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小见夏穆猖狂的指着小流氓们，忙忙要把他的手指按下来：她很担心他这样指人家，万一把人家惹恼了怎么办？真的冲上来怎么办？

    结果夏穆居然笔直冲那些人走过去——不止一个。应该是原来的小流氓又叫了帮手来——总之他们犹犹豫豫的不敢靠近夏穆，夏穆反而主动走向他们。

    夏穆手伸进口袋里，难道要把手机还他们？不，他掏出了一柄刀！

    刀呈柳叶形，锋长50mm，柄为120，锃光雪亮，划开人的皮肉筋膜就如切黄油那么顺畅，端的一把好手术刀！

    夏穆把刀在手里舞得虎虎生风，成了一团雪影，似乎在自己手指上划了几百上千刀，实际上毫发无伤。

    小流氓看得目瞪口呆。夏穆忽然把刀朝他一戳，他吓得后退，把手里的弹簧刀都吓得掉了下来。夏穆对他语重心长的说：

    “刀呢，要这样玩。你这种——”

    伸出大长腿，把小流氓的弹簧刀直接踢开了，还免费付赠一句评价：“这就是垃圾。”

    小流氓完全不知怎么办才好。似乎是被挑衅了，应该冲上去找回场子才行。可是对方又很扎手，冲上去会不会反而被暴打一顿？

    小流氓现在才发觉：对方先前溜进凌天大厦，好像不是因为躲他们，倒好像是拿他们当借口，故意进去的。

    现在对方的目的也达成了，也不需要装出怕他们的样子了，就对他们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就在小流氓吃不准要不要跟夏穆打的时候，夏穆又把手伸进了口袋，这次拿出来的是刚才那只所谓镶钻的手机了。小流氓还以为他良心发现，终于要把手机还给他们了，感动得他们眼泪都快下来了。

    夏穆却把手机往空中一丢。小流氓正担心手机掉下来会不会摔坏呢，夏穆手中手术刀银芒一闪，直接就把手机狠狠的在空中扎中、一鼓作气扎在了地上，离小流氓的脚就只有两毫米而已。

    小流氓只呆了三秒钟，就一屁股摔在地上，哭爹喊娘的跑了。

    从此之后，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堵在凌天的门口了，尤其不敢再找夏穆的麻烦。以后远远看见像夏穆的人，他们都会躲得远远的！

    关小小责备地望着夏穆：他分明是撒谎！这些小流氓，他一个人足够应付有余。那他是为什么躲进凌天大楼的呢？难道就是为了接近她？

    “那个，其实我这刀法是跟魔术师学的，看着炫酷，真的打架不行。”

    夏穆摸摸鼻子，先向她坦白从宽。

    “夏医生是为了我才进大楼的吗？一定要拉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

    关小小叹一口气，还是单刀直入，向他问个清楚。

    夏穆笑了：没错。他装腔作势，就是为了再见见关小小。

    确切的说，她是不是跟他出来，并没太大关系。只要跟他多相处一段时间就好了。不管是他的谎言、还是故意炫刀技吓退小流氓，都是他想了解她的一种手段。

    他又极端事件来试探她的反应。就像在研究室做实验，一点一点的拿到更多的数据，以验证他的推测。

    可是他到底在做什么试验、什么推测？这点，他不能跟关小小说。一来是怕她知道内情之后，反应不会这样自然；二来是怕她藏不住话，会透露给宁哲琰知道。

    “我只想请你帮我保密，今天见过我的事，不可以告诉宁哲琰。否则，他会非常生气，对他身体不好。”

    夏穆嘻皮笑脸的，随便找了个借口。连关小小都觉出他这借口也太不真诚了。

    她想说句话，可是夏穆又打断了她：

    “作为回报，我告诉你：他的生日在12月23号，就在圣诞夜的前一天，很好记吧？不过他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生日，所以你别出卖我。”

    夏穆飞快的说完，漂亮的鞠个躬，消失在夜幕中，像某部动画片中的魔法师，连退场都要退得这么炫酷。

    不过他才走过街角，就痛苦的靠在了墙上，缩着一只脚、又捧着右手雪雪呼气，可怜巴巴的样子。

    都怪刚才耍帅，转身要转得漂亮，脚上的筋扭了。还有，这手机跟人休结构真的不能相提并论！扎了手机，手还是很疼的。

    一辆车子恰好此时在他身边停下。车窗摇下。夏莘惊愕的问：“小穆，你怎么了？”

    夏穆一见是老姑，真想找个地洞钻，可是这时也来不及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强作镇定跟夏莘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

    夏莘敏锐的把他从头到脚扫一眼。幸亏夏穆几乎连头发都没乱，夏莘看不出什么来，也就罢了，叫他上车。

    为了更好的监管夏穆，夏穆的父母其实希望他可以跟夏莘住在一起。不过夏穆誓死不从。所以大家采取了折中的办法。夏莘那公寓楼的楼上正好有一家空着，夏穆就租了下来。夏莘也算是能监管夏穆了。

    夏穆下了晚班之后没有回家，在街上闲逛，逛到麦当劳那儿顺便要带个外卖回家，撞见关小小，就逗留得久了。而夏莘知道夏穆的时间表，看他这么晚了都不回家——窗户上没灯光、检查了车库也没他的车停着、打他家里电话也不接，夏莘就知道他晚归了，不知在外面鬼混什么。

    这时候，打他的手机，他恐怕也是打哈哈蒙混过去的。幸亏夏莘早有防备！自从在哥哥嫂子那里接了监督夏穆的任务之后，就到某宝上狠找了一番，还真找到定位利器，一般是老婆不放心老公，才买的追踪器。

    夏莘把这玩艺儿悄悄装在了夏穆手机上，关键时刻，打开自己这边的端口，一键定位，就慢慢的找过来了。

    如今夏穆以为夏莘真的是担心他、随便开开车看看、正好就撞到了他。他咬死都说自己只不过是肚子饿了买夜宵，吃完了正好回家，手脚抽个筋在路边靠靠，没大事。说完了谎，他立刻闭嘴，生怕多说一句被老姑看出破绽。

    夏莘则是觉得夏穆肯定撒谎了，但不知如何下手问真相。并且她也知道这个侄子聪明透顶，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被他怀疑到定位器的事儿，以后就不好继续跟踪了。

    两个人各怀鬼胎。车子开出去，车厢里静了一会儿。还是夏穆受不了安静，迸出一句话：“老姑，你记得七x号案例？”

    夏莘眉梢跳了一下：她当然记得。这是让她的师叔、也是夏穆的导师，束手无措、差点把职业名誉都赔上去的绝望案例。不知道那个病人现在怎样了。

    “唔，我也想知道他现在算是怎样了。”

    夏穆看着窗外流动的灯光，喃喃道。哪怕在午夜，这座城市仍然灯火流动。让人觉得仿佛永远有希望的样子。这就是它的魅力所在吧。

    另一边，关小小望着夏穆消失的方向，失了一回神，忽然听见人叫她的名字，声音如此熟悉。关小小暗叫一声不好，回头一看，果然是宁哲琰。

    “总、宁总，你怎么在这里？”

    关小小都结巴了，脑子里苦苦思索着：今天另外有事，应该是从工地视察回来，然后直接回家休息了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宁哲琰其实是早就回家了，但看关小小没有回来，他也睡不着。

    最后，连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自己开车出来接关小小了，结果正遇到关小小失魂落魄般站在街头。宁哲琰让她上车，问她怎么了。

    关小小犹豫了一下。她不喜欢对宁哲琰撒谎，但是看宁哲琰这样疲倦的样子，她又不想说出这件事让宁哲琰伤神。

    何况，如果宁哲琰的生日是个秘密，夏穆又怎么会知道的呢？

    如果这两个人之间有她不清楚的特别关系存在，那她会不会还是不要介入、不要拆穿比较好？关小小伤着脑筋，看着外头还没有熄掉的圣诞树灯光，脱口而出一句：“圣诞快到了。”

    宁哲琰顿了顿，才淡淡回应：“是啊。”

    关小小的心嗵嗵跳：夏穆说，宁哲琰生日是在圣诞之前。

    这句话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那她，应该给他准备礼物才对吧？

    准备什么才好？

    宁哲琰是凌天总裁，什么都不缺。给他再贵的东西，他也不稀罕。

    关小小这几天烦恼得头发都快掉了。

    有时候她甚至希望她自己是一只瑞兽，身上的毛啊鳞啊哪哪都是宝贝，拆一片下来给他就好！

    看在宁哲琰眼里，则是关小小自从那一晚之后，就怪怪的。

    他猜测：会不会是林西又来找关小小了？

    如果林西又来接触她，让她如此烦恼，可是却不想告诉他……

    这说明对她来说，他还是一个外人而已吧！

    宁哲琰很受伤，渐渐的在外头加班的机会多了、回家的时间少了。

    偶尔在家的日子，他就低头不看关小小。

    只有在关小小转身的时候，他才会在她背后，悄悄的、忧虑的凝视她。

    关小小有时候也会偷看宁哲琰、猜想他到底会喜欢收到什么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