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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了

    郑卓圆转过头来,看到徐靖池的脸还对着窗户方向后才松开手指,抹掉了额上的汗。

    以往每次检查的时候,罗医生都会对他施加不同程度的刺激来测他的恢复程度,不过从没有哪次是像刚才那样突然大力按压的。

    他心有余悸地看着腿间,如果刚才那一下没能忍住,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又深吸回去,随着心跳逐渐平静下来,那种迫切想要去厕所的冲动也减缓了些,至少不再像刚才那么焦虑了。

    他放松紧绷的下身,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坐着,去确认徐靖池的情况。

    那人没什么动静,只是紧闭着眉眼,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靖池?你没事吧?”郑卓圆拍拍他的肩膀。

    徐靖池还是没反应,倒是代驾的司机开口了:“先生,前面有个便利店,你要不要给他买瓶水和呕吐袋?”

    郑卓圆犹豫了片刻。司机的提醒不无道理,要是徐靖池一不小心吐身上或者车上就不好了。

    “好,你在那停下吧。”郑卓圆道。司机便将车停在了便利店门口,他下去买了水和呕吐袋,还有解酒丸,上车后就喂徐靖池吃下。

    徐靖池比刚才迷糊多了,好在本能反应还是有的,吃了解酒丸又不动了。到家后,郑卓圆在司机的帮助下把他弄到客厅的沙发上,然后付了小费给司机。

    关上门后,郑卓圆还没回头,沙发那边就传来了“嘭”的一声动静。他立刻过去看,发现徐靖池摔到了地上,还把沉重的茶几都撞歪了。

    徐靖池的后背撞到茶几,痛得清醒了几分。他睁着呆滞的眼睛看了看环境,又去看扶自己的人,道:“这哪啊?”

    “这是我家,你先起来。”郑卓圆抱着腋下想把他弄回沙发上,可他没有配合,郑卓圆就使上吃奶的劲去抱,结果太用力了,想尿的感觉又猛然窜了出来。

    这回郑卓圆不敢再碰他了,掉头就往洗手间去,刚走一步被他拽住了。

    “你去、去哪啊?”

    他说起话来口齿不清,手上的劲却不小。郑卓圆抽了两下没抽回来,只好道:“我要去厕所,你把手松开。”

    “厕所?”徐靖池迷迷糊糊地点头:“我也要,你等我。”

    他拽着郑卓圆不放,另一只手撑着沙发站起来。郑卓圆被他拽着,越心急就越觉得难忍,偏偏他像跟自己作对似的,还要勾着肩膀压在自己身上,歪歪扭扭地跟进了洗手间。

    一楼的洗手间是公用的,虽然装修的富雅,但也只有一个马桶。徐靖池靠着他站在马桶边上,借着灯光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好像红了,就逗他道:“羞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来,咱俩好多年没比一比了,掏出来我、我看看。”

    徐靖池的酒劲完全上头了,说完就伸到郑卓圆的腿间去扯裤子。

    郑卓圆本来就忍得辛苦,看到马桶更是被刺激得两腿都在微微发颤了,偏偏旁边这个醉鬼还要胡闹。就算他们以前比过那里的大小,那也是初中时候的事了!

    他一把拽住徐靖池的手,又把肩上的手臂也拉开,打算躲开这个醉鬼直接上楼去。可他还是低估了徐靖池的反应能力,伴随着“别走啊”的胡话,那双手臂从他腰间绕过,在他肚子上扣住了。

    他眼睛都瞪圆了,还来不及阻拦就感觉到那双掌心的压迫。

    徐靖池就在他身后,感觉到他忽然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然后便听到了绵绵的呻吟声。

    那是徐靖池从没听过的声音,又嗯又啊的,还挺好听。徐靖池迷迷糊糊地想着,探头去看郑卓圆的脸。

    怀中人的身体紧绷着,眼睛糊上了泪,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在意识到他的视线后,郑卓圆像是忽然受惊的小鸟,猛地扯开他的手臂,在他没站稳摔倒的时候也不理,飞快地跑出去了。

    “圆圆。”徐靖池叫了一声,没听到回答就想追出去。不过刚坐起来头又开始晕了,只好又躺了回去。

    相较于徐靖池只有头昏的不适,郑卓圆却是惊吓过度,奔回房后立刻锁门,然后冲进洗手间里再次锁门。

    他靠在门上,双腿止不住地发抖,即便不去看也能感觉到那一处的濡湿。

    那是他最厌恶的感觉,是他一直以来拼命想要摆脱掉的感觉。

    可他没想到的是,徐靖池回来不过短短的两天,就让他又重温了一把失禁的难堪。

    虽然徐靖池不是故意的,他也只尿了一点出来,但是这种羞耻至极的状况还是让他回到了车祸后刚醒来的情绪里。

    因为被副驾驶座的椅子压迫,导致膀胱破裂,再加上当时没能得到及时的救援,他在孤立无助的黑暗中尝到了漫长而痛苦的绝望。

    身体的疼痛和内心的恐惧让他忘不掉那次车祸有多惨烈,也让他患上了尿失禁这种后遗症,不得不穿着纸尿裤度日。

    即便他妈妈和医生都安慰他,说这只是暂时的现象,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但他还是无法接受。

    自己明明是个正常人,为什么会控制不住尿意?为什么稍微有点紧张的情绪,甚至是打个喷嚏,那干燥的地方就会迅速变湿,让他羞耻到没脸见人。

    他真的太痛恨这种感觉了,痛恨到哪怕左手骨有裂伤,他也不要任何人帮忙换那东西。

    可他的倔强对病情没有一点帮助,不但让手骨的裂伤变得严重了,失禁也越来越频繁,最后发展到就算不紧张也会控制不住的程度。

    医生很严肃的告诫他,如果不调整好心态面对,他就必须一直和那东西为伍。

    郑卓圆低下头去,他的腿还有点抖,因为穿着黑色运动裤的缘故,所以那里的痕迹不明显。他用手指碰了碰那一处的布料,只有一点点湿,他又把裤子拉下来,发现同样是黑色的内裤前端渗湿了一块。

    刚才徐靖池抱紧他的时候,他虽然控制不住了,但还是拼命忍了下来。所以换个角度去想,即便很受打击,可他的情况确实好转多了。

    想到之前漫长又努力的复健,他就不想让自己沉浸在这种负面情绪里。而且罗医生说过,负面情绪只会加重他的症状。

    他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洗手,然后接水泼脸,直到情绪彻底平复下来后才脱掉衣裤,去淋浴间洗澡。

    不过他没有洗太久。刚才徐靖池被他推倒在地上了,他想去看看那人的情况。

    他换上长袖长裤的睡衣,在徐靖池的房间里没看到人,就又回到一楼去,发现徐靖池还躺在地上。

    这里才发生过让他难堪的事,但他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了,也就没有介怀,而是蹲下来看徐靖池的情况。

    徐靖池只是睡着了,在他摇晃了几下后又缓缓睁开眼来,看清是他后也没说什么,翻了个身就想继续睡。

    “起来,回房间去睡,你这样会感冒的。”他用力拍了拍徐靖池的脸,估计是被他打痛了,徐靖池又睁开眼。这回听话了,也没耍酒疯,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回到二楼的床上去躺着。

    他帮徐靖池脱掉鞋袜盖好被子,去洗手间拧了湿毛巾帮忙擦脸,做完这些就想出去,走到门口时又听到了一声含糊的“圆圆……”

    他回头看去,徐靖池翻身面对着门这边,把枕头抱在怀里揉了揉,嘟囔了句“喝不下了”就不动了。

    看徐靖池醉成这样,他便记起这人晚上帮自己挡酒的时候,真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过。

    想到那一声温柔的“圆圆”,他弯起嘴角,心里对徐靖池的那点气恼也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苏姨拎着新鲜的菜进门了。按照往常的惯例,洗完手就上楼去看郑卓圆,结果刚到客厅就愣住了。

    茶几上的一整套功夫茶具歪七扭八的倒着,就连实木茶几和地毯都歪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上楼去看,发现郑卓圆的房门锁着,倒是徐靖池那间的门把一转就开了。

    徐靖池还在睡,身上穿着昨天出门的衣裤,而且有酒气。苏姨便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给他盖好被子,回到一楼去收拾并准备早餐。等到七点半的时候,郑卓圆穿戴整齐的下楼来了。

    “苏姨早。”他把背包放到沙发上,走到餐桌前看今天的早餐。

    “早,睡得好吗?”苏姨把刚炸好的土豆泥丸子端出来,一看到郑卓圆的脸就担忧道:“昨晚又熬夜了?”

    郑卓圆拉开椅子坐下,叉起一颗土豆泥丸子吹了吹,道:“没熬夜。”

    “又骗苏姨。”苏姨给他盛了碗豆浆:“你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眼皮也肿了。”

    郑卓圆把炸成金黄色的丸子放进嘴里,咬了几口就笑道:“好脆,你还放了藕和肉,真好吃。”

    苏姨知道他是在岔开话题,但还是被他暖暖的笑容给甜到了,只得道:“好吃就多吃点,这样才有力气上课。”

    他又叉起两颗吹着,苏姨把蒸笼里热乎乎的流沙包也端上桌,抬头看墙上的钟,问道:“七点多了,要不要我去叫靖池起来?”

    郑卓圆嚼得鼓鼓的腮帮子一顿,还没回答就听到楼梯那边传来了打哈欠的声音,然后是踩着拖鞋的脚步声。接着就有只手在他头发上摸了摸,道:“苏姨早,麻烦给我杯柠檬水,要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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