。
焦笙这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殷错把自己扔下来，而在他没有跳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吃了意式肉酱面（味道还可以，就是分量太少了，比一般的都少）
顺带吐槽一下，这个酒店好坑，位置在山里头，附近没有外卖，所以只能在这个酒店吃，结果这个酒店餐食非常一般，甚至连肥宅快乐水都没有卖。
没有肥宅快乐水，我的生活显得好无趣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