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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章:移花接木,鲁家学宫里,一鸣惊人

    这边四人分主次落座,坐伯劳对首那人开口说道:“我听李长河兄弟说,你今日在山中遇上了大虫,实在凶险,明日若得入籍在鲁家学派,好歹胜过整日在山中厮混!”

    伯劳点点头,暗暗沉思,有心要探问这鲁家学派是何来历,但只怕惹人怀疑,徒生是非!

    伯劳右手边人见伯劳暗自皱眉,哈哈一笑,“胡老二,莫要烦恼,以你的才能,必不至于被拒之门外才是!”

    伯劳转过头去,抱拳笑道:“借哥哥吉言,只是事到临头,总有些患得患失罢了!”

    左手边李长河笑道:“既是真金,何怕火炼?今日只管开怀,明日再聚畅饮!”

    几人一起笑言称是。

    家常便饭味香浓,米酒浑浊爽口甘,竹箸随意,斟酌自便,唠点家长里短,扯些天南地北,都是真性流露,更无半分虚情假意,场面客套!

    吃到夜里亥时,桌上已是杯盘狼藉,人人酒足饭饱,草草收拾了碗筷,李长河即安排伯劳在院里住下。一夜无话,到次日天白,卯时时间,几人吃过早饭,除李长河该今日轮休外,那二人都去当值换班。

    直到辰时,伯劳起身请辞,李长河伸手去拉伯劳,却挽了个空,心中一愣,暗道昨日吃酒太多,手脚竟不利索。眼看伯劳走开两步,张口喊道:“胡老二,缓步,缓步!”

    伯劳闻言回过身来,问道:“李大哥还有吩咐?”

    李长河摆手道:“我今日左右无事,愿与老弟同往!”

    伯劳心中不愿,但嘴角一咧,佯作喜道:“如此甚好,只是有劳李大哥了!”

    李长河笑道:“无妨无妨,既是兄弟,便该如此,你且稍带。”说话间,转到后房,却是去知会内室。

    等不大会儿功夫,就看李长河从后房出来,对伯劳笑道:“走走走!”

    二人出了房门,有个半大小子从后房里跟到院中,李长河从后院赶出辆驴车,拉到院外,等二人出了宅院大门,那半大小子关上大门。

    李长河斜坐在大车上,对伯劳招呼一声,伯劳会意,坐到对边上,李长河一揽缰绳,一扬手中皮鞭,吆喝一声,“吱呀、轱辘辘….”那毛驴迈开四蹄,“踢他、踢踏”往前疾走。

    赶大车,穿街过巷,小毛驴,招摇过市,轱辘辘,踢踏踢踏,气力不亏,哪怕它山高路远?!

    辰时出发,直到午时,才到地界。此处位在通州西南,地处高势,是平山建城,三座三层楼宇,恢宏阔气,中间围出一片广场,有百数人三两成群,分布在广场上。

    此时正当午时,李长河安置好驴车,回到广场,自怀中取出干粮,分出一份递给伯劳,伯劳也不推辞,伸手接过。

    打开油纸,杂粮和面烙的煎饼,里面裹了肠衣,肠衣中裹的是黄酱大葱,虽然简陋,却别具滋味。

    吃完一餐,再等半个时辰,未时过半,就听三声鼓响,百数人哗啦一下围拢过去,伯劳与李长河二人也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过去。

    到近前,早有数十人排成队伍,老少都有,男女不拘。伯劳也排在后边,李长河因不参试,只在旁边与伯劳站成一排。看队伍前后,似李长河这般陪同而来的还有不少,这百数人却不都是来应试。终究不入正统,不似那些圣贤书院般摩肩擦踵。

    等离着伯劳不远,前面陪伴的人群散开,伯劳放眼望去,却是心中一突!只见有几个兵士在前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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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管是否应试,逢人就问,那些受查问的,都自怀中取出个三寸大小、漆黑如墨,有如印章之物。那些兵士接到手中,验明真伪,再还回去。

    转眼到了伯劳跟前,有兵士一伸手,对伯劳道:“身份印鉴!”

    伯劳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身旁李长河哈哈一笑,“汝非曹忠乎?”

    那兵士闻言一愣,转过头去,上下一打量,才道:“原来是城门甲卫李长河!”

    李长河点点头,问道:“曹兄不在盐铁衙门当差,怎跑到此处盘查户籍?”

    曹忠苦笑道:“想必李兄今日轮休,故而不知知州大人颁下教令,着各衙门都遣出人手,在通州内外盘查户籍!”

    李长河眉头微皱,“竟有此事?!曹兄,我这位朋友乃是城外山里的樵户,姓胡名仲,胡仲胡老二,与我相识十数年,只是素来清贫,不曾去办那身份印鉴,可否通融?”

    曹忠点点头,似这等山中樵户,甚为穷困,那身份印鉴却需三钱银子,于贫苦人家而言,着实为难!念及此处,当下笑道:“既不是生人,没有也是无妨!”

    李长河抱拳道:“多谢曹兄大量!”

    曹忠摆摆手,越过伯劳,自去盘查旁人不提。

    伯劳这才放下心来,心中明了,该是那轮回仙圣、乾坤老仙二人料自己藏身通州,却又搜寻不得,这才借了官府之力,逐一排查。伯劳又对李长河抱拳道:“多谢李大哥解围!”

    李长河摆手笑道:“哪里的话?不过举手之劳!胡兄弟,你先去应试,我就在此处静候佳音!”

    伯劳点点头,话不多说,迈两步上前,一条丈二长桌,并排坐了三人,轮到伯劳,缴纳了银钱,登记注册,又领了号牌,有人指引,自往后面楼宇而去。

    进了大门,就见有路标引导,左转右拐,进了一处大厅,宽广极甚,大厅里又以屏风分割百数小间。

    门口有一位老者,正襟危坐,见伯劳进来,点点头,只说道:“循号入座!”

    伯劳一抱拳,也不说话,寻到庚未座,挑门帘,就见一套红木的桌椅,桌上又放着两套物事,一套是绳木胶漆并攒钉工具之类,一套是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之属。

    伯劳拉椅坐下,一抬头,就见一张便签正贴在对面屏风上,写的是“二者择一”四个字。

    伯劳心里微一计较,便即明了,伸手将文房四宝拨到跟前,展知白,提笔杆,挥毫泼墨,书的是万物恒常不变之道,写的是能量守恒转换之理!申时未过,就看伯劳停手住笔,洋洋洒洒一万言,陈述万物玄机!又等片刻,待墨迹干涸,伯劳将卷案卷起,依着指引,穿过大厅,在大厅西北角,开了扇门户,门户敞开,伯劳迈大步进去,就看里面一张长形圆角桌,围拢着坐了有七个人,见伯劳进来,都点点头,伯劳面不改色气不喘,将卷案递过,自有人接下。

    这桌子中央有个凹槽,长宽都有二尺左右,底称琉璃,也不知是何用处。只见那人将伯劳卷案展开,就铺在这凹槽中,又有人拉下窗帘,屋中顿时一暗,先前屋中明亮自无察觉,这时光线黯淡就显神奇!就见凹槽中有光亮透出,一道影像跃然而出,离桌有二尺来高,正是伯劳那卷案的万言文字!

    这七人注目看去,初时尚不在意,但不过转眼间,就见神情陶醉,忽而皱眉沉思,忽而喜上眉梢,待将这万言文卷来来回回看过数遍,早已时过许久,但却均无醒转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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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

    “咳咳”,伯劳猛一咳嗽,这七人才回过神来,有一老者闻言笑道:“你叫胡仲?”

    伯劳点头应道:“正是在下!”

    老者又问:“此万言文卷果是你所作?!”

    伯劳笑道:“岂有他哉!”

    老者点头叹道:“汝真当世奇才,竟埋没乡野久矣!”说话间,一伸手,抽开桌屉,自其中取出个小巧令牌,金光灿灿,递到伯劳手中,又道:“你今日先回去打点,明日辰时过来这里便是!金牌好生收藏,莫要遗失了去!”

    伯劳接过金牌,略一打量,正面雕的是披荆斩棘求道图,背面刻的是“天工圣人徒生,鲁家学派弟子”十二个大字!

    伯劳暗一皱眉,心中隐隐知晓了这鲁家学派渊源,将金牌收入怀中,拱手道:“诺!”说完举步要走。

    “请慢!”

    伯劳闻言回过头来,望向那老者。

    老者自袖中取出一锭十两的纹银,抛给伯劳,笑道:“此是你应得的奖励!”

    伯劳接住纹银,又对老者一拱手,“胡仲谢过老先生!”

    那老者摆摆手,笑而不语。

    退出了楼宇,还来到广场上,就见李长河正与几人闲聊等待,李长河眼见伯劳出来,当即辞别了几人,快步过来。

    “胡兄弟,结果如何?”

    伯劳微微一笑,“好教李大哥知晓,小弟幸不辱命也!”说话间,将怀中金牌取出。李长河见了伯劳手中金牌,伸手索来在手中观摩半晌,顿时哈哈大笑,“胡兄弟果非池中之物,此番竟夺得金牌头等,真可谓一鸣惊人,他日必是富贵中人也!”

    伯劳摇头笑道:“侥幸而已,李大哥过誉罢了!”

    说话间,日头偏西,却是到了酉时时分,二人不欲久留,李长河将大车赶来,二人还做驴车往回去。

    一路紧赶,直到戌时有四刻,夜色浓浓,这才回到住地。敲开大门,屋中早已备好酒菜,几人也是翘首以待,李长河将今日之事交待一番,又叫伯劳取出金牌,给众人观瞧,几人一一过手,又交会伯劳手中,少不得一番称赞不提。

    人逢喜事精神爽,添酒助乐兴致高!又是一番畅饮,酒到中旬,伯劳伸手自怀中取出一锭十两纹银,放在桌上,几人都是一愣,眼望伯劳,不明所以。

    伯劳笑而开口:“蒙几位哥哥慷慨解囊,才有我胡仲今日,今日应试,那批卷的先生赐下纹银十两,说是奖励,弟不敢藏私,是故拿出与诸位哥哥平分共享!”

    李长河摇头笑道:“胡老二,我等岂是那奔利之徒?日后你进了鲁家学派,还多有用钱之地,还是快快收回!”

    伯劳摆手道:“李大哥莫要推辞,我等兄弟情深,区区钱财,几位哥哥收下便是,他日我若有所需,再向几位哥哥开口便是!”

    李长河还待推辞,“李大哥,胡兄弟也是一番好意,我看还是莫要再做推辞,以免坏了酒兴!胡兄弟,这钱财,我等也是收而不要,权当是你寄存在我等这里便是,他日你富贵,自不必说,若不得覆盖,还如数奉还!”

    李长河闻言点点头,“如此也好!”说完将银锭收起,离开酒桌,转到内室,一会儿的功夫,又回到桌上,手中多了各钱袋,鼓鼓囊囊,倒出一看,计有八两的散碎银子。分出一半交给伯劳,剩下的又教另两人平分了去,如此宾主尽欢,继续吃酒不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