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院长办公室出来,项明月溜回枫林晚公寓,端来房东欧小巴炖了半下午的枸杞猪脚汤,让梅拉端给阚东成。
梅拉笑得捶地233,对项明月这招“指桑骂槐”佩服地五体投地:
“项大夫,阚总伤了命根子,吃啥补啥你送猪脚汤,变着法子骂他是猪……噗!”
梅拉笑赞不绝,项明月心说她可没想这么多。
现在是五一假期,一票难求,她决定节后再走,暂时先留在医院里。
阚东成被她踹成笑柄,不安抚一番,会有麻烦,项阳被打只是警告,后续全看某人心情。
她做小伏低,效果奇好。
梅拉反馈回来的消息,说阚东成“眉开眼笑”,喝光了猪脚汤。
项明月松了口气,这坏蛋肯喝她煲的汤,气消的差不多了。
梅拉递给她一个百草斋的大药篮,掀开篮盖,露出一包用荷叶裹着的东西。
“项大夫,阚总让你每天煲汤给他喝,味道好让他满意,他就考虑原谅你,不然他就让人去踹你弟弟,赔给他。”
项明月呸一声,这混蛋,就会威胁人!
她剥开荷叶,呛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居然是一根根……什么鞭!
梅拉笑得差点岔气。
项明月捏着鼻子,窘得想钻地缝,这些“鞭”奇形怪状,狰狞喷张,从猛兽到大牲口的都有,看得她面红耳赤。
梅拉笑过了瘾,说阚东成这次入院,跟他关系好的人送鞭,跟他关系不好的人也送鞭,这才一天时间,收了一大筐的鞭!
项明月的跑路计划不得不搁置,先稳住阚东成再说,灰灰回到出租屋,找欧小巴商议怎么煲汤,
欧小巴祖上三代都是大厨,煎炒烹炸焖炖蒸煮煲烧烤烩爆熘煸炝焅焗熏……样样精通,最喜欢鼓捣新鲜菜式,运气不好一直失业。
看见项明月拿回来一堆“鞭”,亢奋地眼冒精光,不等项明月开口就抢过去,研究怎么烹饪。
项明月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走进厨房想帮忙,被撵出门去买菜,买完菜回来又洗菜择菜。
一直忙活到晚上九点,汤煲好了,配上几样欧小巴精心调配的小菜,看得人食指大动。
拎着食盒赶到天一号病房,梅拉已经溜回去跟阎二厮混,项明月怕阚东成厮缠她,央求凶鸟帮忙送进去。
“项大夫,东哥交代过了,汤煲好了让你亲自端给他,否则……不喝。”
项明月气恨,这坏蛋就会折磨她寻开心!
心里把阚东成骂得开花长草,脸上还得挤出灿烂的笑,劝人家趁热把把汤喝掉:
“那个……我没怎么煲过汤,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阚东成稳坐沙发,傲然不动,项明月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还是凶鸟在一旁打手势提醒,让她喂阚东成。
项明月觉得全身的血都在咆哮,恨不得端起汤泼阚东成一脸,就没见过这么摆谱侮辱人的!
她只是踹伤他的作案工具,又没踹断他的双手,怎么就不能自己喝汤?拗着她喂婴儿一样喂他?
呸!无耻!
项明月心里腹诽,站着不动。
凶鸟担心场面搞僵,拿起汤匙塞到她手里,凑到她耳边吓唬:
“项大夫,天不早了,再磨蹭……小心东哥让你留下陪他过夜。”
项明月慌了,赶紧拿起汤匙喂阚东成,一勺又一勺,时不时还被他指挥着喂几口小菜。
“项大夫,手艺不错嘛,忘了你不学做饭的誓言了?不摆千金大小姐的谱了?”
项明月被翻旧账,反诘说此一时,彼一时,“小时候说过的傻话,长大了怎么能当真?去翻翻你的小学作文,当年的傻瓜理想实现了没有?”
项明月诡辩。
阚东成一笑不再多说,双臂环抱在她腰间,看着她喂自己,送到嘴边的食物合心意就吃掉,不合心意就不肯张嘴,气得项明月咬牙暗恨。
更可恨的是他的双手,一开始还老老实实搭在项明月腰间,渐渐地往下挪移,摩挲她的大腿……
项明月浑身木僵,懊恼自己昨晚踹得太轻,怎么就没给他踹断了!踹残了!!
怒气爆发的前一秒,阚东成突然问她:“听说你跟罗笠人吵架了,还闹到院长办公室,怎么回事?”
项明月心虚:“是……罗笠人!他看小宋院长不在了,刁难我,我分辩几句,他理亏心虚,就动手打人。”
“严重吗?”
“不要紧,血止住了,脸也敷了,罗笠人看我不顺眼,我看他也烦,想早点结束实习回学校……还有时间照顾你。”
阚东成没说话,手掌一路下滑,摩挲到她的隐秘部位。
项明月紧张得两手颤抖,几乎拿不住汤匙,又恨不得把汤匙砸到阚东成脸上。
“项大夫,你把我小兄弟踹得重伤入院,打算怎么跟它道歉?”
“啊?”
项明月没听明白,明白的时候,人已经跪趴在沙发前,阚东成凑到她耳边低笑:
“项大夫,你亲亲他……就原谅你了。”
项明月震惊阚东成的无耻,激烈挣扎,却被压得动弹不得。
阚东成的睡袍散开,一团正对着项明月,几个呼吸间,就涨到她不敢直视。
箭在弦上,避无可避,项明月试着装柔弱:
“我昨晚上没睡好,今天又跟罗笠人吵架,还给你煲汤……很晚很累了。”
阚东成不满,哼哼,没有再进一步,也不肯放了她。
项明月硬着头皮忽悠:“改天……我再给它道歉,行不行?”
“改天?行啊,不过我这小兄弟没我这么好说话,拖延要收利息,利滚利,你确定要改天?”
项明月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心里呸它的利滚利!她的“改天”,就是改到没有那一天!
最多一个礼拜,她就会离开云海。
天一号病房里,阚东成若有所思:“算了……今天我也累了。”
项明月像死刑犯听到皇帝大赦天下,乐颠颠地想要站起来。
阚东成缠在她腰间的手臂却陡然一紧,螃蟹一样夹着她,不让她逃走:
“等等,再陪我一会儿……”
嗓音晦涩,透着不舍。
许久,他压下浑身叫嚣沸腾的念头,松开了手:
“太晚了……我让凶鸟送你回去!”
“不用,很近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项明月喜形于色,拎着食盒,一溜烟闪人。
一刻钟后,凶鸟收到下属汇报,“东哥,项大夫已经回去了,咱们的人跟到枫林晚大门外,确定她上楼了才离开。”
“盯牢一点,她突然这么乖,不正常。”
那些藏在她莲花脑袋里的小算计,小心机,小伎俩……他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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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项明月准时来医院,态度越来越殷勤,烫也煲得越来越好,阚东成却出院了。
项明月心情雀跃,面上却要装得依依不舍。
远远看着一群精干利落的下属,把阚东成的东西一样样搬上车,他自己懒洋洋站一边,目光朝她藏身的花丛看过来。
项明月吓懵,调转脚尖开溜。
“项大夫,躲躲藏藏干什么?过来!”
项明月一动不动,直觉告诉她,过去了准没好事。
“过来——”
他刻意压低拖长了嗓音,语气霸道又暧昧,项明月不知不觉倒退几步,琢磨着是立刻闪人还是过去敷衍几句。
“项大夫,别让我说第三遍!”
阚东成的脸色骤然黯沉,语气冷厉。
项明月犹犹豫豫走了过去,脸上摆出医生的招牌笑容:
“你……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出院以后注意休息,天气热了,防止发炎,如果再觉得不舒服,随时来医院检查……我不在,还有其它大夫。”
项明月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在阚东成越来越邪恶的注视下,难堪地闭上嘴,低头盯着脚尖。
“项大夫,今天我出院,一点表示没有嘛?”
项明月讪讪,琢磨着怎么敷衍的时候,某人的手掌已经搂住她的腰,低头亲吻她的唇,吻得陶醉,投入,旁若无人。
几个路过的脑外科医护,认出是项明月和阚东成,掩面窃笑,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项明月窘得像鸵鸟,一直忍到阚东成吻过了瘾,才有机会大口喘息,骂他混蛋,知不知道这里是医院,乱发情被雷劈,被人笑!
她情绪激动,直到阚东成抱着她,往天一号病房里走的时候,才回过神,惊慌起来:
“你……想干嘛?”
“我的小兄弟提醒我,该行使债主的权利了,本金和利息一起收回,拖延太久怕你忘了。”
项明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不行!今天不行!现在不行,大白天你就想在医院里发情,你……无耻!”
项明月踢腾手脚,攥住路边的藤枝,死活不肯再往前走。
阚东成轻笑几声,折断了她手里的藤枝,继续往前走。
“项大夫,今天就是你这朵白莲盛开的日子,好好想想怎么让我舒服,对你有好处。”
“阚东成!你不是人!!”
“是啊,本公子马上就飘飘云端,天上人间了。”
项明月简直要气炸,用力捶打阚东成的后背,毫无用处,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自己扛进天一号病房。
凶鸟正在收拾东西,看见老板扛着美女进来,脸上笑得龌龊,领着几个小弟躲了出去,关门的时候还嘘口哨打趣:
“老大,伤刚好,先尝尝,来日方长。”
阚东成一脚踹上房门。