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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女人心,海底针

    高云长与高维达彻夜长谈,才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高维达知道陆啸失踪,便知道高云长内心的打算。

    对于这个侄子,高维达心里面是喜欢的。高云长的果断刚毅,像极了年轻时的高维通。

    对于高维通,高维达也是敬佩的。可是他敬佩的是年轻时的大哥,那个目中含星,笑起来便仿佛这江山都被他踩到脚下的大哥,如今在他眼中,早已是个胆小怕事,万事求稳的废人了。

    所以他知道,当高云长也下定决心后,自己的计划,是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是个利益至上的人,他可以杀掉已经年过中年退居二线的高维通,却狠不下心除掉这个从十三岁便一直跟着自己东奔西跑的侄子。

    在他眼中,高云长比他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要优秀,这是高家未来的掌舵人。

    所以,陆啸一失踪,他便知道,自己需要做一件表明自己立场的事来了。

    这件事却让高云长和项景昭哭笑不得。

    高维达竟是求去了顾潇潇那里,想请顾潇潇出山,为自己的大哥治腿。

    “我知道你们找了南荣子。可大哥的腿耽误了那么长时间,我总怕一个南荣子不够使,你们不也将这事搁置了这么久没有动静吗?我便想着,小江南的顾潇潇颇有些手段,这才求到她那处去。”

    高云长倒没想到高维达竟是为了这么个理由才去找的顾潇潇,一时想起项景昭之前劝过自己的话,心里略有些不是滋味。

    项景昭提到的两件事,都被印证了。

    而据云鹊的口供,宋慈给她的那个黑色木瓶,也是出自于顾潇潇之手。

    项景昭听了这话,瘫倒在椅子里,回忆起那日春风乍起,撩起那女子遮面的白纱,露出的那抹轻笑,无奈地感叹一句:“果然殷素素说的是对的,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呐。”

    高云长也没了往日的神气劲,无精打采地瘫在凉席上,用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扇子,听到项景昭说话,他扭头看了过来:“又是哪里的殷素素?我怎么没听过。”

    项景昭拿瓜子丢他:“听到女人的名字就精神了?果然本性难移。若是我告诉你,这殷素素还有一个名字,叫金庸,你可还有兴趣?”

    高云长翻了一个大白眼,又躺正了,依然无精打采地扇着扇子。

    到此真相大白,两个少年觉得没有了奔头,才这样懒散了。

    毒是大皇子下的,这毋庸置疑,至于为何下毒,却并不是普通人能想到的那么简单。

    两个少年是杀了陆啸,但是大皇子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棋子同高家翻脸。陆啸本就贸然一身,又因已经出师多年,与师门联系不深,如今还淌进了政治的浑水里,若是运气好些,或许真能挣个一官半职,了却残生。

    可偏偏他运气不好,为人又没有官场之人的精明,对大皇子来说,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项景昭更是大胆地猜,陆啸不过是大皇子派来高家的探路石。

    若是高家对他的招揽反应激烈,他自然会另做打算。

    这个打算,便打算到了高云长的头上。

    这大皇子也是个聪明的,知道陆啸一死,高维达辨清厉害,立刻就会反水倒戈。但是高维达反水的重要因素,却是这个高家的惊艳后辈高云长。

    若是高云长一死,高维达本就偏向自己,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争取过来。至于高维通……

    那日若不是高云长在长房房中,只怕他如今早已成一撮枯骨了。大皇子等人能安排刺杀一次,自然能安排第二次了。

    真相大白后,项景昭的分析与高维达、云鹊的口供正巧对上。高云长庆幸之余,也在旁边打量着这个与自己自小便是好友的少年。

    少年的笑容甚至还透着一丝纯真无邪,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做注意弑师,埋尸,如今又将对手的心思分析的头头是道,最让人惊讶的是,竟全都分析对了。

    高云长从小便被人称为少年英雄,所受赞誉无数,可面对项景昭,他却有些无力,随之而来的,还有心中的一丝酸涩。

    项景昭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也注意不到。因他知道,自己即便分析得再透彻,即便已知道了大皇子就是对高家痛下杀手的人,也无能为力。

    这哑巴亏,高家是吃定了。

    他倒也洒脱,既知道要吃个铁亏,他便不去自寻烦恼,又向高云长问起了云鹊。

    项景昭问他:“云鹊你打算怎么处置?”

    他知道高云长这人极好面子,但也极重情谊,云鹊与宋慈并没有做什么苟且之事,这是云鹊自己说的,高云长也信了。若是云鹊并没有杀他的心,高云长发过一通脾气后,这事也就过了。

    可是云鹊已经说了,她知道那瓶子里装的是毒药,也是她亲手将那毒药放在高云长的卧房。

    高云长没有直接回答项景昭,反而问:“你说她把那东西摆到那里,她又是待在我房里时间最久的人,就不怕把自己也毒倒了吗?”

    项景昭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这本就是明摆着的事,云鹊对高云长的心思不可谓不深,若是想杀了高云长,她自己怕也难独活吧。

    只是……

    项景昭摇了摇头:“我还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对你下毒。”

    高云长此时想到这个问题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谁知道?女人心里总拐着七道八道的弯,我是实在想不通她们平日里都在想什么了。”

    项景昭翻了个白眼,心里道:我就是个女人,也瞧不出你这小通房安的是什么心思了。

    按理说,现在是古代,高云长与云鹊的身份差距又那么大,云鹊很该能接受高云长这种花花肠子,即便是不能接受,也不用偏激到这个份上。

    难不成,古代也能有这样傲气的女子,即便有着身份的鸿沟,也要固执地求着一人一世一双人?

    云鹊竟不理智至此?

    又或许正是因为云鹊意识到两人身份差距巨大,放的才不是催情药,而是毒药吧,她这是打算死后同做鸳鸯?

    如今也只好这么解释了。

    因讨论这些着实没意思,项景昭又同高云长商量起为高维通治腿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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