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小努力的把礼物包装好了，现在快要送出去了，她才有点紧张。
她紧张得饭都吃不下多少。宁哲琰向她投以探究的眼神，关小小连忙挤出一个笑。
宁哲琰现在百分之百确定关小小有问题！
不过他不动声色，先把她做的菜好好享受了一顿，然后看着她。
“……哦，咖啡！”
关小小想起来了，宁哲琰喜欢饭后手里有一杯热咖啡。
要现磨的豆子，不要速溶。
不要糖，加一份奶。
她嘴里默默念叨着，把咖啡泡好端给他。
宁哲琰点头道谢，继续期待的望着她。
“……怎么了？”
关小小越来越紧张。
“圣诞节应该有礼物。”
宁哲琰提醒她。既然一顿大餐都做出来了，没可能不准备礼物的吧？他想。
关小小的确是要给他礼物！
可是事到临头，她紧张得不敢把礼物拿出来。
如果宁哲琰不喜欢怎么办？如果宁哲琰笑话她幼稚怎么办？
眼一闭，牙一咬，关小小用上断头台的姿势，把礼物盒子捧了出来。
看到那只盒子，宁哲琰就发自内心的喜欢。
那是一只很简单的黑盒子。
简洁又干净。是宁哲琰的风格。
盒子打开，里面是雪浪一样柔软的包装纸。黑白相衬，分外清爽。
打开这层包装纸，见一个小小的布袋子。
那布是用的棉布的。雪白棉布，干净柔软。
小小紧张的绞着双手：这袋子是她现赶的。
赶到什么程度？去买菜的路上，她情愿花钱打车，这样就可以绣袋子了。
车子颠簸，所以她难免几次扎到手。幸亏最后也缝好了。
只是，因为时间不够，她只能缝一个很小的袋子。
虽然小，但是装她的心意也够了。
这里面到底能装下什么东西呢？也许什么都不是、也许有整个宇宙。
小小等着宁哲琰。但宁哲琰不但没有急着打开袋子，反而先抓住了她的手。
关小小猝不及防，手被宁哲琰抓个正着。
她的手指上，果然有细小的针孔，被宁哲琰看得淡淡楚楚。
宁哲琰怎会知道她手上有被扎？
小小困惑的想：不应该啊！
她明明都洗过手了。因为是很小的针眼，也没有用药水啊药膏什么的。就算真是狗来闻，估计也闻不出来吧？
难道他的鼻子比狗还灵？
宁哲琰抓着关小小的手，顿了一顿。
关小小很紧张：如果他的鼻子比狗还灵、那么会不会心电感应什么的？她说他比狗还灵、他听见了，所以手才顿了顿？
其实宁哲琰只是心疼：他闻见那布袋上有新鲜漂白剂的味道。谁会做好了袋子再漂白呢？所以他才想到了检查关小小的手指。
关小小确实是赶得急了，扎了自己好几次，疼就不说了，还把血染在布袋上。
幸亏她聪明，一开始就用了白布，之后用漂白剂一泡，颜色全泡掉了，再进烘干机烘干。
完工！
宁哲琰终于打开布袋，看见了关小小这样用心包装送上的礼物。
这只是一张字条，用素笺、以她特有的纤秀字体，写：
“宁哲琰可以要求宁小小做一件事。”
任何事都可以。任何时间，他都可以要求。
这是她送给他的心意卡。
现在她不知道给他送什么礼物。但是有一天，也许他会需要她也不一定。
那一天，只要他说、只要他提，她一定践诺，无任何借口，虽万死不辞。
就算卑下如一只老鼠，也许有一天，也能帮上大象的忙吧？
她是这样想的。
至于他会不会用这张字条让她做什么龌龊的事？她从没往这方面想过、丝毫都不防备他。
宁哲琰闭了闭眼睛。
从吃她那顿大餐开始，他就心里暖融融、湿漉漉。只是不知说什么好。
如今，看到这张字条，他那湿湿软软的东西要到眼睛上来。
真糟糕。一向自诩克制力惊人的他，竟然要这么辛苦，把两粒眼泪含回去。
如果被某些人知道，可能要笑掉大牙了吧！
宁哲琰再张开眼睛时，眼神幽然如深渊，问关小小：
“为什么今天送我这些？”
关小小有些茫然。这还要问吗？都已经说了：他要出国了，她赶着给他送圣诞礼物。
“可是你等到圣诞也来得及。”
宁哲琰语气里有些怪怪的东西。
“所以你很快就会回来了？”
关小小问。离圣诞真的没几天了。他回来这样快？真好。
“是你要跟我一起走。”
宁哲琰终于没忍住笑。
他不常笑。笑起来时，唇角是有些生涩的，轻轻往上一挑。
就好像一朵雪花，还不适应春天的温暖。
但当那暖意溢满了他整张脸，雪全身心融至了盛大的春光里。唇角的弧度反而浅了，只有那暖意融融曳曳、无边无涯。
关小小一时醉在他这眼角眉梢的春光里。
至于没消化他话里的信息。
等到陈洛把她的行李箱也收拾好，关小小都以为她是作梦。
这次宁哲琰去法国出差，把关小小也带上了。
对于他来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简直就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大概也知道出差都带个女人在身边有点怪怪的，就解释：全因为这次谈合作的对象比较欣赏好男人。什么叫好男人？就是对恋人、妻子好的男人。像总统出访要带上第一夫人一样。他现在唯一一个、也是第一个承认的女友，就是关小小。
带着关小小在身边，这是对谈判对手的尊重、可以增加谈判的成功率！
他是这样说，关小小总是觉得羞羞的，实在不想答应。
她也想找个理由来拒绝，但实在不是找借口的高手，情急之下说：
“我要照顾妈妈！”
“你妈妈在国外，有医生护士照顾。”
宁哲琰像对弱智儿童说话一样，提醒她。
关小小也知道现在自己照顾不到妈妈。可她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能拒绝跟宁哲琰同行。
难道她可以跟宁哲琰说：跟你相处久了，我怕我受不了你的诱惑，会疯掉？
“谈判完了有时间，我应该可以带你去看你妈妈。”
宁哲琰像看穿她的心事一样，轻声说。
这一声打破了关小小的心防。
她已经不能再拒绝了。哪来的力量拒绝这种邀请？
宁哲琰贴心的让医院又出了一份病情报告，上头明晃晃的大字，说关轻微进展良好，近日有望接受家属探问。
关小小抱着这份报告书、还有很快能见到妈妈的希望，跟宁哲琰一起踏上了去法国的航班。
上航班时，关小小是依偎在宁哲琰身边走上去的。
下飞机时，关小小却是被宁哲琰抱下去的。后面还有一班机组成员担心的目送。
“没想到你晕机这么厉害。”
宁哲琰调笑关小小。
关小小脸比虾子还红：她自己也不知道啊！
上了飞机不久，关小小就觉得不舒服，宁哲琰贴心的让机组成员给她拿口香糖、拿薄荷苏打水、最后拿晕机药！
关小小吃啥都没用、闻见啥都想吐。
她知道宁哲琰有洁癖，生怕吐在他身上，挥手叫他躲开些。
宁哲琰也知道自己有这毛病，果然躲得远一点。
他远远的关心她：“你要不要躺下来，会舒服一点？”
关小小果然躺下。亏得凌天有钱，坐的是头等舱。头等舱比较空，让她能有放平的空间。
虽然暂时不吐了，但是她还是不舒服，脸色铁青。
宁哲琰看看不放心，又走近她。
忽然关小小又翻身而起：又想吐了。
猛见宁哲琰离自己这么近，关小小吓了一跳，顾不上去拿呕吐袋，先双手去推宁哲琰。
结果还是宁哲琰眼疾手快拿了呕吐袋，替关小小接了。
关小小一边呕得翻肠翻胃泪花直冒，一边想：完蛋了！她在宁哲琰心中的形像、她跟宁哲琰的未来，全都毁了！
虽然，她跟宁哲琰本来就没什么未来可言……
宁哲琰把用完的袋子交给空姐，又从空姐手里拿过薄荷味的手巾，轻轻帮关小小擦着嘴。关小小趴在他怀里，感觉舒服了一点。
他的味道让她觉得舒服多了。为什么以前她都没发觉？
猛然之间她意识到：她从没发觉他的气味会让她这么舒服，因为她本来就不应该趴在他的怀里！
她想坐起来，但头太晕了，使不出多大的力气。
而宁哲琰也发现，关小小趴在他怀里，就会舒服一些。
他轻柔的抚着她的头发，像对小孩子一样。
“嘘，嘘。”他劝她安静的躺下。
最后，关小小是在他的怀里，才活到了飞机落地的时候。
飞机一降落，关小小就好多了。宁哲琰还是不放心，坚持要抱她。
关小小顺从了一段路，忽然又红着脸，要求下地。
“怎么又不乖了？”
宁哲琰不肯听她的。
关小小实在无奈，只好告诉他：“快放下我，我好像……”
要她怎么才能说出口？她刚才感觉到一股热流在该死的地方流出来，可能是大姨妈来了。
不迟不早，偏偏在这时候到访！
关小小平时都不太为了姨妈烦恼。没想到姨妈不烦则已、一烦就要烦她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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