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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挥手自兹去,海外红尘外

    异兽低吼,九小姐眉头微皱,正要道个万。那锦袍玉带之人转过身来,却是秦王赢坤!

    九小姐神情一愣,尔后拍了拍大红,安抚其心。翻身而下,施了一礼,道:“陛下安好!”

    赢坤点点头,道:“我闻你来京城,就闹出风波,去寻那人,我甚忧心,幸而无事,你此番回转昆仑,只在其中好生修行,莫要卷入朝堂漩涡,那人深不可测,恐是超脱仙圣之上,你切莫再去招惹!”

    九小姐眉头微皱,话到嘴边,欲言又止,只是叹道:“隐昭理会得!”

    赢坤点点头,又道:“我知你与司马友谅有旧,然其人已亡,有是非而无对错,有曲直而无善恶,你切莫自误,步其后尘!”

    九小姐依旧点头,道一声“是!”

    赢坤微微一笑,道:“如此我可以安心,此去昆仑,山高路远,小心为上!”

    九小姐躬身道:“陛下保重,隐昭告辞!”

    说罢,一纵身,跃上兽背,一拍坐骑,扬起一路烟尘!

    山水迢迢,十里一风情,走不完的路,说不尽的事!一条路串起红尘万象,路上人演绎世间百态!

    九小姐驾异兽,一路飞驰,不觉已有二十余日。临近渤海,有一郡,名街亭。渔歌唱晚,十里街亭,黄发垂髫,各得其乐!九小姐走在官道上,旁边是那虎头龙尾的异兽,连日行来,早觉口中干渴,正好路旁有个茶亭,离着茶亭不远,还围拢了好些人!

    九小姐迈步进了茶亭,往桌前一坐,就有小二拿上个白瓷大碗,提溜个大腹铁茶壶,满满倒上一碗,说声慢用,也就不再招呼。官道旁的茶亭不比城中茶楼,都是路人解渴,没些个讲究,都是大碗茶供应,南来北往的,买东卖西的,喝完多少留下点子,继续赶路。

    但今日不同往常,这些个路人喝完了茶水,却不曾继续赶路,反而都围拢在离茶亭不远处。九小姐凝神细听,原是有人在说书唱戏。本不放在心上,但顺耳冷不防“神秘人渡劫显神威,一手遮天镇八方,聚贤庄里藏杀阵,失败身死义长存”四句话落入耳中,就如一道惊雷炸响,是牵动心神!一口饮尽茶水,留下两个大子,三步并两步,就到了近前。

    真气勃发,生起一股无形之力,挤开人群,赶上一步,往里望去,见是个邋里邋遢的老道,一条破桌案,一把烂木凳,右手变还斜靠着一竿幌子,上书“求医问药,披卦算命”八个大字。乃是个走江湖的郎中术士,只不知如何兼起说书唱戏的行当。

    你看他,抿一口茶,说一段书,好不逍遥,十分自在。口中滔滔不绝,动情处,口沫横飞,黯然处,潸然泪下;引人入胜,全凭一张嘴;感人肺腑,都在眉眼间!

    说的是奇闻异事,讲的是喜闻乐见。九小姐慢听慢品,知道老道口中的神秘人乃是伯劳,听得半晌,知道个大概齐,心中微微一叹,丢下几个大子,排开人群,来到官道上,唤来大红,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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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有四海,曰渤海,曰东海,曰南海,曰黄海,四海之中,又有世外三仙岛,渤海有昆仑,东海有桃源,南海有极乐。

    日头将落未落,渤海边,来了一人一骑,正是九小姐。那虎头龙尾的异兽一声长啸,四腿一腾,“噗通”一声,钻入水中。你看它,兴风作浪好威风,翻江倒海显本事,有手段,显神通,尽撒欢!

    九小姐一跺脚,腾身而起,也往海中落去,正落在那异兽背上。又自怀中摸出各长不及三寸的玲珑玉牌,望空中一抛,那玉牌竟不落下,就悬在空中,俄顷,飘飘荡荡,向远处飞去。那异兽收敛了风浪,龙尾一摆,驮着九小姐,跟紧了玉牌,直往远海而去。

    浮天沧海远,浪涛不可望,雾笼水波深,茫茫如秋霜!

    次日东方发白,无垠渤海中,九小姐脚踩异兽,面朝东方,真若海中神女,待得一缕晨曦透出,脚下异兽龙尾一拍,腰身如弓,“哗”的一声蹿出水面,去有九尺之高!陡然不见了踪影!

    世人都道四海之中有三仙岛,却无人知其所在,纵有人偶入其中,出了仙岛,再要寻回,也难觅其踪。只因仙岛不显于世,其实坐落在另一处空间,有无形的门户相连,门户变幻不定,若无接引,实难寻入。

    沧海望无垠,望之与天平,清风送舟楫,碧波浮峻岭!那异兽一跃,一座仙岛陡然跃入目中。看那仙岛,宛如苍穹倒扣,恰似巨龙盘卧,岛上有虹桥飞瀑,灵禽瑞兽,四时之果常有,不谢之花长开。好一座人间仙家福地,红尘清静洞天!

    那异兽一声欢腾,载着九小姐就奔仙岛而去。待离得近了,就看九小姐一点脚,飞身而起,苍鹰振翅,一略八丈,正落到岛上崖边!

    这崖边还盘坐了一人,你看他蓑衣斗笠,垂竿钓线,目不斜视,旁若无人。九小姐对着这人抱拳行礼,迈步要走。就在这时,但闻“嘭”的一声巨响,水花溅起三丈来高!九小姐心里一跳,扭头望去,正是那异兽甩龙尾,兴风浪!

    “好你个大红,仗着隐昭师妹撑腰又来吵扰于我,看打!”说罢,就见他扬手腕,提竿甩线,“啪”的一声脆响,正抽在背脊上。那异兽吃痛,呜呜低吼一声,摇头摆尾,去得远了,又调转过身,呲牙咧嘴,周身风浪渐涌,滚滚似千军万马!

    “大红莫要胡闹!”九小姐一声呵斥,那异兽闻言散了浪涛,还是怒目以对。九小姐对垂钓之人稽首道:“隐昭见过五师兄,大红顽劣,搅扰五师兄悟道,隐昭代为赔罪了!”

    五师兄哈哈一笑,道:“无妨,前番我将它从水里钓出,它还记恨哩。师妹尽管去,我不至于与一个未曾开化的异兽斤斤计较!”

    九小姐点点头,别了五师兄,顺着鹅卵小道,快步流星。

    山水相映,绿木成荫,虬腾绕枯枝,绿叶隐红花,飞鸟怡然,走兽自得,一条羊肠小道,曲径通幽,时见几块卧石,天造的桌凳,自然的家当!

    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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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步如飞,转过一片竹林,就见有两人正在执子对弈,九小姐顿住脚,抱拳道:“四师兄、六师兄安好!”

    等了一会儿,不见两人答应,也不见二人动作,心中蹊跷,凝目望去,好一盘大世棋局!纵横开天地,黑白分世众,往来大道争,悟道在其中!

    棋局中自生起一股道韵,似含无穷道妙,教人迷醉,九小姐心神卷入其中,顿时欲罢不能,逐渐迷离!

    正当这时,一只手掌突然搭在九小姐肩头,耳中传来一声轻喝,“醒来!”震撼心神!九小姐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扭脸望去,就见身后站了一人,看他峨冠博带锦绣袍,剑眉星目八字胡,温文尔雅人如玉,当之无愧美男儿!此人不是旁人,乃是昆仑道主三弟子,姓艾名丘。

    九小姐当下躬身拱手道:“隐昭谢过三师兄!”

    艾丘抽回手掌,摇头笑道:“小师妹客气,只是师妹如何这般鲁莽?四师弟六师弟离着超凡入圣只差临门一脚,二人在这里共参大道,你贸然卷入其中,怕不是要扭曲了本心之道?!”

    九小姐脸色微红,道:“三师兄所言甚是,是隐昭失察大意,险些就误入歧途!”

    艾丘点点头,“师妹知道就好!”说话间,脚下发力,就见一道白影如带,似龙蛇游走,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九小姐回过头来,也不见怪,不敢再去关注棋局,迈开双腿,沿着小道,纵掠如飞!片刻之后,眼前见了一座洞府,你看它高有丈六阔及七尺,下称地理上合周天,绿叶红花流水相依,正是四海福地昆仑洞天!

    两扇石门禁闭,九小姐驻足片刻,丝毫不见动静,无奈只得顺着原路,又折返。

    行到半路,就闻一阵歌声传来,“耕心田,播妙种,浇汗水,施心血,来年收道果……”迎面过来一人,是浓眉大眼紫铜脸,面如刀削铁须髯,粗布麻衣,星星点点泥渍,锄头上肩,隐隐约约土气。此人唤作袁璐,乃是昆仑道主座下大弟子!

    九小姐见了,赶忙上前拜见,稽首道:“隐昭拜见大师兄!”

    袁璐停下脚步,收了歌声,道:“隐昭小师妹何时回得山来?”

    九小姐回道:“就在今日,隐昭正有一事要相问大师兄,不知师傅何处去了?”

    袁璐笑道:“小师妹入世修行有所不知,师傅月余之前闭关修行,掐指算来,还有七日方才出得关哩,小师妹要见师傅,还需耐心等候几日才好!”

    九小姐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袁璐又道:“小师妹久不回山,这几日不如与诸位师弟们走动走动,交流一番也好。”

    九小姐点头称是,袁璐笑了笑,又说道:“师傅出关之后,正逢**传道,师妹莫要错过了才好!”

    九小姐点点头,“多谢大师兄美意!”

    “春发芽,夏开花,秋天满地果,五季轮回成大道……”袁璐不再多言,一路高歌而去,渐行渐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