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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四十八

    韩馨被一群混混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家。

    她钻进洗手间, 看着冷色的灯光打在她的锁骨上,显眼的烫伤痕迹让她原本无暇的锁骨多出了伤痕。碰一碰就疼得厉害。

    慢慢地,她滑坐到洗手间的瓷砖地上哭。

    “韩馨, 你怎么了?”

    柏菡拉开房门就听见隐隐绰绰的哭泣声,她把包放到地上, 走进洗手间就看见缩在角落里的韩馨。

    听见她的声音, 韩馨整个人一震,动作僵持住了。

    “没事。”韩馨把头埋进臂弯,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妆也糊了一脸,看起来特别惨。

    抹干了眼泪, 她站起身,想侧身从柏菡身边经过。

    “等下, ”柏菡拉住她的手腕,“你这儿怎么回事?”她蹙着眉头, 指了指自己的锁骨处。

    韩馨沉默了一会儿功夫,哽咽道:“流氓痞子烫的。”

    “怎么惹上这种人了?”

    柏菡去抽屉翻找了一下,拉她在沙发上坐下,盘起腿给她擦药。

    “就……”韩馨顿了顿,不想说流氓和陈庆的关系, “路过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疯了。”

    柏菡抬眼,眼神犀利问:“哪条路?”

    “就学校后两条街的。”韩馨说。

    “那以后就别去那里了。”柏菡收好药, 替她拢了拢衣服的领口, “要不要报警?”

    “不!不用了。不想惹到他们。”韩馨又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柏菡看在眼里,也没什么办法。

    “行,那种人关进去几天, 出来了还是会为非作歹。要是真惹上了,是很难摆脱。”

    “不想留疤的话,最好去趟医院。”柏菡最后提醒了一句,关上门。

    韩馨在客厅里坐了一整宿,回忆了她和陈庆经历过的一切,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

    凌晨三点,她又打给了陈庆一次,这次通了。

    “喂。”

    那头传来的声音冷冷的,因为吸烟变得嘶哑,背景音很杂,像是在狂欢。

    “陈庆,我不想跟你过了,我们分手吧。”

    韩馨紧紧揪住了自己的袖口,指甲嵌进肉里。

    一片寂静。

    “陈庆,我在你身上看不到未来,我以后不可能跟你过那种混混日子的。”韩馨以为他

    不肯。

    忽然听筒里有女声传来,娇媚婉转的。

    半晌过后。

    “随你。”

    话音一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就这样分手了。

    韩馨垂下脑袋,抵在沙发上。要说一点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但是比起难过,她需要新的生活。

    陈庆已经自甘堕落得拉不回来了,和柏菡认识的男人相比,他就是泥地里的蠕虫,她得向前看。

    一切好像又归于平静了,正片需要在四十分钟以内的《长巷》进入了拍摄的尾声,柏菡除了睡觉时间几乎不着家。

    韩馨一个人在屋里学习。

    叮咚——

    门铃响起,韩馨放下书从猫眼往外看。

    是个陌生的男人,穿着虽然显得随意,但她一眼就能认出那是价格不菲的牌子。

    打开门。

    “请问你找谁?”

    “请问,柏菡在家吗?”

    她又不接电话了。

    韩馨痴痴抬着头,夜晚楼道里微弱的光线映出他英隽的五官。

    “不在。”她的声音卡了一下,随即低下头。

    晏沥闻言蹙起眉,抬手看了眼时间。

    九点了还没回来?

    “好,谢谢。”他淡淡地道谢,走下楼,站在楼底的防盗门外等。

    这道防盗门有时形同虚设,怕麻烦的居民会在进出时用一块砖头抵在门边,这样就不用特意掏钥匙。

    很不安全。

    他踩在那块砖头上,仰着头看阴沉沉没有月亮的天。

    等到十点半,柏菡才带着一身倦意走回来,边走边打着哈欠。

    她看见他,脚步一停。

    “这里的防盗门,形同虚设。”他指了指脚下的砖头,柏菡顺势看去。

    “确实,防不住你。”

    她本来的意思是讽刺他一番,谁知话一脱口不知怎地就有点暧昧。

    晏沥轻笑,把一个装着新手机的盒子递给她。

    “这个给你。”

    他听说她的手机沉入湖底了,现在用的机子因为内存太小变得很卡。

    柏菡垂眼看着说:“我不要。”

    晏沥说:“是救命之恩的谢礼。”

    “用不着。”她扒开门边站着的他,兀自走进楼道里,却听他蹬蹬地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

    “收下我就走。”

    他们四目相对,视线热烈碰撞了一番后,柏菡一把抓过了

    手机。

    “收了,你走吧。”

    “嗯,”晏沥点了头,“下次早点回来,这里不安全。”

    柏菡懒得理他,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柏菡刚才有个男人找你。”韩馨从书里抬起头,眼尖地看见她手心里的新手机,得一万多。

    “你见到他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地流露出羡慕嫉妒的语气。

    柏菡回了一句:“嗯。”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

    翌日下午,韩馨回家,发觉楼底的门又被砖头抵开了,便一脚把砖踢开,把门关上。

    她走上楼,掏出钥匙打开门的一瞬间,突然从上面一层冲下了一个人,用蛮力把她推进屋里。

    晃眼间,她看到了一头黑黄参半的头发,大惊失色。

    “救命啊——唔唔。”

    黄毛立刻把门关上,一把尖刀抵在她的后背,凶狠地说道:“不准叫!再叫老子要了你的命!”

    韩馨被捂着嘴,眼泪一下子就倾泻而出,哭花的脸鼻涕和眼泪混杂,满眼都是恐慌。

    “你跟陈庆睡过的照片被老子从陈庆手机里翻到了,看不出来啊,挺骚。”

    韩馨一滞,整个人开始颤抖,双手合在一起搓着,做出讨饶的姿势。

    黄毛拎着她的长发,把她往沙发边拖:“你敢叫,老子就把照片公开出去,让所有人看看。”

    他擤了擤鼻子,说道:“早就想搞一次大学生了,还是未来的老师,得劲。以前要不是看在你是陈庆的相好,早就下手了。现在陈庆不要你了,还不是随便搞。”

    “脱!”

    韩馨跪在地上求他:“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给你钱!我可以给你钱!”

    刀尖就在她眼前,她不敢呼救,刀一定比救援先落下。

    “老子睡了你再拿钱,一箭双雕,你们文化人是这么说的吧,老师?”他笑得猥琐。

    韩馨竭力忍着被恶心到想吐的感觉,眼珠子一转。

    “我,我舍友!她比我长得好看,钱也比我多,身材也比我好。你等等,她会回来的。”韩馨眼下不顾三七二十一了,搬出柏菡骗他。

    黄毛却不信,“你当老子是傻子嘛?”

    谁知此时却真的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柏菡打电话的声音。

    韩馨顿时两眼放光,谄媚说道:“你看

    我没骗你。”

    黄毛转了转眼珠子,“不准报警不准求救,照片你懂的。”他躲到洗手间里,看韩馨飞速抹干净了脸上的眼泪,虽然整张脸又花又乱。

    柏菡挂断电话,用钥匙打开了门。

    “柏菡你回来啦。”

    韩馨刚情绪失控地大哭过,眼下声音还是颤抖的,哭腔憋不回肚。

    柏菡站在玄关,门还未关,狐疑道:“你哭过?”

    “嗯……嗯,刚才看电视剧哭的。”韩馨随便扯了个谎。

    柏菡不信,仍旧盯着她。

    “其实是我和我妈吵架了,嫌丢脸才骗你的。”她说。

    学生时代这样的事很稀疏平常,不奇怪。

    柏菡哦了一声,关上门。

    砰地一声传来的瞬间,黄毛从洗手间里窜出来,一下子用脏兮兮的手捂住了柏菡的嘴,把她推倒在地,柏菡的头撞在瓷砖地上,疼痛欲裂。

    柏菡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她唔唔地反抗,蓦然感觉到腰间抵着把刀,已经刺穿了衣服就划在皮肤表面。

    “不准动!”黄毛厉声呵道。

    柏菡被吓得身子一僵。

    她被禁锢在墙角的三角区域里动弹不得,视线越过黄毛的肩看向韩馨,用眼神示意她赶快报警。

    谁知韩馨双手合十晃了晃,用口型说了句“对不起”,皱巴着一张脸飞速地跑回了自己的卧室,并把门反锁起来了。

    绝望感忽然就席卷了柏菡的大脑。

    “果然比她靓啊,身材也顶。”面前的黄毛流着哈喇子般,伸出手摸向柏菡的胸口,柏菡连忙用头撞开他,跑向门口,却一把被他揪了回来,脖子被衣领扯到生出了窒息感。

    “再动!再动我杀了你!”黄毛的额头被顶得发红,面露凶光,任凭柏菡再想冷静,也冷静不下来了。

    她心里不断地生出恐惧的情绪,整个人颤抖得厉害,汗液和泪水糊在了一起,发丝沾着水杂乱地绕着。

    她趁着黄毛不注意,飞速窜进就在一旁的自己的卧室门,把门关上,但还没来得及锁上,就被他顶撞开来。

    柏菡一个趔趄栽倒在地,缩到书柜边,浑身发颤,牙也打着颤,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发不出连续的声音。

    “你不要过来。”

    她用手扒在书柜上,在黄毛过来

    的一瞬间用劲全力把沉重的书柜整个扳倒,黄毛躲闪不及,腿被压在了下面,骂骂咧咧地正要抽出来。

    他堵在门口,柏菡根本无法闯出去。

    就在此时,电话铃声响起,柏菡也不管是谁打来的了,立刻接起。

    “救命——”

    她才喊了一声,手机就被重重打掉,黑屏了。

    她见状飞快地爬上桌子,拉开窗户,打算直接从二楼的窗跳下去,反正这间屋子的保笼已经很有年头了,已经松散得不行,只要她用力撞下去,就会脱落,即使摔个残疾,也比在这里好。

    可她刚拉开窗户,人就被拖了回去,摔在地上,磕在书柜的尖角上,从站立在桌面的高度被拽下,她感觉脊椎都要断裂了。

    “救命——”她顾不得疼和头晕目眩的感觉冲着窗户口喊,希望有人听见。

    黄毛被彻底激怒了,一把刀向柏菡的手臂上刺了一下,试图让她因为疼痛变乖一点。下一秒直接把她整个人往床上一丢,用蛮力撕扯开她的衣服。

    所幸大冷天的衣服相对厚实,虽然毛衣被刀子和蛮力撕扯得七零八落,但也还挂在身上,她顾不得手上的疼和逐渐浸湿衣服的血,掏起台灯,直接连着电源线都拿起,举在身前。

    “你不要过来。”

    她的声音含着哭腔和强烈情绪波动下的失声,断断续续毫无威慑力。

    黄毛可不怕,他伸脚就要跨上床,柏菡见状猛烈地挥动了手臂,把台灯砸向他的头部。黄毛脚下一滑,整个脑袋撞在木头做的衣柜上,吃痛地喊了声。

    好在黄毛的身型很瘦,柏菡把手边一切能拿到的东西都用来当武器和黄毛缠斗了很久,一直没忘了向窗外呼救,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

    但最终她的力气还是不敌黄毛,尤其是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被黄毛撂倒在床角,头皮被扯得生疼。

    韩馨在此期间从自己的卧室里溜了出门,狼狈地跑到楼底,全身颤抖。

    路过的居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只顾着摇头。

    她内心里的恶魔与天使在斗争,她不想报警,她不希望自己的照片被传出去,但是又怕柏菡真的因此受到了什么巨大的伤害。

    屋内柏菡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嗓子却已经哑了,出来

    的声音微弱。

    占据了上风的黄毛踩在她的腰上,继续撕扯开她的衣服,粗糙油腻的手心摸上她白皙的皮肤,颜色对比明显。

    他惊喜地看着撕开外衣后露出的黑色细带,和被包裹着的荡漾的柔软,伸出手。

    他刚触碰到那片柔软,忽然脑袋一痛,感觉从太阳穴处直接裂开了,整个人被从头部踹飞到角落。

    他带来的刀子刺穿了他的手心,他被扎在了白墙上,痛得呜呼嚎叫。

    晏沥没有停下,红着眼拔出见了红的刀子,拎起黄毛的另一只手,重新用刀刺穿,扎在墙上,血不停地顺着白色的墙往下蔓延。

    黄毛蹬着双腿,看见面前的男人一身西装,却崩开了几颗扣子,整张脸上都是四溢的怒火。

    他要杀了自己。

    黄毛恐惧地想。

    下一秒,男人却用外套包起了缩在床角的柏菡,把她整个人抱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声音轻颤。

    作者有话要说:现实里这种舍友的事件不止一个。

    关于有小可爱问女主为什么之前没有马上搬离。第一,女主非上帝视角,在此事之前从她的视角看韩馨,充其量就是一个大嘴巴的人,泄漏的是已婚的事,不足以让人联想到其他危险。而且女主一直是挺有戒备心的,基本不会和韩馨说什么事。第二,女主现在的经济条件不允许她随意地搬家(知道已婚这事是韩馨朋友泄漏过去了还没有多久)。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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